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不远处的’哗哗哗哗‘声吸引了虞书的注意力,是那顶小帐篷发出来的声音。
那小帐篷外面的帐篷面被风吹得哗哗作响,虞书甚至有些担心这小帐篷下一秒就会被吹到天上去。
虞书在那里看了几分钟,帐篷下面的钉子钉得非常牢实,帐篷还没被吹跑,虞书就有些受不了了,这里的风带着湿气,冰冷刺骨,吹得人骨关节受不了。
虞书转个身准备往前面去的时候,就看见那个男人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他。
男人像是感受不到大风的寒冷一样,他只在工字背心外面套了一件薄外套。
“想看帐篷是不是会被吹到天上去?”
戚矢臣调侃的说道。
他回来没多久就看见虞书了,看见他在自己的帐篷面前盯了好几分钟。
虞书被主人抓包,有些不好意思,眨了眨眼不知道说什么。
“下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戚矢臣就站在原地,没有向对方更近一步,而是就以这样的距离和他说话。
虞书简单的说了一下,下午发生的事。
“那你们的旅行可真糟糕。”
戚矢臣听了他的话后笑了一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换做其他人听见了这样的评价,心里肯定会觉得对方狂妄,甚至是认为对方没有基本的礼貌,但虞书并没有作任何反应,反而追问了一句。
“为什么。”
戚矢臣先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是追问上午他没有得到答案的那个问题。
“Ys,这两个字母是什么字的缩写。”
只要稍有智商的,就知道画上面标注的缩写,有可能是一个画家真实姓名的缩写。
对方问这话,也就是变相的在问:你叫什么名字。
虞书目光在对方的眼睛上流连了几秒,见对方眼中似真的询问,不是随意的客气。
虞书声音清冷的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虞书,虞姬的虞,书写的书。”
其实戚矢臣大可以用自己的权利去拿到对方的姓名,但是他没有,因为自己单方面知道和对方亲口告诉他,是不一样的。
戚矢臣把‘虞书“这两个字在内心过了一遍,随后像是回报,他回答了虞书问他的第一个问题。
”旅行不在于大众口中的评价,也不是固定的赶鸭子下水,它是一场心和眼睛甚至是灵魂上的一种旅行。”
对方说得深奥,虞书不明白,好在对方也不在意他理不理解,说完这句话后对方就转身走了。
没有客气的你来我往,没有你说了姓名后,对方就一定要礼貌回应上自己的名字。
出了帐篷驻扎地,虞书走到了活动区域,虞书看见山脚背风的那一处有人在玩麻将,还有不少女生在玩风筝,河流中有不怕冷的穿着救生衣在漂流。
燕则安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虞书,于是信步走到他身边。
“想去玩吗?”
燕则安问他。
虞书摇了摇头,他并不想玩。
燕则安也不勉强他,两个人慢步走到了河流边,河边摆放了几张折叠椅可供人休息,虞书找了一张干净没有沾水的坐下。
燕则安则是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看那些人游玩。
山间的河流,就算是宽也宽不到哪儿去,河流里玩耍的人,大多数都是自己拉着筏子往上游走,走到上游后,自己再坐上筏子,手上拿着一只小浆,控制一下方向,顺着水流飘下来。
不会玩的人,在中途的时候筏子就撞上了山壁,又或者落水,会玩的人一路顺风顺水到河流尽头。
这个时节的河水冰冷,但依旧挡不住这些人爱玩的心,虞书脚上穿着黑色的拖鞋,黑色与白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衬得那双脚像羊脂玉一般的古玩。
虞书见那些人玩得尽兴,他也起了一点点好奇,他一只脚慢慢试探的伸进河水里。
水温冰凉,虞书被刺激得立马把脚伸了回来,像慵懒又好奇的小猫咪,尝试了新事物,可是这新事物让他有点疑惑。
这些人,真的不怕冷吗?
燕则安其实一直在旁边悄悄观察虞书,看见他的一举一动,心中像是被无数根羽毛轻轻搔过。
燕则安正想跟虞书说,自己带他下水去尝试一下。
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天上突然下了一场急雨,雨点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天空中落下来。
“虞书,我们先去躲一下。”
虞书起身想把折叠椅子也一起带走,免得淋湿了,燕则安没让他拿,直接抓着他的手臂就往最近可以遮雨的地方走。
最近的地方是打麻将和扑克的地方,在树之间拉了篷布可以挡雨,就算是下雨了也不影响他们游玩。
虞书被师兄带着走到了最近的蓬布下,打麻将的是四个男人,他们身边各坐着一个女人,每人身边还放置了一张折叠凳,凳子上放着的是茶杯,茶杯边还放置着零零散散的扑克。
虞书刚刚站定,还没来得及把视线从扑克上移走往麻将桌上看的时候,就被冲进来躲雨的人撞了一下。
因为身边没有可以抓着受力的东西,虞书直接被人撞着往麻将桌的方向倒。
虞书心脏快速跳动,什么也来不及思考,身子被迫后仰。
自己要毁了这一桌人打麻将的兴致了。
等下得给人赔礼道歉。
这是虞书倒下前唯一的想法。
意外的是疼痛还没先来,先来的是一只大手快速的箍住了他的腰,那只手力气很大,直接把人捞了回来,虞书以一个很不雅的姿势倒进了人家怀里。
虞书还没来得及看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想立马从别人身上起来,可是那人还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是以这样的姿势,伸手继续摸牌。
虞书离得近,都能听见那人把手中的牌扣在桌面上的声音。
随后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糊了,清一色,给钱。”
第07章 奇怪
“操。”
一时之间牌桌子上的另外几位骂声连连。
扣住虞书的那男人,他的另一只手扶在虞书肩头,借力给虞书,把虞书扶了起来。
扶起来了后对方连正眼没有看虞书一眼,好像只是怕虞书倒下来毁了他的牌局,因此他顺手接住而已。
虞书站好后,才看清原来接住他的人,就是那个扎帐篷的男人,他和同伴们在这里打牌,另外几个男人倒是没对刚刚的插曲有什么反应,反应过多的反而是挨着他们坐的女人。
她们悄悄的打量虞书,目光中带着警惕。
虽然别人只是顺手,但不管怎么样都算是帮到了自己,所以虞书还是站在那男人身边,声音不大不小十分诚恳的说了一声谢谢。
不过这声谢谢淹没在了推到麻将牌的声音中,没有人理会他。
燕则安见此,赶紧把虞书拉到一边,紧张又关切的问他,有没有哪里伤到。
刚刚事情突发,他还没反应过来,虞书就被人撞倒在人家身上去了。
看着虞书倒在对方怀里的样子,燕则安心里有些嫉妒,但看见对方一点都不在乎又波澜不惊的样子,他又觉得自己这醋吃得是没来由的。
他应该感谢对方接住了虞书,否则以当时的情况,虞书肯定会受伤的。
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出来旅行一趟,结果中途让虞书收到伤害。
虞书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牌桌,牌桌周围围了一圈躲雨的人,那些人反正躲着雨也没事干,就干脆看这一桌人打牌。
他们打牌不是给现金,而是哪一方输了,给对方自己手里的扑克,因为给的扑克,所以围着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一张扑克代表的是多少筹码。
虞书目光没有落在牌桌子上,反而是好奇的多打量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头发剔的很短,就算是坐着,腰背都立得很直,麻将在他手心里显得小小一块,他面前的麻将牌都是凌乱的放着,没有按照麻将应有的规律放一起。
很奇怪。
围着麻将桌观看的人中,有人小声的把这个疑惑问了出来,其实虞书也有这个疑惑,只是他把疑惑放在了心里。
“有些打麻将厉害的,能根据桌面上已有的牌,和你不要什么牌,出的什么牌,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可以算到你糊哪一张牌,所以有些人会打乱顺序,就是防止对方知道你需要什么牌。”
有懂这个的,悄悄的跟刚刚问出那个问题的人解惑。
“要不要我们也找老板要一处地方打麻将?”
燕则安看虞书感兴趣,于是问他,问之前他看了这附近,看见还有剩下的麻将桌。
虞书难得的点了点头,这让燕则安很是高兴,不顾天上还在下雨就冲进了雨幕,跑到了负责中心找工作人员说要开一张麻将桌子。
燕则安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把伞,他把伞撑开,还带了同行队伍中的一男一女凑角。
麻将搭子齐后,虞书跟着师兄离开了。
虞书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有人回望了他一眼。
虞书走到篷布下,燕则安把伞收了放在一边,另外一个女生在四处张望,看插电的地方在哪儿,因为麻将机需要插电才能工作。
虞书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桌子左侧那边有一根艺雕木桩,雕刻的是一只小松鼠,松鼠爪子上捧着一颗松果,而松果是有裂痕的。
虞书伸手拧了一下,才发现这个松果是可以往外扣开的,扣开后露出的地方就是可以插电的。
“哇,这设计可真巧妙,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
女孩子赶紧拿出手机,对着松鼠木雕拍了几张照片,拍完后才把麻将机的插头给插上去。
插上电后,那女孩又好奇的拧了拧木雕松鼠脚边的其他几颗松果,一一拧完后又发现了两个可以充电的地方。
“曲柠,开始了,别玩了。”
与女生一起过来的男子同她说话,虞书和燕则安他们三人都落座了,就等她一个人了。
麻将机插上电后,机器里面正在洗牌,洗牌声哗啦啦的响。
“玩什么麻将,先说好,我只会C城麻将,其它玩儿法我不会。”
女孩子率先声明,和他同行的男子在她说完这句话后也点了点头,表示他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