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第587章

陈子轻默默给梁津川夹鸡胗,跟他说悄悄话:“这个辣辣的,好吃。”

梁津川叫他别吃辣的,吃了就该疼了。

陈子轻:“……我吃一点没事。”

“随你。”梁津川说,“你疼了,别叫我给你涂绿药膏,涂了还要吹。”

陈子轻想到那个画面,脸上一红,老老实实地吃起了不辣的菜。其实他真不需要考虑这个,菊花灵可是仙品。

除他们以外的其他人都放下碗筷,视线齐刷刷地投向饭桌上的主角。

梁铮他大哥严肃道:“老三,你包的人是干啥的?”

“舞厅上班的。”梁铮痞子样的喝了口酒。

堂屋的气氛很差。

这会儿梁老板的形象一落千丈,他成了个有钱学坏了,学人包养舞女,不正经,不会有大出息的流氓。

媒婆待不下去,尴尬离场。

大妈发头昏,大伯把她扶进了房里,大儿媳跟一儿媳紧跟其后,再是老大跟老一。

桌上就剩下陈子轻,梁津川,梁铮三人。

陈子轻看一眼事不关己的梁铮,忍不住说:“你怎么瞎扯呢,你爹妈要被你气死。”

梁铮点根烟,糙了句:“好意思提这茬,当初不是你给我出的招?”

陈子轻内疚地缩了缩脑袋:“那你说你在外头包了个人这话,可不是我教你的。”

梁铮吸烟:“我这叫一条道上走到黑,回不了头了。”

陈子轻对他夸大了的说辞感到无语:“你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你自己收拾。”

“真够狠心的。”梁铮斜睨坐在他对面的叔嫂,“你们几号走?”

陈子轻警惕地说:“干嘛,你别想和我们一起回首城,你当电灯泡多碍眼啊。”

梁铮一口老血哽在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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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几个人来陈子轻家里串门,他们带着板凳来的,就在他院里和打听首城。

大家唠磕着,感慨他在大城市过好了,也感概他跟小叔子不在的这些个日子,村里吃了几场白席。

陈子轻随口问死了哪几个,怎么死的?

“有你三爷爷的孙子,他打柜子没留神,让一个钉子扎了脚,家里叫他把钉子拔出来,□□桶里泡着。”

陈子轻脱口而出:“这不能泡的吧,有细菌,得打针。”

小屋里的梁津川眉骨微动,他合上书向椅背上一靠,微眯着眼,一圈圈地转笔。

院里的说话声持续不断。

“打针?不需要的吧,咱让钉子扎了都泡尿。”

“要是泡尿能泡好,那我三爷爷的孙子是怎么回事?”

“他是人背才没的。”

陈子轻无力吐槽,这没了一点都不奇怪,破伤风哪是尿能给泡好的。

“还有呢,别的死了的。”他问着。

“还有就是屋后那打光棍的老赵,前不久他赶集捡了不知道多少钱,没过天把去田边挖田沟,脚一滑栽了个跟头,没爬起来。”

陈子轻唏嘘了两声就往后听。

这半年多时间村里一共死了四个人,都是因为小事把命丢了的。

陈子轻没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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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门的几人带着凳子各回各家没一会,梁云出现在院门口。

陈子轻借着圆盘样的月亮打量她,学习催人老啊,梁云上个高三备个考,不但老了,还丑了。

准确来说不是丑,就是眼神呆滞没有光彩,青春气息死光光了。

陈子轻问梁云清明放几天假,得到答案就由着她去小屋找梁津川。

……

梁云去了小屋也没多少话,生疏了。

酝酿了半天,梁云才主动打破寂静:“哥,你们下次回来还是明年清明吗?”

梁津川一手支着头,一手捏着书页翻过来:“看情况。”

“你们过年怎么不回来?”梁云说,“要是你们回来了,也能热闹点。”

梁津川不置可否:“村里不都是人。”

梁云暗自查看的视线投在他身上,发现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戾气不像以前那么重。

“哥,你……”梁云本想问他幸不幸福,话到嘴边却不问了,“首大的课是不是很难?”

梁津川淡声:“会的不难。”

“哦。”梁云有点开心,跟嫂子好上的一堂哥有问必答了,他一定会越来越像个同龄人,正常人,她藏起情绪,思虑着说,“我是去不了首大的了。”

梁津川一目十行地扫过一页内容:“那就去你能去的学校。”

“嫂子有读书吗?”梁云问,“光是你一个人学习不行的吧,你们一起学习,你拉着他,带着他……”

梁津川偏头,目光冷沉。

梁云忍着惧意:“共同话题是很重要的。”

梁津川不以为意:“是吗。”

“嗯,”梁云言辞郑重,“如果没有共同话题,坐一块儿都不知道聊什么。”

梁津川唇边轻扯,他从一些课外书上学到的自以为时髦先进的东西,他的嫂子都知道,他们怎么会没有共同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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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这边去了上庙村。

几条田埂都是泥巴,他穿的是胶靴,随便走。

原主妈见到他,又是笑又是哭的:“你到首城陪小叔子读书,咋个就没信儿了,也不知道给村里打个电话。”

陈子轻垂着脑袋:“忙忘了。”

原主妈不舍得说重话,她赶走老伴,关上门打开屋里的皮箱,从里头拿出过年亲戚送的荔枝跟豆奶,让他等会走的时候带上。

陈子轻从兜里掏出个小盒:“妈,这是我给你买的金戒子。”

原主妈激动得拍着大腿从凳子上站起来,她伸出两只粗糙的手去接:“啊哟这得多少钱啊,你孬了啊,你妈我一大把年纪了,戴啥金戒子。”

陈子轻剥了个干荔枝,皮薄肉多核小,很甜,他吃了好几个。当初原主妈用手绢包的钱有不少,他不好还,就买了这个。

“不贵的。”陈子轻说,“你看合不合适。”

原主妈往手上一套,嘴合不拢:“还别说,正合适。”

陈子轻看出她是真的喜欢:“戴着吧。”

“那行,那妈戴,不是,妈先给你留着,”原主妈吹吹金戒子,仔细地用衣角擦拭擦拭,“等你嫁人了,我再拿出来给你做嫁妆。”

陈子轻把吐掉荔枝核:“我不能娶老婆啊?”

原主妈没好气:“你要是能娶,妈能在你结婚当天上吊不给你媳妇添乱,问题是你不能啊,你打小就说你不喜欢姑娘。”

陈子轻又说:“那我娶个男老婆呢?”

原主妈很不可思议:“你现在能娶了?你不是跟妈说你只能躺着吗?”

陈子轻:“……”原主该说的全说了啊。

“是呢,我只能躺着。”

“那你问这问那。”原主妈做到他边上,给他剥荔枝,“你在首城有看对眼的没?”

陈子轻把头摇成拨浪鼓。

原主妈语重心长:“你也别太挑,柏川那个身板的,大城市不常见。”

陈子轻吃她喂过来的荔枝肉,含糊地“嗯嗯”两声。

原主妈感慨:“你几个姐姐全稀罕他,你们姐弟六个为他没少打架,让你给逮着了,可惜是个短命鬼。”

陈子轻差点被荔枝肉噎到,敢情原主不光压过其他村子的男女抢到梁津川他哥,还在姐姐们面前打了个胜战。

战力品中看不中用这个秘密,原主带到坟墓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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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没想过这趟回来会跟宁向致见上面,谁知大妈让梁铮给气病了,宁向致来下庙村给她挂水。

当时陈子轻挎着个篮子站在大妈家门前的稻床边,就这么和骑着自行车现身的宁向致打了个照面。

宁向致撑好自行车,身穿一尘不变的白衬衫和长裤,背着药箱朝他走近:“回来了啊。”

挺自然的,老朋友一般。

陈子轻点点头,他还没想好要说点什么,就见宁向致看向他身后。

少年立在柿子树下面,长久地凝视着他的嫂子,眼中是清晰可见的深冷占有欲。

犹如层层密密的蛛网缠住蝴蝶。

宁向致不动声色地嗅出一个结论,这对叔嫂好上了。他不意外,当初他给出的警告都一一灵验了。

陈子轻回头:“津川,你不是要陪我去大妈的菜地拔萝卜吗,走呀。”

梁津川抬脚走出树下。

宁向致低声:“南星,花季雨季再长也有过去的时候,你的小叔子马上就要度过青春期,你可以是他的性启蒙老师,他的性幻想对象,他的性主导,不会是他结婚证上的另一半。”

陈子轻心惊肉跳,宁向致这就看出他跟梁津川的关系了?真够敏锐的。

“反正我现在过得挺好。”陈子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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