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求生游戏 第13章

俯身的时候,陆延触碰到了喻泽川潮湿的卫衣,贴在皮肤上湿漉漉的难受:“脱下来吧,穿着不难受吗?”

喻泽川闻言瞬间睁眼,目光不善,他的表情一度让陆延以为自己调戏了良家妇男:“……”

陆延瞥了眼旁边:“衣柜里有干净衣服,你可以换上,都是男的,你还怕我占你便宜不成?”

喻泽川总不能承认自己怕了,他从沙发上坐起身,三两下将那件黑色的卫衣脱下来丢在一旁,里面只剩一件白色的打底衫,被雨水打湿紧贴在身上,隐隐能看见透出来的肉色。

身材真好。

陆延没忍住在心里吹了个口哨,他从衣柜找出一件干净的浅色连帽衫递给喻泽川,细腻柔软的布料很是舒服:“换上吧,可能会有点大。”

喻泽川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一言不发转身进浴室换衣服去了,房门关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陆延懒懒出声:“放心吧,我不会偷看的。”

隔着门,也不知道声音传进去了没有。

浴室冰冷潮湿,空气中有类似沐浴露和洗发水这种清洁用品的香味,密闭的空间能带来一定的安全感。

喻泽川走到镜子面前,抬手脱掉了衣服,不期然看见了自己那张冷冰冰的脸。他动作一顿,抬手摸向右脸的疤痕,那种凹凸不平的触感让人忍不住想狠狠抹平。

事实上喻泽川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用力揉搓着那道疤,指尖甚至带着几分恨意,然而不止没能抹平,反而将本就苍白的皮肤弄得通红一片,像是被谁打了一巴掌似的。

喻泽川忽然意识到了这个动作的愚蠢,脸色难看地停了手。他双手撑在洗手台边缘,低低喘了口气,心想自己不是来杀陆延这个狐狸精的吗,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放过对方?

还是说因为陆延罪孽不及蒋博云深重,所以他下意识将对方的死期排在了蒋博云后面?

但不管怎么样,这两个人都要死。

喻泽川眼眸寒气四溢。他洗了把冷水脸,换好衣服走出浴室,却见陆延正坐在沙发上一个人笨拙处理着掌心的伤口,脚步一顿。

陆延这个人一定不算狠,也怕疼,因为他拿着沾了药的棉签,犹豫许久也没敢往伤口上抹,满脸都写着“纠结”两个字。

喻泽川在后面站了半天,心中冷冷骂了句“废物”:“你在给伤口挠痒痒吗?”

陆延看见喻泽川出来,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干脆摊开掌心递到他面前,理所当然道:“那要不你帮我上药?”

他对自己真的下不了这个狠手。

喻泽川眼皮子一跳:“凭什么?”

陆延笑起来的时候眼眸微眯,让人觉得他像个狐狸:“我都给你上药了,礼尚往来你不得帮我一下吗?”

喻泽川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他就算今天帮陆延上药,也不影响他以后杀了对方。这么一想,心中瞬间好接受了许多,皱眉将药品和棉签接了过来。

陆延坐在沙发上,乖巧摊开手,他的睫毛实在长得不像话,每一次抬眼都让喻泽川感觉像蝶翼一样。

陆延说:“你轻点,可别故意报复我。”

喻泽川冷笑,心想这就开始怕了,以后死到临头的时候岂不是更怕?这么想着,他用棉签给陆延上药的时候,却还是无意识轻了几分力道。

二人挨得太近,陆延甚至能听见喻泽川浅浅的呼吸声,他认真注视着对方,忽然开口道:“你还是第一个给我上药的人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延的语气太可怜,喻泽川终于看了他一眼:“真的?”

陆延笑的更开心了,笑得手都在发颤:“当然是假的。”

他在医院待的时间比在家待的还多,不知道多少医生护士给他上过药呢。

喻泽川觉得他就是一个骗人精,棉签微微用力,陆延果然变了脸色,连忙开口求饶:“疼疼疼,你轻点,轻点。”

喻泽川给陆延掌心上完药,顺便用纱布缠了一圈,比陆延包得漂亮多了。他正准备把药瓶收好,却见陆延忽然仰头示意了一下自己青紫的嘴角:“还有我的脸呢?”

喻泽川嘲讽反问:“你也要脸?”

要脸还给蒋博云当小情人?

陆延有些委屈:“当然要,我长这么帅,为什么不要?”

喻泽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张脸太漂亮,喻泽川莫名都有些可惜,他微微弯腰,用棉签在药水瓶子里狠狠蘸了两下,然后拧眉捏住陆延的下巴给他嘴角上药。

陆延感受到喻泽川喷洒的热气,没忍住眨了眨眼,他的视线落在对方脸颊右侧,忽然发现什么似的问道:“你脸怎么红了?”

不是害羞的那种红,而是被什么死命揉搓造成的红,甚至还能看见淡淡的、没来得及消退的指印。

喻泽川闻言动作一顿,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声音危险:“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好奇害死猫?”

陆延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你自己搓红的?”

这句话捅破了窗户纸,无异于在找死。

喻泽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就在他“咔嚓”一声掐断棉签,即将爆发的时候,陆延忽然抬了抬头,温热的唇瓣不经意间擦过喻泽川的下巴,他们两个都愣了一瞬。

“轰隆€€€€!”

外面又响起了一声闷雷,正如胸膛里那颗忽然炸开的心。

喻泽川手一抖,近乎慌乱地想后退避开,陆延却攥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拉,身形失衡,踉跄着跌坐在了对方的腿上。

那一刻,四目相对,呼吸都静了下来,他们甚至能听见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陆延,”

喻泽川盯着他沉沉出声,危险的气息弥漫周身:“你在找死€€€€”

一字一顿,每个字都险些咬碎牙关。

陆延此刻没有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因为喻泽川身上没有杀气,更多是是恼羞成怒,他慢吞吞笑问道:“被我亲一下而已,至于这么生气吗?”

上次又不是没亲过。

半真半假的话最让人蚀骨:“我又不是故意的,换了别人我还不稀罕亲呢。”

喻泽川听见这句话失神的瞬间,陆延的唇瓣已经贴住他的耳畔,细微的痒意一直遍袭到了尾椎骨,虚假的情话说出来完全不用过脑:

“你把脸弄伤,我心疼……”

这是他们最靠近彼此的时刻,只可惜不太美妙,一人暗藏杀心,一人满嘴谎言。

陆延忽然觉得喻泽川这样的人逗起来多有意思,哪怕死亡的刀尖就悬在头顶,也难压住那份心痒。他握住脖颈上的手,轻而易举就拽了下来,指尖摩挲着对方右脸凹凸不平的伤疤,低声问道:“监狱里留下来的吗?”

听见那两个字,喻泽川控制不住闭了闭眼,痛苦的记忆翻涌而出,声音哑得不像话:“放开!”

陆延似笑非笑叹息:“喻总,你真是铁石心肠,亏我这么喜欢你。”

喻泽川冷冷反驳:“但我不喜欢你!”

陆延漫不经心摸了一下喻泽川脸颊的伤疤,这个地方格外敏感脆弱,对方明显颤抖了一瞬:“所以呢?”

喻泽川被他气红了眼,凶意更甚,像是在提醒陆延,又像是在提醒自己:“陆延,我早晚会把你碎尸万段!”

陆延垂下眼眸:“那蒋博云一定要比我惨一点才行,你要把他碎尸千万段。”

否则,

陆延盯着喻泽川泛红的眼,动了动唇,低沉的尾音在空气中逐渐消弭无痕:

“对我可不公平……”

第14章 共度

喻泽川或许精通杀人,但感情一道,远远比不过陆延掌控人心。

尤其这样潮湿的雨夜,容易滋生的不止是细菌,还有隐秘流淌的情欲。

视线陡然颠倒,喻泽川猝不及防被陆延反压在了身下,明明他在监狱里可以一次性打好几个,此时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像被折断羽翼的鹰隼,连挣扎都徒然。

喻泽川哆嗦着红了眼:“滚开!”

对方满身尖刺的样子格外有趣,可惜都是用疼痛换来的。喻泽川不是第一个给陆延上药的人,却是第一个替他挡刀的人。

陆延压下心中数不清道不明的惋惜,一本正经道:“喻总,你这么凶,不讨人喜欢的。”

喻泽川心想谁要你的喜欢,然而话未出口,耳畔忽然落下一片轻柔缱绻的吻,对方湿濡的舌尖缓慢舔舐着那道狰狞难看的伤疤,说不清是痒还是疼。

“唔……”

喻泽川皱眉闷哼了一声,竭力偏头,躲避间不小心触碰到了陆延青紫的嘴角,尝到了药液的苦涩。然而那种轻飘缠绵的感觉很快盖过了一切,只让他感觉自己身处云端,思绪理智被吞噬殆尽。

陆延顺势撬开他的牙关,吮吻,舔舐,还不忘避开喻泽川腹部的伤口,最后恋恋不舍分开,在对方耳畔低声问道:“舒服吗?”

他话一出口,身下的人身体忽然僵了一瞬,冷冷发问:“你当初也是这么勾引蒋博云的吗?”

陆延一愣,反应过来笑意深深:“我可从来没亲过他。”

这句是真话,从穿越过来的那一刻开始,这具身体就已经换成了陆延自己的。不管原身和蒋博云有什么关系,都与他无关。

可惜陆延说了那么多句谎话,喻泽川都半信半疑,偏偏这最真的一句他反而不信了,语气讥讽:“你觉得我信吗?”

“为什么不信?”陆延说,“我喜欢你,又不喜欢他。”

所以说人们为什么都喜欢听假话,因为假话就是比真话更好听。喻泽川哪怕觉得陆延在撒谎,心中的怒气也不由得平复了几分。

喻泽川微微眯眼:“陆延,这种话骗骗你自己就够了,只有蠢货才会当真。”

他的理智瞬间归笼,连力气也回来了,一把将陆延从身上推开。因为沙发狭小,陆延噗通一声掉在了地毯上。

“嘶……”

陆延是典型的在哪儿摔倒就在哪儿躺下来,他用胳膊肘撑在身后,勉强支起上半身,眼眸懒懒掀起:“喻总,你怎么就不信我的话呢?”

不信!就是不信!谁信谁是傻子!

喻泽川心中的警报疯狂拉响,他捂着腹部从沙发上艰难起身,经过刚才一番折腾,额头已经冒出了细细的冷汗,转身朝着门口走去,看样子是打算离开。

陆延见状终于收起那副不正经的笑意,从地上起身拉住了喻泽川:“外面还在下雨,你想去哪儿?”

喻泽川头也不回地甩开了他:“不用你管!”

陆延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如果我偏要管呢?”

四目相对,空气一瞬间陷入了静默。喻泽川的眼神带着狠劲,分毫不让,陆延则是似笑非笑,让人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别走了。”

半晌后,陆延终于还是放开了喻泽川,他举起双手,轻轻后退两步,表示自己没有坏心,褪去刚才的玩味不正经,目光认真:“你睡床,我睡沙发,这里很偏,你拦不到车的,明天我送你去医院。”

他语罢不等喻泽川回答,随便拖了张椅子抵住被踹坏的房门,然后从衣柜里拿了张毯子丢在沙发上,直接躺了上去。

陆延单手枕在脑后,修长的双腿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他微微偏头看向喻泽川,发丝凌乱,像一只懒散的狐狸:“睡吧,时间不早了,明天我还得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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