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第382章

浴室外面传来脚步声,陈子轻速度把视线从虚空的屏幕上收回来,他从谢浮手中接过手机,进微信,把隐藏起来的朋友圈公开。

“我没几个朋友,但我还是提前准备了一个,想着订婚这天发,还没过十二点,来得及。”

朋友圈的配图是“床照”。

谢浮埋在陈子轻的脖子里,只露出小半张脸,让人看着就觉得他呼吸不顺,睡不安稳。

实际上他睡得很平稳,很沉。

而陈子轻对着镜头,手在谢浮的发丝里。

配文是€€€€2021年,12月27日,我们相爱。

日期是他们确定订婚的第二天。

陈子轻看向一动不动的谢浮:“给我点赞啊,你第一个点。”

谢浮有些不正常,他气息发重,不断起伏的背脊一片烫热:“老婆,我申请收回一句话的权利。”

陈子轻问道:“哪句话?”

谢浮紧紧抱住他的爱人:“今晚只做一次,时常不超过一小时这句。”

陈子轻被抱得胸腔缺氧,他吃力地抬头,怔住:“谢浮,你眼睛怎么红了?”

“不用管。”谢浮吻着他笑。

陈子轻心头怅然,只是一个朋友圈就能让谢浮开心成这样子,他把睡袍散开,抓住谢浮的手放进去。

.

浴室又湿起来。

陈子轻坐在谢浮腿上,两只脚踩着座椅,脚趾微微蜷缩,脚背线条紧绷。

谢浮忽然一顿:“老公给你转些生活费好不好。”

陈子轻:“……”这个时候怎么还提别的事,他真的佩服谢浮的游刃有余。

“我有。”陈子轻有点涨地挪了挪。

谢浮腿部抖动,慢条斯理地颠了他一阵,吃他眼睫扑簌簌滚落的泪珠:“哪来的。”

陈子轻把谢浮白而烫的手臂捏出印子:“老家办的升学宴上收到的礼钱,奶奶全给我了。”

“那才多少。”谢浮坚持要转他生活费。

陈子轻福至心灵,马上就说:“我还有别的钱。”

谢浮眼露疑惑。

陈子轻摸他泛着稀薄汗液的腹肌,一块块地摸着:“迟帘去年给我转过几次账,加一起快十万,我没有花一分,都在微信里放着涨利息。”

谢浮诧异地看着他老婆:“是吗。”

陈子轻垂眼,睫毛被谢浮含住,他抖了抖:“嗯,你找个理由帮我还了吧,不要引起怀疑的那种还法。”数字挺大的,还了好,他没法子还,让谢浮替他是最好的办法。

“既然老婆都这么吩咐了,那我就帮你还了。”

谢浮喉咙深处带出混着少年感的笑意,下一秒就一头奔进爱人为他打开的生死地。

.

结束一轮,谢浮就完成了老婆交给他的工作。

迟帘:要这么多?

谢浮:随便打的数字。

迟帘看老谢给他转的二十多万,一卡车的情趣用品也要不了这个数。

老谢一开始在微信上说让他代购,他以为是什么拍卖场的藏品,没想到是这东西。

国内的不能用吗,非要进口的。

顾知之用国内的过敏?有可能,一看就很作。

长了张不会作的脸,却能做出作死了的行为,一个大男人,拉人袖子。

迟帘想到这,随意拽了拽自己的袖子,大半夜的,老谢找他代买那些东西。

刚做完吧。

订婚办得跟结婚一样,不就是洞房花烛,明天又是周末,不用上学,能做一天。

老谢撞邪了,稀罕死他老婆了,那还不得做死。

迟帘无名烦躁,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摔,转开椅子出了房间。

客厅昏暗,迟帘刚打开灯,冷不防地撞见一张苍老松垮的人脸,他的惊骂冲到嗓子眼,发现是他奶奶才来了个急刹车。

迟奶奶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面:“孙儿,醒酒茶没效果吗?”

迟帘惊魂未定,冷汗涔涔,一时缓不过来,他咽了口唾沫:“有效果,我就是饿了出来找吃的。”

迟奶奶扶着沙发扶手站起来:“冰箱没有剩菜,你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迟帘脱口而出:“我想吃面。”

“面啊。”迟奶奶往厨房那边走,“奶奶给你煮,再煎个荷包蛋。”

迟帘愣了一秒:“行。”

他趿拉拖鞋,跟着老人去厨房:“奶奶,你在客厅做什么?”

迟奶奶开火:“睡醒了,出来坐会。”

迟帘捋头发的动作停了停,露出大男孩的天真:“不是吧,这才凌晨两点多。”

“人老了就会这样,睡得早,醒得早。”迟奶奶轻拍孙儿脑袋,“你到外面等着去,煎蛋油烟大。”

“不是有油烟机吗,能有什么油烟。”迟帘随口就说,“奶奶,要不鸡蛋我来煎吧。”

“砰”

铲子掉在了地上。

迟帘弯腰捡起铲子:“奶奶,你,”

迟奶奶背身去水池边,她挫败地叹口气:“不中用了,铲子都拿不稳了,鸡蛋你煎吧,奶奶看你煎。”

迟帘挠挠后脑勺,窘得脸通红:“我不一定会,我试试。”

根本没煎过鸡蛋,说什么屁话。

然而迟帘一上手,就很自然地倒油,热油,打蛋,调小火。

我操,老子竟然是个厨艺小天才。

迟帘把成型的鸡蛋翻边,抄起锅颠了颠,脸上挂起颇有成就感的得意笑容。

后面点,迟奶奶望着熟练煎蛋的小孩,她从来没吃过孙儿烧的食物,她相信儿子儿媳也没吃到过。

可是小知之吃到了。

迟奶奶笃定她孙儿会煎蛋,是为了小知之学的。

.

不多时,迟帘端着一碗面回了房间,他让奶奶睡个回笼觉。

老人答应了。

客厅再次回到暗中。

二点过半,章女士处理完因为临时回国增加的公务出来,她掐着酸胀的额角去冰箱拿药吃,路过客厅发现老人,关心地问了句:“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迟奶奶全然没了在孙儿面前的精气神,她脸上每一条皱纹里都刻着担忧:“我哪睡得着。”

章女士不太想在这个时间和婆婆聊她忧虑的事,否则自己等会没法休息。

“你跟我进来。”迟奶奶说完就径自回房,不管儿媳是什么看法,愿不愿意。

章女士做了个深呼吸,她是真的不喜欢婆婆,但她们一年到头只能接触一两次,冲淡了反感,而且她也没那个闲工夫跟婆婆玩什么计谋,所以能忍的就忍了。

吃了药,章女士去了婆婆的房间。

婆媳之间不含半分亲近,像开会。迟奶奶开门见山:“为什么要让阿帘回来?”

章女士站在门边:“没理由阻拦。”

迟奶奶慢慢地把鼻梁上的老花镜摘下来,猛一下就扣在了桌上:“什么叫没理由阻拦,你装病,让他丢失证件,交通延误没赶上航班,哪个不行?你就是太自以为是!你把你儿子当你公司下属,你以为大局是你把控,你想当然!”

章女士那股子疲意重了些:“次次都在他回国的时候搞小动作?”

迟奶奶有片刻的失语:“怎么都不该是小知之订婚的日子。”

“我孙儿像个傻子,”老人家不忍心,“他亲眼见证喜欢的人和自己的发小订婚,还要送上祝福,我,”她捶了捶心口,“我想想就替他难受。”

章女士没挖苦当初比她反应更激烈的婆婆:“没出什么状况不是吗。”

“没出状况?”迟奶奶眼神犀利,“你确定?”

章女士想到了儿子在订婚宴上的肠胃不适,她避开婆婆的问题,平淡地坚持自己的做法:“真阻拦了反而让他觉得怪异。”

“站在阿帘的角度,他参加发小的订婚宴,父母不让他去太反常,会适得其反。”

章女士不紧不慢地给婆婆分析局势:“再说,顾知之心里只有谢家小子,不会看他一眼,他只是顾知之未婚夫的发小,他们的人生在年初就错开了,他马上就要返程回校,连个顾知之的联系方式都不会有,更谈不上接触。”

迟奶奶听了儿媳的一番话,找不出反驳的点,只是露出回忆之色:“两孩子也曾比亲兄弟还亲。”

“万一,我是说万一,阿帘将来有天突然想起来了,那可怎么办……”老人叹气,“我这个做奶奶的,没脸对他。”

章女士轻蹙柳眉,您老现在说这种话有什么用。

“不过到那时候,他奶奶应该不在了。”迟奶奶说,“只能你面对他的质问控诉和眼泪了,你们母子关系能不能维持都是个问题。”

章女士不以为然:“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我做的是正常母亲都会做的事。”

“以及,我认为我要比大多母亲理智,我没羞辱甚至伤害攻击将我儿子拉上歪路的人,我都没和他交谈,我只约束我儿子,那已经是我最大的修养。”

出了门,章女士周身的从容就消失无踪,她去洗了一把冷水脸,强行压下纷乱思绪去休息。

.

迟帘通宵打游戏,大早上就被发小塞了狗粮。

谢浮发了朋友圈,他老婆穿着订婚宴上的那身衣裤倒在婚床上面,他把一个喜字剪纸放在老婆脸上。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