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关系 第10章

陈泊闻知道周兴已这是在装糊涂,他也乐意被人捧着,“你手气不行,酒量倒是不错,回头我把我爸酒柜里的赤霞珠给你。”

周兴已也笑了下,“那我就先谢过陈少了,您也知道,我平时没什么爱好,就爱喝点酒,恰巧,我最喜欢的就是赤霞珠。”

“哐当€€€€”一声。

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了,几个人都抬目望去。

只见门口站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他穿着身笔挺的西服,头发是打理过的,微粉碎盖,脸长得还算不错。

看到男人的第一眼,江律的瞳孔顿时收紧,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喘不上气,也说不出话来。

男人叫裴忌,跟他一样,都是住在南岛区的巷子里。

裴忌比他大了三岁,他读六年级,裴忌就读初三,两个人虽然都不在同一所学校,但两个人的关系都还不错。

他从小学习成绩就很差,裴忌的成绩好,是他们巷子里最会读书的孩子,周韵跟裴忌的母亲关系好,周韵外出打工,就把江律托付给裴家。

裴家有一座小院子,夏天的时候,裴妈妈会小桌子搬到院子里,裴忌就在院子里给江律辅导作业。

夏天的时候,院子里,开着枝繁叶茂的榕树,阳光落在叶缝之间的罅隙里,像是一片斑驳的暗影,耳边还能听到聒噪的蝉鸣声。

后来,江律成了傅竞川的情人,傅竞川都不让他跟裴忌见面。

江律什么都听傅竞川的,唯独在这件事情上,他不听傅竞川的话。

在裴忌发烧时,他偷跑回巷子,照顾裴忌一夜,这件事情被傅竞川知道后,他被傅竞川抓回去枫南居关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救命qaq我超喜欢这个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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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7章 你就这么在乎他

包厢内,只开了几盏吸顶灯,不算亮,切割在裴忌硬挺的五官上,他站着,像是矗立在远处的山,脸上有饱经风霜的疲惫,与这混乱的夜场纸醉金迷€€格难入。

在看到江律的一瞬间,他震惊、疑惑、然后是不可思议,他的脸上出现了许多种的表情,最终又定格了,他平静地走了进来,像是不曾见到江律一样。他的表情滑得太快了,大家都没能捕捉到。

裴忌原本是坐在周兴已与赵驰中间的,周兴已看到裴忌来了,也自动让出一道缝隙,裴忌神色自若地坐下来,举手投足间,透着谦卑的姿态,像是有着读书人的风骨。

周兴已并不知道裴忌与傅竞川之间的龃龉,他转而看着裴忌,笑说:“怎么那么久才回来?”

“路有点绕,就耽搁了点时间。”裴忌也没有要仔细解释的意思,算是将这事儿含糊过去了。

“可惜了。”周兴已说,“我们刚才在玩拔牙,你不在,没有看到傅少身边的人摇骰子有多厉害,想摇几点就摇几点。”

裴忌又把头微仰起,视线撞上江律,又迅速错开。

见裴忌又沉默下来,周兴已又看着傅竞川,说:“瞧我这脑子,忘记给傅少介绍一下了。”他用胳膊肘,撞了下裴忌,示意裴忌给傅竞川敬酒,但裴忌就跟呆木头一样,根本没看懂他的暗示,“我身边这位,叫做裴忌。出身是差了些,但他现在是研究生学历,在律所工作。别看他还没工作几年,但他替赵家打赢几场胜算很小的官司,可见他的嘴皮子有多厉害。我家老爷子上个月碰到一点麻烦,也是他解决的,老爷子可欣赏他了,说是要收他做义子,把他的名字划入裴家的族谱,但他不愿意,老爷子才歇了这个心思……”

夜色渐浓,包厢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香。

耳边的小提琴曲已经从莫扎特小夜曲换成别的,傅竞川学过钢琴,知道现在的弹奏的曲目是帕格尼尼的《威尼斯狂欢节》,这是一首古老地方的民谣,整体的节奏会偏欢乐一点,谱子总共有二十个变奏,这很考验小提琴师的水平,他还听出来,一分二十秒的变奏弹错了。

周兴已见傅竞川冷着脸,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他也不觉得尴尬,又讪讪地停止了话头,就在他以为傅竞川会一直保持沉默时,傅竞川出了声。

“好久不见。”

傅竞川声音是低哑的,像被葡萄酒熏过,“裴忌。”

周兴已摸不着头脑,“傅少,你们……认识?”

傅竞川这会儿想喝酒了,他端起桌上的酒,用磨砂玻璃杯装着,还没有喝酒,就闻到一股复杂的味道,有覆盆子、黑樱桃混杂的果香味,还有丁香花蕾与紫罗兰的花香。

他淡声:“认识。”

赵驰意味深长地看了周兴已一眼,又看向裴忌,“认识就好。”他又笑着问傅竞川:“傅少,咱们还玩游戏吗?”

他们这群人里,虽说都是有头有脸的富二代,可在傅竞川面前,到底还是低了一等。

“玩。”傅竞川言简意赅,他浅啜了一口,口感纯正、细腻,尾调有点像铁观音的茶香,他抬起眼,“不玩拔牙了,玩开火车。”

周兴已笑着说道:“正好,我拔牙也玩腻了,来玩点新奇的。”

陈泊闻一时间都没能插上话,他看着围合式沙发上的几个富二代,以及从厕所里返回来的裴忌,正好是六个人,“服务员,准备六只杯子,把酒都倒满,依次都标上序号。”

服务员过来,手脚麻利,倒了六杯酒,就退到一边了。

傅竞川好整以暇,拨了下骰盅,“第一局,我来摇。”

开火车的游戏,是傅竞川提出来的,傅竞川要先摇骰子,做这个火车头,其他几个人都没有意见,也不敢有意见。傅竞川就算想要摇他们的头,他们也得把头拧下来,让傅竞川摇。

在荆棘岛里,权势、等级都划分明确,上等人都出生起,就享受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下等人就该在脏污的臭水沟、下水道里苟活着。

《威尼斯狂欢节》这首曲目不算长,在包厢左侧的小提琴手们,又换了一首D大调卡农,曲子不断重复,却不会让人觉得单调。

傅竞川的手指修长,骨架偏细长,能将整只骰盅攥着,他随着重复的曲调,摇晃了几下,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将骰盅揭开,里面的六个骰子,都是点数4,也就是说,这次骰子是指向裴忌的。

他声音没什么情绪,“喝吧。”

周兴已像是没有发现傅竞川要刻意为难裴忌,他端起桌上的酒,递给裴忌,推搡着他喝酒,“玩游戏,愿赌服输嘛。”

赵驰很少开口,这时候也在劝酒,“裴律师今晚喝的酒最少了,赶紧喝,别让我们傅少等急了。”

裴忌皱眉,周遭的酒气熏得他头晕脑胀,旁边的富二代都在劝酒,他斟酌着,接过酒,一整杯的酒,他分了几口才喝下去的,表情似乎是痛苦的。

“好酒量!”周兴已鼓掌。

裴忌难受得用手擦了下嘴角,腹中像是有熔浆在燃烧,烧得他胃疼。

傅竞川不动声色地看着裴忌,他只是起了个开头,周兴已跟赵驰,就看出他的意图,给裴忌灌酒。

名利场上的人,都是人精。

要是傅竞川要杀人,会有人争先恐后抢着去做,都不需要脏了他的手。

傅竞川摇到的是点数4,这次他又摇了一次,还是点数4,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傅竞川跟裴忌不对付。

没等服务生过来,周兴已端起酒,给裴忌的杯子倒满,这一局,裴忌不需要喝酒,除非下一局,又有人摇到点数4,裴忌才要喝酒。

傅竞川的身边是陈泊闻,他这人虽说好玩,没什么坏心眼,到底也是从小混在大家族里了,也知道傅竞川折磨裴忌。

陈泊闻跟裴忌也没有什么往来,只不过是看在赵驰跟周兴已的面子,才跟裴忌说了两句话,现在傅竞川要“折磨”裴忌,他这个铁哥,自然是得两肋插刀、义不容辞。

接过骰盅,陈泊闻端起整个骰盅,在半空中晃了几下,骰子撞在骰盅的声音格外刺耳。

陈泊闻摇到手臂发酸,这才将骰盅放在桌上,揭开骰盅一看,分别是点数2、4、5、6,其中还有两个点数4跟两个点数6。

看到点数4,陈泊闻就放心了,他大剌剌地将序号2的酒,一饮而尽,喉咙滚动了下。

点数5是赵驰,点数6是赵驰身边的一个不太起眼的富二代,他们都笑着把酒喝了,没有人敢不给陈泊闻面子。

他们都将酒喝了,只剩下裴忌没喝酒。

裴忌像是山,又像是石头,所有人的脸上都在笑,只有他,脸上毫无表情。

周兴已琢磨出来了傅竞川的用意了,他把手臂攀在裴忌的肩膀上,“裴律师,赵驰他们几个,都把酒喝了,这酒,你没道理不喝。”说着,他就把斟满酒的杯子,递到裴忌的跟前,意思也很明显。要是裴忌不愿意喝,周兴已可能还会帮一把。

“我不想喝了。”裴忌说。

“这可不成。”周兴已就是个两面三刀的笑面虎,前头还在跟裴忌称兄道弟,现在又直往裴忌的胸口插刀,“你这是不给我们陈少面子吗?你是律所的大律师不错,可你还在荆棘岛,就得仰仗我们陈少,你今天要是不喝,陈少会生气的。”

赵驰也笑了下,“都是出来玩游戏,裴律师别那么拘谨,不过是一杯酒的事情。你要是怕喝醉了,等会儿,我让司机派你回去。”

裴忌面色不好,还是没有动,“我说了,我不想喝酒。”

陈泊闻冷眼看着裴忌,“你真当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我们愿意让你过来,一起喝酒,那就是给你脸了,别他妈不识好歹。”

从裴忌进来,再到傅竞川提出要玩开火车,江律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跟了傅竞川那么多年,江律深知傅竞川的脾性,要是他给裴忌开脱、或者帮裴忌说话,傅竞川会更生气,所以他一直都没有说话,甚至都不敢看裴忌,好跟裴忌划清界限。可要是他再不帮裴忌脱身,裴忌都快被折腾得只剩下半条命了。

江律心底不是滋味,他看向傅竞川的眼神,有几分复杂,“竞川。”

小提琴曲仍在演奏,江律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几个富二代,都将目光落到江律的身上。

“他酒精过敏,不能喝酒。”

傅竞川看着他,眼神深邃,似是风雨欲来的危险,“关于他的事情,你记得倒是清楚。”

江律猛地抬头,他的喉咙似是被烧红的火钳抵住了,“我不想因为我,别人受了无妄之灾。今天在包厢里,就算是张忌、李忌、王忌……要是我知道他对酒精过敏,我肯定也会帮他的。”

“出来玩,总得找点乐子。”傅竞川把玩着高脚杯,里面的葡萄酒在他的晃动下,几欲要溢出杯口,“他输了,就得喝酒,这是游戏规则。”

江律的耳膜鼓噪,他只能竭力呼吸着,他的喉咙都发不出声音了。

傅竞川的声音像跟刺一样,扎进江律的耳膜,“你舍不得看他喝酒,那你来替他喝。”

江律垂下眼,镭射灯打在傅竞川的皮鞋上,落下一片光。

他知道,傅竞川这是生气了。

要是他答应傅竞川,替裴忌喝酒,傅竞川会更生气的;但他要是不帮裴忌喝酒,裴忌今晚估计只能横着被人抬出去,他不想因为自己,裴忌受了伤害。

心下权衡利弊,他又抬头,像是鼓起勇气,“好,我替他喝。”

傅竞川向来都是喜形不于色,他的眼睛,像是漆黑的古井一样,冰冷,深邃,且毫无波澜,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却令在场的人都不敢大口喘息,“你就这么在乎他。”

江律不明所以地看着傅竞川,他不知道傅竞川为什么又要说这么一句话。

“坐到我腿上。”傅竞川的话题一转,哼笑了一句,瞳孔的寒意并未褪去,“我亲自喂你喝酒。”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坐到傅竞川腿上喝酒……

这无疑是一种新的折磨、刁难。

傅竞川今晚是打定主意,不让江律好过了,他要他难堪,要他出糗,要他脸面尽失。

在众目睽睽之下,江律走到傅竞川的跟前,还没等他坐下,就被傅竞川搂进他的怀里。魔幻灯、镭射灯,全都是五光十色、色彩斑斓的,这种灯似乎自带烘托暧昧的氛围,粉色的镭射灯正好从赵驰那边,打到他们的身上,像是一个巨型的粉色泡泡。

傅竞川没有用裴忌喝过的酒杯,他嫌脏,他拿的是他喝过的酒杯。他掰着男人的下颔,逼迫男人仰起头,又用杯口把男人的嘴巴顶开,再粗暴地将里面的红葡萄酒灌入男人的口腔里,他灌酒的速度很快,有些葡萄酒因为男人吞咽不及,而流出嘴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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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8章 没有人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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