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唯一致幻系Omega 第87章

永远都不会是你的兄弟,永远都不会是柏稷的儿子。

但现在这幅父慈子孝父子情深的画面是闹哪样?

很可惜,托某人的福,柏修还在昏迷中,无法揭穿这幅温情场景下的诡异气氛了。

青驰张了张嘴唇,即将要叫出那个称呼,最终还是愧疚地低下了头:“我曾经背叛过您,我不配那样称呼您。”

“这也不怪你。”柏稷这时变得无比大方宽厚,“你以为我只是个控制了你的母亲,把你当杀戮工具人的无情皇帝不是吗?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也会选择背叛。不过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实验室里的母亲不是真的?”

柏稷从前当然没有把青驰认回来的打算,而是打算用另一层血缘关系控制住青驰。

不过,他真正的生物学意义上的母亲戚隽云早已逃离帝国,柏稷只好命人以戚隽云的基因为样本,培育了和他一模一样的复制人。

极少数时刻,他们会让复制人和青驰见面,以充当青驰“表现良好”的奖赏。

不过,即使青驰已经忘了亲手被母亲杀死的事情,但他看到复制人那张和戚隽云一模一样的脸时,还是会控制不住生理性的恐惧。

为了降低这种恐惧,让复制人母亲也有和戚隽云真人一样对青驰的安抚效果,研究员们经过多次研究对比,将复制人的生理性别定位女性,且带上了安抚性的笑容面具。

“很早就发现了。”青驰低声说,“即使看起来是一样的人,但每次的气息,都有些微的不同。”

柏稷了然地笑了笑:“原来是气味上出了问题,觉醒者的五感敏锐度,还是被大大低估了。当时在托瑞星上,你突然连你的母亲都不顾了,可是吓了我一跳。当时我在想,即使后面我告诉了你真相,你还会认我吗?”

青驰抬头,面容中透露着小心翼翼的惊喜:“当初您也是打算认我的吗?我一直以为,您只是想把我培养成二殿下的手下。”

这种问法,就意味着青驰的心中不仅仅甘心只做个手下,那么他是准备做修儿的竞争对手?柏稷心中沉吟,面上还是一派慈爱,温和道:“我自然想早些恢复你的身份,可是你知道,帝国公民没有那么同意接受一个觉醒者做皇子。”

有欲望也好,有欲望才好掌控。

“觉醒者皇子不行,那不知道觉醒者皇帝帝国公民接不接受?”

正当柏稷准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彻底收服青驰的时候,一道不该出现的声音凭空而出。

柏稷惊骇地望向声音来处,大殿中心,维生舱透明的盖子缓缓打开,一根苍白的手臂搭在了上面。

“拜托,再听你讲话我就要吐了。”

那个本该永远沉睡的人这么说。

“小纪,你不介意我先醒吧?”戚隽云对站在旁边的纪沅露出苍白一笑。

第81章 终章

“当然没有。”纪沅连忙摆手道,“你现在不用装死了。”

“装死?”柏稷的眼神凌厉地扫过来,落在戚隽云胸口那个不容忽视的伤口上。

那里正好是心脏的位置,戚隽云的心脏都已经被捏碎,其他器官则隐隐约约地暴露出来,因为冲击力过强也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这怎么看都是真的死了,而不是“装死”能达到的地步。

况且,在维生舱运送过来之前,他的手下早就对这具尸体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排除了他人伪装和假死的可能性。

而现在,这个哪方面来看都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的人,居然跟他说“装死”?

“那个,你是不是忘了,我的信息素有致幻作用?”纪沅弱弱地说,然后看似惊讶地一捂嘴,“啊,我忘了,现在我变成觉醒者了,所以你们可能闻不到我信息素的味道了,但它其实效果还在,而且还加强了一点呢。”

具体体现在配合纪沅现在奇高无比的精神力,可以控制人产生特定的幻觉,比如戚隽云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所有人都以为他死的不能再死了。

柏稷再一眨眼,戚隽云胸口那个洞果然消失了,而他的脸庞也重新恢复了生机与活力。

“青驰,你忘了吗,你曾经被这个人亲手杀死过!”一番怔忪过后,柏稷的第一反应是试图策反青驰,“他许诺了你什么?我也可以给你。你刚刚难道没有听到吗,我原本准备恢复你的身份。”

不知从何时起,青驰刚刚那副愧疚中夹杂着感动的神情已经消失,他原本微微弓起的背重新挺直,正如主人一如既往的孤傲。

他冷笑了一声,懒得回答柏稷的话。

反而是戚隽云冷声对柏稷道:“在托瑞星上引爆了夜芒的是你吧,无耻一如既往是你的底色。”

“那又怎样?”柏稷反唇相讥,“只有你杀得,我就杀不得?我至少比你多养了他十几年。”

纪沅捂头痛苦道:“卧槽,我求你们别说了,我还想让我男朋友活久点。我真的,我是你们两位的小孩真的立刻自杀。”

事实上如果不是留这两位还有用的话,他真想把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一起送走。

“噗。”青驰没有被两人的话刺痛,反而被他的反应逗笑了,他向纪沅招招手:“过来。”

纪沅连忙小跑到他身边,扑倒他怀里,撞得他上身都微微后仰了一下。

那种重量与温度恰到好处的填满了青驰的整个胸膛,让他原本升腾起的厌恶情绪都被压了下去。

“我再也不吐槽你的演技了。”纪沅抬头对他说,“就刚刚那一段,换我都忍不住抽上去了,而你还演的那么感动。你知道吗,我都不敢跟你说话,生怕你不小心破功了。”

青驰笑了一下,捏了捏他的脸颊:“以后有时间我给你培训一下。”

纪沅嗯嗯点头:“可以啊,青老师只许培训我一个人。”

“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儿戏的地方吗?”柏稷阴恻恻地说,“还是觉得单凭戚隽云一个人,就可以拿捏我了?”

“当然不啊,这里是你的大本营,你肯定一声令下千军万马之类的,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纪沅很无所谓地说,“你当然可以召唤你的军队,不过这一切,都要等到转化完成之后了。”

“转化?你是说€€€€啊啊啊!”柏稷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然身体抽搐,毫无形象的翻到在地。

点点光晕从纪沅体内逸散出来,飘入柏稷身体内。

正如纪沅被转化的场景一样。

不过圣纳意识对待柏稷,可没有对待纪沅的温柔,它并没有分出半点能量,来给柏稷减少痛苦,反而可以强化着这种可以撕裂精神和灵魂的剧痛。

而且,为了给纪沅他们争取更多时间,他刻意压缩了转化的时间,将这种极致的痛楚无数被拉高!

柏稷养尊处优半生,从来没有经历过任何□□上的痛苦,这一下几乎击穿了他的神智,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什么阿鼻地狱,否则怎么会出现幻听?

“现在就觉得承受不了了?我的族人因为你们人类投放的瘟疫而灭绝的时候,所感受的痛苦,是你们的千倍万倍!”

“瘟疫……?”柏稷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知道喃喃重复这个词,即使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听到的声音从何而来。

“圣纳人……是圣纳人……”他盯着纪沅,仿佛可以通过纪沅的身体,看到附身于他灵魂深处的那个存在。

也正是这个存在,是他未料到的变数,让他多年的谋算,都一败涂地,烟消云散。

他想起数百年前,这个因皇室的决策而覆亡的种族。

原来圣纳人的幽灵,一直萦绕在帝国的天空上,从未离开。

觉醒者身上那种奇异的力量,从来不是诅咒。

帝国曾经做的恶,才是背负在身上的,永远的诅咒。

-

“陛下,您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柏稷的寝宫外,守候在外的莫良骥听到里面的惨叫,一激灵一下,立刻就大声询问道。

但没有人回应他,他急的立刻催促卫兵:“出事了,快救驾!”

“等等。”一个声音叫住了他,同样守候在册的戈烈拦住了他的步伐,“陛下正在商讨要事,莫家主贸然进去,就不怕到时候陛下怪罪吗?”

“你,你要谋反?”莫良骥指着戈烈,手指哆哆嗦嗦。

“不敢,忠心为主而已。”戈烈脸上挂着温良的笑容,态度却显得很强硬。

“陛下和二殿下还在里面,安危未卜,你为的是哪门子的主?”莫良骥指控道,“显圣联盟的首领都死了,你难不成还想投靠他们吗?”

“金星家族为守候帝国而生,绝不可能叛国。”戈烈掷地有声地说,“不过谁说帝国就只能有那一位主人?柏稷为一己私欲,戕害我戈家无数性命,他这样的人,不配做帝国的引领者!”

金星家族曾经是五大世家中最光荣与耀眼的世家,他们在帝国崛起的历史中英勇无比,拱卫了皇室,也抵御了各种域外文明,也因此在军部占有一席之地。但柏稷的野心,使他想要高度的中央集权。多年来,他利用暗杀下毒和诱导基因崩溃的方法,使得戈家老一辈的将军几乎全部成了废人,而年轻一代也都不成气候,只剩下

了戈烈一个独苗苗。

每当戈烈去看望祖父,叔父们,那些曾经立下赫赫战功,威风凛凛的将军们,如今却因为基因崩溃,只能痴傻地躺在病床上,忍受着非人的折磨,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戈烈对高坐云端的皇帝的痛恨就更加强上一分。

戈家一直知道是谁暗中做出这一切,而其他五大世家也知道,但因为没有证据,也无可奈何。就连五大世家联合起来,逼迫柏稷停止这一切也做不到,只因为还没有等到他们团结,五大家族就已经离心。

被率先搞垮的土星家族人才凋敝,一个能撑起家族的人物都没有,率先退出了五大家族与皇权的斗争。而水星家族更是早早投诚皇室,做了五大家族的叛徒。

戈烈不甘心,可就连他的不甘放在柏稷眼里,也只是不足挂齿的玩物。柏稷偏偏要把他带在身边,驯服他,磨碎他的所有自尊,让他成为和莫家一样奴颜婢膝的奴仆。

戈家确实不会背叛帝国,戈烈也不可能像青驰一样,被帝国追杀就去联盟栖身,可是戈烈会选择值得自己效忠的人。

“如今皇帝陛下失联,军部进入战士警戒状态。传我之命,封锁现场,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莫良骥没有料到这一出,睁大了眼睛辩解。

“戈烈,你别嚣张,我们莫家在军部也不是没有力量!”莫良骥愤怒道。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两种不同的力量,撞在了一起。

而这些震动,都被隔绝在了一墙之外。

-

一墙之内。

令人期待的转化终于完成,但不知道是疼的失去神智了还是怎么样,柏稷还是躺在地上,半晌都没有说话。

从前倨傲的君王,失去了所有体面,就这样神志涣散地趴在地上,就连瞳孔都在不断颤动,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尝试了几次爬起来,却又数次摔倒在地上。

在三个站立着的,包围着他三个人的冷眼旁观下,他失去了所有的尊严。

柏稷的脸上都被生理性的泪水糊满,透过朦胧的眼帘,他如蹒跚学步的幼儿般抬起头,看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男人。

他的面容是那样熟悉,柏稷似乎也曾经见到过他跪在自己面前,卑微祈求自己放过他的场景。可是脑海中却好像被烧红的铁棍搅过一样,什么都是碎片,柏稷努力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救,救救我……”柏稷放弃了无用的思考,伸出手,试图向这个看起来最熟悉的男人求救,“救救我……”

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戚隽云裤脚的前一秒,戚隽云向后退了一步,柏稷费力抬起的上半身,就这样重重跌落在地上。

男人的额头嗑在光洁华丽的星石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再抬头时,额角已经全都是血迹。

猩红的颜色唤起了戚隽云某些血红的回忆。

二十年前,他刚刚从帝军提前毕业,进入军部时,一心保家卫国的青涩青年。

可当时,他却不知道,只曾经见过他一面的帝国皇帝,他当时一心热血要效忠的对象,却好似暗中噬人的猛兽,早早就盯上了他。

柏稷早就将他的一切调查的清清楚楚,所谓的性别造假论,乃至后面因为所谓的“男宠论调”造成的全军队针对他的集体霸凌,都是柏稷一手安排的结果。

他就是要亲手打碎戚隽云的所有光环,将暗淡无关失意落魄的他豢养起来,成为可以随意发泄欲望,轻率玩弄的私人宠物。

在日复一日的折辱下,戚隽云的满腔热血,逐渐冰冷。

阳光正义的青年,染上了阴暗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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