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也跟在后面帮忙,小家伙嘿咻嘿咻的抱着菜篮子,额头都冒出细汗。
叫他休息也不肯,就要和阿父在一起干活。
听到吴家来人时,小家伙嘴都撅了起来。他好不容易和阿父一起待着,又有人来分走阿父啦!
云怀瑾捏了一下小孩能挂油壶的嘴,“阿父去去就回。”
云初乖乖点头说好。
吴掌柜是亲自带了人来的,他进了云庄后,一双眼睛就没停过,一直打量个不停。
这庄子瞧着没他们吴家的大,也没吴家的精美,就连周家都不如。
也难怪,若非是这种短视无能的小庄子,也不会明知吴家与裴家有结怨,还视吴家如无物,竟然敢给裴家提供菜蔬。
那裴家后来宁可自己种菜蔬,刚开始时供不应求也不在外订,除了他们不敢再相信旁人外,更重要的是,他们就算是想,也没庄子再给他们。
吴家虽说没那么大的能力,在江州府境内只手遮天,让所有庄子都唯命是从。
但生意人最怕麻烦,吴家和裴家斗法,吴家势大,裴家势弱。
权衡利弊之下,那些人即便没有上来踩裴家一脚,但选择沉默的时候,已经是在帮吴家。
与裴家交好的几家起初倒是伸了手,只是后来裴家倒的太快,他们都来不及拉。
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偌大的裴家倒台。
巨象于朝夕之间成了蚂蚁,吴家不屑于踩死蚂蚁,只想看着蚂蚁在他们的鼻息之下,苟延残喘。
这么些年过去,没想到出了个如此没有眼力见的庄子。
由于云庄与裴家之间有买卖,而且还是因为云庄提供菜蔬之后,裴家的好味居才出现了转变。
因此吴掌柜心里对云庄那是一百个不待见。
此时,云怀瑾见到吴掌柜第一眼,就能感受到他藏都藏不住的恶意。
云怀瑾也没给对方好脸色,对方冷着脸,云怀瑾比他更冷。
吴掌柜都惊呆了,不是这云庄的什么意思?是在给他摆脸子嘛?
“云庄主的待客之道,倒真是别致。我来这坐了这么久,连口热茶都没有。”
吴掌柜说的阴阳怪气。
云怀瑾一早料到吴家会来人,但没想到来这么快。他还以为吴家能沉住气,多观望一会呢。
他老早就和院子里的梅兰他们说了,吴家要是来人,把人领进东厢房后,就不必再理会。
现在看来,梅兰做的挺好。
“你们有客来是没茶水喝吗?大老远的跑到云庄讨茶喝。”
云怀瑾说话夹枪带棒,也是很不客气。
吴掌柜被气笑了,他就算是个傻的,也能感受到云怀瑾对他的不待见,“云庄主,我们吴家没得罪过你吧?”
“想来吴家也把云庄的事打听的清楚了,不然也不会来云庄。你来云庄是为的什么,你心知肚明。
而我也心知肚明,我可没那胸怀,明知吴家是来云庄故意找茬,还要好生款待着。这不是贱得慌吗。”
云怀瑾霹雳吧啦一通讲,把什么都放到明面上,不给一点面子遮羞。
吴掌柜还是头一次遇到说话这样直白的,这样大剌剌的将吴家的目的讲出来,听着也觉得刺耳。
恼羞成怒的吴掌柜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他手掌和手臂都被震麻了。
但吴家的气势不能输,吴掌柜瞪着眼睛看着云怀瑾,“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知道得罪吴家是什么后果吗?”
云怀瑾啧了一声反问,“你又是什么东西?”
他回完一句后,在吴掌柜的惊愕中,又很不高兴道:“再拍一下桌子,就滚出去,云庄轮不到你在这作威作福。”
吴掌柜像看什么奇怪的东西看着云怀瑾,他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小小云庄的庄主,被家族抛弃的哥儿,竟然如此不怕他们吴家。
说到底,吴掌柜也是个仗势欺人的,他本质上是欺软怕硬的主。
这会从三言两语中,感觉到云怀瑾是个不好惹的硬茬,是个不吃硬的人,他便不由收了几分势。
不管怎样,东家叫他来云庄办的差事得完成。
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语气也僵硬着,“我们东家说了,不准云庄在给裴家的酒楼供菜蔬。”
云怀瑾平静的哦了一声,“那我现在和你说,吴家不准要周庄供的菜蔬。”
吴掌柜听了云怀瑾的话,陷入了沉默。
他实在不敢想,为什么这人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吴家叫板。
稍做冷静后,吴掌柜也抓住了云怀瑾话里的重点,“你们云庄和周庄有怨?”
他来之前将云庄的事情能查的都查了,可并没有关于云庄和周庄之间有怨的消息啊。
不过若是因为与周庄有怨,云庄与裴家联手,那也能理解了。
只是这是什么仇怨,能让云庄做到这一步啊?
这和以卵击石有什么区别?
云怀瑾并不掩饰对周庄的不满,他也在借着吴家,告知周庄,“嗯,有怨。大着呢,消不了的那种。”
吴掌柜见云怀瑾爽快承认,事情牵连到周庄,这事就不仅仅是吴家的事,得和周庄那边通气问一问才行。
知道云庄是铁了心的要出手,吴掌柜也不再留,直接甩着袖子就离开了。
晚上,周庄的庄主周合被吴家人连夜请去。
吴家家主吴权仁在书房面见周合,见到人第一句话就是,“周庄与云庄是有什么仇怨?”
周合突然被叫来,也是懵着的。路上问了吴家来人,这才知道缘由。
他心里憋了一路的气,这会被问了,也憋不住情绪发了火,“这狗屁的云庄,我还没找那贱人算账,他倒是先动了手!”
见周合被云庄气的不轻,吴权仁眉头一挑,还真有仇怨?
接着周合又骂了一通污言秽语,吴权仁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让他闭嘴说事。
周合这才不情不愿的闭上嘴,将事情说了,“还不是因为那贱人生的小畜生!”
在周合口中,错的是云庄。
那小畜生不仅不老老实实被打,还敢还手,罪不可恕,实在该死。
本想等过段时间,县令不那么关注云庄,他就出手给儿子报仇,没想到云庄竟然有脸先动手!
周合气的牙痒,恨不得现在就去云庄,把人直接打死解气。
了解前因后果后,吴权仁也有些头疼。
他知道周合是个什么德行,也知道他的那儿子是个什么样子。
虽说周合嘴里全是云庄的不对,但想来事实应该是反过来才对。
不过即便是周庄不对又怎样呢?
云庄那样的小庄子,一个哥儿撑着,蝼蚁一般。
这样低贱的东西,还妄图挣扎,要给儿子争个尊严,对周庄和他吴家出手。
简直不自量力。
吴权仁看向脸都气红的周合,嗤笑道:“小小云庄,吞并了也不过就是几日功夫,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周合闻言觉得有理,火气小了大半,“等过两日将那云庄给吞了,我要将那贱人和小畜生给我儿子当奴仆!”
吴权仁不大在意道:“随你。”
只是事情并没有往他们想要的方向去发展,第二天下午,吴家和周庄还在计划着怎么一鼓作气的吞并云庄时,府城最大的药铺来人了。
第47章
吴掌柜从云庄离开后,云怀瑾回了修建面包窑的小院子。
云初正和黑黑一大一小的坐着发呆,在等云怀瑾回来。
终于将人等回来,愣神的云初一下子又有了活力,小跑着扑向他的阿父。
黑黑也转着小尾巴,在云初和云怀瑾的脚边来回的转悠着。
父子二人继续想办法做蔬菜干,将洗干擦干水分的蔬菜,摆在瓷盘里,放进已经预热好的面包窑里面。
一共三口面包窑,每一口预热的温度都不一样。从温度到时间,都要仔细的记录下来,给后面提供数据参考。
对窑的温度把控,云怀瑾是让枣沟村苗灵芝的父亲来做,也给他一份工钱。他之前农闲时去做短工,就是在窑厂里面烧窑。
也是因缘巧合,才得了窑厂师傅的传授。
不过真正核心的技术也不知道,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在窑厂做活。
苗父烧窑的技术虽不能与真正的手艺人相提并论,不过将窑烧起来,大概的控制温度还是能做到。
现在烘菜干在试验阶段,云怀瑾也从庄子里挑了几个头脑灵活的小厮,跟着苗父学习如何烧窑控温。
菜干要是弄不成,后面还可以烘点简单的鸡蛋糕放在铺子里卖。
庄子里今年的鸡鸭鹅都翻了几倍的去养,都用灵泉水喂着,鸡蛋已经开始吃了起来,那味道叫一个香。
用这样的鸡蛋,加上点灵泉水和面,弄出来的鸡蛋糕不怕味道差,卖不出去。
云怀瑾心里是想着,最好也能将菜干给成功烘出来,这个可以存放时间久,能远行往外销售。
鸡蛋糕放不了太久时间,哪怕是出丰水县,也只能在周围县城卖。
万事开头难,烘菜干也需要时间,将菜干放进不同温度的面包窑里后,天色也不早。
吃了晚饭,云怀瑾哄了云初先睡觉,然后自己去了一趟杂物房。
现在的杂物房已经大变样,里面的杂物被归置整齐,房间打扫的很干净。
还放了柔软的小榻以及铺盖,方便云怀瑾休息。
他将杂物房的门关好,闪身进了空间。
灵泉空间内,灵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