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了美观,才把原本的窗帘依旧挂着,也就是说……
这间屋子根本就没有窗户。
“是这个窗户吗?”中年人目光漠然。
陈子轻有种从中年人眼里看到嘲弄的错觉,他陷入了沉思,上个宿主没找到扔烟头的人,那事情必定不简单,可不简单的方向跟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首先他确信楼层没有看错,房间的位置也是对的,问题是这个房间没有窗户。
之所以没有窗户,是因为窗户在很久以前被砌死了,好好的窗户为什么要砌上呢?
“抱歉,一定是我弄错了,不介意的话我想看一下这面墙……”
陈子轻在看似诚恳的道歉之后,试探了一下中年人的意思。
而中年人只是沉默着,似乎对陈子轻的要求并不介意。
陈子轻走进房间,站在原本是窗户的墙壁面前,用手摸了摸墙砖的缝隙。这些砖头砌得很粗糙,也有些年头了,应该是当年房东自己匆忙堵上的。
随后陈子轻又在屋里随意走了走,检查其他的墙面。
自从陈子轻进屋后,中年人就在一边坐下来,点燃了一支烟。当陈子轻看了一会准备离开的时候,中年人的烟也快抽完了。
“啪!”
中年人低着头,下意识地随手一弹,烟头撞在了窗户位置的墙壁上,然后又弹了回来,滚落到了墙角的烟头堆里。
陈子轻的视线在墙壁跟烟头堆两点间游走了几圈。
“不好意思,打扰你这么长时间。”
陈子轻准备离开,临走前他特意跟中年人打了声招呼,同时留意中年人的神情变化。
中年人始终是开门时的那副神态。
陈子轻下了楼,他站在楼下往上看,原本十楼的窗户位置,果然是堵上的,没有窗户。
撞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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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第三天早上去了莲花苑,天没怎么凉。
合租房的租户都在睡觉,还没出门,陈子轻敲了好一会,给他开门的正是那个中年人。
粗声粗气的骂爹叫娘,不是他晚上接触的性子,也像是第一次见他。
晚上那个时间点,中年人被附身了。
陈子轻给中年人递了包烟,他说自己是来找房东的。
中年人以为他想看房,就给了他号码。
陈子轻给房东打电话说要看房,约了个地点碰面,他坦明来意。
“你那儿的房子不干净,我可以免费给你把脏东西送走。”陈子轻说,“只要你把我想要的信息提供给我。”
房东当他是个骗死人不偿命的神棍。
陈子轻干脆到点把房东叫到楼下,让他亲眼目睹烟头。
房东要昏厥过去,陈子轻及时把他扶住放在地上,掐着他的人中问:“最里面那间房死过人?”
“死过。”房东这回老实了,不把他当神棍了,当神仙。
“是上一个租户,两三年前的事,死了人,我爸叫我帮忙把窗户砌起来,我拦着我爸说先不租出去,放一放再说,那房子今年才重新出租。”
陈子轻推了推紧贴着他的房东,这天气,全是汗:“怎么死的?”
“跳楼死的。”
陈子轻思虑:“原因清楚吗?”
房东摇头,他抓住陈子轻的胳膊:“哥,只要你把脏东西送走,钱方面不是问题。”
陈子轻被他抓得身上不停冒汗:“我二十八岁,怎么就是你哥了啊?”
房东说:“我二十三,毕业就在家里收租。”
陈子轻看了眼他这张三十二岁的脸,默了默,扒掉他的手站起来:“那租户死之前,有没有人反应他扔烟头?”
“有这事。”房东想了想。
陈子轻垂头,脑后有点长的发尾贴着后颈,泛着层潮意,那就是缚地灵死后困在房里,附身在租户身上抽烟,往外丢烟头。
“我现在问你的这些个问题,有人问过?”陈子轻忽然问房东。
房东说:“没有。”
陈子轻因此意识到,上一个宿主做任务的痕迹,没了。
“我要除掉脏东西,就必须了解到更多的信息。”陈子轻居高临下地看了房东几秒,对他伸手,“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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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有个喜好,他会在租户搬进来的时候拍张合照留作纪念。
陈子轻在房东的相册里见到了上个租户的长相,一张没表情的脸,气质上就是被附身的中年人那样。
“这是他的租房合同。”房东把一份皱巴巴的,带着樟脑丸气味的合同递过去。
陈子轻翻了翻合同,租户名叫程鹏,目前的进度没什么阻碍,同行肯定也走到这一步了吧。
答案不就有了吗,那失败的点在哪呢?
陈子轻忍不住找暂管他的监护系统:“444,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反转啊?”
系统:“忙碌中,请在‘叮’一声后留言。”
陈子轻不可思议,原来还有自动回复。
“哥,我能提供的都在这了。”房东说,“你看你都没露一手,我就这么有诚意这么配合,我那房子,你是不是可以……”
“我会送走亡魂的。”陈子轻看合同上的身份证号,“要是能去租户的老家就好了。”
“可以去啊。”
房东跟那租户打过交道,租户刚搬过去的那段时间,他们关系还不错,房东知道他是哪里人,只是没探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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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按照房东的地址找了过去。
不远,就在这个小城的一个县里,坐高铁两小时不到。
当陈子轻看见那户人家的门里走出来的人影,他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相册照片上的人,跟他这会儿见的,一个样子。
敢情是双胞胎啊。
他知道同行任务失败的点在哪了。
二选一,没押对。
陈子轻填答案的任务没一个对的,最怕这种答题模式了。他找了个树墩坐下来缓缓:“444,我能知道上一个宿主填的是哥哥还是弟弟吗?”
系统:“你不如就地躺下。”
陈子轻跟不上思路:“啊?我躺下能干什么?”
系统:“做白日梦。”
陈子轻:“……”
他唉声叹气:“其实我明白,我不可能拿到上一个宿主的答案,不然我直接选剩下那个就能完成了,哪那么容易。”
系统:“那你问?”
陈子轻笑笑:“人都有侥幸的心理嘛。”
屋主骑着电动车走了,陈子轻搓搓脸,他在附近找了个八卦散发地待了片刻。
大爷大妈们说死了的是哥哥程鹏,生前在城里做生意,弟弟程项则是一直在县里开店,父母早就不在了,兄弟俩相依为命。
至于哥哥怎么死的,他们不清楚,有的猜是得罪人被害了,有的猜是让一个姑娘给骗了钱财想不开,也有的猜是生意失败借了高利贷还不上给打死的。
什么讲法都有。
陈子轻又打听了兄弟俩的生活习惯,抽烟喝酒,以及各种细节相关。
大爷大妈们不是他们家人,了解的不多,其中还包括真真假假有待考证的部分。
陈子轻打算先回城里,周末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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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班高铁到城里是晚上十点多,陈子轻出车站就打车回出租屋,他回去又出门吃夜宵,碰见一伙混小子打架。
那男生推开打得热火朝天的一群人跑过来:“你去哪了?我等你茶我,等到,”
想起自己手上拿着棍子,男生猛地把棍子丢掉,往后退到阴影里。
不一会,几个男孩走到陈子轻这边说:“大嫂,我们大哥没干架,他只是出来散步的。”
陈子轻:“……”
这是叫的什么啊,我是你们大叔,不是你们大嫂。
陈子轻把男生叫走:“我再再再说一遍,我真的对你没有那种想法。”
男生死活不信:“没理由,我十八岁,长得帅……”
陈子轻打断他说:“十八岁的帅哥我见多了,这对我并不会有多大的吸引力。”
男生更不信了:“扯。”
陈子轻说:“你就当我扯吧,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我家了。”
男生愣愣的:“你的怪癖好了?
陈子轻残忍地打破小男孩最后一丝幻想:“我找其他人满足我的怪癖。”
男生哭了。
陈子轻有种欺负小朋友的感觉:“我长得不白不靓,还大你十岁,你喜欢我什么啊。”
男生哭着说:“不知道,就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