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尘意识到了什么，却也来不及了。魔尊手指朝着天空一抬，眼神决绝地召来魔剑。
僧人瞳孔猛地收缩，失声喊道：“不！云忱！”
蔽日剑魔气大涨，如刚刚匕首刺入僧人心脏一般，以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角度，刺入了魔尊的心脏。
第504章 给圣僧当挂件的日子25
每一次取心头血，都会要了僧人的性命。
贺时尘倒在地上，努力挣扎着想维持清醒，隐隐约约听见云忱的声音：“和尚，你既已将心向佛，我不强求。”
“但我舍不得你。从今以后，你割破一根手指，我就割十根。”
“你朝着心口刺一剑，我就刺十剑。”
贺时尘伸手，想去擦云忱唇边的血迹，眼前却越来越黑：“不……”
我是将心向佛。
可我宁愿我死千次万次。
也不想看你受一点苦……
【叮，贺时尘攻略值+2，当前攻略值92】
【叮，贺时尘黑化值-2，当前黑化值8】
云忱没管胸前的伤，弯腰将没了气息的僧人抱去僧舍，然后回了魔宫。
[云忱：呼，还好有痛觉屏蔽，不然我选择死亡。滴滴，小系统，怎么不说话？]
[系统112：呜呜呜呜呜呜嗷，你好爱他！]
[云忱：……]我就知道。
[云忱：亲爱的，我有个问题，我能把蔽日剑的邪气炼化掉，让它变回逐月灵剑吗？]
[系统112：嗯……有点难度，也不是不行，我看看要花多少信仰值。]
[系统112：噗，五万。]
[云忱：这样，你申请定制，把我的修为也搭上。]
[系统112：啊，那就便宜了，只要五百信仰。但是你会虚耗而死的。]
[云忱：那不正好，省的买死遁套餐了！你多买几次下午茶套餐，说不定就集齐那什么机甲贴纸了。]
[系统112：好哦！]
云忱一屁股坐床上，准备开始真正的炼化魔剑。
系统112兑换了套餐，刚要使用，云忱突然改了主意。
他也不管剑伤，拎上剑找了一处冒着雾气的灵泉，布下禁制后，脱了衣服走进去坐下。
系统112：“你来这儿干嘛？”
云忱：“想试试水里什么感觉。”
系统112：“试试水里感觉，你没泡过澡堂子吗？”
云忱：“多么单纯的小系统啊。”
云忱：“嘻嘻。”
问悯山上，贺时尘被魇在梦里，苏醒的异常艰难。
梦里的他走进一座高大的佛殿。
贺时尘合掌跪拜，抬头时并没有看到宝相庄严的佛陀，却是看到魔尊站在对面，用失望至极的眼神看他，浑身是血。
梦里的贺时尘想喊他名字，却喊不出声，想抓他手，也抓不住。
直到焦急地从床榻上坐起时，贺时尘才艰难地喘上一口气，惊觉自己满脸是泪。
若是我心向佛。
为何抬头是你……
贺时尘垂下手，将腕上的佛珠握在手中，起身朝外走去。
去魔域的路他一直记得。
一路上的禁制伤不到他分毫，很快就进了之前的密林。
可这一次和上次不同，僧人依旧会避开草木生灵，但看到目露凶光的野兽时，便停住脚步暂避，再不像之前那样坐地受戮。
云忱泡在灵泉里嗑瓜子，仗着自己有灵力好收拾就乱扔垃圾，还指着投影对小系统道：“看，听话的男人都是一点一点调教出来的。”
系统112：“……”你把裤子穿上说话！
云忱闲的无聊，逗小系统玩，把系统112气的整个系统空间都在晃。
眼看着贺时尘快到了，云忱收起笑容往后一歪，吐着舌头装死。
想想也怕真把和尚吓出个好歹来，又默默把舌头收了回去。
贺时尘找到云忱时，人意识全无地斜靠在灵泉边上，几乎看不到胸膛起伏。
僧人怔了下，跑到泉边时双眼已然红透。
他跪在地上，身体颤抖到耳边全是鼓噪的心跳声，都没意识到自己声音有多声嘶力竭：“云忱！醒醒，云忱……”
云忱被灵泉淹没了半张脸。
贺时尘托起他的腰，被泡软的身子便毫无力道地向后弯折，贺时尘心惊地将人扶稳，摸他腕脉。
因着害怕，贺时尘感觉不到指腹下有任何搏动，那颗心在反复的折磨中痉挛收紧，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终于，贺时尘摸出了一点微弱的脉搏。
刚要将云忱抱出，僧人的动作忽地一滞，眉心紧紧蹙起。
魔尊是知道自己受伤才下的灵泉。
若是随意抱出来……
贺时尘不敢出一点差错，一手扶他，一手解了自己僧袍。
第505章 给圣僧当挂件的日子26
灵泉对于有灵根、能修行的人来说，就像是灵石一般的buff存在。
但对于贺时尘来说，就是沉重的负担了。
即使身负佛骨，无法真的伤到他，但灼烧的疼痛也是真实存在的。
贺时尘丝毫顾不上那些。
如今他不敢再拿刀子刺自己的心脏，只得将手伸下水去，小心握住云忱的脚踝。
魔域中虽然建了座佛寺，大雄宝殿修的富丽堂皇，高耸入云，但还从未有人进去拜过。
如今僧人来了，才响起敲击木鱼的笃笃声。
那声音依旧虔诚。
只是并非对着佛陀，而是魔尊。
贺时尘一边动作，一边紧紧盯住云忱。
看着魔尊脸上血色逐渐恢复，偶尔能挺挺胸膛哼出声来，悬着的心才放下稍许。
心悸之余，贺时尘做出了他的选择。
他松开手掌，将佛珠小心翼翼地推上魔尊手腕，闭眼亲吻他的嘴唇：“如果天生佛骨，注定要普度众生……”
“云忱。”
“从今往后，你就是众生。”
【叮，贺时尘攻略值+2，当前攻略值94】
【叮，贺时尘黑化值-2，当前黑化值6】
云忱从问悯寺回到魔宫后，带着一身的血，落魄极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贺时尘执意要救沐渐丰的神情。
气急之下给了自己一剑，云忱也终于明白。
观尘大师愿意渡他，不过是秉承着普度众生的念头。
他好心救了自己，自己却去毁他毕生修行。
对僧人动了心，起了歹念……
云忱自嘲地笑了，忽地感受到神识中那一缕虚弱的残魂。
自从他拿起蔽日剑后，这缕残魂便附着在他的神识之中。
那是蔽日剑曾经的主人。
这缕神识无法说话，也无法对云忱做出什么伤害的事，但却是陪伴了云忱千年。
云忱手指轻轻拂过蔽日剑篆刻繁复的剑柄，忽地开口道：“我把它重新炼成逐月灵剑，如何？”
那缕残魂猛地震颤了下。
若是云忱毁了蔽日剑，这缕残魂也要随之消失的。
但若是云忱将蔽日剑重新炼化为灵剑逐月的话，那缕残破的魂魄将有所依附，待到机缘巧合，便可以重获新生！
蔽日剑似乎明白了云忱的意思，和主人的那缕残魂一般，怔住了。
云忱再伸手时，蔽日剑扭捏几下，主动贴了过去。
钝痛的心脏得到几分缓解，云忱感受着蔽日剑和残魂的共鸣，终于是暂时将和尚的事抛在脑后。
他敲敲剑柄，道：“带我去后山灵泉。”
云忱布下禁制，解了衣裳步入灵泉，便开始炼化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