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第4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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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易燃中午接了通家里的电话,晚上就被季常林叫进书房谈话。

“我们季家没有同性恋的基因。”季常林聊天气一般,“别不是要在你这冒出来吧,易燃。”

季易燃说:“我追到他,他才愿意和我结婚。”

言下之意是,我总要做表面功夫。

“那你的能耐不输你两个发小,他也有能耐,你,迟家,谢家,你们三个,”季常林意味不明地感慨,“年轻人啊。”

季常林睨了眼几乎在他控制下长大成材的独子,眉眼轮廓像极了他这个父亲,难以看出母亲的容貌痕迹。

母亲各方面实在一般,只是八字合他。

季家的家训里没有情绪化,玩物丧志,儿女情长这类东西,只有绝对的理智,凌驾于所有感情以上的利弊。

感情只是人生这条银河中微不足道的边角料。

季常林娶第一任妻子的时候也不过二十多岁,他为了能省去不必要的事端就把她放在阁楼,安排了许多人尽心伺候。

外面有什么好,一切结识她的人,都是冲他和他的利益来的,危险又麻烦。

他为妻子剪掉没必要的交际,物质上精挑细选,在她生育期间更是做到每个月十次以上的陪伴。

妻子却认为阁楼是鸟笼,他是冷血动物,她不懂感恩,想要的太多。

适者生存,她不适应,所以郁郁而终。

季常林敲几下桌面:“他的身份和对季家的价值体现在哪,你要有数,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提醒你,我没那个闲情雅致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

季易燃应声:“嗯,我有数。”

“他是季家儿媳,是我的太太,这是圈内圈外人尽皆知的事情,有些场合我必须带他参加,需要他配合。”季易燃说。

季常林摆手:“凡事记得分寸和尺度,其他不用汇报给我。”

季易燃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父亲手中那枚白棋,薄唇轻轻扯动,那点耐人寻味的弧度转瞬即逝:“那我去忙了。”

……

陈子轻不知道季家父子是怎么讨论他的,他在网上投简历没两天就找到了工作。

实习三个月,工资七千,转正后一万二。

作为一个应届毕业生,陈子轻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二话不说就签了合同,把流程一走,当起了程序员。

在公司里,新来的实习生是个名人,是同事们四年里吃的两拨豪门大瓜的瓜主。

但同事们不在他面前窃窃私语,不用异样的眼神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指指点点,他性格好,人真诚勤快,“哥哥”“姐姐”的叫着,上班第一天还给大家带了小点心,很难让人挑出毛病。

甚至有他跟着他磕CP的粉丝扬言,他能和两个作为发小的天之骄子谈婚论嫁,那是他的本事。

这有什么的,又不是一脚踩两只船。

所以大家都对他很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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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上班的第一周万事顺利,礼拜五的下午,他的遗愿清单上出现了第七个遗愿。

方辛,鬼脸也露出来了,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

遗愿没显示。

陈子轻跟小女孩黑洞洞的眼睛对视一两秒,他听着办公室的嘈杂站起身,迅速环顾每个同事。

按照他熟悉的套路,这个小妹妹大概率跟某个同事有关系。

同事们的精气神都很好,身上也没有鬼气。

陈子轻搜寻无果,他拿起桌上的手机去上厕所,顺便给季易燃发个信息。

外面在下雨。

季家发生了一件大事,风水眼那棵树长出了新芽。

管家给季常林撑伞,他在看半截手指长的新芽,一看就是半天。

“少夫人是大福之人。”管家说。

季常林抬手去抠树干,抠到一手腐烂的树皮,他将手上脏污拍进雨里:“确实巧。”

管家问道:“我们是不是要注意少夫人的心情?他关系到风水运势。”

季常林踩着湿淋淋的地面进屋:“那就注意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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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到晚上,不大也不小。

斜飞的雨中川流不息,下班高峰期从六点持续到九点才渐渐进入尾声。

一辆优雅的橙色迈凯伦从中央大道拐进昌西街,车里弥漫着酒气。

迟帘瘫在后座,衬衫下摆被他扯了出来,领带丢在地上,他捏着鼻根,面容清瘦布满疲倦,今晚的酒局上他全程冷脸,一是总有人提起季总和季太太,二是莺莺燕燕硬是往他怀里凑,他西装都丢了,晦气。

西裤上还沾了一块酒液,他妈的像是进了窑子。有些老家伙为了送手下人或者亲闺女到他床上,无所不用其极。

“停车。”

迟帘倏然出声。

迈凯伦停在一片写字楼附近的十字路口。

迟帘打电话:“季易燃,你的司机呢,你让他在路边淋雨?你从我跟谢浮身上学了什么?心疼人这点都写不会?”

季易燃道:“我在去的路上。”

迟帘挂掉。他坐在车里点了一根烟,娴熟地吸了一口,隔着蜿蜒水痕的玻璃窗和烟雾盯着那道身影。

这个周末的一场晚宴,季易燃会带太太出席。

他也会出席。

迟帘微眯着眼吐了个烟圈,他把衬衫下摆塞进裤腰里,捋了捋打过蜡没怎么乱的碎发,撑伞下车。

一辆阿斯顿马丁缓缓驶来,刚好就停在他跟那道身影中间,溅他一身水。

季易燃撑伞从驾驶座下来:“阿帘,抱歉。”

迟帘的脸上跟烟上也有点水迹,他还没发火,季易燃就后退点,平铺直叙地对他说,

“我太太不喜欢烟味,我就不和你站一起了。”

第139章 茶艺速成班

陈子轻见季易燃跟迟帘站在车那边不知道说什么,他不管他们,自己跑到车前,打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门带上,“嘭”地一声响。

季易燃的眉骨轻动,他只顾着炫耀,忽略了他的太太。

“我先走了。”季易燃和迟帘打过招呼,他去后座拿路上买的花。

迟帘僵在原地。

阿斯顿马丁扬长而去,消失在车流里,他都没有缓过神来。

他以为季易燃那个面瘫不懂浪漫,没有情趣,顾知之早晚会觉得无聊没劲。

谁知那家伙会买花。

下个班来接人,竟然会带上花。

迟帘深受打击地坐回车里,季易燃比他还会。

“迟总?”司机谨慎地询问。

“开车。”迟帘恹恹地把烟送到唇边,想到顾知之不喜欢烟味,他下意识把烟掐了。

随后才想起来,他就是一天三餐都吃烟,顾知之也闻不到。

迟帘从车上的药箱里拿出药瓶,就着唾液吞下两粒药片,没多久,他的心脏就安稳了,不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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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阿斯顿马丁里,陈子轻抱着花吃巧克力,耳边是季易燃郑重的歉声。

“我没有一下车就去接你。”季易燃自我反省,“是我幼稚,是我失职。”

陈子轻含着巧克力,嘴里都是又苦又甜的味道:“你俩住一块儿,有什么不能到家聊的,非要在路上聊。”

季易燃坦言:“其实没聊,我开车把水溅到他身上,为这事向他道歉,再就是,他在吸烟,我表明你不喜欢烟味,”

陈子轻忽然打断:“我喜欢。”

季易燃一愣。

陈子轻咽下化掉的巧克力:“我没有不喜欢烟味。”

季易燃绷住面部,握着方向盘的手掌泛起一层不可言说的潮意。

两个发小都以为这个人不喜欢烟味。

原来他喜欢。

我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个小秘密的人。

陈子轻捕捉到季易燃的气息变化,他瞟向方向盘上那双隐忍扣紧的大手:“你要笑就笑,憋什么。”

季易燃耳根微红:“望太太体谅,我有时不太能自然地表露出自己的情绪。”

陈子轻愕然,他很快明白过来,季易燃在季常林的管控下自我压缩,像框在框架里的作品。

这可怜孩子。

陈子轻多说了一句:“我不但不讨厌烟味,我还会抽烟。”

季易燃偏头看他。

“看哪呢,好好开车!”陈子轻板着脸训了一声,随意询问道,“你抽烟吗?”

季易燃目视前方:“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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