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朝着他们想的相反的方向发展,二人也是忧心忡忡。
这曹氏商行的声誉有多好,他们也是有目共睹的,明日怕是有的闹了。
二人相视一眼,没办法,又跟上万文图,想要让他收回这惩罚。
只是到了驻守处,万文图命人直接关上了驻守处的大门说谁也不见。
巴风和鲁哈见状,也说不见到人便不走。二人往地上一坐,很有不开门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没一会儿紧闭的驻守处大门又打开了。
一个官兵手里拿着笔墨纸砚,那纸一式三份,上面有东西琉语,还有大雍语。
那官兵说道:“两位大人既然要在这儿等,那便等吧。只是我们大人说了,实在是怕了两位大人。担心二位在这若是有点意外,或是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最后要是出了情况,又要让我们大雍负责。”
“大人说,毕竟我们大雍又不是你们二位的爹娘,实在是负不了二位的责任。若是要等,便签这无责书。若是不签,二位还是早早离去。不签在这待是万万不行的,我们会将你们强行送回去,这也是为了二位大人的安危着想。”
这一番话就像是一下又一下的巴掌,打在二人的脸上。
话都说到这份上,就算是勉强见了也不会有好结果。
不如回去想想后面该怎么办,两人没有再多留,离开了大雍驻守处。
第二天一早,大雍的驻守处就被各国商人围了起来。
他们一早如往常一样,去曹氏商行的铺子排队等候买货。
结果曹氏商行竟然迟迟没有开门,还是边上卖玉石珠宝的周掌柜跟他们说,曹氏商行的人走了,是被驻守处的人强行赶走的,具体原因他也不知道。
这还得了?
这关了,他们去哪儿买东西呀!
于是便纷纷都跑到了大雍驻守处这边来问问怎么回事。
万图文就是要他们来,他早早的起来,穿戴好官服。
但是他没有立即见人,而是紧闭大门。一直到外面人越聚越多,大家情绪越来越不好,这才打开了驻守处的门。
这些商人都是急着买货的,来这里就是为了询问缘由。结果迟迟不开门,心中的不满与不安同时上升。
这会见到人,一窝蜂的全涌上来,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大雍官员,你为什么好好的要关掉曹氏商行啊?我们好多东西没有买。”
“是啊,为什么要关啊?他那么好,你们关了他干嘛?”
来的人越来越多,各国商贩无一例外,全都是问曹氏商行关门原因。
后面来的也都应和是啊,原因是什么?就算是你们大雍官员也不能随意的驱赶大雍商人啊。
他们都没地方买东西了。
万文图听着各国商人四处而起的声音,让官兵出声高喊,让大家安静后,他才笑了笑说:“此事吧,主要得问东琉国与西琉国的驻守官。”
万文图语气缓慢,但咬字清晰,一字一句地讲了事情的缘由,以及昨天与曹徊在铺子外的对话。
说罢,他有些无可奈何,“按着东琉国和西琉国人说的意思,这一切是因曹氏商行而起。本官怕曹氏商行的人再不走,这两国再将那人命算在曹氏商行头上。说是对曹氏商行的惩罚,实则也是保护。而且还能给两国交代,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若诸位觉得此惩罚不妥,本官虽可收回成命,但前提是东琉国和西琉国能够同意,且不再胡乱攀咬才行。”
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各国商贩都气得要命,这是要砸他们的饭碗呀!
大雍的这个货能让他们获得多少利润,他们心里清楚。
要是后面因为这两个国家瞎胡闹,弄得他们也买不了了,这如何是好!
在利益的驱动下,各国商贩调转方向,又朝着东琉国和西琉国的驻守处去。
有些遇到半道上赶去大雍驻守处的商贩,还提醒他们不要去大雍那边浪费时间。
拉着他们就往东琉和西琉的驻守处,路上还与他们详细的讲了事情的起因于经过。
这些商贩涌去东琉和西琉的驻守处后,一路上奔波,又因为这两国的人胡搅蛮缠导致他们今天买不到货,使得损失惨重,气的恨不得咬死这些人。
人一下子来的太多,又都在气头上,吓得东琉西琉都不敢开门。
谁知越不开,商贩们越气,闹的越狠。
万文图特意在排队的人走后说,就是为了让事情有个发酵的时间,影响更大一些。
不然东琉国与西琉国最开始就会低头,一点压力也没有,哪里会向现在这样,连门都不敢开,忧心惶惶呢?
这事也在万文图的意料之中越闹越大,哪怕东琉和西琉说了,是他们不对,让万文图叫曹氏商行回来,可现在不是他们想叫回就叫回的。
因为曹氏商行确实已经启程了。
而且,回来的太快太容易,也达不到真正的目的。
万文图将这事闹大,有杀鸡儆猴的意思。东琉和西琉国的那日冲突,他做官这么久,看着就觉得有问题。
他想让背后推动之人看一看,想要动手耍聪明可以,但是不要在大雍的地盘上搞这些小动作。
出了大雍,你们爱怎么搞怎么搞,但在大雍境内这些小动作最好都给收起来。
否则就谁也别想讨得了好。
在背后推动那场争端的人,也没想到事情最后竟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现在就连他们自己国家的人,也都要堵在东琉和西琉的驻守处前要说法。
西琉国商队也因此没有办法离开,事情皆因他们而起,各国商贩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带着货,美美地回国去卖赚钱呢?
什么时候曹氏商行的人来了,什么时候再放他们走。
至于会不会得罪西琉国,如果西琉国强大到可以一下子讨伐十几个国家,那他们确实会怕。
可惜西琉国并没有那么强大。
随着时间的推移,互市商贩闹的也越来越厉害。
对于商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在互市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他们每一天都在损失金钱,而这些损失全都是东琉国和西琉国的人造成的。
关键是,他们没买到货,也不能走。万一商行的人突然回来,他们还能第一时间买到。
要是不回来,他们就更不能走。都走了,怕是曹氏商行的人,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那么大的利润,他们不可能放弃的。
曹氏商行也一直未回,各国驻守处迫于压力,不得已联名给大雍朝廷送去了折子。
求大雍朝廷出面,让曹氏商行回到互市,继续做生意。
朝廷这边接到消息后,在好奇那些货物到底为何如此受人追捧之余,也能清楚万文图此举背后的含义。
既然想要立威,朝廷便不能拖后腿,见他们联名上奏就立即同意。
朝廷很快给各国驻守处回信,只说会劝曹氏商行回去,但是没有保证他们一定会回,毕竟他们受冤屈在先。
万文图也收到了朝廷那边快马加鞭传来的消息,让他把持好一个度,别过犹不及。
……
曹徊对于互市发生的一切,都还不知道。万文图给他送的信,都让曹夫人收下了,他还没有回到家。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江州府,赶巧了正好与回来的云怀瑾,二人是在同一天入城。
两方人马相遇的时候,还是曹徊认出了赶车的方三爷。
云怀瑾这一路没有多做停留,大部分走的是水路,这次在船上倒是没有遇见贩卖奴隶的。
因为路线不同,也没有经过小雨村,速度上比来使提快了不少。
一路舟车劳顿,两个孩子很累。走水路到丰水县,时间上要多一日,他自己和云初也晕船,便走了陆路先到江州府,能少受一天的罪。
在江州府城外排队路程时,遇到曹徊的时候云怀瑾还吃惊一下。
曹徊哈哈笑道:“云庄主,咱俩这可真是有缘啊!竟然同一日在江州府外相遇了!”
云怀瑾也觉得如此,可不就是有缘吗。
前面排着的人还挺多,云怀瑾下了马车,顺便活动一下身体。
他看向曹徊那边,发现马倒是挺多,板车也不少,上面没有货,随行回来的人看着也多。
不像是派了一些人回来拿货,倒像是全回来了。
云怀瑾突然想到崔慎之前跟他说的互市事情,说是东琉国人频繁与大雍商人起争端。
他在想,会不会曹徊就是其中之一?
可看曹徊那样子,虽说风尘仆仆有些疲惫,但也不像是受了什么气的模样。
“我以为曹首领会过两月才回来,怎么这次回来的这样早?互市那边出了什么事不成?”
知道云怀瑾有疑惑,曹徊压低一些声音回道:“我这次回来,确实是因为互市那边出事了。”
曹徊将他走之前知道的那些事,全都和云怀瑾说了。
听的云怀瑾直叹不易,“互市做生意,牵扯颇多,真是辛苦了。”
曹徊不在意道:“都习惯了,而且这次怕是要整治那些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清理干净些也好,不那么乌烟瘴气,这互市才能走的更远。”
云怀瑾颔首,他也想互市可以好好的开下去。与各国的交易,能够互通有无,而且背后也有许多人以此为生。
排队进了江州府城后,云怀瑾与曹徊道别。
江州府的小院里,梅兰四人一直都在,每日洒扫打理院子,一切都与离开时的样子一样。
梅兰四人见到云怀瑾一行人回来,也是激动不已。他们立即忙活起来,烧水的烧水,做饭的做饭。
笔墨和纸砚跟着方三爷他们搬东西归置,云怀瑾从大雍回来,也给梅兰他们四人买了东西。
本是想买特产,不过雍京特产都是吃食,放不了太久。只好转而求其次,买了雍京当地织的布还有雍京铺子里才有的特色牙膏。
这些年里,云怀瑾逢年过节的给下人们的节礼里面,也都添置了些日常要用的牙刷和牙粉。
牙膏实在是太贵,哪怕是他,也没有办法给下人们配置上。
梅兰四人收到了礼物高兴的不行,那布颜色漂亮,质感摸起来也很舒服。四人也不舍得用,全都藏起来。
牙膏的味道带有花香,装着牙膏的小盒子也都雕刻着花纹。本来他们也舍不得用的,可是听东家说这个放不了太久,只好放在外面,准备每日取用。
云初和云风两个孩子洗了个热水澡,又吃了些东西后,便都睡了。
云怀瑾在洗完澡后,先给崔慎写了信,告诉他已经平安抵达。
他想让木青留下休息一晚再走,被木青拒绝了,“云庄主不必担心,我们常年训练这点路程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