“宋一舟是谁?”
“刚刚那个人呗。”
江衡之黑长的眼睫垂下,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简澄进了房间,见江衡之游戏账号没登录,催促他快登录账号。
江衡之点开游戏,又问道:“你和谢安分了?”
简澄忍着翘二郎腿的冲动,懒洋洋地回答,“分了。”略作停顿,简澄补充,“而且分手之前,我还不留情地揍了他一顿,要不是他跑的快,现在应该躺在ICU。”怕不怕,周大壮有暴力清倾向,会揍人的。
江衡之嗯了声,“不守男德的男人活该被揍。”
草,江衡之,不是屁股决定脑袋吗?你怎么不知道站在你男人的角度思索问题啊!
扫了眼简澄露在外面的小臂,江衡之说:“不过你能打得过谢安?”
“怎么打不过?”简澄斜睨一眼江衡之,用傲慢的口气说,“我天生神力。”
江衡之:“嗯。”
靠,你特么嗯什么嗯?老子说这些话,是听你不轻不重地给老子嗯的吗?
简澄愤怒地点进了游戏。他用简澄的账号和江衡之打游戏时,是非常开心的,江衡之游戏技术不错,而且配合默契,游戏体验度比他单排会高上好几个层级,比刚刚和宋一舟双排还要尽兴畅快。但是周大壮游戏打的菜,好几次他明明可以冲上去杀了敌方中辅,顾念人设,只好像一个九十岁的老奶奶般反应迟钝,看着自己被别人杀。
简澄一点都不喜欢输,一把游戏打完,唇角往下绷的明显。
一把游戏结束,简澄熟稔地拉着江衡之进行下一把游戏,然而江衡之侧眸扫了眼简澄的表情,说:“不打游戏了,陪我玩点别的。”
简澄也不想陪江衡之玩游戏了,以前是为了展示周大壮又菜又爱骂人,既然江衡之这个脑回路不正常的还觉得周大壮那样可爱,简澄装菜装爱骂人没有一点收获,只有看着菜逼自己被杀的愤怒和不快。
“玩什么游戏?”简澄立刻退出小王,充满了好奇地问。
江衡之目光在茶几上扫了一圈,茶几上放着好几副桌游,江衡之随手拿了一个纸盒子,打开,“德国心脏病?”
这游戏简澄以前在KTV和朋友们玩过,反正会比输游戏好玩,他点了点头,两个麻花辫上的粉色小花也跟着往下点了点,“可以。”
江衡之盯着他两只插了粉色小花的麻花辫看了两眼,才收回目光。
简澄目光又动了动,道:“不过两个人没意思,不如再找两个人来。”简澄心里算盘啪嗒啪嗒响,今天他主要是为了展示周大壮已经从分手的痛苦里走出来了,情绪正常,以后再做什么不堪入目的事,都是她本性如此,不值得喜欢!
既然如此,不如多找几个同事陪江衡之玩,他自己可以摸鱼,而且他们店的陪玩除了他外,各个人美声甜皮肤好,江衡之多和她们相处,说不准就会发现周大壮粗鲁野蛮,毫不值得喜欢!
“不用,我就喜欢和你玩。”江衡之神色淡淡道。
草,那你知不知道老子脱了裙子比你还大啊!
德国心脏病的游戏规则是这样的,他一共八十八张牌,有八十张水果牌,六张动物牌,两张特殊牌。
水果牌里有七种水果,每张牌面上水果种类和数量不一,简澄和江衡之分别拥有数量相同的牌,牌面朝下,不能偷看,两人轮流翻牌,当出现五个相同数量的水果时,需要马上按铃,如果正确,收回牌面上所有的牌,如果错误,需要把自己牌减掉五张,先输光自己牌的那一方为输家,需要接受惩罚。
当然,场面上动物牌另有规则,比如猴子吃香蕉,当翻开此牌时,桌面上有香蕉,需要立刻按铃。
江衡之给简澄和他自己一人数了四十四张牌,两人所有牌背面朝上。
当江衡之翻开第五张牌时,简澄察觉到桌面上出现五颗蓝莓,立刻伸出手,想要去按放在他和江衡之中间的金属按铃。
叮铃,铃铛先零点零一秒被江衡之按响了,简澄的手被迫搭在了江衡之宽大的手掌上。
简澄收回手,面无表情地看着江衡之把桌面上翻开的牌都收到了自己手中。
游戏继续,这次简澄发到第四张牌时,翻到了吃草莓的大象,而桌面上有大象牌,简澄快速伸手去按响铃。
叮铃,在简澄的手指落金属铃铛的前一刹那,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先一步落在了上面,简澄的手再一次€€€€死死按在了江衡之的手背上。
靠!简澄咬了咬牙,不快地收回手,抱胸冷眼盯着江衡之拿走桌面上翻开的牌。
江衡之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背,收走桌面上翻开的牌。
这次又翻了几张牌,出现了五个相同的水果,简澄自觉自己按铃的动作只比光速差一点,但是€€€€他收回盖在江衡之手背上的手,目光沉沉地盯着他再次收走桌面上的牌。
这不科学,以前他和朋友玩这个游戏,每次都是他按铃的速度最敏捷,徐乐还说他的手是神之右手,他手都没从衣兜里掏出来,他的手掌已经按在了铃铛上,江衡之何德何能,居然每次都比他快。
第四次,江衡之依旧比简澄更快一步按响铃铛,简澄收回盖在江衡之手背上的手后,目光却从没有从他的手上挪开。
他扫了扫江衡之的手,再扫扫自己的手,手背€€€€比他宽厚,手指€€€€比他还长,甚至,手臂,也比他长。
简澄盯着两人的手和手臂看了一会儿,翻牌的时候忽然说:“不公平。”
江衡之疑惑地抬起眉。
简澄咬牙道:“你的手臂和手指都比我长,铃铛放在你我正中,其实就是距离你更近。”
江衡之闻言,笑了下,把铃铛往简澄的方向推过去一些。
简澄仔细扫了扫江衡之手臂和手指的长度,伸出食指,再把铃铛往江衡之的方向推了推,这才满意道:“现在差不多了。”
江衡之笑着应道:“继续。”
或许是这次真的才公平了,几次翻牌后,简澄看到江衡之翻出了猴子牌,而桌面上有香蕉,他火速伸出手,去拍铃铛。
叮铃,铃铛被简澄拍响,江衡之慢了一步,宽大的手掌盖在了简澄的手指上。
简澄脸色得意地冲江衡之一扬眉。
江衡之不在意地笑了笑,收回盖在简澄手指上的掌心,手掌自然垂落在大腿外侧,指腹微微有些发热,他不自觉轻轻摩挲。
但是就算简澄此次得意,接下来依旧是江衡之抢到铃铛的机会比较多,一个小时后,简澄翻开了手里最后一张牌。
场面上有五个西瓜了,简澄赶紧去按铃铛,他还没输,还有绝地翻盘的机会,然而€€€€江衡之的手再次先落在了铃铛上。
简澄木着脸,收回自己的手。
把简澄面前的牌一扫而尽,江衡之挑了挑眉,拿起茶几上的油彩笔,示意简澄过来。
简澄很不喜欢输,但他技不如人,愿赌服输,他从自己的椅子上起身,面无表情地坐到江衡之身前。
油彩笔笔尖滑过脸颊的时候有些痒,简澄忍不住绷紧身体,闭上眼睛,黑而长的眼睫轻轻发着颤。
好几秒过去,简澄感觉到油性笔停下了动作,简澄踟蹰着,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点眼皮,问道:“画完了?”
江衡之目光落在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上,否认道:“没有。”
简澄不爽地闭上眼睛,催促道:“快点。”
江衡之又很轻的笑了一下,应道:“好。”
第33章
简澄感受着落在脸颊上的画笔,然而实在没揣测出江衡之画了什么玩意儿,不过也不用猜,无非就是些稀奇古怪或者搞笑傻逼的东西,所以江衡之画完之后,简澄也懒的去镜子里去看现在他的脸变成了什么样。
不过他还是认真地想了想下一把他赢了之后要在江衡之脸上画点什么东西?小狗?江衡之不配,狗子也不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小猪?简澄一边翻牌一边瞅了眼江衡之的五官?草,江衡之这张脸应该没人会把他当女孩子吧?
简澄瞬间有了主意,他这把赢了,要在江衡之脸上画了一个穿粉色蓬蓬裙的女孩子?不是喜欢女生吗?本大爷亲自让你脸上长一个!
不过简澄想的很好,一个小时后,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简澄沉默了。
江衡之再次拿起画笔,示意简澄坐到他身旁去。
简澄沉默了下,僵硬起身,坐到江衡之的对面,把自己刚刚没被画的侧脸露给江衡之。
江衡之再次低下头。
十分钟后,江衡之大功告成,盯着简澄的脸看了片刻后,示意他可以睁开眼睛。
简澄睁开眼睛后就起身坐到对面,示意江衡之发牌,他这把一定能赢了他。
江衡之把油性笔放在茶几上笔盒里,说:“六点半了,我得回家了。”
等着赢江衡之的简澄:“……”时间过的这么快吗?已经三个多小时?他怎么感觉才过去一个小时。
简澄不死心拿起手机,点亮,手机右上角显示的时间硕然是十八开头。
江衡之看着简澄绷着脸盯着手机,不自觉勾了下唇,补充道:“过几天再来找你玩。”
“……”你最好别来找老子玩了,老子最讨厌和你玩了!
江衡之结账离开后,简澄才慢吞吞挪到了洗手间,准备洗掉自己脸上搞笑傻逼的图案,刚站在洗漱池的镜子前,简澄却愣住了,江衡之这画的什么玩意儿,怎么似乎有点面熟。
恰好,陪玩店一个员工秦娜过来洗手,简澄拧着眉问道:“我脸上是什么动画片里的卡通人物?”他想不起来了。
秦娜往他脸上扫了扫,笑着回:“不是动画片里的人物呀。”
“可是我觉得很面熟。”简澄端详着自己脸颊左右两侧的简笔人物画。
秦娜:“不就是江衡之自己的简笔画吗?”
简澄失神,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你说这是江衡之自己?”
秦娜点点头:“很明显啊,梦姐他们刚刚一下子都看出来了。”
草,简澄在心里说了句脏话,凑近干净的镜子,镜子里映出简澄左右两颊上的小人,真特么是……江衡之。
简澄愤怒地扯了一张湿纸巾,用力擦拭着脸颊上的江衡之,江衡之把他自己画在他脸上是什么意思?古代只有奴隶会刺上主人的名字,展示自己的所有权!所以江衡之是想当他的主人吗?啊,江衡之他想的美。
翌日,简澄洗漱之后,叼了片面包坐在餐厅慢吞吞地吃早餐,早餐刚吃完,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赵锦强打来的电话。
“澄儿,你好了吗?衡儿说再有几分钟就到你家楼下了。”江衡之开了辆车,先去学校里接了赵锦强和王子高后,转头来接简澄。
赵锦强定的酒店有点远,开车都要两个半小时。
简澄起身道:“好了,马上下楼。”
简澄刚到小区门口,江衡之开的奔驰也到了。两个半小时后,一行人抵达酒店。
王子高和赵锦强办理入住,简澄陪着江衡之停车,十来分钟后,几人在酒店大堂汇合,赵锦强把一张房卡递给江衡之,“衡儿,你今晚和高儿睡呗,我和澄儿睡。”
418宿舍四人的家境都很不错,不过赵锦强到底是学生,生活费没法随意挥霍,所以虽然定的是五星级酒店,但也没到一人一个大床房的地步,他定了两个标间,反正在学校里,他们是四个人睡一间。
江衡之无所谓和谁一间房,反正又不睡一张床,“行……”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来。
王子高去厕所了,只有赵锦强一人疑惑地望着简澄:“澄儿,为什么不行?”
简澄道:“我和江衡之一间房。”
江衡之闻言,眉梢不自觉地动了动。
“为什么啊?”赵锦强质问:“澄儿,我们仨在你心里的地位不是一样的吗?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一间房,要和衡儿的一间房?”
“……”当然是老子今晚准备了节目,和江衡之一间房才好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