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第485章

季易燃捏了捏鼻根:“我不在意称呼是不是共用,我只想多见他,多和他说话,多听他说话。”

迟帘独自喝酒。

谢浮戴耳机看那四年在公寓里的日常录像碎片,这是他摸索到的,最快让他平静下来的方法。

哪怕是在工作中,他被蠢人厌恶到了,为了不当场见血,他会打开录像,完成一场自我救赎。

……

陈子轻对着他们都叫哥哥,旧的问题没有了,却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他有次说溜嘴,无意识地来了一句:“哥哥,能帮我把阳台的鞋子拿给我吗~”

三人同时朝他侧头,目光锁住他的脸跟身体。

你叫的是哪个哥哥?

陈子轻心惊肉跳,哪个都不能指,不然这事过不去,他转了下眼珠,心生一计。

于是他一副茫然的表情:“啊,我没叫你们啊,我在练茶语呢。”

这才勉强翻篇。

……

十月里的时候,陈子轻去国外找了片没开发的海玩,三个前任跟过去了,他们的发小孟一€€晚点到场。

陈子轻在海里游泳,前任们不放心地在他周围看着他游。

孟一€€把这一幕拍了下来,视频照片都有,他前一刻还在感慨,下一刻就发现了什么,神情古怪。

那个道士挨了一枪,顾知之的背上有……枪击留下的疤痕。

孟一€€两眼发黑,不会吧?

他快速游到季易燃那里,抹了吧脸上的水迹,话到嘴边却又止住,转头去找迟帘:“道士就是顾知之?”

迟帘留意往前游的人:“借尸还魂。”

“枪口也能复制?”孟一€€从他的表情里拿到了答案,完了,要认爹了。

迟帘早忘了孟一€€信誓当当地拿认爹当赌注的事?他只记得顾知之为季常林挡枪的惊险一瞬,季易燃为达目的的瞒天过海。

“旧事别再提了。”迟帘沿着心上人的行迹游动,他的肤色最白,乌黑发尾被抓到脑后,顺着精致眉眼掉落的水珠闪着金光,整个人如同一条浪里白龙。

孟一€€心绪难明地游到岸上,瘫坐在遮阳伞下面的椅子里。

……

陈子轻游累了上来,在孟一€€旁边落座。

孟一€€趁他三个前任还在海里,飞快道:“你加我的时候聊了几句,后面一次都没找过我了。”

陈子轻拿起果汁,咬着吸管喝了起来:“没什么事,我找你干什么?”

孟一€€为此心长时间的神不宁:“要不我还是先把你拉黑吧,他等你有事了再加我。”

陈子轻诧异地说:“孟总,你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啊。”

孟一€€无话可说。这要是跟生意有关,他怎么会这么没底,他长长地吐口气。但愿是他想多了。

毕竟他一直想多。

孟一€€顺着旁边这位的视线往海里看去,不确定他具体在看谁。

初恋在仰泳,前未婚夫在蝶泳,前夫在蛙泳。

三人三种姿势,都非常的专业而流畅,像是在进行一场游泳比赛,能让很多同性异性尖叫移不开眼。

孟一€€试探:“三个前任围着你,感觉怎么样?”

陈子轻的脸上写着抵触:“没感觉,别问。”

孟一€€的眼里有探究:“你真的一个都不喜欢了。”

“我真的真的一个都不喜欢了。”陈子轻摸了摸肚子上湿淋淋的水,把泳裤拉扯两下弹回去,“你别录音了,我这个答案他们都知道,都有数。”

孟一€€被抓包了也不尴尬,他把手机丢桌上:“反正你们四个这辈子掰扯不开了是吧?”

陈子轻一口气把果汁喝光,他想,会掰扯开的,那天就是他登出这个世界的时候。

三个前任每天出现在陈子轻面前,按照顺序听他茶上五句,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年左右,一切好像都是进入了某种微妙的安宁状态,他们好似成了四个脱离风花雪月老朋友。

陈子轻有天偷摸去看电影,整个影院只有他一个人,他正体验包场的感觉,楼梯那里就出现了人影,三个。

光线很暗,但他们的身形轮廓都深刻鲜明,陈子轻想认不出都难。

陈子轻木木地看着他们往他这边走来,不知道他们在路上怎么商量的。

迟帘跟季易燃坐在他两边,谢浮在他后面落座。

陈子轻有理由怀疑是谢浮输了。

很快的,陈子轻发现自己大错特错,这三人顺时针换位置,季易燃从他左边换到他的右边,迟帘从他右边换到他后面,谢浮从他后面换到他左边,就是这么来,间隔是……

十分钟换一次。

这是陈子轻拿手机计算过的时间,他无力吐槽,看个电影整这么花里胡哨。

他们不累,他都嫌累。

电影后半段把陈子轻看困了,他浑然不觉地倒在季易燃身上。

迟帘捞走他的脑袋,轻轻地放在自己肩膀上面。

然后到了换座位时间,迟帘去后面,谢浮坐上季易燃的位置,他把再次倒在换到右边的季易燃肩头的脑袋扶住,指尖伸进一片细软发丝里揉了揉,就要放在自己肩窝€€€€

后面的迟帘低骂着发火,他怪谢浮得寸进尺。

谢浮的面上浮现一抹笑意,很是不解:“季易燃还没说什么,轮得到你说?”

“那我就说一下。”季易燃脱下西装外套,“你们轮番从我手上抢人,当我不存在。”

……

陈子轻醒来发现他的前任们又又又打起来了,这次连季易燃都参与了进去。

三人打得很凶,拳拳到肉,全避开了脸。

陈子轻抓了把爆米花吃,打架都打出来经验跟默契了,不愧是三条分叉线。

回国上了一阵班,陈子轻去爬山。

三个前任又现身了,他们那么忙,又是一大堆员工又是整个家族要管理,哪来的这种闲工夫啊。

真验证了一句话,时间是海绵里的水痕,挤挤总会有的。

陈子轻全程不怎么说话,他戴着口罩跟渔夫帽,眼睛要么垂着看脚下的路,要么抬起来看沿途的风景,跟哪个都不对上视线。

天气还行,没有下雨,只是越靠近山顶,雾气越大,头发是湿的,冲锋衣也是湿的。

离山顶只差两段台阶的地方,陈子轻拄着拐杖坐在石头上休息,他手边的木头护栏挂满了锁,旁边树上成片的红绸子随风飘动。

陈子轻没有去想那些前人的心愿有没有实现,他在看缭绕的云雾,看入神了。

谢浮过来问:“还去山顶吗。”

“都到这了,不去多可惜。”陈子轻拿下背着的水杯,拉掉口罩喝水,他察觉到谢浮得目光,仰起湿漉漉又滑腻的脸,“你的水没了?”

“没了。”谢浮说。

陈子轻抿抿沾到水光的嘴:“那你想办法买,我不能给你喝。”

谢浮发出让人耳朵发红心跳加速的轻笑:“我怎么会叫你为难。”

“……”陈子轻盖上水杯,双手握着拐杖撅起屁股,哆哆嗦嗦地起身爬台阶。

迟帘破天荒地没有立刻跟上去,他买了把锁挂在木栏杆上,买了个红绸子写上祝福,系在树底下。

他的举动,谢浮跟季易燃都知道,但他们没那么做。

他们不信。

……

山顶的风景并没有比途中美多少。幸好陈子轻没错过一路上的景色。

陈子轻找了个地方用眼睛当相机,有几个小姑娘鼓起勇气过来和他说悄悄话。

她们被他的三个同伴惊艳到了。尽管那三人都没露脸。

陈子轻本来不想说实话的,但小姑娘们一脸磕到了的表情让他想起姑姑,他才说:“都是前任。”

小姑娘们震惊地捂住嘴巴。

“三个都是吗?”

“天啦。”

“哥,你谈三个极品的秘诀是什么?”

陈子轻叹口气:“都是前任了,还要秘诀啊?”

小姑娘们眼神交流,也是,成前任了,说明谈了却谈不久。

直到天际线挑出一丝泛红的白线,小姑娘们在嘈杂声钟醒来,睡眼惺忪地拿起设备记录日出,她们想到带前任爬山的男人,纷纷看去。

男人的三个前任站在他身后,目光追着他,明显还爱着,深爱着,是他放下了。

他迎接日出的画面,出现在三个镜头里,就此定格。

四人下山后,在农家乐吃的中饭,他们去附近的江边散步。

陈子轻趴在护栏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江水,毫无预兆的,他感觉喉咙里有什么堵住了。

下意识的张开嘴,做出干呕的动作,想往外吐。

那东西湿湿的流在他的下巴上,他伸手摸了摸,是血。

陈子轻突然就开始大口大口地涌出鲜血,怎么都擦不完,吐不完似的,他茫然无措地东张西望。

然后就看见三个天之骄子神情空白,像是正在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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