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酒量实在是差，出饭店的时候还好，走了几步就坐在马路边上抱着头说困，目光呆呆怔怔的，没办法和人正常交流了。
同学们只能去找电话亭打电话，通知他的家人来接。
但鹿怀序迷迷糊糊地报错了号码，说成了云忱的，所以他的同学才会喊云忱叫鹿叔叔。
云忱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怕他父母知道了责骂他，干脆直接应下，拦了一辆出租车过去接人。
小镇本就不大，晚上的街道更是没什么车，出租车很快就开到了饭店门口。
云忱下了车，一眼就看到坐在路边垂着头的少年。
他的心脏揪了一下，连忙走过去把外套披在他肩膀上，担心地叫他：“怀序，醒醒。”
鹿怀序抬起头，潮红的脸和迷茫的眼睛让云忱心里又是一颤。
鹿怀序看见云忱，并不清明的眼睛一弯。
他两只手勾住云忱的脖子，脸颊蹭着云忱的胸膛，眼睛看向周围的同学时，满脸都是炫耀的表情：“男朋友，我的。”
[云忱：他喝醉了？]
[系统112：没有。]
[云忱：行啊，演到我了，看来我得更努力了。]
[系统112：！]害怕.jpg
云忱薄唇轻轻一抿，眼底露出了一点掺杂着宠溺的无奈。
他把人扶起来，跟他震惊的同学们解释了一下：“我是他的医生。”
醉鬼说的话本就不可信。
云忱又是温文尔雅的长相，说出的话可信度很高，同学们也没怀疑太多。
“不对。”
“他是我的男朋友……”
鹿怀序还要说话，被云忱捂住嘴，带到了车上。
车子驶远，鹿怀序挣脱云忱的手，全程都看着车窗不看云忱。
云忱说过不可以在外面喝酒，鹿怀序喝了。
结果不等云忱生气，他先生气了。
鹿怀序在家属院里走的摇摇晃晃，说什么也不让云忱扶他。
回到家后，鹿怀序坐在床上，推开云忱想要碰他的手，红红的眼睛里满是委屈：“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为什么不让我说！”
云忱胸膛起伏了几下，拨开鹿怀序额前碎发。
似乎是认定他喝醉了，云忱叹息道：“我没有不让你说……我们明天再讨论这件事，好吗？”
如果鹿怀序清醒地说出那句话，云忱一定是开心的。
可他醉着。
他是鹿怀序的医生，太了解鹿怀序了。
少年喜欢公主娃娃，但不敢让别人知道。
喜欢男人，自然也是不敢说的，刚刚不过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云忱掩去眼底失落，重新把水递给他，让他喝一点就睡觉。
鹿怀序却闹了起来：“你不爱我。”
云忱：“我爱你。”
鹿怀序哼了一声：“我知道，你答应我，只是觉得愧疚。”
云忱有点累了，哄他道：“乖，我们明天再说这个，睡觉吧。”
鹿怀序突然站了起来：“你就是怕我自杀才答应我的，你根本不爱我！”
鹿怀序说完就要回自己家去，被云忱拉住了手：“很晚了。”
鹿怀序：“我、要、回、家！”
云忱揉揉眉心，叫他的名字：“不是愧疚。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很喜欢你，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
鹿怀序回头，吻了云忱的嘴唇。
他似乎是清醒了一点，舔吻着他的唇，说道：“除非，你和我上床。”
云忱：“好。”
鹿怀序怔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云忱回答的这么快。
就在这怔愣的功夫，云忱把他摁在了床上，一边亲吻一边解他的衣服。
鹿怀序看着云忱，心脏快跳几下，突然翻身把人扣住了。
他垂眸看他，大手压住云忱的肩膀。
云忱：“？”
云忱：“你要做什么？”
在云忱心里，少年是需要疼爱呵护的。
故而尽管鹿怀序比他还高一些，肩膀更宽阔一些，但他还是把少年当下面那个来对待。
可现在，鹿怀序似乎并不打算躺着让他伺候。
鹿怀序看着云忱震惊的表情，心里暗暗一笑，表面上还是撒娇道：“让我来。”
云忱眉心紧蹙，接受不了这个请求。
云忱声音沉沉的：“怀序，你喝醉了，我们明天再说。”
鹿怀序盯了他几秒，然后瘫倒在了床上。
他身子背对着云忱，委屈巴巴地蜷成一团，听到云忱叫他的名字也不理。
这次不单单是赌气，是真的在伤心了。
云忱抚摸他的头发，心疼道：“乖一点，先睡觉。”
不一会儿，少年就在酒精的浸泡下犯起了困。
云忱拧了毛巾帮他擦脸，听见少年迷迷糊糊地嘟囔着：“你都不让我碰。”
“你就是不爱我。”
“爸爸妈妈也不爱我，没有人爱我。”
第286章 杀死那个病人13
云忱靠在床边，想起他是被收养的这件事，内心十分复杂。
等鹿怀序睡着了，他离开房间去了客厅，满面愁容地打开窗户吹冷风。
[云忱：他是不是在看我？]
[系统112：你怎么知道，我刚想提醒你。]
[云忱：嘿嘿，瞧好了，他的攻略值马上要过半了。]
云忱站了很长的时间，思索着鹿怀序刚刚的请求。
他从没谈过恋爱。
徐云忱的取向微微有一些模糊，男女方面无所谓，只是偏爱漂亮的人。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不是下面那个。
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少年，每次看到他的眼泪，那些原则什么的，就都忘了。
可这一次，是真的触及到了云忱的某个底线……
云忱的心备受煎熬。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云忱的腿都麻了。
他转动身子，想去找找家里还有没有烟，一个不小心蹭到了一旁的折叠餐桌。
云忱连忙想把桌子扶住，可酸软的小腿使不上力气，桌子又实在是有点沉重，人就跟着桌子一起摔倒了。
咚的一声响，鹿怀序被吵醒了。
鹿怀序顶着双困倦的眼睛两步过来，一只手把桌子掀到了一边，另一只手稳稳扶起云忱的后背：“你没事吧，撞到哪了？”
听着少年焦急的声音，云忱胸膛起伏了几下，终于还是做出了他的决定。
云忱往他怀里靠了下，闷闷地哼了一声：“脚疼。”
鹿怀序立刻忘了自己还在生气。
他眉头一拧，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他把云忱放到床上，半跪在地上脱了云忱的袜子，手小心地揉他的脚踝：“这里吗？”
“还是这里。”
“我手重不重？”
“有没有好一点？”
云忱垂眸盯着他发顶的某处，有些恍惚道：“不痛了。”
鹿怀序抬头，撞上云忱眼底的疲色，眉头又皱起来：“你一直在外面？”
云忱心想你不就在后头看着我呢吗弟弟，演的可真像啊，但还是摇摇头道：“没有，起来上厕所。”
鹿怀序看着云忱，心里突然软了一下。
他在撒谎。
但撒谎的原因是怕自己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