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雨很大 第27章

“!”

先一惊,然后迅速捂住他前后衣摆:“你怎么穿这条腰带?!”

五年前他送给萧经闻的粉色皮带。

“嗯。”萧经闻点头,“不是说偷偷的吗,你干嘛搂着我腰。”

第29章

林从€€送过他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粉色皮带只是其中之一。

这东西说到底其实就是他想捉弄萧经闻,皮带这种东西要不外露也简单,不脱外套就成。五年前的萧经闻穿着粉色皮带去上班, 恨不得把西装下摆黏死;五年后的萧经闻又穿了这条皮带,他恨不得风再刮大点儿。

“你真是……”林从€€吸上来一口气,半晌找不到词,“真是……”

‘真是’了几回,终于先是松开手, 然后咬牙切齿道:“岁月让你更加从容了是吧。”

“嗯。”萧经闻随意地整理了一下领带。今天风确实挺大的,虽说倒是没人特意去看别人系的什么皮带, 但林从€€开始在意了!

这种感觉很割裂, 一方面这是萧经闻自己的穿搭,他一个33岁成年男性有权利选择自己穿什么,另一方面林从€€就是没由来的涌上一股巨大的羞耻感€€€€

让他回忆起刚上初中的时候,他姨妈带他去逛商场。那时候商场里有个美术机构在招生, 请适龄的孩子去免费使用画具画画。他姨妈可开心了, 牵起林从€€就过去,特骄傲地告诉人家‘我们家孩子可是小画家!’

林从€€当时无比希望能有个贝利亚融合兽之类的怪物一脚把这个商场…不,把整个城市踩平。

大概就是这种羞耻感, 致使他盯着萧经闻, 眼神不善。

那厢没所谓的,眉眼含笑地看着他。

林从€€回国的机票是婚礼第二天上午,但萧经闻当天晚上就要离开。

婚礼结束后萧经闻以‘你送送我吧’为理由,把林从€€带回自己住的酒店。

听上去是暧昧不清的理由,但萧经闻确实赶时间回国, Gleam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所以到了他酒店后真的就是看着他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等出租车来。

期间萧经闻换了套衣服, 没避着他,他也没闪躲,身材这么好,不看白不看。

换衣服的时候他先脱了西装外套,于是那条粉色皮带自然而然完全展露在林从€€面前。其实挺滑稽的,白衬衫黑西裤,芭比粉的皮带,林从€€坐在单人沙发里,偏过头笑了下。

“需要我去卫生间换吗?”萧经闻问他。

“不用。”林从€€换了个姿势,随性地靠着,托着腮,说,“多此一举。”

“那好。”

他就继续脱衬衫,先扯了领带,先单手扯下来,再拽出窄头那一端,接着整条从领子抽出来,随便卷一卷丢进行李箱。

近些年没有松懈锻炼,自律的总裁依然维持着健身习惯,其实上次在画廊搬画的时候,林从€€就看出来了。身材还是很好。

上次是打湿的衬衫贴在皮肤,这次可以直接看。他衬衫从裤腰里拽出来,萧经闻脱衣服的每个动作都劲劲的,扯得一步到位。再解纽扣,两人对视着。大开着口的行李箱里乱七八糟,和两个人此时的心境一样。

衬衫也丢进去,那件雪白的衬衫落进行李箱,萧经闻健壮的上半身完完全全露给林从€€。他不是刻意练的肌肉,没有蛋白粉堆积出来的效果,而是更富有力量感。

隔音效果上乘的酒店房间里,林从€€吞咽的声音清晰又羞耻。两人在长久的默然对视中,眼神逐渐朦胧,即将日落的时间里,城市从光明走向晦暗,日影西斜,他们恍惚间好像都看见五年前的对方。

五年可改变的东西太多,人们总想追求某种稳定的‘永恒’,但无奈的是这世界的一切都在改变。

从前萧经闻平静地接受了分手,因为他觉得任何人都不能让林从€€截趾适履,他自己更不能。

如今萧经闻平静地在他面前脱衣服,现在他有能力让林从€€画他想画的东西,过他理想化的生活,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天边残阳看起来很烫手,面前的萧经闻也是。

他走到沙发前,一条腿跪在林从€€腿边,弯腰低头,手捧起他脸,向他嘴唇吻下去。

萧经闻果然很烫,他感觉到了。

不同于上次那个冲动的吻,这个吻温柔到让他四肢百骸软得像拎不起来的糖稀。

嘴唇贴上来的瞬间,林从€€闭上眼,又睁开,他最后确认了一下,是萧经闻。33岁的,已经分手五年后再次吻过来的萧经闻。

由于他单腿跪上来,沙发软垫陷下去一块,林从€€不得不直起腰来迎合他。萧经闻顺势搂起他后腰,继续加深这个吻。

他叼住林从€€舌尖的同时,林从€€伸手摸上他腹肌。不难看出,他既想往上摸,也想往下摸。

五年前第一次接吻的时候,萧经闻紧张得像个处男€€€€不过当时确实是个处男。

那天是毕业展的第二个礼拜,展厅门口的积水没过了第二级台阶,校园的电子大屏上弹出应急广播,暴雨红色预警,请注意防范。

时间是下午三点整,他们学校的毕业展不需要门票,免费预约即可参观。雨大得可怕,伴随大风,积水上还飘着不知道谁的单只拖鞋。

原以为这种天气应该不会有人再过来参观了,结果英勇的市民还是排除万难,更有甚者还抱着孩子,三五岁样子的小孩。

也是因为毕业展没有设任何门槛,所以老师提前告知了他们,尽量在展厅里,守在自己作品附近。油画系的还好,画裱起来,蒙一块玻璃挂在墙上,其他学院的就有点倒霉了。

壁画系一个姑娘的毕业作品是宠物墓碑,那姑娘从小家里就养了很多小动物,有的是别人家宠物生崽送的,有的是路上捡的。小动物的生命短暂,姑娘人生经历过很多次和宠物的告别。于是她为自己从小到大死去的宠物们做了小小的墓碑。

姑娘的作品刚展出的时候,林从€€和其他同学过去参观了一次,拍了很多照片。没成想,那天因为大雨积水,姑娘来晚了,作品全被人拿走了。

说‘拿’不如说‘偷’,后来看了监控,这些牵着小孩的父母直接把玻璃罩掀开,从里边拿走这些小猫小狗的浮雕墓碑,然后塞进孩子手里。

那天林从€€和前几天一样,在自己画旁边靠着墙玩手机。玩着手机,忽然看见路过的小孩手里拿着自己同学的作品,当下就猜到是自己拿的,于是上前理论。

€€€€他一男大学生怎么‘理论’得过中年夫妻。

林从€€质问他们为什么偷展品。

对方一下就炸锅了:什么叫‘偷’啊你哪只眼看见我们‘偷’了?它们又没上锁,又没说不能拿!你诽谤!你污蔑!我孩子这么小!

……总之就是那一套。

林从€€不管那么多,直接弯腰,把小孩手里那个巴掌大的小墓碑抢了下来,不多废话。

那孩子一哭,夫妻俩彻底疯了,劈手要打他。

也是巧了,路过两个雕塑系的同学。说得直白点,雕塑系学生…尤其是刚刚干完毕业作品的雕塑系学生,无论耐力还是爆发力,都相当强。

况且大家平时相处得挺好,眼见同学要挨揍,哪儿能看得下去。雕塑系同学直接快步走过来,上去就抡了一俄式大摆拳€€€€

还骂了句‘妈的搁我学校撒泼?问过我没有!’

结果就是报警了。

萧经闻赶到的时候,林从€€还有点懵。

“我同学打人了。”

“打的谁?”萧经闻被淋了个透潮,刘海的水顺着下颌往下淌。

他以为他同学打的是他,都准备好从法务叫律师了。

“不认识。”林从€€眨眨眼,“那人偷了我另一个同学的展品……”

警局那儿,林从€€给萧经闻说了来龙去脉,他才放心。

无论如何雕塑系那哥们都是见义勇为,那时候已经是傍晚七点多,被偷展品的姑娘也到了警局,后面导员也来了,带来了展厅的监控录像。

监控里能清楚看见看展的夫妻俩之中,男的劈手要扇林从€€,林从€€条件反射瑟缩住肩膀。那画面萧经闻是指甲掐了下自己手心才忍住没有补一拳过去。

警局里的夫妻俩依然振振有词,指着姑娘手里的作品,直言道:你早说那是个碑,我也不能拿给我孩子啊,晦气东西,值几个钱?犯得着吗?

那姑娘原本性子软,听对方这么说,红着眼一字一句反驳道:我简介里写得清清楚楚宠物墓碑,您是不认字吗?不问自取即为偷€€€€哦,我忘了您不认字,那应该也没人教您做人的道理,我理解了。

这话一说,双方又骂了起来。

林从€€记得那天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有那对夫妻找的‘人脉’,还有学校里的几位老师。那天雨太大了,他运动鞋一直潮到裤腿脚踝上边。他可能有点着凉,而且那天一直没吃饭。

但其实是,当萧经闻出现之后,他就慢慢放松了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那时候和萧经闻才刚刚在一起,甚至都还没认识多久,还没了解深刻,但那时候他觉得萧经闻很靠得住。

莫名的靠得住,大约是萧经闻已经上了几年班,也可能是因为他到警局后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好了,我过来了,没事了。

那天萧经闻刚好拎着电脑包过来,也是巧了,他们说到‘值几个钱’的时候,萧经闻心生一计。

他从包里掏出电脑,借用了警局的打印机,打了份Gleam的拍品购入合同。他当时说:不是说‘值几个钱吗’太巧了,在下是拍卖公司的,我看这位同学的作品,从做工到艺术价值都很不错,不如我现在来估个起拍价。

一切定性都要讲价值。

盗窃立案还要问问丢了多少钱。

其实原因为何已经明了,警察也不满那对夫妻的做法。看展就看展,还动手拿,拿完到了警局还疾言厉色,所以萧经闻说这话的时候,他们佯装看材料,没出声。

这一来二去折腾完,对方软了,道歉赔偿私了。道歉的时候还有个插曲。当时林从€€在走廊长凳,那夫妻让萧经闻把林从€€叫进来听他们道歉。

萧经闻笑得让人胆寒,说:搞错了吧,是你们过去。

后来从警局离开,坐进萧经闻车里,他本想坐副驾驶,萧经闻拉开了后座的门。他不明白为什么,还是坐进去了。

接着萧经闻从后备箱拿来备用的西装外套,自己也坐进后排,把他鞋子袜子都脱掉,用自己西装把他一双脚包住擦干。

天气闷,屿城那个季节就是又冷又热。因为太闷了,不开空调会很难受,但开空调又冷。

所以车里开着冷气,萧经闻又把自己身上的西装脱下来给他披着。

他们离开警局前,壁画系的姑娘没忘记过来跟林从€€道谢,她不知道怎么称呼萧经闻,只能耿直地说:也谢谢你对象,真的太感谢了,祝你们百年好合!

终于,坐到车里只有两个人后,林从€€‘噗呲’笑了。

“今天麻烦你了。”林从€€说。

“你跟我客气什么。”萧经闻把自己侧脸凑过来,“今天还满意的话,奖励一下吧。”

他原意是让林从€€在他脸上亲一口。林从€€没他那么纯情,伸手将他脸掰过来,吻在他嘴唇。

那是他们的初吻。

晚上八点,警局路边,瓢泼大雨,车厢后排。

林从€€学着电影里的接吻画面,摩挲他,连舔带咬,把萧经闻勾得神智不清。

那天,天边的雷声像闷在被窝里的爆竹,和萧经闻的心跳一样,轰隆隆个不停。

这天,最后一点点残阳离开塞维利亚,城市进入蓝调时间,路灯年头略久,闪了两下才亮起来。

林从€€将他推开,从沙发站起来,喘地紊乱,意乱情迷地一路把他推去床上,压住他,手掌压在他胸肌上低头又一次吻在他嘴唇。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萧经闻对自己有一种病态的占有欲,他自己也不遑多让,他对萧经闻也一直有一种病态的征服欲。

吻得他已经反应明显,夏季的西装裤没有任何遮掩能力。他去解萧经闻的皮带,这条是当初他送的,解得很快。

然而下一刻萧经闻翻身压过来,单手握住他两只手腕,控制住他。

“我没有时间了。”萧经闻快速调整了一下呼吸,“别误会,我不是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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