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重新崛起 第110章

所以说,敬畏自然,敬畏本能。

当那股足以将理智烧毁的潮热袭来,唐修齐简直想骂人,这玩意怎么比某种春天的药还猛,他所有准备都显得那么可笑。

果然,他就不该对虫族的节操有太多期待。

烧的迷迷糊糊时终于出现了幻觉,碎光斑驳里,他看见如银河般流淌的发,还有一抹耀目的红,尚无力思考对方怎么来了这里,就已经搂住了那截劲瘦的腰,世界颠倒,唇软且烫。

细微吮咬的声音拥挤在房间各个角落,温热又炽热的曲在湖面不停激荡。

然而并非全然失去了理智,唐修齐咬着牙找回一丝清明,额头抵着身下雌虫的额头,喘息着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阿尔。

银发雌虫的表情很茫然,迷迷糊糊的,像完全无力思考,因为那份伴生关系,唐修齐内心的各种无奈纠结都会传递过来,但他并不理解。

虫族在生育一事上向来奔放随意,所以他并不觉得和自己的伴生雄虫做这种事有什么不对,但能感觉到,唐修齐很慎重,很认真,于是他也艰难地调动思绪,开始思考那些是为什么。

为什么从来没想过让其他雌虫引导先生的二次觉醒?

为什么在发现先生没有找他渡过二次觉醒是那么失落?

甚至在感应到先生的痛苦时,违抗命令直接冲了进来。

为什么呢……

许是他沉默的太久,紧搂着他的唐修齐竟然真的压住了觉醒带来的混沌,一点一点从上方抽离,一滴咸涩热汗滴落唇上,那一瞬,他心中倏然涌起莫大的恐慌,像是如果真的就停在这里,他们之间将会有什么永远也跨不过去了。

“算了……你先出€€€€”

阿瑞洛斯搂住唐修齐的脖子,骤然翻身跪在对方腰侧用力亲了下去!

他不知道什么叫“吻”,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压缩他们之间的距离,心脏持续剧烈跳动,恨不得跳出胸膛融进对方怀里,一汪透明温热的水在眼眶里打转,晃晃悠悠沾湿眼尾睫毛,然后碎成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流下。

“先生……”他模糊不清地哭着,亲着,“别走……别走……”

他不知道,他想不明白,他太笨了,但身体的本能却先于迟钝的思绪早早给了答案,很久很久以后才明白,爱欲从来都是缠绵的,没有“爱”的支撑,便没有如此渴求难耐的“欲念”。

现在只能把脸埋进滚烫的颈窝,嗅着那股清冽的味道,细细哭叫。

先生,别走,你明明总是在教我各种东西,现在我又不懂了,你教我好不好?

我发誓我一定好好地学,只要你别走。

胸膛贴着胸膛,此起彼伏的心跳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样的节奏,某些积攒到极点的热潮开始变做一种更加难耐的痒,湿的,热的,涨的,浑身都在烧,他搂着混沌世界里唯一清楚的存在,膝盖不停磨蹭着,用尽全力表达自己的亲昵,终于,一声无奈叹息随着后颈的指尖一起滴落。

“哭什么呢……”

随后高温便将世界笼罩,汗水和黏腻流淌过指缝,灵魂飞上高空,他恍惚变成了一颗树,匍匐着伸展枝桠,被风吹的不停摇晃,炽热的阳光炙烤着树干上的夏虫,让它不堪滚烫地发出嘶哑吟叫。

睁开潮湿的眼,白天已经变做黑夜,月光明亮,万物柔和,恍惚间在唐修齐身上洒落一层皎洁朦胧的光,星星不眨眼,那双黑眸却比宇宙还要深邃蛊惑。

阿瑞洛斯有点想说什么,什么堆积在胸口,一阵一阵发烫,然而最后也只能套用曾经贫瘠的形容。

“哈……先,先生……很漂亮……呃……像……像星星……”

没有韵脚也不成格律的诗,惹出一阵沙哑低笑。

“那我,谢谢夸奖?”

脸颊一阵滚烫,他抬起手臂挡住脸,忽然非常,非常不好意思。

……

……

二次觉醒后,阿瑞洛斯能感觉到他和唐修齐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最大的变化,应该就是他但凡再说出“我是您的武器”之类的话,唐修齐总会“温和”一笑,然后就让他再看看“星星有多漂亮”。

次数多了,阿瑞洛斯也模模糊糊明白,先生是真的不喜欢他把自己就当成一件冲锋陷阵的“武器”。

那他能是什么呢?

他自蛋中混沌时期,就坚定要不顾一切保护好自己的伴生雄虫,这就是他全部的意义。

会觉得做一件“武器”很好,是因为武器对主人足够忠诚,也与主人足够密不可分。

不是这个,那他还能是什么呢?

他很认真地在思考。

……

眼前的花,还在热烈的开着,唐修齐忽然说,其实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有种花叫“玫瑰”,也叫“赤蔷薇”,可惜这里好像没有。

阿瑞洛斯问,您很喜欢那种花吗?

唐修齐只是看着他,笑着碰了碰他的眼尾,说,就是觉得,那种花的颜色和你的眼睛很像,很好看。

“而且,红玫瑰的花语是‘我爱你’。”

心头蓦然一跳,可说这话的人仿佛真的只是单纯介绍了一句花语,随手扰乱他的心绪,又转身走开了,好似并没有其他意思。

阿瑞洛斯怔怔地想,什么是……爱?

他并不懂,他连吻都是唐修齐教的,一切青涩欲念都来源于对方,可忽然地,这一次他非常想要自己解开这道难题。

思考着思考着,没发觉唐修齐已经走远了,等抬头发现那道身影不见了,红眸倏然一凛,迅速循着那道熟悉气息朝漫山遍野的花海里奔去。

“先生你在€€€€啊!”

一根精神触角忽然从及腰的草木里窜出,将他拉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清冽的吻和草木的香一起涌入唇齿间,思绪迷离地,忽然很想每天从清晨到日暮都这样待在一起,让全世界统统走掉。

回去之后,又面对成堆成堆的文件资料,只是偶然一瞥,发现案前多了一朵纸折的小花。

阿瑞洛斯瞬间就想到了唐修齐才提过的名字,玫瑰,赤蔷薇。

他小心翼翼地拿过那朵花,抬头对上温柔的黑眸,不知怎么语气忽然有点艰涩:“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虫族节日很多,他不太记得全,某些特殊的日子,雄虫雌虫会交换礼物……

“不是哦,”唐修齐含笑看着他,“只是因为我很喜欢我们阿尔啊~”

所以从来都不需要什么特殊的理由才能对你好。

一瞬间,那些模糊酸涩的情绪统统有了来处,像长风过境,万物生春。

好像,这就是“爱”。

而示爱并不是一件羞耻的事,因为我爱你,所以恨不得每天在你耳边重复一百遍“我爱你”。

一些纠结的逻辑终于得到答案,忠诚与爱并不相悖,“臣服”与“征服”亦是相生相偎。

……

好比此刻,藤蔓沙洞里昏暗无光,阿瑞洛斯却仍能看清唐修齐脸上每一寸轮廓,每一寸都是分明的眷恋。

其实很早之前他就该想起一切了,只是有意识地逃避“想起”这件事,因为多难得啊,他此刻尚没有经过那些分离,尚没有经过轮回,心中只有明明白白、热烈又简单的爱。

因为多不舍啊,想起之后……十万年前的这个“阿尔”,就要不见啦~

十万年前的阿尔,那份渴求与占有,从来就不亚于十万年后的阿瑞洛斯。

但他终究还是他,不管哪个时期的他,都是那么,那么地喜欢啊……

明朗一笑,他轻轻吻上温热的唇。

“先生,十万年后再见。”

那时,我也还是一如既往地爱你。

第112章 将杀棋局

熹微林光漏进藤蔓沙洞, 拉长一双交叠的身影,红眸倏然睁开,那些不谙世事的纯粹隐去, 进而浮现更为深沉的狠戾。

融合这段记忆错乱的经历并没有花费阿瑞洛斯太多时间, 凌乱的气息恢复稳定,只消片刻,就已经看不出任何异常。

【照顾好自己,要和先生一直一直在一起哦!】

脑内带着张扬笑意的声音消失, 他十万年前的自己,因为这段奇妙的经历, 给了他一个跨越时空的拥抱,一切都已在不言中明了。

“当然……”轻轻抚上眼前黑发雄虫的侧脸,阿瑞洛斯喃喃到, “先生, 这一次,什么也不能把我们分开了。”

一股异常强悍的力量骤然冲进争夺唐修齐意识体的能量团中,另一端偏远星球研究所内, 使尽浑身解数的研究员们, 眼睁睁地看着艰难突破到“70%”的捕捉进度就跟吃吐了一样,一点一点把进度倒了回去, 主导这一切的首席雄虫两眼一黑,差点血管爆裂当场出殡。

“不是早就确定那里面残留的意识早已经休眠几万年了吗?为什么会突然暴动?!”

没有谁能回答他,而所有研究员都不敢明着提起的是, 一切数据表明,除了防护罩内部的暴动, 更有一股极其强悍的力量在和他们抢夺意识体€€€€这个实验从开始就是最高级的保密权限,眼下竟然会有陌生力量闯入, 他们简直不敢深思这到底是泄密,还是上面那些大佬在“打架”殃及了池鱼。

同样知晓内情的首席助手忽然开启了一个小型屏蔽器,在自己和首席间建立起一个临时屏障:“您有没有觉得,那股力量和‘那位’的意识体契合度太高了?”

说着助手调出一块虚拟屏,全面展示了防护罩内意识体暴动后的波动全过程€€€€最开始在他们捕捉器的作用下,意识体肉眼可见地在向实验室回笼,可那股陌生力量出现后,所有设备瞬间都失去了作用,两道波动频率间仿佛有种天生的吸引力,经过成像仪的数字转化后更能看出彼此的完美契合。

首席皱眉:“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助手舔了舔嘴唇,“有没有可能,是‘那位’的伴生雌虫?”

“不可能,”首席立刻反驳,“以‘那位’的影响力,他如果真有伴生雌虫,不会没有任何记录。”

“但是,‘那位’的史料……公认说法,不都说是被他亲自下令死后删除了许多吗?”助手说,“而且,您忘了壹号诞生时的情况么?”

首席的脸上终于浮现晦暗沉思。

“停下来了!”

一声疾呼,副手立刻解除屏蔽器和首席一起看向主屏幕€€€€

那一路狂跌的捕捉进度竟然停在“40%”不动了。

首席狂喜:“你们做了什么?!”

然而一屋子的研究员面面相觑,每张脸上都写满了迷惑,良久之后,才有雄虫不确定地回到:“好像……是它自己停下来的?”

…………

……

……

*

山风带着夜寒,六万年前的月色飘渺,皎洁纯粹,眼前的银发雌虫还盯着手里那朵纸折玫瑰失神,唐修齐注视着他,目光温柔,比晚星还深邃。

忽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垂眸笑笑:“好了,我该走了。”

银发雌虫心头一跳,下意识阻拦:“不行!你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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