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被校草发现后 第29章

都是男人,洗澡的时候宁渡对他做过什么,蓝辞很清楚,宁渡有什么反应他也很清楚。只是他现在对这些燃不起丝毫欲望。

他说的平静,也说的意有所指。宁渡反应了两秒。

“蓝辞,你不会想和我做.爱的。”

宁渡想起那张早就准备在三楼玻璃房间,用来在上云雨交.合的熊皮地毯,蓝辞不会想躺上去的。

“随你。”蓝辞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尽管他愿意说话,但每一句话他说的都很累。

宁渡关了灯,蓝辞自然朝他靠近。对宁渡说谎太容易了,在这个人怀里装睡也太容易了。

闭上眼睛,蓝辞脑海里不断闪回母亲听到父亲跳楼的消息时,崩溃又不可置信的样子,也闪回他们仓促回国,他躲在母亲怀里哭的画面。

什么都没有了。公司、父亲的生命、母亲的生命,现在甚至连姥姥也死了。

他的家,彻底没有了。

蓝辞从未告诉过宁渡,其实他特别怕黑。而现在每一次关上灯,他都能看见亡人的脸。哭的、笑的、温柔的。

他没有宁渡想的那么坚强,爱的人越多,越脆弱。爱是养分,没有他就会死,而现在所有爱他的人都离开了,他又凭何活下去呢。

闭上眼睛,他终于还是被无尽粘稠的黑暗包围,一点一点拖进深渊。

-

初春的雨天,下着冰凉的细雨。漫山间,肃静的可以听到风过公墓的声音。

蓝辞站在一块公墓前,看着上面的照片,弯腰把一束花放在墓碑前。

风吹过,宁渡撑着一把伞,立在蓝辞身旁。

“宁渡,我想一个人待会儿。”蓝辞看着墓碑上的人说。

“好。我在外面等你。”宁渡想把伞留给蓝辞,但蓝辞拒绝了。

凉雨如丝,斜刮到脸上,蓝辞像是感觉不到凉。

“姥姥,你见到爸爸妈妈了吗。”

“你们是不是相聚了。”

“我有时候也在想,究竟有没有天堂,有没有地狱。我们在教堂做的弥撒和祷告,是否真的能抵达上帝。”

蓝辞每一句话都和雨一样凉。当年的记忆无一不印刻在他脑海,从未忘记。

“背叛的人真的会受到惩罚,下地狱吗。”

蓝辞问雨、问天、问从山林吹来的风。

眼泪蓄在眼眶。

放得下吗?蓝辞。他问自己。

仇恨、生命、珍视的人。

放得下吗?忘得掉吗?

十九年了,他没有多少记忆,但死亡和贫穷的阴影足够让他记忆深刻,也让他知道他今天经历的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为什么坏人可以扶摇直上屹立不倒,而他们就要家破人亡。

为什么。

他想过不去怨恨,可墓碑上的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变故究竟来自谁。

“姥姥,我好希望宁家的人都可以下地狱啊。”蓝辞渐渐控制不住阴暗的心理,轻声呢喃。

眼泪模糊着他的视线,仇恨在他心底滋生。如果可以,他真想杀了宁家的人。

这就是失去所爱后即将失控的理智吗。

蓝辞觉得自己疯了,不然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宁家现在已经和他是两个世界了,他能做的,也只剩下诅咒了吧。

蓝辞扯起嘴角嘲讽的笑。

这就是命吧。

初春的雨太凉了,凉的让蓝辞止不住在冰冷的墓碑前发抖,压抑的哭泣。

不远处,是母亲的墓碑。

蓝辞跪在母亲的碑前,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和孤独。

“你们都离开了,我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呢?妈妈。”

我为什么没有和你们一起死,为什么。

天地间的雨越下越大,世界在上帝的眼泪中倾倒。

蓝辞终于晕倒在下山的黑色石阶上。

第30章

医院走廊安静得落针可闻。

电梯门打开,先是一只黑色的尖头高跟鞋,随后是垂在腿部,黑色锋利的风衣下垂线。

“人怎么样了?”

徐萧一身黑色的风衣,身后是听安和许则川。

“血已经止住了,医生说再晚来一会儿,人就救不回来了。”

宁渡纯黑的西服,衣领杂糅,衣扣崩了一颗,外套一半都是水。医院白色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冷峻的五官锋利冰冷。他半倚靠在病房门外,修长的双腿交叠着,远远看去,像是守在房门最压迫,也最无声落寞的人。

不是此情此景,徐萧大概要夸上一句帅哥养眼。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今天不是下葬吗?人怎么会自杀。”徐萧是一个小时前收到的消息,当时正在和听安做指甲,看到宁渡发来的信息,徐萧抽出烤灯的手,拿上衣服就让许则川送她来医院。

“我之前观察过蓝辞,他呈现出的悲伤超出我的意料,在我们谈话之后,他的状态明显好转。我以为他不会再做出极端的事情,就把和心理医生的诊疗推到了今天下午。但没想到.....”宁渡想起最近一周蓝辞明显的好转,声音顿了两秒,“€€€€没想到他在掩饰自己的心。”

宁渡外热内冷,骨子高傲又自信。最善于通过观察生活的蛛丝马迹来完成自己的逻辑推理,这种情况大多时候都是对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有人才会利用他的自信,利用他最引以为傲的优势,来欺骗蒙蔽他。

徐萧无声呼出一口气。事已至此,问责没有任何意义,重要的是怎么解决。

“你准备怎么处理蓝辞的问题。”

“醒之后先看心理医生,我怀疑蓝辞有抑郁症。确诊之后,我会二十四小时陪在他身边,直到他好起来。”宁渡道,“但如果活着真的令他痛苦,我也会尊重他的选择。”

抑郁症是心理疾病,药医身体,不医心。心理的折磨远比身体要煎熬痛苦百倍,宁渡没有理由留下一个死意已决的人,也不会把他人的痛苦看作是不坚强的表现。

他爱他,但他更尊重他。

徐萧闻声沉默了一会儿,半晌。

“我听说,你马上要宣布伊甸园收购禁果的消息。如果你忙不过来,我和听安可以来照顾蓝辞。”

宁渡看了眼那双牵着的手,目光浅浅移开。

落在听安脸上,对视两眼。宁渡开口:“宁渡。”

听安宠辱不惊,点头:“听安。”

宁渡通常不会主动对陌生人报自己的名字,一旦他这样做,那就证明,他主动许出一个承诺。

你帮了我,日后你可以像我提出一个要求,我会满足。

宁渡不常有这种举动,徐萧和许则川听到的时候皆是一愣。

蓝辞,已经这么重要了吗?

“我会在一周后,也就是新年假期结束的第一天,召开发布会,宣布收购禁果。”商业信息在安静的医院走廊交换,这时候已经不再需要保密了。

收购了禁果31.9%的股票,宁渡已经是禁果最大的股东,商家现在也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召开发布会的同时,禁果也会收到他的收购要约,接下来就是他和禁果高层的冲突。

商家内讧,修改了最能保护禁果的《禁果法》,那就怪不得他了。

“至于剩下的收购流程,傅声给了我一套特殊的方案,不会出任何错误。”

宁渡做事虽傲慢,但有极为缜密的规划,他做出的决定每一个都经过了深思熟虑,就算他说出的话有再大的野心,徐萧都会相信。

“好。你专心收购,有事随时叫我。”

-

蓝辞睁开眼,动了动右手。

疼。

乌黑的睫毛颤了好几次,才缓缓移到不远处的沙发上。

“呃.....”

轻微的动静,沙发上的人很快抬起头。

“醒了?”他走到床前,低声问。

“没必要的.....宁渡。”沙哑的声音微弱的几乎听不见。

宁渡知道他在说什么。

“蓝辞,你的命是我的,有没有必要,我说了算。”

温柔的蓝辞不吃,宁渡不介意换一个办法。

拉过椅子坐在床前,蓝辞注意到他甚至没有换衣服。

难得见宁渡不是干净的无可挑剔的模样。

蓝辞疲倦地收回目光。

他闭上眼睛,多呼吸一口气,都觉得艰难。

“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宁渡?”

安静的病房只有蓝辞艰难的呼吸声和宁渡无声的沉默,宁渡看着蓝辞拒绝交流抵触的模样,叠起长腿。

“我以为你懂我对你的感情。”宁渡回答。

蓝辞无声扯起嘴角,宁渡对他什么感情?

“你的感情......我确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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