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包假少爷求生指南 第192章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整,但白皎却仿佛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

“天黑的时候。”白皎柔软的双唇擦着白初贺颈侧的动脉,“有星星陪着我,很多很多,一点都不黑,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

“你为什么...”白初贺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艰难,“何必为了...做那样的......疼吗?”

“以前很疼。”白皎轻轻地说,“可是现在已经不痛了。”

他安静了一会儿,手指攀到白初贺的后肩,“哥哥,你疼吗?”

白初贺沉默了很久。

“疼,很疼很疼。”

在白皎的眼神变得难过起来之前,他接着低声说下去。

“皎皎,我心里很疼,疼得要命。”

白皎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白初贺的后肩,就像在哄孩童一般。

仿佛只是一瞬间,又过了很久,白皎的声音才再度响起,轻柔朦胧。

“因为我喜欢小狗哥哥,我不希望喜欢的人难过。”

白初贺脑内翻起一阵恍惚。

“所以...哥哥,请不要再难过了,请高兴起来。”

白皎埋在白初贺怀里的头抬了起来,雪白的脖颈仰起,明亮皎洁的双眼就在白初贺面前,距离极近。

“请...”

白皎的耳朵尖泛着红,仿佛是之前的难为情还没有褪去。

白初贺的唇角感受到一抹羽毛似的温暖触感,柔嫩又湿润,流连不去。

白皎的声音更轻柔了,在极静的空间内氤氲在白初贺耳边。

“...请亲吻我。”

白初贺静了下来。

白皎的双眼不知何时害羞地悄悄垂了下去。

他的双手慢慢勾住白初贺的后颈,直到鬓发微痒,是白初贺亲吻着他的脸颊,细碎的吻蔓延到他的眼睫,再到他的鼻尖,缓慢而珍重。

直到温暖湿润的感觉猛然浓烈。

白皎感觉到自己的后颈传来不容拒绝的力度,他丝毫不抗拒,泛着银白色光芒的脖颈高高仰起。

月光热烈地不断向白初贺涌去,就像他那个夜晚坐在车内从公路上飞驰而过时看到的那片平静涌动的浪。

就像他和白皎一起坐在那片无人知晓的秘密浅滩时缓缓流动的海。

海面映着月亮,月亮似乎随着海的沉默翻涌而融化其中,不受控制地随着海水一起,摇曳在狂风暴雨中。

白皎的眼下因为呼吸不畅而晕起一片红,他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嘴,灵巧的粉色舌尖热烈地与白初贺纠葛在一起,溺入深吻之中。

滚烫相遇,呼出一片潮热,彼此交融,濡湿相合。

第118章

月亮似乎也沉入了海中,难以看出到底是海面倒映着月亮,还是月亮照耀着水浪。白皎的双手交叉勾在白初贺颈后,手指穿插进白初贺的黑发里,在呼吸有些不顺畅的时候,微微收紧。

白初贺的指腹贴着白皎后脖颈处的发根,感受着那些微微沁出薄汗的细软发丝。

唇舌交缠之间,他感觉到白皎不断地往他怀中贴去,就像离家许久的游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他们拥吻了很久才逐渐分开,白皎的双眼微弯,月光让他的双眸看起来湿漉漉的,仿佛悄悄哭了一场。

两片相隔许久的灵魂终于再一次相遇。

白皎的嘴唇泛着比之前更露骨的水泽,鼻尖弥漫着一抹朦胧颜色,既像是因缺氧而带来的血色,又像是害羞才泛上来浅红。

“你看到我串的贝壳风铃了吗?”薄纱一样的声音飘起。

白初贺看着白皎湿漉漉的眼神,凝滞许久的大脑思考了一会儿,才猛然想起白皎说的是什么。

刚到白家,十七岁的白皎小心又试探地把自己的卧室让给他,他打开门的第一眼看到的是那面微敞着的窗户,风吹进来,吹动旁边挂着的那串手法笨拙的贝壳风铃。

他当时看到那串风铃的瞬间,心里想到了什么来着?

白初贺已经很久没有想过那一瞬间的感受。他心里有些许的自嘲,并不是他忘记了,而是他那时有意抗拒着那样的想法,努力压下去,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还记得小月亮以前捡的那些贝壳不?]

大庆不久之前对他说过的话仿佛又一次回荡在耳边。

他当然记得,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那年他背着小月亮,和大庆一起到跨越大桥,新区尚未建设起来的海边。他们三人从小在老城区的尾子洞长大,老城区环山,他们只在别人的口中听过桥的对面有片海,但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对海的所有想象都来自于书内的只言片语。

他记的小月亮看到海时的眼神,海面上粼粼的碎光折射进小月亮的眼睛里,让他那双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明亮。

他们在海边呆了大半天,小月亮很喜欢那些冲上海岸的贝壳,像淘金一样捡了很多,回去后偷偷和他们说安婶教了他做手工,等以后他们有自己的房子了,就把贝壳穿成风铃,挂在窗边。

白初贺扪心自问着,他看到白皎卧室窗边那串贝壳风铃的时候,他真的没有想到曾经那些被小月亮视若珍宝的贝壳吗?

他看到白皎的第一眼,他真的没有想到小月亮吗?

“看到了。”白初贺低声回答,“很漂亮。”

怎么可能没想到那个孩子呢?

正因为想到了,所以始终无法克服自己心里的负罪感,一遍又一遍说服自己白皎不是小月亮,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抵消他被酷似小月亮的白皎所吸引的罪恶感。

不能这样,他不能因为一个酷似小月亮的男生而逐渐放下小月亮,他也不能因为小月亮而去移情一个不明内里的男生。

他害怕人心总是善变,但那串贝壳却好好地挂在那里,从来不曾变化。

风吹动风铃时发出的声音,一定是那串贝壳在笑话他吧。

笑话他有眼无珠,笑话他庸人自扰。

笑话他明明认出了小月亮,却胆小懦弱地选择逃避,不敢向前。

“嗯!”白皎听见很漂亮这三个字,仿佛很开心,“那是我串的,我把它挂在那里,每次听见声音,就能提醒我一直在等你。”

白初贺听着白皎的话,仿佛又听见了那种轻快灵动的声音。

一遍又一遍提醒他,白皎在这里。

白皎安静了一会儿,又继续开口。

这一次,他的声音逐渐褪去那种梦呓般朦胧的感觉,变得清晰起来,语速也变快了一些,絮絮叨叨,就像以前的他一样。

“哥哥,你还记得痘脸吗?”

“记得。”

白皎使劲儿眨了眨眼睛,“我以前还和他闹过不愉快呢,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想抢我的可乐,他只是和我一样从来没见过这些,也想尝尝。项链的事情也是。但我那时候太小气了,不愿意给他瞧。”

白初贺的记忆随着白皎的声音一起飘到过去,他和痘脸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提起痘脸,他想到的总是那通电话里痘脸成熟了很多但又很别扭的声音,还有他的那句“对不起啊。”

听了白皎的话,他才想起更久之前的痘脸,和他们一样是个别扭小孩的痘脸。

尾子洞的小孩很多,但常打照面的就那么几个。

说起来,除了白皎和大庆,他剩下的记忆里占比最深的竟然是痘脸。

他们三个在街边的时候,痘脸总是在不远不近的另一块地方孩子气地划一块领地,有行人路过的时候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被行人夸赞可爱的小月亮。

等一天结束回去后,痘脸似乎也总是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学着大人的模样双手插兜,撇着嘴斜着眼睛看他们。

那时他们觉得痘脸总挤兑小月亮,看不惯他和大庆,搞得彼此之间吵过不少嘴,吵着吵着就开始打成一团。

但现在想起来,如果痘脸真的这么讨厌他们三人,就没必要总是在他们旁边占地方,更不会总时不时出现在他们旁边。

很多小时候不会多想的东西,大了之后,才看出另一层意思。

痘脸总是那样接近他们,是不是因为羡慕他们三个一直陪伴在一起,想和他们一起玩呢?

白皎的声音把白初贺的思绪拉了回来。

“后来回了尾子洞。”白皎的语气平常,“我就想找到痘脸,和他说一声对不起,那时候是我太小气了。可是回去后痘脸已经不见了,我有点难过。”

白初贺心里也涌上来一股强烈的难过的情绪,压得他呼吸沉重。

白皎似乎永远都在考虑其他人,却不想着自己。

和痘脸起冲突是他为数不多地展现出孩子气的自我的一面,但这仅有的几次,白皎仍然会觉得抱歉。

宋姨说得没错。

白皎是个很好的孩子,白皎身上拥有他一辈子都无法匹敌的耀眼光芒。

他或许不能像太阳那么张扬,但他和月亮一样,温柔又明亮。

白皎慢慢地说了很多,白初贺一直认真地听着,犹嫌不足。

终于,白皎的声音又开始朦胧起来,仿佛回归了梦境。

“哥哥。”

“我在。”

“我不是...故意忘记你的。”白皎又使劲儿眨了一下眼,但困倦之色依然爬上了他的眼睫,“我只是太累了,想休息一下...”

“我知道。”白初贺紧紧搂住他,“这不是你的错,永远不是。”

“我只是...”白皎的声音几乎轻得像嗫嚅,“我只是不想再被打了,我很累,想好好睡一会儿......”

“皎皎,我明白。”白初贺的心仿佛被攥住,“没关系的,我们都明白。”

他看着白皎的眼睛。

那双玻璃球似的眼睛仍然努力睁着,时不时使劲儿眨一眨,似乎想借由这个动作驱逐困意,但疲倦仍然不可制止地逐渐蔓延,让他明亮的双眼仿佛又蒙上一层薄雾。

从睡去到深夜醒来,也不过短短的三四个小时,这种程度的睡眠并不足以抵消今天一天的波折为白皎带来的疲倦。

“累了就睡吧,皎皎€€€€”

“不...”白皎朦胧的声音打断白初贺的话,“我不想睡,哥哥,别让我睡过去......”

但他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几乎和呼吸一样细不可闻,只有一只手还紧紧抓着白初贺的手指,执拗地不肯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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