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见薄年没了言语,又道:“后来你蹲在地板上挖了很久的坑,我怕海风太凉你会生病,就给你洗干净了手,要带你回去,可你却觉得我要抓你,突然对我说要对我发动攻击了。”
薄年呆滞:“什么攻击?”
周迟旭抬起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你说蛏子攻击性最强的招数,就是喷水,所以…”
薄年大惊:“我吐你口水了?”
“……”周迟旭默了默,开口:“你亲了我。”
薄年静默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周迟旭在驴他,可看着男人眼中从始至终都未曾褪去的真诚,薄年又不得不相信,周迟旭说的可能是真的。
“你喝醉了,我不想趁人之危,所以就推开了你。”周迟旭语气无奈,缓缓凑近了薄年,见他没有不愿意,便在他柔软的脸颊上啄吻了一口:“可是你觉得我是被你的攻击打怕了,所以乘胜追击,又亲了我一口,还伸舌头了。”
薄年:“……”
薄年耳尖红了,慢慢又把头埋进了男人胸口。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周迟旭低叹一声:“我不是柳下惠,做不到那种时候还能忍得住。”
听完了整个故事,薄年都有些没勇气再把头抬起来。
原以为是周迟旭看他喝醉了趁人之危,结果真相却是他自己先耍的流氓。
还蛏子王,还喷水。
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薄年把头埋在周迟旭胸口不出来,周迟旭便托着青年滚烫的脸蛋,硬是把小鸵鸟给托了起来。
薄年这会儿脸红的不行,半是尴尬半是羞的,一双凤眼水润剔透,被男人的手捧着抬头,软绵绵地脸颊肉微微嘟起,漂亮的惊人。
周迟旭原本想说的话在看到这张脸时就被抛去了九霄云外,他眼中闪过一丝痴迷,不知不觉便低下了头,在那两片红肿丰润的唇肉上重重吮了一口。
薄年没想到在办公室周迟旭也这么色胆包天,连忙推拒着把脸解救了出来,气道:“又亲又亲,来之前不是亲过了吗!”
周迟旭委屈:“亲也不能亲吗,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薄年看了眼反锁起来的办公室大门,修长的食指在嘴前比了个叉:“现在是上班时间,外面还有人呢,亲亲亲亲个屁。”
“办公室隔音很好。”周迟旭抓住他的手往下移,重新露出了那两片唇瓣:“我们就算在里面…”
说到这儿,男人顿了顿,选择跳过那个词,语气之中充满了蛊惑:“她们不会听见的,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周迟旭说这话时,两人的脸离的很近,男人俊美凌厉的面容带着毫不掩饰的温柔与爱慕,眸光专注,仿佛只能盛的下一个薄年。
从前与周迟旭两看相厌时,薄年只觉得这张脸看着格外可恶。
气人时张牙舞爪,冷漠时又像是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讨厌的不得了。
旁人说周迟旭生的好看,薄年只觉得那人有眼疾。
可如今换了个身份,再去看周迟旭这张脸,这样近地对视着,薄年心口鼓鼓胀胀,竟然被那温柔的眼神看的有些晕乎乎的。
周迟旭这副曾经看着面目可憎的皮囊,此时看来,怎么好像会蛊惑人心了一样?
于是等到那人再一次含住自己的唇瓣时,薄年手上的推拒也不知不觉缓和了下来。
他坐在男人大腿上,瘫软的后腰被对方的手紧紧托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近,周迟旭的吻也就越深,诺大一个办公室中,只能听见舌尖搅动口腔的水声渍渍。
周迟旭学习能力快这件事薄年一直都知道,哪怕是接吻这种事,仅仅只是短短的几次接触,周迟旭的进步都是飞跃性的。
而薄年依旧毫无长进,只能被愈发强势的男人亲的节节退败,整个人像是一块被热化了的蜂蜜小蛋糕,甜滋滋地冒着糖霜。
以前用那张嘴气他时,怎么看不出来这么会亲…
薄年眼神迷离,有些失神地想。
况且,哪对情侣刚谈恋爱就这样一刻不停地亲嘴的?
周迟旭果然是个变态…
被周迟旭那张脸蛊惑的下场,就是薄年被死变态翻来覆去亲了个爽,一路从老板椅亲到那张U型沙发上,从坐在大腿上的姿势变作了骑在男人劲瘦的小腹上,亲到后来薄年呜呜咽咽地说腰痛,周迟旭才大发慈悲地松开了他。
薄年浑身无力地趴在沙发上,一只大手正兢兢业业地帮他按着后腰酸胀的地方,男人边按边软着嗓音哄他。
薄年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他脑子热热的、胀胀的,忍不住想着,怎么亲个嘴还能把腰给亲酸了,小说里写腰酸的时候,不是在那啥之后才会酸吗?
都怪周迟旭亲太久了。
得想个办法制止一下。
薄年从沙发上爬起来,脸颊微红,眼神谴责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周迟旭一脸餍足,想过来抱他,被薄年抵着胸口制止了。
男人不解:“年年?”
薄年板着一张漂亮的脸,说出来的话却是晴天霹雳。
“这周…不对,这半个月,你都不准再亲我了。”
周迟旭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忽然犯天条了,连亲个嘴都不让亲:“年年?!”
薄年指了指自己发麻的嘴唇,对周迟旭进行了强烈的谴责:“不知节制,精虫上脑,还在办公室做这种事,变态至极,不给亲就是不给亲!”
刚在一起就被剥夺了半个月的亲亲权,周迟旭顿时感觉自己天塌了。
他据理力争:“我那是因为太喜欢你了,忍不住。”
薄年呵呵:“我看你之前挺能忍的,这事没得商量。”
周迟旭:“我…”
薄年:“一个月。”
“………”
周迟旭把辩解的话咽了下去:“对不起。”
薄年满意了,他重新趴回了沙发上,留下周迟旭一脸怨念地继续帮他按着腰。
***
项目收尾一切顺利,进度推的相当快,今天下班前居然已经全部完成了。
周迟旭给负责这个项目的所有部门准了两天带薪假,自己也美滋滋地同薄年一起回了悦林湾。
从今天开始,公司便能自主稳定地发展,他也不用无时无刻都呆在公司,往后也能空出更多的时间去陪薄年。
今天薄年开去九街的车已经被司机开回了地下室,看着那辆车,薄年后知后觉想起来陆启后面又给他发了几条信息,他都忘记回了。
乘电梯时薄年打开对话框看了一眼。
陆学长:[年年,今天很可惜,就吃了一餐饭你就走了,不过还好,剩下的三个月我都在国内]
陆学长:[你不是说你对象很忙吗,要是你一个人在家无聊,随时都能联系我,我回国就是想休息休息,每天都有空]
陆学长:[只要你给我发消息,我都会来赴约]
薄年:“……”
看来陆启这几年去国外别的没学会,踩一捧一的骚扰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薄年看着烦,还没想好到底回不回时,面前便投下了一层阴影,一只大手也随之出现在了他跟前,将手机直接从他手中接了过来。
薄年抬头,懵道:“干嘛?”
周迟旭盯着那一屏幕不怀好意的信息,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你们今天吃饭时,他也是这么跟你说我的坏话的?”
薄年点点头,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是啊,他说你这么忙,根本平衡不了事业和家庭,让我无聊了就去找他,他有空陪我。”
“……”
周迟旭气的脑袋疼:“你结婚了他都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撬墙角,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薄年闷笑了一声,刚准备出言安慰安慰周迟旭,便见男人黑着脸按下了语音键,语气冷的像是掉进了冰窖,毫不留情面地对着屏幕那头的陆启输出起来:“年年是我老婆,他无聊了我会陪他,轮不到你这个图谋不轨的前学长来陪,收收你的心思。”
“还有。”
“年年不喜欢吃西餐。”
这条语音发过去后,陆启那头安静如鸡。
周迟旭将手机还给了薄年,脸上还有些气,可说话时声音却带着些许可怜:“年年,我自作主张用你的号回复他,你应该不会生我气吧?”
“……”薄年白了他一眼:“别装可怜了,我要是不同意,刚刚你发语音的时候就打断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薄年的错觉,自从他们结婚以后,周迟旭就越来越爱朝他装可怜了。
一股子浓浓的绿茶味。
不过…薄年并不讨厌这样的周迟旭。
听到青年没怪自己,周迟旭没忍住弯了弯唇角。
薄年叹了口气,又道:“不过以前在学校时他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当时装的太好,还是这几年在国外呆的性格变了。总之,以后我不会再跟他来往,你也不要什么人的醋都吃。”
听到薄年往后不会再和陆启来往,周迟旭明显很高兴,他兴致高涨地牵着薄年的手回了家,踏入屋门的那一刻,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方才给陆启发语音时,他对薄年的称呼是“老婆。”
薄年听完后也没反驳,像是默认了。
在周迟旭看来,能冲着薄年喊年年的人太多,他自己的父母能这么喊,林姨能这么喊,皮蛋solo粥能这么喊,就连那个劳什子陆学长也能喊。
如今他和薄年谈着恋爱,是最亲密的夫夫,想要拥有一个独属于自己和薄年直接的称呼,这也是人之常情吧?
于是周迟旭深深吸了口气,又大着胆子问道:“老婆,你晚上想吃什么?”
“?”
薄年脚步一顿,面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晕,扭头剜了周迟旭一眼。
“乱喊什么,谁是你老婆!”
周迟旭玻璃心登时碎了一地,他抓着薄年的手不放,在对方的惊呼声中一把搂住了那截细白柔韧的腰肢,将薄年一路抱到了沙发上。
薄年一脸懵逼地坐在男人大腿上,满眼不解地望着对方:“怎么了?”
周迟旭抓起薄年带着婚戒的那只手,又抬起了自己带着婚戒的手,两只手就这样并排摆在了薄年面前。
他理直气壮地道:“我们结婚了,还领了证,是合法夫夫。”
薄年:“……所以?”
周迟旭下了定论:“所以,你就是我的老婆。”
薄年想把手抽回来,没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