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第415章

他的手一抖,酒杯里的酒液晃上杯壁,蜿蜒而下。

像是谁脸上的泪痕。

季易燃孤身一人经历一场心悸,满身冷汗。

孟一€€苦大仇深地说:“阿帘被爸妈管得死死的,根本没办法脱身,以死相逼都不行,他爸妈就是不让他回国,他叫我帮他找顾知之,我费劲巴拉的通过几个渠道找了,一点影子都没找到。”

季易燃低着头。

孟一€€扫了眼看着颇为沉寂的发小:“他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想开些。”

季易燃一言不发。

“当然,我觉得他吉人自有天相。”孟一€€说,“他能不费吹灰之力地一把收走我三个发小的心,光是这点就证明他不是凡人。”

孟一€€按按季易燃的肩膀,国外那两个发小七月份自相残杀捡回一条命,如今一个被家里的保镖盯着跟着,一个不知道在哪养病,以后不会再拔刀相见了吧,两个前任,有什么好争的。

谁能想到一谈就是四年的谢浮跟顾知之竟然散了。

都订了婚,还是散了。

孟一€€冷不丁地想起来,季易燃也订过婚,婚事也黄了,一前一后只差了一个月左右,这么巧。

他有一瞬间的想法是,顾知之那家伙不见了也好。

不然等到季易燃为爱干翻季常林,顾知之又是单身,他必然会凑上去展开猛烈的追求。

季易燃成功的机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毕竟顾知之的脑回路跟常人不同,他不在意前任是现任的发小,自然也不在意前任前前任是现任的发小。

“老季,你打电话叫我。”孟一€€不敢再想下去,“为的是陪你喝酒,还是听你吐相思苦?后者就免了,放过你兄弟。”

季易燃道:“喝酒。”

.

孟一€€陪季易燃把一瓶酒喝光,满身酒气地下楼坐进车里,让司机把他送回去。

这年夏天,他们几个发小的人生轨迹逐渐上主道,他们踏入商界接手家族企业,从小少爷变成“小孟总”,“小季总”,“小迟总”,没有“小谢总”。

孟一€€相信谢浮只是晚一点,不会不进来。

谢家的继承人还是他在当,将来的家主也是他来做,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全是痴情种。

等到这代在权利场打滚多年的老总老董们下岗,年轻的总裁们就会陆续上任,摩拳擦掌想爬他们床的玩意儿们层出不穷,谢迟季三家连逢场作戏都不会有。

孟一€€打给迟帘。

国外,饭局上弥漫着酒色财气,迟帘一张脸又冷又臭,没人敢接近搭讪,他的左边眉尾贴着一张创口贴,指间捏着什么。

有心人注意了会,才发现那是个超人摆件。

小迟总是个有童趣的人,下回送礼就往这个方向准备。

迟帘从口袋里拿出震起来的手机,对他爸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迟父在与合作商谈笑,抽空叮嘱一句:“就在门口接。”

迟帘置若罔闻,他甩下推杯换盏间的吹逼和虚伪狡诈,独自走出包间按下接听键,语速飞快道:“一€€,你找到顾知之了?”

孟一€€跟迟帘同时说话:“阿帘,关于顾知之出事,老季是知情的。”

“没找到。”孟一€€紧跟着回答他的问题。

迟帘眉眼间的激动瞬间烟消云散:“那他有消息?”

孟一€€说:“没有。”

迟帘立在墙边,他单手扣住领带,烦躁地上下拉扯。

孟一€€搓着被酒精烧红的颧骨:“老季伤心着呢,他拉我喝酒,喝了很多。”

“这就伤心了?不就是喝酒,我酒药换着喝。”迟帘讥讽,“比起吃得正香突然被人掀翻桌子,得到了又失去了的痛苦,他一个没上桌吃饭没得到过的人,给自己加什么戏。”

孟一€€哭笑不得:“别比较了,他不是你的对手,老谢才是你的对手,你们两个前任扯头花都可以扯八百个回合。”

迟帘:“……”

操。

迟帘冷声:“不要提谢浮那个没下限的伪君子,我跟他决裂了,老死不相往来。”

孟一€€不担心他们真的彻底闹翻了,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他们有共同的敌对,他们就能成为盟友。

也不知道老谢私下里做了什么才被阿帘那么评价,他打听过,阿帘没透露,难以启齿一般,多半是阿帘觉得那事被别人知道了,自己也要受损。

迟帘见一个小白莲来向他问路,醉醺醺的走路东倒西歪,大眼睛水汪汪地扑闪扑闪,他嫌恶地遮住口鼻:“滚。”

小白莲是老板带来的,目的是勾搭迟董的儿子,他看目标长那么好看,心里的不快顿时就没了。

这不,一有机会就想见缝插针。

哪知帅哥这么没风情。

小白莲不死心地咬咬唇,用夹子音说他bg一体,很多水。

迟帘闭眼,顾知之,我耳朵脏了。

小白莲说完发现帅哥面容可怕,他吓一跳。

老板特地交代过,迟董的儿子心脏不好,这不会是犯病了吧,跟他可没关系,他脚底抹油地跑了。

迟帘觉得自己所在的这块地方都浑浊不堪令人反胃,他朝洗手间走。

天仙或是构造惊奇的男女他都不喜欢,他只喜欢顾知之,就那么一个,不会有别的了。

迟帘把唇一抿:“说回顾知之。”

孟一€€还震惊在他从迟帘那边听到的男女一体中。

迟帘说:“孟一€€,你要是有兴趣,我就把人送回国,送到你床上。”

“没兴趣。”孟一€€喝多了,神智有点不理性,“我只是好奇,那样的有没有生育能力。”

迟帘嗤道:“你要试?”

“试什么试,我老子会打断我的腿。”孟一€€咽了口唾沫,“我查到顾知之失踪前见过揽金乐队的贝斯手,叫什么来着。”

迟帘的口中蹦出两字:“阿蒙。”

“对,是这个名字。”孟一€€心惊,发小竟连顾知之的朋友都有放心上。

迟帘进洗手间:“审了?”

孟一€€说:“他是顾知之的朋友,我能抓起来审问?”

言下之意是,这要是被顾知之知道了,我没法交差,你看呢,你能交差吗?

小迟总显然不能。

他皱了皱眉头:“那就用别的办法套话。”

.

孟一€€第二天就用了所谓的别的办法,没套出来什么,阿蒙自称当天就是聊了会天,吃了顿饭。

他把结果告诉了迟帘,并透露:“顾知之跟同学说他要出趟远门去旅行,他暂时不会用原来的联系方式,等他散完心回来再联系。”

迟帘转过办公椅面向架子上的破烂小玩意们,目光溜一圈定在那朵橙色的纸玫瑰上,别人有十九朵玫瑰,还有针钩的向日葵,他只有一朵玫瑰。

不过橙色的玫瑰花语代表初恋。

迟帘周身的怨气稍退:“是语音还是视频通知的?”

孟一€€说:“微信。”

迟帘的心脏传来抽痛,他没攥心口也没吃药,只是习惯地忍受着,忍得面色苍白。

“阿帘?”

迟帘撑住头,额角渗出一层薄汗:“别人用他手机发的,他最好的结果是被关起来了。”差的结果一个都不敢想。

孟一€€欲言又止:“我们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迟帘不答反问:“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杳无音讯,你跟我说是我想复杂了?”

孟一€€答不上来,细琢磨确实蹊跷。

迟帘忽然说:“谢家。”

“不太可能,”孟一€€说,“老谢的爸妈在闹离婚,两方家族牵扯的利益又多又乱,两口子哪有精力跟心思管别的人。”

迟帘愣了愣,闹离婚?谢浮啊谢浮,你不是很会算计吗,那你有没有算到你爸妈婚姻破裂。

有没有算到顾知之失联?

迟帘的嘲讽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就算了,找不到顾知之,他这破班都不想上了,当总裁只是为了换一套成熟稳重的皮回去重追顾知之,人都不见了,他还换什么皮。

顾知之会在哪……

迟帘回想谢浮自杀式的分手,自己出局的同时还推他出局了,他想看看顾知之后面会做什么。

因为顾知之接下来的动向,就是谢浮为他铺的路。

迟帘基本可以确定顾知之必须快点谈下一段感情,他通过以前的各种现象推断人选是他的另一个发小季易燃,那几天每想到这里都会怒气攻心被气晕,之后他就采取“谢浮能忍,我为什么不能忍”的非典型雄竞措施求生,不然他怕自己活不到再见顾知之的时候。

哪知顾知之不见了。

迟帘突兀地喃喃:“老季真的不知道顾知之在哪?”

孟一€€严肃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怀疑他把顾知之藏起来了,装作不知道迷惑我们?”

迟帘没开口。

孟一€€更加严肃:“老季他爸既没把位子传给他,也还没死,他就算有那个想法也实施不了。”

迟帘扯动唇角,迟家原本在他的指派下助季易燃一臂之力,他要季易燃撬季常林的势力,加速挖谢浮墙脚,后来没墙脚可挖了。

季易燃捡漏不战而胜,他嫉妒得要死,迟家自然不会再出手援助。

他不给季常林通风报信说“你儿子为了搞基,等不及的在背后拉拢人脉蓄谋架空你”,已经是仁至义尽。

孟一€€说到关键上了,季易燃短时间内都不能随心所欲。

除非他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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