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蠢笨的东西,一想到自己和兽主们之前那么戒备,就觉得它们好傻哦。
“是啊,好蠢。”
狐主化作人形,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她身后有五条毛茸茸的尾巴。
“把它带下去,把当年的一切都撬出来。”
见鹤娘心存死志,狐主又笑道。
“如果它死了,所有兽就算翻遍全大陆,也要把那个男人找出来,拔骨抽筋,放干他的血,让他用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是!”
疤狼与几个阶兽把鹤娘带走了。
猛崽和留下来的兽们沉默良久。
也不知道是谁开始叹气的,猛崽也跟着叹了口气。
接着又有兽发出悲鸣的哭声。
猛崽的眼圈也红了,他从熊主身上跳下来,一边往老狼所在的方向跑,一边大喊着狼父。
老狼听到他的声音,立马就从藏身之地跑了出来。
它用上了自己最快的速度,然后被小黑狼撞倒在地,狠狠蹭着。
“狼父,狼父……”
“没事吧?崽。”
“没事儿,就是觉得好想狼父,”猛崽撒娇,“那个白鹤已经被抓起来了,没事了。”
虽然知道外面还有人类对它们虎视眈眈,但没有最了解它们的同类背叛后,一切都是不足为惧的。
鹤娘再次见到它的夫君时,对方的惨状不亚于它。
“你、你们怎么敢啊!!!”
鹤娘看着只剩下一口气的白发男人,只觉得肝肠寸断,它如今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了,巨大的白鹤应该是美丽的。
可它瞧着,还不如乡下圈养的杂毛鸭子,浑身伤痕和血污,翅膀也被折断,并且上面锋利的羽毛全都不见了。
“再问你一句,”把男人找到并且带回来的狐主牵着猛崽,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羽刀比在男人的赤裸的胸膛上,“当年,你是怎么离开森林的,和你一起离开的六阶兽,都去了哪里。”
“我念一个兽的名字,你就说它的下落,你要是敢撒谎,或者不说……”
狐主笑了笑,手里的羽刀被猛崽接过,刺在了男人的胳膊上。
白发男人闷哼一声,虚弱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睛都没办法睁开。
“下一次,我就刺他的胸膛。”
猛崽抽出羽刀,“人类的心脏,在胸膛处吧?我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里,要是刺错了,人没了,你可别怪我哦。”
“它怎么敢怪你呢?它是罪兽,而你,是我们万雾森林的王啊。”
狐主笑盈盈地与鹤娘对视着。
鹤娘泣不成声,趴在地上苦苦哀求,“我说,我都说!”
狐主开始念名字。
“它一个死在我手里,它太相信我了,我只是想让它昏迷,没想到它那么容易就……”
“它是第二个死在我手里的,在森林里的时候,它就喜欢欺负我,所以我杀了它后,就挖开了它的脑袋,吃下了它的兽核,然后我就发现自己实力大涨……”
“它是被我哄骗到人类布置好的机关中被射杀的……”
“它,它也爱上了一个人类,我告诉它,只要它肯配合我,我就帮它,我们合作后,剩下几个六阶兽自然活不了。”
当然最后,和它合作的那个兽,也死了。
猛崽转着手里的羽刀,在它交代完了的时候,把那个白发男人拖到了它的跟前,然后将羽刀丢给它。
鹤娘想化作人形去拥抱自己的夫君,可它已经没办法化形了,它只能用自己尖锐的嘴轻轻触碰对方。
嘴里喊着,夫君啊,夫君,你睁眼看看鹤娘好不好。
“这是你的羽毛制成的,”猛崽指了指那把羽刀。
说完就和狐主还有另外暗中看了很久的兽主离开了。
这里只剩下疤狼。
疤狼上前,在鹤娘来不及阻止,也根本阻止不了的时候,狠狠咬断了白发男人的右手。
“不!”
鹤娘想要阻止,却被疤狼狠狠踹开,砸在地上吐出带有破碎内脏的黑血。
“痛苦吗?”
疤狼再次垂头,把白发男人的另一只手也咬断了。
这一次,白发男人疼醒了,发出了低低的叫声。
鹤娘挣扎着往这边爬。
疤狼将嘴里的碎肉吐掉,冷冷地看着往这边爬行的鹤娘,“你说,我剖开他的肚子好不好?”
“不、不!求求你,我求求你,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鹤娘流下血泪,“你想怎么这么我都行,别再碰他,他是无辜的!”
“无辜?无辜早该死了,哪能活到现在呢。”
疤狼用巨爪粗鲁地把白发男人脸上的头发弄开,让鹤娘看一看那张,没有药引子而苍老得不成样子的脸。
“真丑啊,鹤娘,我们把他脸上这张皱巴巴的皮剥下来吧。”
“不、不!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都答应你,你别再伤害他了!”
鹤娘爬到跟前,费力地直起身给疤狼跪下磕头。
“我想要我的伴侣,”疤狼红着眼道,“我想要抱抱……我们那还没出生,就被你让人活活剖出来的小崽子。”
鹤娘抬起头,鹤头血迹斑斑,此时正滴着血。
“那你杀我啊,你想怎么杀都行,好不好?”
“我的肚子给你剖,你放了他,我们做个交易!我把我人间所有的财富都留给你。”
鹤娘对上白发男人痛苦的双眸,温柔道,“你帮我把他放走,只需要每年给他送一点兽血,让他能活下去好不好?”
疤狼没说话,只是把猛崽放下的那把羽刀丢在了白发男人面前。
然后退开了。
它一退开,鹤娘就赶忙爬到白发男人面前,想给他疗伤,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它兽形的嘴太尖利,连一个吻,它都不行。
“鹤娘,”白发男人从未看过这么惨的鹤娘,这或许就是他等了多年,害怕了多年的报应,“杀了我吧,用你的羽刀,杀了我。”
没了双手,他想自杀,都做不了。
疤狼的意思他很清楚,让鹤娘自己解决他。
虽然知道这会让鹤娘很痛苦,可白发男人宁愿死在爱人的手里,也不想被拖出去,死在那些猛兽的口中。
“不!!”
鹤娘仓皇后退,“我为了让你长长久久地陪着我,我杀了那么多的同类啊!你怎么可以让我亲手杀了你!”
它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啊!
鹤娘看向一旁的疤狼,尖锐地咒骂道,“你好毒的心啊!”
“过奖了。”
疤狼矜持点头,收下了它的夸赞。
“鹤娘,这么多年我一直听你的,你也听我一次好不好?”
白发男人的声音不大,还很虚弱。
却让鹤娘定定地看了过去。
“你忍心让我,死在你的同类手里吗?”
白发男人的这话,让鹤娘沉默了很久。
最后,它叼起了那把从自己翅膀上扯下而炼成的羽刀,精确无比地刺进了爱人的心脏。
“真好……”
白发男人发出一声解脱般的叹息,呼吸很快就停止了。
“夫君,我这就来陪你。”
鹤娘用嘴抽出羽刀,在弯头准备刺进自己的身体时,被疤狼狠狠踹开了羽刀。
接着进来几个五阶兽,将发狂想要自杀的鹤娘狠狠按住。
鹤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疤狼拖走了它爱人的尸体。
“不要!不要!不要啊!”
鹤娘知道被拖走的爱人会是什么下场,他会被没有开灵智的野兽撕碎,一点一点地吞入腹中,落得尸骨不全的下场。
“它除了喊不,不要,就不能说别的了吗?”
熊主揉了揉耳朵,听到里面鹤娘尖锐凄厉的声音,觉得无语。
猛崽挠头,“是哦。”
“兽王,我进去给它喂药。”
蛇兽主笑盈盈地进去了。
它给鹤娘灌下了它来寻找的东西,一口精血,就能让鹤娘身上的伤恢复五成,怎么都死不了。
这些日子,它都是这么过的。
所有五阶兽,每天都心甘情愿地出来五个,献出自己一点鲜血,请狐主炼好后,给鹤娘灌下去。
它们不会让鹤娘那么轻易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