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被校草发现后 第34章

会所的包厢设计颇有些九曲十八弯,黑色的玻璃面,地板是红色。宁渡拐过一个弯,就看见牵着手的两个人。

“傅声。”宁渡停下脚步,长身立在走道中央。

傅声和蓝昼停下脚步,转过身。宁渡朝前走了几步,停在和傅声不到两米的位置。

“有事?”

宁渡看向傅声旁边的人,也没有遮掩,简单的说了自己的请求。站在傅声身边的人听完优美的唇角弯起浅薄的弧度,他笑起来颇有几分颠倒众生,一双蓝色的桃花眼盛满了轻佻的笑。

“这要问傅声,他同意,我就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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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红楼所有的管家阿姨都已经休息,唯有蓝辞还坐在卧室床前的地毯上。Moscow伏在他身后,他屈起双腿,用手臂环住自己,房间很安静,安静的几乎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

现在已经过了他睡觉的时间,但他却睡不着。心理医生让他少服用安眠药,他尝试自然入睡,但收效甚微。每次只有和宁渡一起睡的时候,他才能睡着,可偶尔还是会失眠。今晚宁渡出去应酬,过了凌晨还没有回来。

没有给他发信息,也没有给他打电话。蓝辞无意识看了很多次手机,但消息框空空如也。

从前宁渡应酬,如果时间晚会给他发信息,让他不用等。但今晚,宁渡从走之后没有发过一条信息,而他不知道为什么,拿起手机几次,消息框删删减减,也没有发出去一条信息。

“宁渡今晚还回来吗?”蓝辞像是自言自语地偏头问宁渡养的那只熊。

这只熊是宁渡在莫斯科野外捡到的一只受伤的熊,宁渡那时候在莫斯科的郊外度假,治好了熊就放生了,但没想到几个月后,宁渡再去莫斯科郊外,这只熊找了上来,后来就一直跟着宁渡。

Moscow在人身边待久了,社会化高,熊语可能不精通,但人话他一定听得懂。蓝辞一直和宁渡生活,他闻得出蓝辞身上属于宁渡的气息,知道宁渡宝贵谁,自然也跟着亲近蓝辞。

蓝辞落寞的语言落在熊耳朵里,宁渡不知道的感情,他替宁渡感知。他睁开眼,黑色的眼珠盯着蓝辞,懒懒的用湿润的熊鼻蹭蓝辞清瘦冷白的脚踝。鼻腔里呼出的热气落在皮肤,激起蓝辞细碎的痒。

刚刚的话落在除他以外无人的房间,蓝辞抿着唇,垂下眼。

这就是离不开一个人了吗?

这就是悄悄念一个人的名字吗?

这是想念吗?

白色的地毯上躺着还未收起的绿色封皮的《情人》。

情人。

为什么不做宁渡的情人。

是害怕吗?

害怕宁渡耐心减退,害怕宁渡随时的抽离,更害怕地位的不平等,会带来感情的依附,丧失宝贵的人格。

是他不想谈、也不敢感情,因为共宁渡相爱,是一场豪赌。太完美的情人太容易沉沦,沉沦就会变成感情的阶下囚。

更何况是宁渡这样趋于完美,精神和爱欲同时具备的人。

他用冷漠冰冷的态度对宁渡,筑起高墙,抵御宁渡所有的温柔和强势,企图把宁渡拒之门外。但他发现,他日渐做不到,宁渡像是太阳,也像是月亮,像是黑夜里的一盏灯,也是他在死亡沉沦里唯一想要抓的手。

获取一颗没有被人进攻过的心,就想进攻一座没有人守护的城。

宁渡成功了。

他开始不知不觉留恋宁渡了。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世界思维飘散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在安静的发出突兀的铃响。

蓝辞猛然一颤。在看到陌生的电话时,蓝辞绷起的身体无意识松下。

“喂?”

“宁渡现在喝醉在酒吧,你在乎他,就来。不在乎,他今晚和别人走。”

言简意赅的对话,说完,电话挂断,只剩下白色刺眼的屏幕。

第35章

这个时间管家已经休息,蓝辞来到放车钥匙的房间,打开了灯。房间摆放着琳琅满目的车钥匙,全部锁在玻璃保险柜里,宁渡告诉过他密码。

今晚临走时宁渡说是去应酬,结束时却是由别人告知,喝醉在了酒吧。

打电话的是年轻冰冷的声音,非常直接,蓝辞听过他的声音,在昼夜的更衣室。

宁渡的朋友€€€€许则川。

话很直接,目的也很明确€€€€告知他宁渡和别人在一起。

原以为不会在意,也做好宁渡随时去寻欢作乐的准备,可真当听到宁渡和别人在一起,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不在意。

蓝辞看着灯光下的车钥匙。

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凌晨的道路,路灯一路延伸,路上安静的只有少数车辆。

红色的超跑引擎轰鸣,绝尘而去。车厢里笼罩着黑色的光影,路灯的冷光一道道滑过车内。

车停在酒吧停车场,关上车门,酒吧TKV正是狂欢的时刻。推开门,满室的暖风混着烟酒气扑面而来,呛的蓝辞低声连着咳嗽。

他太久没来过酒吧了,烟酒味太久远,再猛然接触,呼吸道呛的厉害。

这家酒吧是酒吧一条街新开的,蓝辞没有来过。一层的镭射灯从中央打向四周,人群摇晃身体,上演渡酒表演。

许则川只说是哪一个酒吧的KTV,更具体的没有说。蓝辞问了酒保,酒保指出旋转楼梯的位置。

“前面直走,左转上楼。”

“谢谢。”

蓝辞拨开嘈杂疯狂的人群,上楼。楼上隔音效果很好,到了二楼,几乎就无法再听见楼下的欢呼和DJ,只有每个包厢传来的歌声。

红黑色调的装饰,旋转往复的廊道,要去哪里找他要找的人。

这个问题甚至不需要他来解答。

拐过第一个弯角,他听见轻快明亮,又极为引诱的笑声。

抬起头,一眼望过去。走廊的走道上,立着两个人,贴得很近。

熟悉的身形和怀里高挑的人,依旧是晚上走时穿的黑白色的西服,只不过现在换成纤细的大腿贴在黑色的西裤。

蓝辞清楚地看着他们。原来这就是宁渡接吻的模样吗?

带着些许控制欲和野性,会一只手固定腰,一只手向上提大腿,强势地把人压在墙上。

如此色情的一面,蓝辞只觉得刺眼、刺目。

这就是宁渡的寻欢作乐、脱去优雅,放荡蛊惑的一面吗?

许是目光太有重量,落在别人身上让人太有实感,被压在墙上的人偏过头,水蓝色的桃花眼半盛着笑意看过来。

调情的动作停下,宁渡动作一顿,转过身。

四目相对那一刻,蓝辞的双脚像是黏在原地,脸上的神情都来不及收。

冷淡秀气的脸上再难藏自己的震惊、复杂的情绪。呼之欲出的情感的透过浅棕色的瞳孔落在宁渡浓墨的眼睛,红黑色的走廊,宁渡身上镀了一层冷色调的冷漠。

宁渡白色的衬衣扣子开了,领带抽去,平滑性感的锁骨露在外面,袖口卷了两下。

黑色的头发稍有凌乱,那双黑色的眼睛宛如夜里的一池水,隔着黑红色的走廊和蓝辞相望。

“许则川让我接你回家。”蓝辞听到自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的几乎让宁渡微微眯起眼睛。

蓝辞是现实主义,宁渡是理想主义,可并不妨碍他们对现实当下发生的事情做出快速判断。换而言之,拉扯的游戏玩够了,感情也培养了,那么就该有一个答案和结束。

宁渡从不介意把自己的想法公然告诉蓝辞,蓝辞也该明白当下发生的一切。

他要答案,蓝辞要么给,要么.....

结果导向、利益导向。

宁渡忽然发现自己耗不起了,他的安全区正在被侵蚀,所有的理智都在为情感妥协,甚至烦忧。

这是宁渡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江山和美人可以都要,精神和爱欲也可以同时出现在和谐优美的花园。但前提是有人心甘情愿向他俯首。

对于宁渡来说,要么征服世界,要么一无所有。

今晚是宁渡最后的耐心。

黑色的眼睛第一次带着冷漠的平静、欲望的展露、夜晚的清醒,执政官一般高傲,向蓝辞展露他的全部。

朝他下跪,或形同陌路。

他只要蓝辞一句话。

宁渡的目光很冷,宛如冬日的冰,北国的雪,冷的让人几乎要向后退。一个人有太多面,从前宁渡只展人类身上感官和欲望的一面,从未向他展示过对外冰冷的理智和杀伐的果断。

但这并不代表宁渡只是他看到的那样,了解一个人,要从不同的角度去看,距离也是观察了解不可缺少的途径。宁渡有展现给外人公众的一面,也有展现给亲密距离之人的一面。

宁渡不喜欢伪装,但一定善于伪装。

宁渡可以温柔的徐徐图之,也可以冷酷无情的掠夺。高位者可以向下兼容,但他需要和他并肩同行的人。他对自己投入了仅有的温柔,让他去适应接受他,但宁渡不是任情感和情绪支配的人。

一旦这样的情绪持续太久,宁渡一定会不计沉没成本的戒断。

宁渡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那通电话,是宁渡给他最后的通牒。

要么来,要么散。

习惯一个人的温柔,就会对他骤然的冷酷感到害怕,蓝辞也是。但他太善于伪装出疏离的一面,即使现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只能看出他脸上转瞬即逝复杂的情绪。那一瞬过后,甚至让宁渡觉得他没有感情,像是暖不得化的冰。

宁渡很想问问这个人,是不是只有亲人才会让他展露出依恋依赖信任,乃至伤心的一面。是不是换做他宁渡,无论说多少仅有的情话,做多少温柔的举动,都换不来到了现在,他都在和别人亲近,但蓝辞连丝毫怒气都没有的冷漠。

蓝辞,我们谁比谁冷酷?谁比谁残忍?

“电话是我让许则川打的。”宁渡直言,“我想知道,如果我没有准时回家,你会不会担心。”

隔着墙壁,后面是厚重不清的音乐,相对于里面如临盛夏的燥热狂乱,纸醉金迷,走廊外甚至有些冷,即使隔着数米距离,也能听清对方的话。

宁渡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明显到蓝辞觉得宁渡在“生病”,这种病让宁渡选择在这种满是一夜情和没有真心的地方,抛开自己的身价去问他,如果我没有准时回家,你会不会担心。

宁渡在从他原来高位的世界往下走,一步一步走的认为值得,甚至不在乎这里是一家夜店。

宁渡真的高傲吗?可为什么他只看到了他的一次次妥协。

无论是在忍受身体之欲,还是在无法经受情感的折磨,就这样在一个夜晚和地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问他要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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