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笑话。
他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笑话！
他要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
几秒后，浴室的门被人从外面唰的拉开。
秦人皓衣衫不整地冲进来，猝不及防地看到云忱满脸是泪，他急坏了，忙抱住人一叠声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宝贝？”
云忱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是下意识地道：“松开我。”
秦人皓有点疑惑，不知道他是不是做噩梦了，想伸手揉揉他的后背。
云忱大声喊道：“别碰我！”
刚刚那一声秦人皓还能装没听清，这一声简直就是一只炸毛的小野兽。
云忱伸手将秦人皓推开，起身往外跑，被秦人皓拉回来，死死扣在了怀里：“到底怎么了，你先别激动……”
话音未落，秦人皓在地上看到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屏幕亮着，上头一条条评论飞快从秦人皓眼前掠过。
第31章 缺氧
秦人皓的瞳孔倏然放大。
怎么会这样！
是谁把视频放到网上去的！
秦人皓捡起手机，狠狠咒骂了一声，抓紧云忱的肩膀逼他看着自己：“你听我说，我是骗了你，但我知道错了，我……”
[云忱：大铁拳大铁拳！]
[系统112：来咯！]
啪的一声响。
云忱一巴掌打在了秦人皓的脸上。
怪不得基地里的人们交头接耳，露出那样古怪的表情。
怪不得录音棚的老师满面愁容。
怪不得他不让自己在林导面前演唱，还在自己的练习室里贴满隔音材料……
自己在这里当了三年的跳梁小丑，把秦人皓视为自己的一切，换来什么呢？
换来他的无情玩弄。
换来他一句轻飘飘的知道错了？
这一巴掌包含着少年的怒意，秦人皓唇角直接出了血。
但他一点没顾上疼，甚至还分析出少年力气使得不小，看来真的气的不轻。
秦人皓偷偷去检查少年的手，看他手没肿起来，才低低道：“忱忱，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想弥补，可一切都太晚了。”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或者你不解气，拿刀捅我都可以，我全认了！”
云忱抬手又要打。
可转念一想，自己这点力气又算得了什么，打在秦人皓身上还不是和挠痒痒一样。
至于拿刀捅他。
自己又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最终，云忱颤着手臂收了回去，哭腔发着抖，绝望地哀求道：“松开我。”
秦人皓自知理亏，连忙松手，改为虚扶着他：“好，我松开了，松开了。”
云忱没了支撑，身子靠着墙滑落下去，手臂圈住膝盖：“你出去。”
秦人皓：“我……”
云忱：“让我自己待一会儿，求你。”
秦人皓只好从浴室退出来，站在门口盯着云忱。
云忱：“出去。”
秦人皓：“我不放心你，我就站在这里好吗？”
云忱：“出去！”
云忱这一声吼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脸上血色褪尽，险些晕过去。
秦人皓只得离开卧室。当然也不敢真的离开，贴在门口仔细听里头的声音。
云忱将脸埋进臂弯里，无助地哭了起来。
[系统112：这男人心是石头做的吗，这都不涨攻略值涨？！！]
[云忱：给我狗哥一点时间嘛，宝儿~]
[系统112：知道了，录下来循环播，不劳影帝先生亲自上场。]
[云忱：健康幸福送给你.jpg]
[系统112：……]
真土。
保存了。
哭声播了大概五六分钟的时间，云忱耳边响起那道金属音。
【叮，秦人皓攻略值+2，当前攻略值98】
秦人皓在云忱的哭声中，心痛如绞，也终于真正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攻略值动了两个点。
但现在看来，主神的攻略值没那么轻易加满，除非出现了他无法承担的后果……
[云忱：把之前买的套餐用了吧。]
[系统112：抑郁症的死遁套餐？那个开始使用后你就只有十天的时间了，可是还差两点攻略值……]
[云忱：使用。]
追根溯底，系统是为宿主服务的，意见可以提，但关键时刻还是要听宿主的决定。
系统112收到云忱的命令后，立刻帮他使用了套餐。
下一刻，云忱身子抖了下，整个人陷入一种复杂的情绪中。
自卑，压抑，痛苦，绝望，这些本就存在的东西如今凶猛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把枷锁紧紧扣在他的胸膛上，没法喘气，生理上的没法喘气。
他像是溺水一般，唇色泛起缺氧的青紫色。
云忱没法抵抗，只能任由那巨大的痛苦蔓延。
越来越痛，似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要从喉咙里蹿出来，掀起一派血腥气，云忱不得不用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咙来缓解那份痛苦。
他五指收拢，直到胸膛彻底没有起伏，眼前模糊一片……
云忱倒下，身体的重量将浴帘扯了下来。
唰啦啦的声音过后，是男人焦急的脚步声，和撕心裂肺的呼喊：“云忱！”
云忱脖子上是被自己掐出的红痕。
倒在地上的时候，胸膛是塌陷下去的，仿佛再不会有空气进入。
铺天盖地的绝望与恐惧涌上心头，秦人皓踉跄着将他抱起，放平在地上渡气。
他都动了如果云忱这次醒不过来，就和他一起去死的念头，才感觉到少年的胸膛有一点微弱的起伏。
秦人皓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慌忙去叫了医生。
医生就住在秦人皓家里，被叫醒后穿着睡衣就跑了上来。
他一眼就看到云忱脖子上的红痕，下意识地以为是秦人皓掐的，心里骂了秦人皓一句禽兽。
但毕竟是老板，医生不好说什么。
他迅速摸了脉搏，再翻开云忱的眼睛查看，对秦人皓道：“缺氧时间不长，送到医院去也是挂水吸氧，秦总要是信得过我就把他抱到床上吧，尽量保持侧卧姿势。”
秦人皓点头，将昏昏沉沉的人抱起，小心放在了床上。
医生把氧气瓶搬了过来，调好了浓度，放在云忱口鼻边上。
不一会儿，云忱清醒了些，难受地哼了起来，秦人皓就用手一下接一下地抚摸他的后背。
云忱哼的累了就睡着了，秦人皓狼狈地跪坐在床边，手时不时地放在他口鼻处检查下少年的呼吸。
医生来帮他挂了些盐水，皱眉对秦人皓道：“秦总，一些游戏要适度……”
秦人皓心脏受了重创，此时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声音十分无力道：“是他自己做的。”
医生眼皮惊讶地抬起来：“他是自杀？”
秦人皓被这两个字刺到了，心脏顿时又挨了一记重拳。
他也没想到后果会这样严重。
秦人皓想起他刚接他回来的时候，少年那么天真，那么胆小，乖软的像小狗儿一样偎在他身旁。
他到底是多绝望才会走到这一步……
【叮，秦人皓攻略值+1，当前攻略值99】
医生：“不应当，人在求生欲的驱使下很难将自己活活掐到没气。秦总，周先生是不是受了什么严重的刺激？”
秦人皓没能说出话来，医生却在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医生从上次见到云忱呕吐到出现谵妄症状后就觉得他心理问题不轻，正好趁着这个契机，对秦人皓道：“秦总明天请医生来做个全面的检查吧，包括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