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太太那日除了多喝那碗豆浆外,与平日也并无两样。
本来还有些不信是这一碗小小豆浆的原因,当天晚上就没有喝。然后便是一如既往,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后来还是嬷嬷给冲泡了一碗,隔了小半时辰后,老太太便开始慢慢的打起盹来,没一会就入睡了。
这下就不由人不信了。
老太太醒来后,怕是豆浆粉有什么问题,被人动了手脚,加了什么药,才叫她睡的那样好,因此还请了几位大夫分别查验。
结果都是豆浆粉没有任何问题。
老太太听着奇怪,没下药?那她还真是喝个豆浆就能睡好觉?
以前也不是没喝过,但也没像如今这样睡了好觉啊。
听着老太太的疑惑,几位大夫面面相觑,小声商议了一会后,由最年长的那位道:“天下万物用好了便都能滋补人体,《食与医》有记,虽豆浆性质偏寒,胃疾者不可饮。
但豆浆同时又能调节人体阴阳,改善骨质,亦有延缓衰老的作用。
老夫人饮完豆浆便能得安睡,想来是这豆浆起了功效,调节了内里阴阳。
只是寻常豆浆并无法如此奏效,即便是药方,也需要日日饮用,配合针灸,过段时日才能慢慢见效。
而老夫人的这豆浆,为何能有如此大之功效,老朽实在是无从得知了。兴许是有独门秘方所做。”
老太太听着也觉得有理,知道豆浆本身没有问题,那是真心的高兴。
她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啊!
大夫走的时候还特意叮嘱了几句,说这豆浆虽好,但不宜多喝。不然会适得其反,身体反而会受不了,因此出问题。
老太太也是知道利害的,点头应了下来。
送走大夫后,老太太就找了崔夫人,叫她再多弄些豆浆粉来。
同时也把大夫说的话同崔夫人也说了一遍,崔夫人听到“延缓衰老”四个字的时候,险些没坐住。
她实在喜爱那豆浆的香甜,早晚都喝,连着喝了两日。
细细想来,这两日她睡中也是比以往要好,不会在夜里突然清醒一瞬。
虽不知到底能不能延缓衰老,但眼下已经可以确定,这豆浆粉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竟然只卖三文钱一包,合该卖三两,不,三十两银子还差不多!
就老太太院里点的那外域来的安神香,一两还要二十两白银呢,效用都没这豆浆粉来的好。
燃一晚上,也不过就能睡两个时辰多些。
崔夫人得了老太太的话,立马找了许管事,让他去寻李怀州,要多些的豆浆粉回来。
可李怀州手里哪还有什么豆浆粉啊,除了自己家里留下的三罐,其他不是被送去了雍京,就是被他当土仪送人了。
“管事的,不然你去库房里找找?刚回来的那天,我入了一百罐进库房。这会应该还没拿铺子里卖。”
许管事的闻言,也不再多待,连忙去库房找豆浆粉去了。
正如李怀州所言,那一百罐豆浆粉还都在库房里,没来得及拿去铺子里售卖。
许管事也没犹豫,直接将那一百罐的豆浆粉,全都运崔家大宅去了。
保不准老太太,老爷和夫人哪天想着觉得这东西好,要拿些去送人。
到时候要是拿不出东西,那才难看。
许管事的想的没错,一百罐豆浆粉运回崔宅后,老太太和崔夫人,就分别给交好的送去了些。
这家五罐,那家五罐的,加上崔宅自家留下的,一百罐也就是眨眼瞬间,就被瓜分干净。
就这还没有够送呢。
崔长蔼也想给好友送些,可惜来迟一步,全被他的老娘和夫人给分完了。
宅子里留了三十罐,三房妾室那各送了两罐,六个孩子那也各送两罐。
老太太那送了五罐,他们自己院里一共七罐。
这七罐是两人的量,崔长蔼实在是舍不得匀出去,想想就算了,当是他那几位好友,没这口福吧。
崔长蔼舍不得给好友分,崔恪舍得的很。
他直接抱着两罐子带去了府学里,给各位同窗一人整了一碗。
一时间室内豆香四溢,夫子来时,大家伙还都围着崔恪问豆浆粉的事,乱糟糟犹如闹市。
然后,崔恪又又又被请家长了。
崔长蔼是拧着崔恪的耳朵出的府学,他这小儿子,当真是一点也不省心!
他隔三差五的就得被夫子请来府学一次,就没一次是好事!
“你这臭小子,再有下次,看老子不揍死你!”
崔长蔼气的吹胡子瞪眼,若不是还顾及些崔家的脸面,他真恨不得当街揍人。
崔恪疼的龇牙咧嘴的,哎哟哎哟的叫唤着,“爹你轻点!我耳朵都要被你揪掉了!”
崔长蔼闻言下意识的松了些力道,气冲冲的把人拽进马车里回了崔宅。
进了宅院后,许管事就迎了出来,表情有些为难,“老爷你可终于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崔长蔼问道。
许管事的回说:“老太太和夫人交好的几位来了,都在问那豆浆粉,说是想要一些带回去。”
崔长蔼一听就知道为何许管事会一脸的为难模样了,崔宅里面,哪里还有能送出去的豆浆粉啊。
他们自己都不够喝呢。
再说最多也就能匀那一两罐,够谁分的?
来的都是妇人,崔长蔼不方便去后宅,便压着崔恪去了书房继续教训。
天晚些的时候,崔夫人来书房寻人了。
崔恪正站在墙根,捧着一本书看,一脸精气神被精怪吸干了的模样。
看到他娘来了,瞬间容光焕发,“娘啊!您可总算来啦!”
崔夫人来的路上就晓得这混小子又干了什么混事,没好气的点了他的脑袋一下,“扰乱课堂,不尊夫子,你还好意思叫唤!”
崔恪撇撇嘴,很是心虚的样子。
“行了快走吧,我与你父亲有事要说。”
崔夫人发话,崔恪立即脚底抹油,跑的比兔子还快。
等他走后,崔长蔼哼了一声,“无非就是让商船去丰水县购豆浆粉的事,有什么好背着他说的?
我看你就是溺爱这臭小子,不舍得他受一丁点的苦楚,都宠的他无法无天了!这以后,谁还能治得了他?”
崔夫人被说中了心思,嘴角一僵。随后又作无事发生的模样,轻咳一声道:“老爷,这豆浆粉的生意,我觉得咱们可以做起来。”
谈到正事,崔长蔼也收了些脾气,“怎么,要的人多?”
崔夫人想到下午的那情形,眼下都还有些惊叹着,“多!要的人多,量也多。我和母亲送出去的那些人家,今日就来了大半,明日指不定还要来人呢。
老爷你想啊,她们后面得了豆浆粉,也会往外送。这一送,又多了不少人晓得,喜欢。那些人再往外送,人不是又会更多?”
崔夫人来时就已经打算好了,这会也没瞒着崔长蔼,把想法全说了,“那原来的罐子,是上不了台面的。
我想着若是不能将那制作秘方买下的话,那便买来豆浆粉后,咱们换个瓷罐装。
这样拿出去送人,也不会觉得不妥,这价格也好定一些。”
他们这样的人家,哪里好意思问人伸手要那一罐四五十文钱呐。
外头罐子换得漂亮些,按着罐子精美程度,最低定个一两银子,高的十两八两的,他们崔家也都能卖的出去。
对他们这些人家来说,这个价位,也不是什么贵价。
崔长蔼也有这想法,夫妻二人不谋而合。
第二天的时候,李怀州就又带着人出海了。
……
这大半个月来,云怀瑾每天都用灵泉水浇灌南院种的那些菜蔬,发现灵泉水确实能促进菜蔬的生长。
不过速度没有很夸张,只是相比起其他的,用灵泉水灌溉过的,长势更好些。
但他空间里种的那些菜蔬,已经快要成熟了。果子也不再是一开始的小苗,虽说还没有挂果,但肉眼可见的粗壮了许多。
云怀瑾照例在空间里浇水,突然听见笔墨在外头喊他,于是出了空间,打开杂货间的门,“怎么了?”
“杂货铺来人了。”笔墨回道。
又来人了?
云怀瑾有些奇怪,这段时间庄子里每天供一百罐的豆浆粉,足够杂货铺售卖的。
买的大部分都是码头商船的人,周边的居民倒是没多少人买。因此一天一百罐,足够杂货铺用的了。
不过如今天气越来越冷,想来丰水县码头的商船也走了不少。
这次来人,八成是说要减量的事。
也不知道渝州商船什么时候能回来,该不会年前就不来了吧?
又或者豆浆粉在渝州根本就卖不动……
哎,如果是这样,那枣沟村招工的事,八成是黄了。
云怀瑾想到枣沟村的村民,眉心微微皱着,有些不想把这事搁置,不想给了人希望后又将其打破。
他心里琢磨着还能做些什么,能把人给用起来。
思来想去,也只有将北城的豆浆粉生意做起来了。
北城是丰水县最富庶的地方,住在那的人手里不差钱。东西贵价些没什么,只要好就行。
那里要是打开了市场,豆浆粉定然会卖的好。
只是张二银不是个能说的,那边的那个伙计,也比较憨厚,少了些灵活,得招人才行。
至少在十月底,得把枣沟村招工的事情落实了。
云怀瑾心里有了盘算,见到周海草的时候,也轻松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