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哭声越加清晰,还有隐隐的说话声,还是不止一人的声音。
直到来到窗下,他们才听清屋子里面说的话。
“我没偷,真的,那个镯子真不是我拿的。”
“除了你还能有谁,一天天活做不好,能吃能睡。”
“好了都少说两句,金介珠,娘娘那一晚侍寝时,只有你守在偏殿,就算不是你拿的,你看守的晚上丢了东西,不还是要负责吗?”
“呵,少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城被封那么久,你偷了镯子想去做什么我也一清二楚,是不是想要逃走?以为王和大家都会完蛋是吧?我告诉你,这里也被围了,就算你带着镯子走出城,也跑不远,堵在河那边的敌兵会杀死你!”
“不,我没有,真不是我拿的。”
“崔尚宫,话不用再问了吧,直接带走不就行了吗?正好明日用的菜……也没多少了。”
“不,真的不是我,你们不能带我去€€€€”哭泣的女人发出凄厉的尖声嚎叫,突然间她的话语又一转,“是你做的对吧,朴慧贞€€€€”
“不是,你胡说什么?怎么和我有关系?快,崔尚宫,带走她,都开始胡乱说话了。”
这个声音显得很慌乱。
然后便是一位年岁颇大的女人冷哼声:“我对你们之间的仇怨没兴趣,我只想要回娘娘的镯子。今晚上西侧屋的桌案上,如果看不到娘娘的镯子摆在上面,你们都知道后果。御膳房的肉菜越来越少了,连大人的日常饮食都难以保证,我不介意这里再少上几个吃饭的嘴,知道吗?”
几个女子低声的应是,伴随着一个被捂住嘴哭泣的呜咽声。
再然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寒圭贤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拽了两下,回头就看到李宰春憋红了一张脸,给自己做手势,这意思是,他想上个大的。
再次被这个蠢小弟气的脑瓜仁疼,他在地上指了指,意思让他就在这里解决。
李宰春连忙点头,又对寒圭贤眨眼:哥,你呢?
寒圭贤指了指旁边的房子,意思是自己想去看看。
李宰春顿时摇头,他觉得哥疯了,刚才那对话明显不对劲。
寒圭贤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
李宰春本来想追,奈何肚子确实不太利落,他左右看着没人,解开了裤腰带。
这边寒圭贤已经走出了绿荫,来到房子侧面,这里放着一个巨大的水缸,是在这里生活的人们取水使用。
这个水缸原本应该是空的,在这栋王城成为了景点对外开放后,这个水缸早就成为了一个单纯的摆设。但现在,虽然水缸盖子仍旧覆在上面,但透过木盖子中的裂缝,寒圭贤还是看到里面有微微地水光,同时隐隐带着一股水臭味。
寒圭贤绕过水缸,来到房前,他不敢轻易踏足走进去,只是站在远处观望着房子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将小刀的刀柄握在手心,小心翼翼的靠近房子,房屋内部非常安静,别说人了,连桌椅板凳都没有。
这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空屋子。
寒圭贤松了口气,放心的同时,也遗憾这里没有看到箱子,结果一转身,就在房侧的水缸上,看到一个小箱子。
之前明明没有的。
寒圭贤愣住了,同时背后也生出一层冷汗,他快速左右观察,这个院子非常的小,应该是属于后宫的宫女们生活工作的场所,一眼就可以扫过全场,仍旧没有看到半个人。
看着水缸上的箱子,寒圭贤有些不敢触碰,突然他听到院子门外有脚步声靠近,也顾不得想那么多,连忙抱起箱子躲回屋子后面和外墙的夹缝绿荫中。
结果一进来他又傻眼了,这里空荡荡的,原本被留在这里的李宰春不见了。
地上也没有那家伙解决生理需求的痕迹。
偏偏此时已经有人进了院子,寒圭贤一手抱着小箱子,一手握着刀柄,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
听脚步声应该是三人,其中一个就是那个亚麻色短发,寒圭贤听到了她说话的声音。
“一个两个都这么警惕,是我魅力没以前高了?”亚麻短发不满道,“哪个都没上当,唯一的收获就是那个表子的金牌子。”
年轻男人的声音响起:“哈,那个女人的金牌子还是多亏了我才拿到手的。真是蠢货,她该不会以为就凭她那张脸,就能迷惑住我吧。”
这次是老人略沧桑的声音:“那是个骗男人的老手,可惜太慌张了,意图暴露的一干二净。而且我们也有所图,她才没能成功。”
“你们觉不觉得,聚在这里的人,都不太对劲?”亚麻短发疑惑道,“之前那个男人也是,我就撩拨几句,就掏刀子了。正常人会一言不合就拿刀吗?”
“来的全都是犯过罪的。”老人说道,“你们还是太嫩了,经历久了,对于‘同类’是能一眼就认出来的。”
“爸,你说,这是巧合吗?”亚麻短发问道。
老人:“哪里来的巧合,那个帖子原本就是来钓鱼的,钓的就是我们这群不老实的。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想着有金子拿,找我们玩个游戏也无所谓,看谁更硬气。结果没想到……”
这里该死的还有诡异。
谁能比诡异更硬气啊。
“你们不该杀了她。”老人说道,“下一个留活口,万一遇到诡异,还能拿来上供。”
“都是孝贞太冲动了,我就和那个女人玩一下,她上来就捅刀子。”男人啧了一声,“你骗男人给他们甜头的时候,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少废话,我看你就是放不下你前女友,那头黑长直是不是勾起你以往的回忆了?”
“怎么会,而且我前女友不是被你埋了吗?现在都该烂的只剩下头发了,你还惦记这码事啊。”
“哼。”
“好了,都找找看,这里有没有金条。”老人劝解道。
而后就是开门翻找的声音。
寒圭贤抱着箱子不敢动弹,估算着双方的战斗力,想着万一他们找过来,干脆挟持那个叫做孝贞的亚麻短发女人,从对话中听出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错,老头子是这个女人的父亲,年轻男人和她是恋人关系,抓住女人就能威胁另外两人。
然而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三人找到这里来,他们似乎完全遗落了房子后面的角落位置。
“什么都没有,走吧,去下个院子找找看。”
“嗯。”
三人的脚步声渐远。
寒圭贤松了一口气,他舒缓了身体,扭头就瞧见一张女人贴近的烂脸,腐烂的脸颊上掉落下一块块肉来,她张着嘴,无声的对自己嘶吼着,像是在说:我没有偷。
“啊€€€€”寒圭贤吓得喊出了声。
刚踏出这个院子的三人脚步一顿,老头子皱眉转身:“怎么有人?”
那个院子应该没人才对啊,他们都找过了,连房子后面都瞧了。
哪里来的人?
“走,去看看。”老头子说道,他的手里把玩着一把折叠刀。
然而回到了院子中,看着干净的院落,仍旧什么人都没瞧见。
“爸,这里不对劲,我们快走吧。”亚麻短发的孝贞拉着老头子的衣服,“走了。”
“嗯,走。”老头子点点头,快速和两人离开了这里。
被腐烂诡异发现的寒圭贤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被老头子三人发现,他仍旧死死的抱着箱子,拔腿就跑。
但他冲出院子也没有瞧见老头子三人,唯独身后的腐烂诡异紧追不舍,她的嘴巴一直在张张合合,无声的喊:是你偷的,骗子。
直播间的评论区内。
【小小的院子,两拨人,三个分屏。】
【我有点看不懂了,我记得这两个人的资料上,名字是寒圭贤和李宰春吧。在李宰春表示自己要上大号,被寒圭贤留在原地后,他们两人的直播间就多了一个分屏,一个盯着李宰春,一个盯着寒圭贤。我还以为和以前那样,是分头行动所以分开盯着,结果在李宰春的直播间里,寒圭贤凭空消失了。在寒圭贤的直播间里,李宰春也凭空消失了。】
【要不是镜头从上往下可以看到整个院子,还发现不了人凭空消失的这一幕呢。】
【更有意思的是,在那三个人踏入这个院子后,他们的分屏内,房子后面,完全没有李宰春和寒圭贤的影子。】
【但从寒圭贤的分屏中可以听到三人的说话声音。】
【李宰春的屏幕里听不到,谁的都听不到。】
【好奇怪啊。】
【时空错乱,有什么奇怪的。】
【听你这意思,体验过?】
【进入过一次诡域,活着回来了。当初我是和朋友一起的,需要分开行动时,我们约好在某个地方碰面。结果按时到了后我发现他不在。后来从诡域出来我看了录播,发现他其实也按时抵达了约好的地方,但我和他虽然同个时间在同一地点,但其实所处时空并不相通。】
【嗯……大概懂了。】
【然后你朋友呢?】
【死在诡域里了,他所处的时空更加危险,到处都是可怕的诡异。】
【只有我想说,李宰春那个屏幕里还带打码的吗???】
【是啊,多新鲜啊,血糊糊的一坨都没打,脱掉裤子圣光一片。】
【这诡异直播也怕被封号?】
【我想或许,诡异直播也会尊重隐私?】
【你看看那详细的恨不得把底裤都扒掉的个人资料,哪里有隐私了?】
【罪犯谈不上隐私。】
【是的,至少个人资料中,没有曝光受害者的身份信息。】
【有没有可能,这个圣光是为了保护你们的眼睛呢?不是谁都想看的。】
【同意,我就不想看。】
【我也不想看,但问题是,这家伙遇到诡异了,没穿裤子就开始跑,然后我就看到一坨圣光,被诡异追着满院子窜,这个画面实在有点辣眼。】
【啊……确实。】
【看他这样子,撑不了多久。】
李宰春是有点惨,他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吃的泡面过期了,总之在来的路上就感觉肚子不是那么舒服。只是碍于面子先撑着,到后来实在撑不住了,被寒圭贤留下自行解决。
刚解决到一半呢,突然窜出来一只诡异,不像人,像野兽,四肢着地趴在地上,巨大的脑袋上两张巨嘴,没有眼睛,但鼻子很凸出,它伸长脖子嗅了嗅,对李宰春怒吼了一声,追着就要咬。
李宰春被吓了一跳,半提着裤子就跑,还高声喊哥救命,当然寒圭贤是不会来的,在他离开的时候,就和李宰春踏入了不同的时空,李宰春只能一边抓着裤子一边狼狈逃命。
险些被诡异抓住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蠢笨,被寒圭贤抛弃了。
怎么会呢,他误杀了人质时,哥都没有抛弃他。
所以这次也不会,对吧?
然而凶狠的诡异已经追到了李宰春,对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下去。
一声惨叫,李宰春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