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第356章

“你口才好。”陈子轻满眼真诚,“相貌好,气质好,长辈不认识你的时候都愿意和你说话。”

谢浮心底冷笑,真当我也是迟帘那个好哄骗的傻子。

“你今天是不是忘记茶我了?”

陈子轻蹙眉:“怎么在这时候……”

谢浮拨了拨车铃铛:“把茶语说全了,我就去敲门带你进向娟家,你什么都不需要问。”

陈子轻权衡利弊,茶语他反正是要说的,他不算亏。

“哥哥帮帮我。”陈子轻张口就来。

谢浮腿一抬便从自行车上下来,他靠近茶完他的人,弯腰笑:“今天比昨天短四个字,你是在敷衍我?”

陈子轻翻白眼:“每天都不一样。”

察觉谢浮气息不太对劲,他补了句:“明天会很长。”

谢浮眯眼盯他一会:“那我拭目以待。”

.

向娟的爸妈都在家,谢浮表明学生身份,夫妻俩把他当未来金龟婿看的眼神消失无影。

“我大女儿死了那么久,只有你们来看她。”向爸说。

谢浮诧异:“她班里的同学都没……”

“娟儿的成绩一般,长相一般,性格一般,所有都一般,上课举手也不会被叫起来,我听她说有次圣诞节班上发苹果,一人一个,没有发到她都没人发现。”向母抱着七八岁的男孩坐在腿上,喂他吃苹果,“她哪有朋友啊。”

陈子轻憋不住地说:“能自己考进一中已经很好了。”

“她的运气都在中考的时候用光了,她进了一中普普通通。”向爸叹气。

陈子轻没再说话。

向爸问他们来做什么,谢浮解释:“马上毕业了,学生会想给三年里去世的同学办纪念活动,也是种祝福。”

陈子轻倏地看向谢浮,纪念活动可以是生日会吗?不一定就不可以的吧。

向爸说:“不需要我们去吧,我们没时间。”

谢浮屈指在身边人背上点两下。

陈子轻会意地说:“不需要,我们只想了解她的家庭情况。”他说完问道,“我们能去她房间看看吗?活动方案要针对死者的喜好,所以我们想了解……”

“喜好?我大女儿没有喜欢的东西,她吃的穿的用的都不挑。”向母吃儿子不肯吃了的苹果,“她那个房间现在是她妹妹在住,原来的装修她妹妹不喜欢,就重装了一遍。”

陈子轻脑子一嗡,鬼魂的房间重新装修了,岂不是没她生前住过的痕迹了。

谢浮趁他走神,将他袖口的褶皱抚平:“那她妹妹?”

向母叹气:“住校呢,小孩子脾气大,不让我们随便进她房间,我们就不进去。”

谢浮面上沉吟,身旁人半天都不吱声,他颔首笑道:“那先这样,不打扰了,有需要我们下次再来拜访。”

向母想到她二女儿被理发厅的理发师迷花了眼,她忙叫住满身贵气长得好看极了的少年:“诶,同学,可以留个微信吗?”

谢浮歉意地说:“不方便。”

……

离开向娟家里,陈子轻心里堵着往前骑车。

谢浮看前面的人越骑越远,忘了后面还有个人,他把车头一转。

书房那次,顾知之怕他砸伤自己的右手,天台那次,顾知之似乎怕他跳下去。

顾知之比他更爱他这条命。

但是,

动不动就忽视他。

一声巨响擦破夜幕,随风涌进陈子轻的耳中,他已经骑到路口准备往左拐了,闻声往后一瞥。

谢浮的自行车翻倒在地,车头变形,轮子急速转动,他躺在花坛边,没有生息。

陈子轻人都傻了,他赶紧掉头把自行车骑过去,车没停就甩一边,跑到谢浮面前喊问:“谢浮!”

谢浮的面部大半被阴暗笼罩,一小部分在路灯的光晕里,白得吓人。

陈子轻不敢乱碰他,慌里慌张地说:“谢浮,你怎么样,你骑个自行车怎么摔成了这样,你……”

谢浮并不痛哼,他的嗓音里尽是平淡漠然:“你不是只顾着自己骑吗,回来管我做什么。”

陈子轻:“……”我倒是真的不想管你,谁让你是三分之二。

可想到他那些瘦金体,陈子轻抓住了谢浮的校服袖子。

“别说这种话,我怎么不管你。”陈子轻快速拿手机打120,一只手搭上他按号码的手,覆上来一层死沉沉的冰凉,他汗毛竖起。

谢浮忽然说:“顾同学,我腿断了。”

陈子轻手里的手机掉了下去。

“骗你的。”谢浮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额角,他沾到一片温热,惊得手哆嗦。

谢浮感觉到他的恐慌,轻轻笑:“我头破了,这回是真的。”

陈子轻被血腥味冲得眼发黑:“这边的路况还可以,路灯只是隔得远但没坏,你到底为什么会摔倒?”

谢浮一把扣住他的胳膊,慢慢坐起来,沙哑地说:“你跟你前男友做过几次?”

陈子轻站不起来,胳膊上的手看着是文人雅士的手,却让他无法挣脱,他气道:“谢浮,你有病吧,你头撞破了还问这种……”

谢浮额角流下血液把半边脸染得血迹斑斑,他满不在乎地伸手蹭掉:“你说出次数,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会摔倒。”

作者有话说:

马上就要进入大学阶段了,提前祝贺轻轻圆大学梦。

谢同学:没人祝贺我?

第121章 茶艺速成班

陈子轻没有哪个时候像这一刻如此确定,谢浮有病。

谢家的和睦温馨是玻璃罩子,一碰就碎。一旦谢浮不在爸妈面前装下去了,老两口不知道多愁苦。

陈子轻走了会神,他猛然一个激灵,不对啊,谢浮问的不是做没做过,而是问次数。

谢浮怎么知道他跟迟帘做过?

迟帘不可能连这么私密的事都和发小分享。

谢浮像看出陈子轻所想,体贴地为他解惑:“阿帘把油套放在我房里,去年年底他给我打电话,叫我把那两样东西送到他家门口,我当时在家宴上走不开,他进我家找的时候全程和我通话。”

陈子轻头晕目眩倒抽凉气,迟帘是二百五吧,那些东西都放在发小家里。

谢浮眼含笑意地看他:“所以是几次?”

陈子轻掰胳膊上的手指:“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骑个自行车都能摔成这样。”

谢浮的语气轻淡,满是笑他自欺欺人的笃定:“你想知道。”

陈子轻讨厌随时都被看穿内心的感觉,他掰谢浮的手指,掰得更大劲。

掰不开,陈子轻气馁地说:“两次。”

“才两次?”谢浮用沾血的那只手捋微乱额发,好看的眉间尽是难以置信,“不会吧,这么少,我听他电话里的口气,再加上处男的通病,当晚就该是10次以上。”

陈子轻:“……”

“第二天我们联系不到阿帘,你们还在做吧,那就是白天又做了一天。”谢浮沉吟,“怎么也得是30次。”

陈子轻:“…………”

谢浮这话是什么意思,哪来那么多,迟帘又不是秒男。

陈子轻回忆了一下,迟帘就第一次不到一分钟,后面一次比一次可怕。

青春期一发不可收拾,身体里装了自动充电的电池。

这会儿路上没车辆行人经过,两辆自行车躺在地上,花坛边坐了个少年,他在嗅沉入前男友情事中的人身上蔓延出来的味道。

风好像没了,气流也停止流动,夜幕下的这方天地犹如成了恶鬼狂欢地,阴森诡谲。

陈子轻毫无预兆地到了个冷战,他抽离出前尘往事,视线放在谢浮身前校服的灰土上面,倍感新鲜,这么严整到容不下一点沙的人,狼狈了。

血腥味直朝陈子轻鼻息里扑,他定定神:“谢同学,你别胡说八道。”

谢浮脸上的血流到脖子里染红衣领,他笑容清晰明朗:“我胡说?吃过肉以后可就吃不了素了,高中生没节制,阿帘胡闹,你宠着他,所以粗略估算,你们从年底那次到分手,上百次有了。”

话音一落,他就敛了笑意,轻声语:“你跟我说,两次?”

陈子轻呼吸急促浑身发抖,上百次?那么短的时间内达到这个数量,他会拉裤子里吧。

谢浮到底在说什么啊!

陈子轻平息无语的心绪,他对上谢浮那双幽深的多情眼,认真地说:“真的只有两次,骗你我是狗。”

谢浮无声半晌,猝然扣着他胳膊往自己身前一拉,嗅着他的忐忑与紧张,冰凉失血的唇弯了弯:“我摔倒是因为我开小差,骑车撞上花坛了,骗你我是狗。”

他们四目相视。

€€€€我不诚实,所以你也不诚实?

€€€€你不诚实,我何必给你诚实。

.

于是两条狗去了医院。

这个点急诊室的病人家属不算少,陈子轻拿着单子匆匆忙忙地给谢浮排队缴费。

谢浮的脑袋包了一圈纱布,脸比纱布还白。

陈子轻站旁边听医生的叮嘱,余光瞥谢浮,三个发小都白,一个比一个白,季易燃是暖白肤色,在他面前都够白了,更别说是冷白皮的迟帘跟谢浮。

医生的问声把陈子轻的思绪拉扯回到正轨上去,没有再想无关紧要的事情。

“真的没有出现头晕恶心之类的情况?”医生再次问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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