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求生游戏 第62章

他爬到喻泽川面前,眼中血丝遍布:“喻泽川,我知道你是个说话算数的人,只要你愿意帮我还债,刺十刀都行!”

喻泽川淡淡抬眼:“是吗?”

他掐灭烟头扔在地上,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贴着蒋博云的喉咙轻拍了两下,饶有兴趣问道:“我刺这里也行?”

蒋博云喉结紧张滚动,已经有些后悔了,可左边是高利贷,右边是喻泽川,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他既说不出一个“行”,也说不出一个“不行”。

陆延站在门口,见状心中一紧,喻泽川怎么会无缘无故和蒋博云牵扯在一起,对方如果真的杀了人,事情可就大条了。

他下意识就想冲进去,但忽然意识时机不对,又把脚步收了回来,掏出手机给喻泽川发了一条消息。

“叮!”

一道清脆的特殊提示音引起了喻泽川的注意,他拿出手机扫了眼屏幕,也不知看见什么,皱了皱眉,又把手机重新塞进了口袋。

洪哥问道:“喻总,怎么样,这小子你是捞还是不捞?”

喻泽川捏着刀,在指尖绕了一圈:“那要看他有没有胆子挨我这一刀了。”

洪哥在旁边笑得阴森,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其中一颗还是黄金镶的:“喻总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没想到比我们还心硬啊,姓蒋的,你识趣点,难得找个人帮你还钱,错过这村可没这店了。”

蒋博云一看见洪哥,没忍住打了个冷颤,一瞬间连喻泽川都觉得慈眉善目起来了。他手忙脚乱抓住喻泽川的裤脚,急切恳求道:“泽川!喻总!你刺我一刀吧,随便你刺哪儿,我肯定躲都不带躲的,只要你留我一口气,我还有妈妈要养呢!”

“喻总,你救救€€€€”

一道寒芒猝不及防在眼前闪过,蒋博云的声音戛然而止。

眼皮上传来一阵温热液体流淌的感觉,像有什么粘稠的东西正在往下低落,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刺痛。

他不可思议抬手,发现脸上被刀刃划出了一道伤口。

蒋博云又是震惊,又是错愕:“喻泽川,你……”

喻泽川的领口和下巴都溅上了零星血迹,他把手里的刀交给保镖处理,面无表情用手帕擦了擦下颌,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吓得蒋博云惊慌后退:“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喻泽川从沙发上起身,说不出为什么,忽然觉得兴致缺缺。他居高临下睨着蒋博云,目光锐利冷淡,说了一句蒋博云听不懂的话:

“这是你欠我的……”

蒋博云后半辈子就用这张毁容的脸和打瘸的腿活下去吧,苦难将会和他如影随形,那一刀也斩断了所有的因果。

喻泽川语罢转身走向门口,他不知想起什么,脚步一顿,淡淡道:“他欠的三百万我可以先垫上,但不代表他就不用还了,明白吗?”

洪哥立刻了然起身:“喻总,您放心吧,我会给他把时间放宽裕一点的,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哪怕一个月还一百块钱,他也得给我把这个窟窿填上!”

喻泽川没有再说话,带着人离开了那间狭小的屋子,楼道里空空荡荡,只有斑驳的墙皮蔓延出一道道龟裂似的纹路,就像他们交错纵横的命运。

说不清为什么,心里忽然怅然若失。

保镖见喻泽川不动,试探性叫了他一声:“喻总?”

喻泽川回过神:“现在几点了?”

保镖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了。”

喻泽川朝着楼下走去:“我自己开车回去,你们不用跟着我了。”

喻泽川驱车离开,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附近一座香火鼎盛的佛庙门口。他停好车子,只见周围都是来往的香客,烟雾袅袅,呼吸间都是幽远的檀香味。

他不知道陆延为什么要发消息让自己来这里,但还是迈步走进去,在大殿正中间的铜香炉前穿梭寻找,最后看见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陆延正在一个老和尚的摊子前玩解签,他拿起签筒胡乱摇了两下,从里面掉出来一根签:“大师,您帮我看看,这支签是什么意思?”

老和尚怎么看怎么像个骗子,他眼皮耷拉着,眉毛发白,秃得不剩几根了:“解签五十,平安符一百。”

陆延闻言眼皮子一跳:“你他妈的抢钱吧?”

老和尚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皮肤堆叠成的褶皱就像苍老的树皮,却又十分有光泽:“不解也行,这可是下下签,万一遇到什么劫难,施主就自己多保重了。”

陆延一噎:“你……”

他还没来得及发怒,桌上忽然多了两张百元大钞,耳畔响起一道低沉熟悉的声音:“解签,再买一个平安符。”

陆延回头,却见是喻泽川:“你给这老骗子钱干嘛?”

喻泽川私心里觉得那老和尚说话太膈应,又牵扯到陆延,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也不由得在意起来:“破财消灾,你都来了这种地方,不散点财也说不过去,让他解吧。”

老和尚把钱收了,这才拿起那根签仔细看了一遍,他也不说话,摇摇头才道:“下下签。”

陆延:“我知道是下下签,你倒是解啊。”

老和尚从抽屉里摸出一个黄纸符,用红线吊着,颇为古朴:“没什么好解的,六世坎坷命,六世无善终,被负、被憎、被怨,被害,人活着来来回回不就是那么点苦吗,忍过去就好了。”

“这个黄符塞手机壳后面吧,保你升官发财。”

陆延下意识伸手想接,谁知道老和尚方向一偏,竟是直接递给了喻泽川,老神在在道:“签是他抽的,钱是你结的,因是他的,果却是你的。”

“这张符归你了。”

陆延闻言一怔,喻泽川也怔了一瞬,他下意识伸手接过那张黄符,用指尖缓缓摩挲:“你的意思是,刚才解的签也是我的?”

老和尚笑了一声:“你付的钱,当然是你的。”

陆延皱眉,心想这叫什么事儿,摇出来个下下签就算了,这老骗子还非得把喻泽川也扯进来:“老和尚,钱都付了,你不得说点好听的话哄我们吗?”

老和尚:“那是另外的价钱了。”

陆延哎呦了一声:“你还说不是骗子……”

“算了。”

喻泽川忽然扣住陆延的手,拉着他往里面的宝殿走去,一边上台阶一边道:“不是要让我拜佛吗,明知道他是骗子,还吵什么。”

陆延老大不乐意:“你给了他二百块钱,他还没找零呢。”

喻泽川挑眉,心想陆延怎么老这么抠,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没给他钱呢:“你对我爷爷抠就算了,怎么来了寺庙还这么抠?”

陆延:“我哪里抠?我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们两个都不懂佛法,也不知道殿里面供的是什么佛,进殿之后一人找了一个蒲团跪下,又花二十块钱买了两束香点燃,白雾袅袅升起,愈发显得那座镀了金身的佛像高大神秘,垂眸俯瞰众生。

喻泽川闭着眼睛,模样虔诚,衣领上沾着的血迹已经开始发暗,但血腥气却在鼻尖萦绕,不肯散去:“今天为什么忽然约我过来拜佛?”

陆延也举着香,袖子里藏着的剔骨刀硌得他有些难受:“最近家里闹鬼,过来拜拜。”

喻泽川闻言微微勾唇,好像知道陆延指的是什么,意味不明道:“放心吧,鬼早就走了。”

他语罢认真对着佛像拜了三拜,好像在许什么愿,片刻后才抬起头:“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老是做梦,一做梦就容易做些奇奇怪怪的事,以后不会了。”

陆延疑惑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喻泽川:“我解决了一桩心事,所以不会做梦了。”

他语罢垂下眼眸,整理着手中的线香,然后从蒲团上起身,插到了香炉里面。

陆延瞥了眼喻泽川衬衫领口暗色的血迹,只当不知道,他也认真对着佛像拜了三拜,这才起身插香:“听说这座寺庙许愿挺灵的,你有没有许什么愿?”

喻泽川反问:“那你许了什么愿?”

陆延:“我许愿让你晚上睡觉老实一点,不要玩刀,不要掐脖子,不然我都在你手上死两回了。”

喻泽川眼中恰到好处闪过一抹迷茫:“但是我真的不记得了。”

陆延看见喻泽川眼底的迷茫,心中悄然松了口气,看来对方只是做梦鬼上身,没有像自己一样重生还魂:“那就当你在梦游吧。”

他们拜完佛一起走出寺庙,庭院里的菩提树已经开了花,就像结出了一段因果。树荫深深,衬着红色的庙墙,迎接来往的香客。

临出门的时候,陆延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许了什么愿呢?”

喻泽川原本在开车门,闻言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看向他:“我这辈子被你坑惨了,希望以后积德,下辈子能找个勤快大方又朴实的男朋友。”

陆延似笑非笑:“那不行,勤快朴实的那种没我嘴甜,你以后生气了没人哄怎么办?”

“那就不哄。”

喻泽川冷冷挑眉,很有骨气。

他们开车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还没进门就听见一阵“喵喵喵”的叫唤声。喻泽川在玄关处换鞋,只见角落里嗖地窜出一抹身影,在他脚边绕来绕去,赫然是在草丛里收养的那只奶牛猫。

上个星期喻泽川买齐了养猫的用具,就从医院把这只猫接回来了,虽然还是瘦瘦的,但精神头相当不错。

陆延问道:“它是不是饿了?”

喻泽川弯腰把猫抱到怀里,顺手撸了两下:“没有,它只是在撒娇。”

陆延摇摇头,心想命运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喻泽川上辈子明明讨厌这只猫讨厌得要死,这辈子偏偏又爱得不行。他把外套丢在沙发上,转身进了浴室:“我先洗个澡,等会儿出去吃饭。”

喻泽川坐在地毯上拆快递,他原本没有这种兴趣爱好,但自从养猫之后,东西好像就变多了:“我们要不要给猫取个名字?”

陆延乐了,他想起上辈子那个被喻泽川吐槽俗气的名字,故意道:“那就叫百岁,长命百岁,多吉利。”

喻泽川皱眉看了他一眼:“俗。”

陆延:“大俗即大雅,你要是觉得俗就另外取一个。”

他语罢关上浴室门洗澡去了。喻泽川拆开其中一个快递,把定制的猫项圈拿出来给猫咪戴上,下面坠着一个金色的小牌,正面是他的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免得跑丢了找不到。

猫咪有些不适应,小小的叫了一声:“喵~~”

喻泽川撸了撸它的后背:“乖,这个猫牌多漂亮。”

猫咪扑棱着翻了个身,脖颈下面坠着的小金牌不小心翻面,在头顶的水晶灯光照耀下,只见上面刻着两个小小的字€€€€

百岁。

喻泽川伸手挠了挠它的后颈,唇角微勾:“百岁,你也觉得这个名字俗气是不是?”

“喵~”

陆延洗完澡出来,就见喻泽川正坐在地上玩猫,他随手擦了擦头发,靠过去和对方坐在一起,故意道:“哎,其实这两天我也做梦了。”

喻泽川抽空看了他一眼:“什么梦?”

陆延不着痕迹把那只撒娇的猫扒拉到一边:“我梦到你上辈子特讨厌猫,看一眼都嫌烦的那种,没想到你这辈子还挺喜欢,看来梦都是反的。”

喻泽川闻言不语,身形倾斜,懒懒枕在了陆延的腿上:“是吗?”

他心不在焉,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件事,伸手对陆延勾了勾指尖,示意对方靠过来:“你低头,我有话和你说。”

陆延顺势低头:“什么话?”

喻泽川靠近他耳畔,微微勾唇,温热的余息交织缠绵,用说悄悄话的语调问道:“陆延,你像不像那只猫?”

陆延一愣,下一秒,一个温热湿濡的吻就落在了他的唇瓣上,那么轻柔,那么深入,那么窒息。

他上辈子同样恨他。

这辈子还不是一样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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