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群人口无遮拦的样子,也不知道许佳到底看到了什么大尺度的发言,才会突然这么着急地想要和他谈谈办婚礼的事情。
周迟旭轻抚着薄年的脸颊,看着他怔愣着没有说话的样子,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速度逐渐变得越来越快。
他有些紧张,可面上却看不出来,顶着一副不在意的表情问道:“老婆,你…你想跟我办婚礼吗?如果不想也没关系,一切都看你,要是不办婚礼的话我也无所谓,只要你开心就好了…其实婚礼这种事也不是非办不可,但是……总之,还是看你愿不愿意。”
薄年:“……”
他十分无奈地看向周迟旭:“你想办吗?”
周迟旭点点头,又摇摇头,又说出了那句话:“一切都看你。”
“别看我。”薄年不吃他这一套:“我是在问你,你想办吗?”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接,周迟旭点了点头。
他怎么会不想,和薄年举办婚礼,和薄年领证,像普通夫妻那样生活在一起,周迟旭已经想了许多年了。
若不是因为两人一开始是协议结婚,这场婚礼他早就风风光光地办起来了。
“早说不就好了,非要支支吾吾的。”薄年嘟囔着,捧起男人英俊的脸,问道:“我们的婚礼,你想好要请谁了吗?”
顿时,周迟旭的眼眸中绽放出了巨大的光彩。
他瞬间便收紧了搂着薄年细腰的手臂,两具身躯一下紧紧贴在一起,哪怕这中间还隔了一段距离,薄年好像都能听见周迟旭胸口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一般。
忍不住弯了弯眼睛,薄年抬起手,放在了男人的左胸膛上,感受着手下传来的震动感,轻声笑道:“心跳的这么快,和我办婚礼就这么开心吗?”
胸口不住地起伏着,周迟旭低下头,一下便把脸埋进了薄年的颈窝里,小狗撒欢似的来回蹭着。
“开心,开心的快要飞起来了。”
薄年被他蹭的好痒,抬手抓着人的头发想把他拽起来,一边笑一边说:“痒死了,别蹭…!周迟旭,你给我起来,我有事跟你说!”
大狗抬起了头,一双黝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看,薄年点了点他的额头,教育道:“之后我们俩之间的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就怎么告诉我,不要老是看我怎么样,看我同不同意,你的意见也很重要。如果你想,你就直接说出来,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周迟旭低声答道。
不仅听懂了,还听的心里一阵热意翻腾。
他举一反三:“我想做。”
“。。。。?”薄年闻言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周迟旭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重复了一遍:“我想跟你做/爱。”
薄年崩溃:“你突然说这个干嘛!”
周迟旭再次将他的画面重复了一遍:“你刚刚说,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告诉你。我听进去了。”
“我现在想跟你做,老婆你会同意的吧,毕竟我的意见也很重要。”
薄年被噎了一下,半张着嘴,半天没说出来反驳的话。
床头柜打开又关闭的声音传来,薄年被一把按在了床上。
男人将东西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叼在了嘴边。
他说:“草莓味的用腻了,今天试试螺纹芒果吧?”
…
……
闹到半夜才睡觉似乎已经成了常事,薄年被抱到了客厅柔软的沙发上,周迟旭低下头亲了亲他的脸,小声哄了几句,随后便转身回了房间。
薄年趴在沙发上,透过落地窗外射进来的昏暗光线,可以清晰地看见男人赤/裸着的后背上,满是纵横交错的抓痕。
新旧抓痕叠在一起,乍一看像是给人虐待了似的。
小声嘀咕了一句“活该”,薄年把脸埋进了手臂里,有些昏昏欲睡。
房间的床一片狼藉,根本睡不了人,周迟旭这会儿回去就是为了给床铺换新的四件套。
薄年趴了一会儿,似乎是因为腰太酸了,没睡着,便干脆睁开眼睛,思索起举办婚礼的事。
婚礼这种事,肯定是要双方家长见面一同商议的,可薄年也不确定林沛兰是否愿意回江城,如果妈妈不愿意回去,那么就要看周迟旭的父母有没有时间来海市一趟。
至于亲生父亲,并不在薄年考虑范围内。
没过多久,周迟旭拿着被弄脏的四件套从房间出来了。
他将垫背枕套塞进了洗衣机后,便转身回了沙发,将沙发上趴着的青年轻柔地抱了起来。
薄年缩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我腰痛。”
“我给你揉。”周迟旭毫不犹豫地应道:“老婆,运动了这么久饿不饿,想不想吃夜宵,我去给你做。”
“不饿,不吃。”他的小腹现在都还有些难受,哪里还能吃得下东西。
新换上的床单带着奶牛印花,看上去似乎与房间里的风格有些格格不入,不过这套四件套是薄年选的,再格格不入周迟旭也看的很顺眼。
薄年趴着的地方从沙发换到了床上,大手在后腰上轻柔地来回按着,酸痛感逐渐减轻,薄年原本轻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
他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周迟旭,轻声道:“要是我妈不愿意回江城,你爸妈也抽不出时间来海市的话,打视频电话商量也可以。”
周迟旭看着他像是有些为难的样子,忍不住抬起手捏了捏青年的脸:“笨老婆,这有什么好顾虑的。要是我妈知道你是这么想的,连夜从江城飞过来也不是不可能。”
“有这么夸张吗。”薄年嘟囔着,昏昏欲睡:“明天…我想回我妈那儿一趟…”
“好。”周迟旭柔声道:“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没过多久,薄年便睡熟了。
他睡着后,周迟旭才打开手机,将晚上积压在那里没回复的信息从头看了一遍。
都是些稀松平常的汇报,没什么太重要的内容。
直到目光触及到何澍发来的消息时,周迟旭才微微坐直了身体。
何澍:[周总,人在H国,昨天在周氏名下的酒庄里使用了信用卡,我们的人联系了国内警方,明天下午会将他遣送回国]
指尖顿了顿,周迟旭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半晌,回过去了一条消息:[辛苦了,奖金会在发工资那天一起打到你们卡里]
深更半夜,何特助依然如铁人一般秒回了消息:[好的周总,不辛苦周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放下手机,周迟旭看着床榻上睡颜恬静的青年,忍不住轻轻弯了弯眼睛。
这几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每天都有好事发生?
……
一觉睡到十二点已是常态,薄年觉得自己大概已经有些习惯和周迟旭做这种事了,这会儿醒来,身体上的不适都要比头一次轻了许多。
周迟旭不在房间里,但依稀可以闻见从外头飘进来的饭香,薄年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皮,慢吞吞下了床,走到了洗舆台前。
周迟旭来房间叫人起床时,薄年已经漱好口准备出去了。
两人面面相觑,薄年还没来得及说话,周迟旭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一把揽住了薄年的肩膀。
“老婆,你醒了怎么不喊我?”
“懒得。”薄年小声答道:“我现在能自己起床了,你别把我看的像残废了一样。”
“我怕你摔了。”周迟旭揽着人来到了餐桌前,薄年的座位上还十分贴心的垫着个软垫。
将冒着热气的云吞面放在了薄年跟前,周迟旭又回了房间,把凌乱的床铺整理整齐后,他才回到餐桌上,和薄年一起吃着午饭。
吃完了饭,薄年给林沛兰打了个电话过去。
很快,电话接通了,依稀还能听见那头有些吵闹的背景音,他估摸着,林沛兰现在应该在画室。
薄年问道:“妈,你今天忙吗?”
“不算太忙,怎么啦?”林沛兰的声音温温柔柔。
薄年:“我和周迟旭下午想回去一趟,和你商量些事情,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了。”林沛兰回答道:“你们几点过来,妈妈现在就回去。”
薄年想了想,提议道:“妈你在画室等我们吧,不用刻意回来,待会儿我和周迟旭开车过去找你。”
林沛兰的画室离家有一段路程,开车过去要小二十分钟。
到地方时,林沛兰已经在会客室里坐着了。
“妈!”
薄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林沛兰抬起头,见他们这么短的路程还牵着手,可见感情特别好,忍不住欣慰地弯起了眼睛:“年年,小迟。”
“妈。”周迟旭喊道。
这还是林沛兰第一次听到周迟旭喊自己妈妈,一时之间竟然还有些感慨:“当时我还怕你们结婚时因为一时冲动,现在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妈妈就放心了。”
“对了年年,今天你们过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啊,急不急?”
薄年拉着周迟旭坐到了林沛兰旁边,闻言答道:“不急,就是想你商量一下办婚礼的事。”
林沛兰:“婚礼?”
周迟旭点点头,将前因后果简单地解释了一遍,随后道:“妈,要是你不愿意回江城,我就让我爸妈他们来海市,在这儿见面商议也行。”
原本他们以为林沛兰会犹豫,毕竟江城埋葬了她已经腐烂掉的爱情,说是林沛兰的伤心地也不为过。
然而这个温柔漂亮的女人只是笑着摆了摆手,几乎没有犹豫地便答应了:“以前的事妈妈已经看开了,你们俩办婚礼这么重要的事,当然要回江城。”
江城是周迟旭和薄年出生的地方,更是一起长大的地方,在那儿举办婚礼是最合适的。
当初离开江城,也是为了和薄家断干净罢了,这么多年过去,该断的早便断了,没有理由不回去。
林沛兰答应了同他们一起回江城,画室的事务可以暂时交给副校长去管,三人合计了一下,将时间定在了三天之后。
在林沛兰回江城的这段时间里,便与许佳一起住在周家老宅,婚礼流程复杂繁琐,想必没有个几天时间,是无法将一个完美的婚礼商量出来的。
这件事就这样轻易地决定了下来。
谈完了正事,林沛兰又拉着薄年叮嘱了他好一会儿,不能熬夜、不能不吃早饭、不要挑食要营养均衡……
叮嘱完薄年,又换了个目标,叮嘱起周迟旭。
两个都是她儿子,就算是唠叨也得一视同仁。
正说到兴头上,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林沛兰施法。
林沛兰暂时停了口,拿起电话。
原本以为是画室的哪个老师找不到她才打来的电话,可当她看到屏幕上显示出来的那个熟悉的备注时,整个人都有些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