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浮:没什么不顺心,也没什么顺心。
孟一€€眼皮轻跳,得嘞,这位爷状态不佳,那还是等他状态好的时候再说吧。
想了想,孟一€€又打个语音:他吃葡萄不吐籽,阿帘注意到了,看了他至少四次。
谢浮:他对阿帘有执念。
孟一€€嘴边的烟掉在了地上,他低头捡起来掐了:靠,基佬怎么就喜欢瞄上直男,这是不是一种病?
沙滩边的遮阳伞下,谢浮陷在躺椅里,有个异国帅哥搔首弄姿想给他擦防晒油,他笑着摆手,并称自己不是gay。
帅哥盯着他那一大包,失望地舔了舔嘴。
谢浮双手放在脑后,姿态舒展地吹着海风,他四肢修长,皮肤白,肌肉薄而精实,像一条漂亮惹眼的鲸鱼。
男男女女都往他这儿抛媚眼送秋波,在他眼前显露自身傲人的部位,实在是乏善可陈,他点开微信。
孟一€€:阿帘是看在奶奶的份上才收留他的,我觉得他心里有逼数,会尽力讨好阿帘,还会讨好我们,他不可能无耻到犯乱勾引阿帘,没那个胆子,我们不用担心他指手画脚自以为是惹阿帘不快。
谢浮:再有乡巴佬的事不要跟我说,去找老季。
孟一€€:你怎么了?
谢浮笑笑,怎么了,要不是刚好那时候提不起劲,谁会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乡巴佬身上。
廉价的可爱,廉价的卖萌,廉价的茶艺,一切都很廉价,一边要死要活的舔他发小,一边叫他哥哥试探他有没有女朋友,还无端把他拉黑,这么能作,他看在阿帘的面子上,不计较就不错了。
等他回国,他会要求阿帘隐瞒自己是那个网友,也不会对别人透露。
不光彩的小插曲,就该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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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帘的一伙朋友擦着零点各回各家,带走了制造的垃圾。
陈子轻因为这个小细节对他们产生了还凑合的印象,他一夜到天亮,活动手脚出门溜达熟悉环境。
迟家左右两边各有一栋富丽堂皇的别墅,左边那栋开出来一辆车,陈子轻赶紧贴边站,车子慢慢开出他的视野,他没在意。
“那是启荣老板的车。”
陈子轻回头,迟帘打着哈欠出现在铁门口,头发蓬乱,眼睫毛被他揉成一撮一撮,他的手抄在运动裤口袋里,眉眼间尽是困顿之色。
“就是涉及黄金珠宝,地产,制药等多个行业的启荣。”
陈子轻惊叹:“那种大人物住在你家隔壁。”
迟帘朝右边别墅侧了侧脑袋:“季常林住的地儿。”
陈子轻不认识,但他知道一定是个在百度一搜就能搜出履历的大佬,他瞥瞥迟帘:“你和那两家来往多吗?”
“都是邻居,你说多不多?”迟帘耸肩。
陈子轻问道:“他们家有跟你差不多年纪的小孩?”
“是我两个发小,谢浮,季易燃。”迟帘踩着路边长得好好的青草,“他们都在国外快乐,昨儿没回来。”
陈子轻“哦”了声:“那你们住在一排,等他们回来就能找你玩了。”
迟帘在心里嗤道,你昨儿不是问一中的篮球队长跟学生会长吗?就他们 。何止是熟,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了。
一中名气大的人有不少,别的不问,偏偏问那两个,顾知之八成知道他们是发小,故意问的。
就好比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顾知之除了勾引他,也会观察其他“哥哥“。
迟帘希望顾知之能看上很受基佬追捧的老季,对不住发小了,他只想甩掉那块牛皮糖,在他被逼疯之前。
牛皮糖采了朵小花送他,他扭着脸道:“花开得正好,你非要把它摘下来,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陈子轻呆若木鸡:“……那你踩草呢。”
迟帘跟他干瞪眼。
“我们都不对。”陈子轻得出结论,“下次不这样了,走吧,你带我去买早饭。”
迟帘佩服他的脑回路:“我说要带你去了吗?你就这么理所当然?”
陈子轻说:“我不认识路。”
“带路不过是借口,你不就是要我付钱。”迟帘看穿他的伎俩,“老子是你的提款机。”
陈子轻挠着脸对他笑:“我的钱都在微信里面,你登我微信扫码就好了啊。”
“那么麻烦,我会做?”迟帘拉着个脸,骂骂咧咧地催促,“能不能快点,腿短不知道跑起来?”
脾气这么不好的娇贵少年一点耐心都没有,让人难以想象他谈了恋爱会有多少改变,不可能甜得起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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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迟帘接到奶奶的电话,让司机送他跟陈子轻去了奶奶家。
迟奶奶握着陈子轻的手,亲切地叫他小知之,嘴里翻来覆去地念叨:“好孩子,漂亮孩子。”
迟帘抖肩:“奶奶,你的老花镜放哪了,我去给你拿过来。”
“要什么老花镜,奶奶视力好得很。”迟奶奶抚摸昔日姐妹的孙子,“小知之,你缺什么告诉奶奶。”
陈子轻看迟帘。
迟奶奶立即从这一举动里判断出一个信息,她不轻不重地拍在自家孙子胳膊上:“你欺负小知之!“
迟帘:“……”
“别吃梨了,反省去。”迟奶奶训道,“不听话,奶奶怎么跟你说的,没大没小没礼貌,按年纪,你该叫小知之一声哥哥。”
迟帘意味深长:“那怕是叫不了。”
迟奶奶狐疑:“怎么叫不了?”
“这就要问他了。”迟帘慢悠悠地把皮球踢给乡巴佬,老子看你怎么说。
陈子轻几次张嘴,欲言又止:“奶奶,我喜欢叫迟同学哥哥。”
“噗€€€€”
迟帘刚喝进去的可乐喷了出去,这话都能说得出口,真的一点脸都不要了。
“阿帘,你注意点个人卫生。”迟奶奶有几分嫌弃。
迟帘指着陈子轻,夸张地哭诉着告状:“奶奶,你没听到他说,”
“听到了,不就是小知之叫你哥哥。”迟奶奶那是相当的开明,“这有什么的,他喜欢叫就叫了。”
陈子轻害羞一笑。
迟帘拳头都捏紧了,操。
迟奶奶叮嘱道:“阿帘,你拿出哥哥的样子,开学了要护着他,别让他受一些捣蛋鬼的欺负,在学习上给他提供帮助,你们好好努力,争取考上同一所大学。”
迟帘翘腿:“不能吧,我是要留学的。”
陈子轻没说话,他的眉眼都垂下去,安静得渗出了几分令人动容的落寞。
迟帘斜眼,怎么,还真想毕业后也粘着老子?真敢想。老子连自己的未来都做不了主,你算个鸟。
陈子轻给他梨,他把声音压到最低,好像是躲在被窝里说话:“你是不是要我直接告诉奶奶,你馋我身子,对我图谋不轨?”
“别说,我不想你奶奶生气。”陈子轻慌张道。
迟帘得意道:“你求我。”
陈子轻用口型一字一顿:“我求你。”
迟帘愣了愣,不自在地把眼神一飘,听他说:“哥哥,你先记着我惹你不高兴的地方,回去我任你处置。”
他妈的,一不留神就被恶心到了。
陈子轻见迟帘不接梨,他咬了口,自己吃了起来。
迟奶奶终于做出了决定:“小知之你也去国外留学,只要你做到自己能做到的部分,剩下的奶奶帮你。”
陈子轻被一块梨肉硌到了嗓子,难受地咳嗽。
“奶奶,你看看,他被你吓到了,人各有命,一个月拿一两千工资的人,你让他出国镀金,这不是给老天爷添加工作负担?何必。”
迟奶奶瞪走孙子,和蔼地安抚贫苦人家出身的小孩:“小知之,你别听我孙子的,好点没,你还没说缺什么。”
迟帘等着看顾知之怎么趁机敲诈,没想到他说的是:“什么都不缺。”
嘁。
确实都不缺,赖上他了,还有什么没有的。
迟帘又冒出想把尽快摆脱顾知之的念头,他在微信上找另一个发小:老季,你几号回来?
季易燃:17号。
迟帘:玩什么呢,玩那么久。
季易燃:在做训练。
迟帘见他这么说,不免想到他一直以来的缺陷,只好暂停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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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两天是七夕,陈子轻废了很大的劲才把迟帘叫出去,又有意无意地和他去一家餐厅吃饭,情侣打五折。
迟帘已经顾不上自己被算计了,他被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流吵得心烦气躁。
陈子轻一手拿着新买的手机,一手拿的是迟帘没吃完的棉花糖:“出来玩别这么不高兴。”
迟帘口罩下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吃个饭还要排队领号,他这辈子没受过这种苦,扬言要去亲戚开的酒店。
“就这家吧。”陈子轻不让迟帘走,开玩笑,这是他在网上刷了很多帖子看网友建议,挑出来的网红情侣餐厅,寓意很好的€€€€网友分享出来的感情结局比例透露,来这的大多都会很恩爱,最后也都分手了。
错过很难再有下家。
陈子轻垂着头说:“这家主题好。”
迟帘额角一蹦:“你没发现我们过来,很多人都在看我们?”
“因为你帅啊。”陈子轻说。来吃饭的两男生不止他们,也有别的队伍,但迟帘是焦点。
他认真又诚恳地陈述事实:“你多帅,裹块布都能让人移不开眼。”
迟帘脸一红,老子是校草,当然帅了。
陈子轻把手机揣进兜里,腾出手掏小票:“我们前面的人不算多,等等就到我们了,现在有时间,我们去附近逛逛,买个盲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