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第530章

村里大多人都睡下了,屋里也黑了,极个别家里有亲戚过夜,在唠家常,打小牌,聊傍晚那场火,聊救人的寡夫。

当事人睡得很香,他的手有冻疮,放在被子外面止痒。

梁津川拿过他靠外的那只手,按住他手背的冻疮,下一秒就要加力深抠进去,让他鲜血淋漓。

这个施暴前兆的举动停滞了许久,久到手的主人又痒了,无意识地挣扎着把手抽回去,放在冰凉的床沿上蹭蹭。

一股力道钳住他的手腕,他难受地发出轻喘。

不多时就呼吸平稳,沉沉睡去。

因为有唇舌掠过他冻红肿的手背,留下的水迹在冷空气里发酵,滋生出强大的冰感。

他被舔睡着了。

梁津川撑着床从轮椅上离开,他坐到床边,拿过床上人里面的手,低头舔舐。

都湿润了,才拿出家人在世时留下的土方药,一寸寸地抹上,揉进皮肉里吸收掉。

梁津川坐回轮椅上面:“真是贱。”

“上个冻疮药,还要先给他舔湿了,舔舒服了。”

梁津川盯着床上人,抽了自己一耳光:“你把什么都给我哥了,你们睡个觉,那么热烈。”

“你们一次会做多久,你舒服吗,你舒服,你穿肚兜,扭那么快。”

“他亲你的时候,你会不会伸出舌头让他咬。”

“你会,他是你亲自挑选的丈夫,你不知多满意,你恨不得走哪都说你是梁柏川的媳妇,可他死了,死在给你买糖炒栗子的路上。”

“梁铮想耍流氓没耍成。”

前言不搭后语,心头又痛苦又挣扎,他的青春来得太晚,太迟,也太荒唐,太凶猛,一发不可收拾。

“是因为我及时出现,阻止了他。”梁津川说笑,“我收点奖励,是应该的。”

话落,床边陷入死寂。

过了不知多久,梁津川接在梁铮后面,做完了他想做,却没能做成的事情。

凉而薄的唇,贴在了柔软的唇上。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他的。

梁津川撤开,他抚着有点抖的唇,重重摩挲,然后又抽自己一耳光。

半边脸高肿,唇角微弯,眼里是对未来的期许和憧憬。

总归是有期待的。

床上人发出梦呓,梁津川眯起眼眸,他克制着不去听,他怕听到哪个男人的名字,忍不住把人掐死。

梁津川撑起身子,面无表情地听着。

“津川……”床上人边喊,边挥动手臂,“津川……你抓着我……”

梁津川愣了愣,握住他的手臂:“抓着了。”

“别松手……你别松手……”

梁津川嘲讽:“你想要我别松手,我就别松手,你是我的谁?”

“你只是我的嫂子。”

梁津川紧紧抓着床上人的手臂,牙齿咬上去,却在触及到皮肉的前一刻闭上唇齿,改成磨蹭。

能把人折磨疯了的声音又有了:“津川……津川……”

“不是抓着你了吗,还想要什么?”

床上人一遍遍地喊,梁津川始终箍着他纤细的手腕。

.

陈子轻第二天就发觉下庙村的总怨气值下滑了一大截,有他预想的梁铮带来的,也有他没预想的梁津川带来的。

不过一晚的时间,直接就从地狱回到天堂,玩的就是一个心跳。

有人见他乐呵呵地笑出了酒窝,好奇地说:“南星,天上有啥呢,也没见红票子飞下来啊。”

陈子轻在心里说,天上有我的命。

呼吸里多了一缕烟草味,陈子轻扭头,梁铮咬着烟站在他几步之外。

陈子轻再接再厉地给梁铮出主意,试图应对他爹妈催婚产生的怨气:“今年年初我看你相了那么多次亲。”

梁铮脸一黑,吐出烟说:“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你听我把话说完。”陈子轻用手挡在嘴边,透露情报一般,“我觉得你不想被催婚。”

梁铮给他一个眼神,谁想,谁他妈想。

“没人想,谁都烦。”陈子轻心领神会,“我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听听。”

梁铮抬下巴。

陈子轻在他耳边说悄悄话,他只觉得耳朵痒,心也痒。

但仅限于此,在他没摆脱瓦匠工跻身大老板的行列之前,他都是个屁。

.

于是没过两天,梁铮不举的消息就传遍了十里八村。

大伯大妈不催婚了,改给他熬中药了。

陈子轻一瞧梁铮的怨气色块,很好,又浅了,他夸了夸自己的想法,也对梁铮的行动能力和听人劝的心态感到佩服。

过了十五,陈子轻去卫生所上班,宁向致没问他进火场救人的事,他们忙的时候配合彼此,不忙的时候各自待着。

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就是这个相处模式。宁向致彻底从原主情夫的名单里滚落出来了。

就连宁向致的怨气都轻淡了许多。

陈子轻不敢轻举妄动,他尽力保持这副美好的现状。就算宁向致这边有变故,那也要等夏至以后,拜托了。

宁向致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一声不吭地看着他,眼皮耷拉着,视线从上往下,瞧不清眼里是个什么样的情绪。

县里的房子跟存折上的积蓄这两样加一起,用来娶一个带残废拖油瓶的寡夫,不值当。

宁向致清瘦些许,他深深吐息:“准备一下,跟我下乡。”

陈子轻把手上的药盒放进货架上摆好:“不用准备,现在就可以走。”

“我说的准备,是让你上个茅房。”宁向致顶着张白净英俊的脸,斯斯文文地说,“免得一上路,不是屎就是尿。”

陈子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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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津川的班主任来村里的时候,陈子轻正在菜地施肥,他放下粪瓢,拍着有味儿的褂子裤子去班主任那边。

菜地旁边是个小水塘,对面是一大片田地,中间是一条虽然弯曲却不狭窄的路,一路往上通向各家的棉花地,拐个弯下去就是去集市的山路。

班主任这是第二次露面,上次他有多欢快,这次就有多发愁。

陈子轻心下疑惑,梁津川都没去学校,能惹什么事。

哦,想起来了,上周去过一回。

陈子轻摆出优秀学生家长的姿态:“老师,我家津川他学习下滑了吗?”

“没下滑,很稳定。”班主任说,“领先年级第二好几十分。”

陈子轻不问了,他等班主任的下文。

班主任说出来意,他的宝贝疙瘩不肯参加全国数学竞赛,怎么劝怎么说都没用。

以他的成绩,只要他参赛,二等奖保底,那他就会被报送。

“津川嫂子,你做做说服工作,”班主任郑重地握住他的手,“你做成了,我替国家感谢你。”

陈子轻没想到是这么回事,这个时期高考实行3+2政策,理科是语数英加物化,没有生物,考三天,考上大学包分配。

年初七那会儿,他已经拒绝了上门要他答案的占雨,并拿到了她的联系方式。

当时占雨说,等他们明年去了首城,会请他们吃饭,她还说梁津川会去首大,他会保送。

……

陈子轻安抚沧桑了不少的班主任,他不敢打包票。

梁津川做的决定,没人能改变,他这个嫂子也不行,他有这个自知之明。

陈子轻心事重重地站在梁津川面前:“你怎么不参加数学竞赛?”

梁津川在写毛笔字:“不想参加。”

陈子轻望着纸上的瘦金体,恍惚了一会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我可以陪你去,你不用担心到时面临的各种不便,”

梁津川落笔写下一个“安”字:“我说了,不想参加。”

“你参加竞赛,肯定会拿奖的。”陈子轻挠挠手,他的冻疮都好了,“拿了奖,对你保送很有利。”

梁津川语气生硬:“我不需要保送。”

陈子轻的喘气声快了几分,像有点不高兴:“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做主,我说什么都……”

梁津川将毛笔搁在廉价的砚台边:“我会考上首大。”

“噢噢,”陈子轻听他这么说就放心了,“那我是不是要提早做准备啊?”

梁津川侧头看他:“做什么准备,我去上学,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子轻想也不想地说:“当然有关系,我是要跟着你去的。”到时候还要找个离水塘不远的住处,每天挑水。

“跟着我去?”梁津川说,“你去首城做什么,你能在首城做什么?找占雨她哥?”

陈子轻一脸的莫名其妙:“我干嘛找她哥,我都拒绝了。”他入神地望着纸上的字体,声音仿佛在多个时空飘了个来回,“我去首城找份工作,赚钱养你。”

梁津川心口像被人捧着放在嘴边,轻轻地含吻,他喉头干痒难耐:“然后等我大学毕业进入社会,报答你供我读书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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