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第312章

然而他心情好不好,表面上看不出来,就像现在,他面上带笑声调松弛,似乎心情很好,实际却一般。

孟一€€正想着,左侧传来谢浮平静的声音:“一€€,我们对顾知之没意思,你在我们面前贬低他就算了,别去阿帘那说。”

“怎么,他还能为了顾知之,和我这个发小闹?”孟一€€没当回事。

谢浮笑:“他不都在班上踹人了?”

孟一€€不太想回忆那个炸裂情景:“踹的又不是发小。”

谢浮意味深长:“没准哪天就是了。”

孟一€€吸气,不能吧,阿帘不是恋爱脑,迟家没有那种基因。

走着走着,孟一€€的脚步停了下来,眼前浮现出阿帘踹人的样子,以及跑出去的背影,他就不那么确定了。

孟一€€朝已经越过他走远的两个发小吼:“我们都不管他死活了?”

“管不了。”谢浮一手抄在校服裤子口袋里,一手随意垂落下来,慢悠悠地在半空敲点什么节奏,指尖拢着稀薄月光,“情窦初开,越拉越紧,越劝越来劲。”

孟一€€思虑,也是,他就这样。

家里反对他交女朋友,他顿时生出一种“全世界都跟我们作对,我们要相依为命,对抗全世界”的决然。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中二病青春期叛逆期三症齐发,所向披靡。

孟一€€根据自身经历和周围的情情爱爱世纪大战,一琢磨:“那就,顺着他们?”

他一说就觉得这个方法可行,立即加快脚步追上两个发小:“咱们这个年纪,激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谢浮突兀地问:“你谈多久了?”

孟一€€说:“半年多了,感觉已经进入老夫老妻状态。”

谢浮若有所思:“那就离吹不远了。”

孟一€€:“……”

谢浮淡淡道:“顺着吧。”

“大家有什么话先放着,等他厌倦了,跟我们吐槽顾知之,我们再把那些话拿出来,想必要不了多久。”孟一€€点头,“都有痕迹,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会迎来打游戏叫不到他的现象。当他频繁找我们打游戏的时候,说明他对顾知之的新鲜劲过去了。”

谢浮面含笑意地感叹:“一€€,还是你有经验,不像我,在这方面像一张纸。”

孟一€€的面部抽动几下,他在谢浮这吃了闷亏,转斗就冲另一个发小嚷叫:“老季,你半天没蹦一个字!”

季易燃总算暂时从大邱撞邪的惨境里抽离,加入他们的话题:“我赞成。”

孟一€€板正的脸一黑:“你一天到晚能说够三十个字吗,谁跟你谈对象,能急死。”

季易燃不认为这是什么问题:“一定要说?不可以做?”

孟一€€正儿八经道:“哥们,你别开黄腔,我们都还是高中生。”

谢浮拍季易燃的肩膀,摇摇头:“老季,你也是。”

季易燃看看他们两人:“你们思想有问题。”

谢浮又拍孟一€€的肩膀,摇摇头:“一€€,你也是。”

孟一€€:“……”我操,反正哪边都有我。

他掏出手机看时间,给迟帘发了个信息:你们到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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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帘没回,到家个屁,他一下晚自习就被顾知之叫去医院,这还没完,没过一会便转去墓园。

大晚上的哪不能去,非要跑来这种阴森森的地方,顾知之根本不管他死活。他全身紧绷,大脑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墓园披着朦胧光晕,周围树梢的沙沙声比鬼片里的音效恐怖。

陈子轻面向不远处站在墓碑前的贝斯手,当时他去医院,对方还没睡,一直在等他。

等到他了,就拿出他之前在酒店写的小字条还给他。

“我已经不用带着它了。”阿蒙是这么说的。

再就是来这里。

陈子轻以为阿蒙会情绪失控,在墓前撕扯手腕的伤口发疯。让陈子轻意料之外的是,阿蒙没有疯,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隔着这个距离,陈子轻看不清主唱的鬼魂有没有挂在阿蒙身前,脸贴着他的脸。

主唱是高兴的吧,他的贝斯手如他所愿地,来看他了。

这是再见,也是告别。

活着的人决定往前走了,哪怕很艰难。

墓园阴风阵阵,似有数不尽的怨念和想念。陈子轻的耳朵没有抓到哭声,不知道阿蒙哭没哭。

想必是会哭的。

陈子轻瞧了瞧面前的遗愿清单,方跃的脸旁边只剩下一行小字€€€€希望我的乐队能成为揽金的头牌乐队。

前半部分哀怨贝斯手为什么不来看他,想要贝斯手来看他的内容已经不见了。

原来遗愿实现了就消失了啊。

陈子轻瞅了瞅原主的三段爱情遗愿,那是不是他谈完一个,也会去掉一个。

迟帘排在第一。

陈子轻扭头去看迟帘:“你怕还要跟过来。”

“我不跟过来,谁知道你和野男人做什么事。”迟帘紧张到要爆炸,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一出门心就飞了,只把老子留在家里孤苦无依。”

陈子轻被他的说法给弄得有点想笑:“我每次都有给你发信息。”

“那不就是先斩后奏。”迟帘不知捕捉到什么,猛地窜到陈子轻身后,双臂抬起来抓住他肩膀,身子憋屈地往他后面躲藏,“妈的,好像有鬼影。”

陈子轻说:“这是它们的家,还能不让它们出来乘凉啊。”

迟帘从后面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威胁:“顾知之,你把我吓死有什么好处,我手上的股份和我的智商美貌你又继承不到!”

末了抖了下,脑袋凑得更近。

“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呢,鬼真来了,我挡你前面,让你先跑。”陈子轻从容的样子能让人有安全感,谁能想到他曾经比迟帘还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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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队其他人匆匆赶来墓园,他们提心吊胆地接阿蒙回医院。

阿蒙脸色苍白摇摇晃晃,上车就晕了。

鼓手临走时不忘提醒陈子轻,下个月的狂欢活动。

陈子轻让他放心。那是主唱的另一个遗愿,陈子轻肯定尽心尽力。

“你答应的倒是爽快,”迟帘说风凉话,“你手里除了我这张牌,还有别的吗?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陈子轻回神:“你是王牌啊。”

迟帘掏耳朵:“顾知之,你的糖衣炮弹已经对我没用了。”

“实话。”陈子轻说,“况且他们有实力,不是让你暗箱操作,只是想你能帮忙让规则公正点。”

“只是?”迟帘把现实的黑暗摊出来一小块给他看,“你以为公正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拥有的?可真逗。”

陈子轻沉默了会:“不说了,我们回家吧。”

迟帘不给面子:“说不过我就来这套。”

“我是顾虑你怕墓园。”陈子轻说,“你如果为了锻炼自己的胆量,硬要坚持在这里继续跟我说,那我就陪你。”

迟帘这才想起这是什么地方,他撒腿就跑,都不等陈子轻了。

陈子轻回头望墓园,这么多墓碑,躺了这么多人,怎么都没哪个跑到他清单上,他要做满十个,这才出了两个,还有八个呢。

跑上车的迟帘克服心理恐惧折返回来,抓住陈子轻的手臂,跑出了私奔的势头。

“我真服了,我不回来找你,你就不走,作起来不分场合。”迟帘踉跄了一下,额头撞上车门,他痛得蹲了下去。

陈子轻:“……”

迟帘夸张地惨叫:“顾知之,我的头要疼死了,你就这么看着?”

陈子轻弯腰凑近:“那我给你吹吹?”

迟帘顿时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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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生的晚间生活枯燥乏味一点意思都没有,陈子轻紧赶慢赶地写完两份作业,抱着半个西瓜在客厅看美剧吃听英语。

感觉没做什么就过零点了,从没在那个时间之前上过床。

迟帘坐在茶几前批改陈子轻的作业,他把撞了个包的脑袋后仰活动酸痛的脖颈,陈子轻挖了一勺西瓜试探地往他唇边送了送,他下意识张口。

就这么吃下去了。

一个敢喂,一个敢吃。

迟帘身体前倾,恨不得把自己塞进茶几底下,那块西瓜像钻石卡在嗓子里,他在体会一场无实物的窒息。

就在他快要没法呼吸的时候,钻石化成了彩色泡泡。

迟帘紧闭沾染西瓜清甜的嘴唇,仿佛张开一点缝,泡泡就要飞出来。

电视被陈子轻暂停,他把怀里的西瓜放到茶几上面,没看迟帘的面色:“还要吃吗?”

“不吃了。”迟帘摆出比他更淡定的神态,绝不服输。

“那我自己吃。”陈子轻接着吃西瓜。

陈子轻的视野里,迟帘把水笔从右手换到左手,他吃西瓜的动作就慢了下来。

迟帘低头翻打印成一摞装订起来的A4纸,发现上面的哪道题错了就打个叉:“现在老师叫你起来回答问题,你回答不上来都正常,过段时间你才进入高中复习阶段。”

陈子轻定了定神:“我知道。”他舔了舔嘴,“辛苦你了。”

迟帘不置可否。

陈子轻望着他写字的左手:“你还是要以自己为主,精力有剩的时候可以捞一捞我,精力不剩了就不要管我了。”

迟帘难得没笑他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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