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坏了，立刻松手，没来得及叫一声云忱就被一脚踹下床。
[系统112：？]我不用关黑屋了？
[云忱：？]他昨天晚上没吃饭？
云忱坐起来，脖颈上的指印不算深，是刚掐住就松手了。
宁文曜右肋挨了一脚又摔下床，爬起来的时候都有点站不直了。
他垂着眼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飞快离开了云忱所在的屋子。
云忱神色复杂，想叫他一声，没叫出声。
一直到中午的时候，宁文曜也没出现。
云忱坐在床边对着窗子发呆，看似有理不清的千头万绪，实则一直在和系统抱怨宁文曜撩了就跑。
[云忱：渣男！]
[系统112：噗。]原来你眼里的渣男是这样的。
佣人敲了敲本来就开着的屋门，是一个陌生苍老的声音：“李先生，厨师过来了，您有什么想吃的菜，有什么忌口吗？”
[云忱：李先生没有想吃的菜，李先生一般都吃自己家的牛肉面。]
[系统112：……]
[云忱：为什么是厨师给我做饭，宁文曜走了？]
[系统112：没走，躲着偷偷哭呢，顺便把两个公司搞破产了。]
[云忱：强。]
云忱什么都没说，但佣人不一会儿就把午饭端过来了。
云忱尝了一口就知道是宁文曜做的，但装作吃不出来的样子，食不知味地吃了。
吃完饭，云忱从柜子里找了件上衣套上，在房子里转了转。
他没找到宁文曜，也没找到任何可以逃走的地方。
云忱还试着用手肘怼了怼玻璃，发现玻璃坚固的狠，怕是拿榔头砸都砸不出缝来。
云忱转了一大圈，最后打开了电视，疲惫地往地上一坐，靠着沙发。
他拿着质感十足的遥控器研究了一会儿，忽地回头对那老佣人道：“这得挺值钱吧？”
佣人摇摇头：“这台电视是这里最便宜的，您脚下的地毯才是贵的，顶半套房的价格了。”
云忱刚刚觉得地毯挺软，还薅了两把：“……”
佣人忽地眯眼笑了：“李先生，这都是您的东西，没关系的。”
晚上的时候，云忱闻到一股饭香味儿，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
掀开搭在身上的毛毯，云忱坐到餐桌前，忍不住问老佣人：“宁文曜呢，他不吃饭？”
佣人答道：“宁先生出去了，要过几天才回来。”
云忱哦了一声：“你说我是这儿的主人？”
佣人恭敬地点头：“是的。”
云忱：“那你把门打开，我要出去。”
佣人依旧恭敬：“您需要买什么东西都可以告诉我，我会让人帮您带来。”
意思就是，您是主人，但您不能出去。
云忱已经气到没脾气了，低头咬了口排骨：“真难吃。”
监视器后头的宁文曜默默翻起了菜谱。
对于宁文曜的这一手失踪，云忱表示不急，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能看的太紧。
但他和系统连着嗑了两天瓜子，上火上到凉茶都救不了的时候，就开始急躁了。
云忱咬牙切齿：“只管撩不管灭火对吧，他完了！”
系统112：“我记得有人说，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云忱：“呵，我只知道小树不修不直溜。”
系统112：“……”你可真是一套又一套。
李云忱并不是个注意细节的人，但毕竟吃了这么多年宁文曜做的饭，三天还不怀疑点什么就不合理了。
他咽下一口酸甜可口的里脊肉，忽地问佣人：“这些是厨师做的？”
佣人面不改色地点点头：“是的。”
云忱：“宁文曜还不回来？”
佣人：“处理好事情就回来了。”
云忱点点头，随便吃了几口就回屋了。
他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打开屋门对那位老佣人道：“这儿有胃药吗，没有的话出去买点给我。”
佣人神色微变：“您的胃不舒服？我叫医生来。”
云忱摆摆手：“大晚上的叫什么医生，有没有啊，给我拿几片。”
佣人点头，拿了药给云忱，转头就去找了宁文曜。
云忱拿着药回房间，也没吃，就放在床头柜上钓鱼，自己则回到床上躺着，大半张脸埋进枕头里。
第545章 29
没过多久，门外就有轻悄悄的脚步声响起。
宁文曜是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
左右云忱也看他心烦，他决定还是先躲一躲，让自己冷静一下。
这些天他躲在低矮的阁楼里，在静音键盘上敲着代码，完成任务以后，就盯着别墅的监控消磨时间。
他看到云忱晚上没吃多少饭后，就已经有点不安了，很快又接到刘叔的电话，说云忱问他要了一盒胃药。
监控画面里，云忱接了杯热水，药则往旁边一扔，大概是要等水凉一些了再吃药。
但他躺到床上以后，很快就不动了，直到杯子里的水凉透，都不见他起来喝药。
宁文曜彻底坐不住了，下楼进了房间。
屋子里头灯全开着，亮的仿若白昼，云忱身子陷在柔软床垫里，四肢蜷着，看起来就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宁文曜走过去，弯腰看到云忱紧闭的眼睛，担心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还没等摸出什么，手腕就被人一把攥住。
云忱睁眼，被灯光刺的微微眯了一下，看着非常的明察秋毫：“宁文曜，你当我认不出来你那破手艺？”
宁文曜声音带着幽怨：“你前两天确实没有。”
云忱：“……”
云忱甩开他的手，坐起来：“明明是你把我关这儿的，躲着我算怎么回事，宁文曜，我们谈谈。”
宁文曜站着，双手交叠在身前，又是一副要被训话的样子。
云忱：“我知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云忱：“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以后不再干扰你那些，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宁文曜，你也得尊重我，对不对？”
云忱：“我一个男的，将来是要娶妻生子的，被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就当哥求你，咱们各退一步，好聚好散吧，行吗？”
云忱当初照顾宁文曜，是觉得他弱小可怜，没了自己就要挨欺负，受委屈。
可现在，少年已经优秀到他终其一生都无法望其项背的地步了。
他也不知道，留在他身边还能做点什么。
大概是该散了吧。
宁文曜交叠在身前的手开始发抖。
若是三天前，他大概会真的疯掉，好在这几天让他冷静了不少。
宁文曜：“可我离不开你。”
云忱手指蜷缩了下，没有摸到烟，却仿佛已经点上了，淡淡道：“那是因为你见的人太少了，你去外头多看看吧，就不会喜欢我这种又老又穷的了。”
宁文曜立刻摇摇头，嘴巴张开没说出话来，眼眶却先红了。
少年眼眶红起来的时候很漂亮，眉心有一点蹙起的弧度，就像是委屈极了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又无措到不敢哭出来似的，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心碎。
云忱总是被他这样子迷惑，觉得他是乖孩子，自己说什么都会听……
直到被所谓的‘乖孩子’囚禁在密不透风的房子里。
他不会再心软了。
云忱：“行了，别天天装这副熊样，别人看了还以为是我关的你，把手机还我，我自己回……宁文曜？”
宁文曜忽地跪下，搂住了云忱的腰。
他将脸埋进云忱怀里，闷声声的哭音发着抖：“哥，别走，我难受……”
云忱叹气，拎他后衣领：“我还不知道你，别来这套。”
宁文曜双手抱的太紧，云忱拎不开他，干脆用膝盖顶。
刚挨着他胸口，就听见宁文曜闷哼了声，双手松开垂落，整个人瘫软在自己身上。
云忱托他的脸想让他死一边去，入手竟真的一片滚烫，心里一颤抱住了他：“小曜！”
这次倒不用系统提醒了，云忱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绝对不是装的。
云忱心疼地把自己的八千信仰值抱到床上，发现他浑身滚烫意识不清后，跑去让佣人拨急救电话。
[云忱：咋回事啊？]
刚刚看着挺正常的啊，他还能控制自己生不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