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帘正警告着,冷不防地听见他惊叫:“我微信上的钱!”
陈子轻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迟帘,你能不能在你的手机上登我的微信,把我账户上的钱冻结一下?要是你不想,我就去找你姑姑。”
迟帘心脏病都要犯了,他要看看账户上有多少钱,是有百八千万还是几个亿。
哪知是两千块。
迟帘扶着心口靠墙,刚刚顾知之是不是叫他全名了?妈的,这又是什么新把戏吗?我为什么要管这些?我当他是个屁不行吗,非要去琢磨。
“才两千块,买双鞋都不够,你装什么。” 迟帘恶声恶气。
陈子轻捧着他的手机,在自己的微信上点“我”找到“支付”进行操作,再根据提示拨打语音电话,申请冻结。
“这是我全部的存款,我去了京市的开销。”
迟帘对他的假惺惺嗤之以鼻:“你去了京市,所有开销不都是我家出?”
陈子轻退出自己的微信账号,把手机还给他:“这怎么好意思啊。”
迟帘拿纸巾把手机仔细擦拭擦拭:“你有个能说会道的奶奶,把我奶奶给忽悠得连她孙子的暑假生活跟高三生活都搭上了。”
陈子轻说:“我去你家,会给你添麻烦。”
迟帘眼皮一撩,眼色明亮:“所以你良心发现,跟你奶奶说你不去了?”
“那怎么可以,我要去一中学习。”陈子轻的脸上露出对未来的憧憬,“我奶奶还在等我交朋友考大学出人头地。”
迟帘:“……”
“你在装逼之前,能不能先把心思从你得不到的人身上收回去。”
陈子轻害羞地笑了笑:“迟帘哥哥你,”他的声音轻不可闻,“是我学习的动力。”
迟帘眼前一黑,手机都不擦了,胡乱揣进口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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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回包间跟迟帘姑姑说了声就去营业厅挂失停机补卡,快轮到他的时候,他改变了主意,去了京市,原来的电话卡就不好用了,干脆不补了吧。
卡上的联系人里头,只有原主的奶奶比较重要,其次是网友“八块腹肌”。
陈子轻没有背下来原主奶奶的号码,他可以从迟帘的奶奶手里弄到,至于那个网友,只是一个教他打游戏的人,没了就没了吧,他不用找别的人了,直接求迟帘教他,那可是个拉近关系的契机。
陈子轻想着等拿到迟帘给他买的新手机再一起打游戏,没想到姑姑会把手机给他用,上面正好有那个游戏,她也玩,战绩比他牛逼多了。
“迟同学,我们组队玩游戏吧。”陈子轻去迟帘房门口。
迟帘趴在床上睡觉,一条修长手臂垂在床边,指骨挨着地面,一条横在床里面,他是大字形,两条长腿惬意地张开,从头到脚的线条既青涩又具有成熟男性的张力。
陈子轻就要走,房里突兀地响起声音:“那天在饭馆,”
他转头,迟帘还趴着,没看他:“不是我自己要找你,是我姑姑让我找的。”
“……我知道啊。”陈子轻不解,这有什么好特意说的。
迟帘翻身面部朝向房门口,他的脸上有压出的床单条纹,透着些许幼稚,当然是赏心悦目的幼稚。
陈子轻认真地说:“我真的知道。”
迟帘保持怀疑的态度,他抖动空调被盖在身上:“你当时跑去天台搞什么鬼?”
陈子轻想了想:“整理心情。”
迟帘表情管理失败,哈?又他妈文艺上了?
陈子轻举了举手机:“组队玩吗?”
迟帘没兴趣地把脑袋转回里面:“不玩,滚一边去。”
陈子轻试图撒娇,撒出了二两油的娇气:“玩嘛玩嘛,就玩一局,我之前和一个网友组过队,他教我走位,教我怎么买装备,我基本都熟悉了,不会拖你后退的。”
迟帘猛地睁眼,网友?谁?不会是老谢吧?不可能,老谢才没那么闲。
不好说,老谢有时候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
迟帘去微信上找发小:老谢,你教过土包子打游戏?
谢浮:教过。
迟帘发了个“惊掉下巴”的表情包:你下血本了,这都没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谢浮:不是说了吗,他对你有执念。
迟帘:那我摆脱不掉了?
谢浮:你关灯摸黑睡他一次,他发现你技术烂,或许就能放下执念。
迟帘:滚,老子技术才不烂。
谢浮返回微信页面,手指下滑,停在“小狗”那里,扫了扫毫无营养的聊天记录,点进去发了个:。
一个红色感叹号弹了出来。
“呵。”
谢浮单手支着头,失笑着喃喃自语,眼里没什么笑意:“被拉黑了啊。”
拉黑就拉黑了吧,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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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帘这边还在较真那句“技术烂”,他通常手动都是半小时起步,这还只是手动,他们发小间比过谁尿得远,他从来没输过,射程数一数二。
他可是正处在一个男人的巅峰时期€€€€高中。
迟帘想到老谢教过土包子,不知怎么就挑起了点兴致,他坐起身靠在床头,冲杵在门口的人道:“别乱跟人组队,在大厅等我拉你。”
陈子轻受宠若惊:“你愿意和我玩了啊,太好了,我一定好好玩,不会让你失望的。”
迟帘啧了声,这家伙真是爱惨老子了。
一个乡土风基佬的爱,谁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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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嘴上说好好玩,实际就是纯忽悠,原主玩女号奶妈,姑姑是男号刺客,他不熟悉。
迟帘看出他的窘迫,黑着脸拿起床头柜上的可乐喝一口:“你能不能拿刺客,不能拿就别拿,磨磨蹭蹭要死要活。”
陈子轻坐在床边地上捧着手机,背靠床沿:“我想玩奶妈。”
迟帘不奇怪,奶妈是个辅助,没什么复杂的技术含量适合新手,容易上手操作,他说话带刺:“你有奶吗,你能奶谁。”
“
陈子轻笑着后仰头,后脑勺搭在床上,倒着看他一眼:“奶哥哥你啊,我只奶哥哥。”
迟帘头顶心窜火:“你再乱逼逼,我就用我手上的手机敲破你脑袋。”
陈子轻闭嘴等游戏界面加载。
刚进入游戏,陈子轻就猝不及防地打出了一张牌:“迟同学,你是不会喜欢上我的吧?”
迟帘在开语音,脑子错乱一下就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他坐得离床边远点:“把‘吧’和后面的问号去掉。”
陈子轻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操控奶妈跟在迟帘后面,又出了张牌:“我有优点吗?”
“比如稀饭煮得还可以,给花浇水晾根救活了好几盆花还算有点本事,再比如我能捉会飞的蟑螂,随时都可以哄你……”
陈子轻察觉房内温度骤然下降,他瞥了瞥已经坐到床最里面那个角落的校草同学,讪讪地说:“好的,我知道了,我没有优点。”
迟帘被他那苦情样子整出了点负罪感,转瞬即逝:“你去问你奶奶,她能给你说出一箩筐优点,你问我,那没有,我平等地讨厌所有对我犯花痴的人。”
陈子轻不再说话。
……
迟帘这把没叫固定队友,随便在大厅拉了三人加上他跟顾知之凑了个五人组。
一开始他们配合得还算不错,慢慢就四处漏风。
整个队里只有迟帘一个人开语音逼逼赖赖,其他几个都不敢开,陈子轻主要承担迟帘的战火。
“妈的,一群稀世二逼让我遇到了,叫集合比登天还难,一个个的不知道忙什么,一看经济二百五。”
“还有带兵带到沟里的,个垃圾玩意儿,不会带就别带,菜鸡互啄冠亚军大赛没你们,老子第一个不干。”
“顾知之,你会不会玩?”
“没看我快死了吗,你不给我补血,你他妈去哪?跟他妈谁后面跑?”
陈子轻被他吵得耳朵疼:“你都被前后夹击了,我去了也是死,而且别的队友更需要我。”
迟帘把手机往床上一摔:“不玩了!”
陈子轻心说,今天的茶语日常就要做完了,我不惯着你。
哎呀,忘了还要谈恋爱。
“我还是玩不好。”陈子轻从坐着变成转身跪着,他跪趴在床边,神情语态跟前一刻截然不同,“哥哥你别生气,你教我,你把我教会了,我只做你一个人的奶妈,我的奶都给你喝。”
迟帘全身要爆炸,这么不要脸的话,顾知之都能淡定地说出来,怎么办到的。
就这铜墙铁壁的脸皮,怕是去了一中也没几个能是对手。
迟帘让他出去,这是第一次带他玩游戏,也是最后一次,没有下次了。
陈子轻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他用姑姑的手机找穿衣博主学习穿搭,就那女孩给他介绍的,暖色运动风博主。
把发型换了吧。
陈子轻去理发店,斥资30让理发师把他的学生头齐刘海剪短,还提供了网上的照片,就要那种发型。
理发师用了毕生所学,还原了六七分。
不看脸的话,是个健气大男孩,看脸就是€€€€狗系。
自身硬件摆在这,陈子轻挺满意新发型带来的变化,他对理发师道了谢,但拒绝了办会员的邀请。
陈子轻一回小楼就被姑姑拉去给迟帘看他的发型,迟帘毫无波澜。
头发剪短了,只能说看着不那么脏臭了,就那样,他姑姑是怎么夸出“帅帅的”这三字的,这辈子最大的谎言也不过如此,姑姑午夜梦回不会愧疚吗,那么骗人。
“阿帘,你不觉得小顾很健康吗?”姑姑说。
迟帘敷衍:“健康,健康死了。”
“你啊,你不懂。”姑姑高深莫测。迟帘一抖,用两根手指堵住耳孔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