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第349章

谢浮的唇线慢慢闭紧。

陈子轻说:“我和你发小分手不是我背叛他,我们只是缘分到了,不能再一起走下去了,只是这样子而已,你何必拿他忘记我来羞辱我嘲笑我。”

“越说越荒唐。”谢浮走向他,“澄清一下,我没想让你难堪,也没要羞辱你嘲笑你。”

陈子轻觉得谢浮把他当傻子。

谢浮的舌尖刺痛:“我只是单纯的,想把你介绍给他。”

陈子轻刷地抬起头:“我还需要你介绍吗?”

“你不需要?”谢浮居高临下地看进他那双湿红的眼睛,“现在的你是谁,叫什么姓什么,从哪来的,为什么在我家,你和我什么关系,我不用说?”

陈子轻的脸色变了变。

谢浮怜悯道:“顾同学,看来你还没彻底意识到,你前男朋友把你忘了。”

陈子轻扭过脸望向一楼挑上来的天花板顶部大吊灯,这一切都是缓冲的时间问题,他明天会记住的,会记住迟帘忘了他这件事。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陈子轻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面前的谢浮说,“你能让开点吗。”

谢浮没动。

陈子轻跟他面对面地站着:“你是不是要我马上带着我的东西离开你家?”

“怎么会。”谢浮牵动唇边,“你男朋友托我照顾你。”

陈子轻深呼吸:“已经是前男友了。”

“不怪你没适应,我也还没适应,我们都需要时间。”谢浮按了按眉间,“除去他的嘱托,你还是我妈拉进来的,没人能赶你走。”

陈子轻无精打采地侧身,谢浮依旧没移开,任由他撞过自己走进长廊。

谢浮拍了拍身上被撞的地方,面无表情地下楼回到桌前。

“介绍也不行。”

“莫须有的罪名往我头上按。”

“他能把你介绍给发小,我为什么不能。”

谢浮看一眼面前只喝了一口的汤,手一挥,汤碗掀翻了。

地上掉落碎片和凉了的汤,谢浮叫来佣人,他拿帕子擦手上溅到的汤汁,极有涵养地说:“不小心打翻了,麻烦清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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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趴在床上刷手机,时事新闻在他眼里不停流走没一条引起他注意,他叉掉一个个窗口进微信。

第一第二都是今天给他发茶语的男同学,第三是迟帘,他们这几天都没发过信息,他进去翻了翻聊天框,除了转账记录,剩下都是少年的别扭傲娇和一腔热血的爱。

删了吧。

本来他对迟帘忘了他没有清晰的认知,谢浮一开视频,他就有了完整又深刻的概念。

所谓忘了,是回到最初的起点,他后来加上去的一切都清零。

迟帘是迟家小少爷,是校草,而他只是路人甲。

不对,他后来会成为迟帘发小的对象。

如果那三分之二顺利的话,他就不止是迟帘发小的对象,还是迟帘这个发小那个发小的对象,不会有好评价好印象的。

陈子轻拉出设置,迟帘已经去往下一站,我也要去下一站,我留着记录干什么。

想必迟帘的父母早就清理了他所有平台账号,确保不让他发现我来过。

陈子轻的手放在红色的“删除”上面,迟迟没点。

算了,高考完再说吧。

陈子轻平时从不发朋友圈,这会儿他想发一个,发什么,发个月亮吧。他站在窗边,拍下了今晚的月亮。

阿蒙给点赞了,那两个每天给他发茶语的男生也点了。

三人是他微信里仅存的好友。

陈子轻和阿蒙聊了一会,他拉下裤子检查胯骨的撞伤,青了一块,不严重,过几天就只会留下印子,不会疼。

这晚陈子轻毫不意外地失眠了,按理说他坐长途火车从老家来京市很疲劳,应该占到枕头就睡,可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不时打开手机看一眼时间的流逝。

陈子轻爬起来喝了一杯凉白开,他在房里来来回回走动,热锅上的蚂蚁般向他的监护系统救助:“哥,我没办法开始第二段怎么办,你可不可以给我支支招。”

系统一如既往的讲原则,不可以。

陈子轻焦虑地揪着头发继续走,脚在地板上发出轻响,渐渐就出现了细微的湿印,他出汗了,浑身毛孔都张开往外渗着汗液。

脑中灵光一闪,陈子轻心跳加快地问:“我想买道具,就是那种储存感情线类似效果的道具,我不是要全部去掉,我只是去掉一个人的,有吗?”

系统说有,但药有时效,一个月。

陈子轻呆愣许久,真有啊,他讷讷:“时间一到就马上失效?”

系统:“不会一下失效,一个月后会慢慢稀释减退。”

陈子轻点点头:“会很痛吗?”

系统:“没什么痛苦,睡一觉起来就忘了。”

陈子轻不敢置信:“竟然不痛。”

那道具药在虚空展现,售价三万九,有效期才一个月,其实挺贵的。

陈子轻算了算,他买了积分还剩几千,只要他等到第四个遗愿想办法完成,积分就会涨。

“我买。”陈子轻说。

官方发出提醒,【宿主陈子轻,请你确认是否购买?】

陈子轻的嗓子有点干,他犹豫了很长时间,最后给出回答:“……我先不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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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开学第一天,学校门口出现了一大盛况。

学生会长亲自执勤。

查勤的老师和他说话,他面带笑意倾听,偶尔回应一句,距离上课时间还早,来的学生不多,进校门的更少。

有些学生想借迟到登记的功夫和学生会长有个接触,那都是不用把未来托付给高考的,罗马路上的住户。

以后多半要和学生会长在某些宴会上聚会。

即便不为学生时代的那点怦然心动,也要为了家族利益交好。

随着时间推移,日光亮起来,学校的轮廓渐渐明朗。

陈子轻走在学生队伍里,他边走边接电话,手机另一头是迟帘的姑姑,那位长辈特地在他开学这天联系他,给他加油打气。

“小顾,你专心备考。”姑姑说,“只要你努力了尽力了,最后成绩理不理想都会是个完美的句号。比起结果,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陈子轻听出她的深意和安慰,用认同的语气说:“我也是那么想的。”

姑姑松口气,两个男孩可以在一起,她也会尽可能地送出支援,但其中一个为另一个几次濒死,那就不行了,没可能了。

去年她前后给她哥跟嫂子打电话,试图让他们十一过二人世界,就这事把她给暴露了,她哥在电话里把她训成了孙子,说她没有身为姑姑的样子,没有尽到长辈的职责。

并叫她以后不要再犯糊涂,不要再联系小顾,如果她还想侄子活着的话。

姑姑在心里长叹:“见没见到阿帘?”

陈子轻靠边走,说话时嘴里呼出一团团白气:“昨晚见了,他跟谢浮视频的时候。”

姑姑鼻子一酸,她生硬地转移话题:“你高考前都住在谢家?”

陈子轻说:“我今天会找班主任问怎么申请住校。”

“时间不多了,我觉得你还是住在谢家吧,住校要适应,那会影响到你。”姑姑以过来人的口吻说,“要是你运气不好,室友之间的磨合能把你磨死。”

陈子轻迟疑了会:“那我听姑姑的吧。”

他踩着上课铃加快脚步:“姑姑,我到学校了,挂了啊。”

姑姑哎呀一声:“是不是迟到了?”

“是迟到了。”陈子轻看一眼执勤的谢浮,“不过没事儿。”

姑姑在挂电话前说:“小顾,你好好读书,好好吃饭,好好交朋友,姑姑祝你一生都好。”

这是要告别的节奏。

陈子轻停了下来,他其实是很喜欢迟帘姑姑的,不过他尊重姑姑的决定。

电话挂了,陈子轻自觉去谢浮那边登记,他排在几人后面,下垂眼,线条柔软的脸,小麦皮,一眼扫去不会停留的脸。

到陈子轻时,他从前面的人手里接过本子和笔。

前面那人正要走,冷不丁地听见一句:“怎么现在才来?”

他以为是会长问的自己,欣喜地回头解释,话到嘴边却发现会长在看转学生,顿时尴尬地一溜烟跑了。

校门口空下来,谢浮让查勤的老师先走,他监督最后一位迟到的学生:“我在问你话。”

陈子轻在本子上写名字班级:“起晚了。”

谢浮戏谑:“一晚没睡吧。”

陈子轻写字的动作停了停,他起来的时候谢浮已经走了,当时才不到五点,谁能想到谢浮会那么早来学校。

谢家要派车送他,被他不好意思地拒绝了,他坐地铁来的。这是他第一次坐地铁来学校,再加上缺觉引起的头昏脑胀,到晚了。

“实在不行就请假。”谢浮的气息落在他发顶,“理由是失恋,没心思上学。”

“不用请假,我挺好的。”陈子轻把笔夹本子里,一同往谢浮怀中一塞,背着书包大步迈进校门。

谢浮打开本子,视线跳过上面一溜名字,落在最底下那行。

高三(一)班顾知之。

“字真丑。”

谢浮说着,悠悠地拿笔,把“之”字上面写浅了的“点”加重,涂成个圆,一左一右勾个弯折,像一对狗耳朵。

不用请假,挺好的?黑眼圈难看死了。

谢浮忽然想到那失恋的人领子有块没翻好,他皱了皱眉头,压下想追上去理好的念头。

没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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