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虞平舟咬的?
陈子轻掉头往回走,他记得吴叔是个Beta。
能闻到信息素。
陈子轻想到这,他立马跑下楼:“吴叔!吴叔!”
管家嫌他吵,装没听见。
有个佣人怕他在家里砸东西乱发脾气,就偷偷给他指路,他找过去:“吴叔,文君哥哥走的时候,身上有我哥的信息素吗?”
吴叔以为小少爷又要发神经,没想到问了这么个问题,他把茶壶磕在桌上,回想了一下,摇头:“没有。”
陈子轻眼睛一眯,那就不是虞平舟咬的。
沈文君走时拎在手里的小箱子,脖子上的黑丝带,嘴上的咬伤,失落惆怅的神情,一一在陈子轻的脑中浮现。
那个Omega要发情了。
箱子里是抑制剂,他这趟跟虞平舟来虞家,就是来拿抑制剂。
丝带则是用来遮挡渴望被撕咬的腺体。
而他嘴巴破了,是他忍着生理本能咬出来的。
陈子轻一分析就犯嘀咕,虞平舟的信息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这种时候都不放出来安抚自己的Omega。
沈文君算虞平舟的Omega吗?
不算,没标记。
小助手给他科普了,只有咬腺体,标记了才是。
陈子轻不明白,Omega每个月都有发情期,沈文君一直靠抑制剂,他不会觉得虞平舟不关心他的身体吗?
抑制剂注射多了,对身体肯定有害。
还要考虑到抗药性,注射的剂量一次会比一次多,是递增的。
陈子轻转而一想,但是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每天都要从早到晚的做,对身体也不好。
而且,沈文君回回压制生理需求,很有可能出现“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景象,可怕着呢……
陈子轻为自己这副激素不正常的身体虔诚祷告,要么永远别分化,要么分化成Beta。
“屁哦。”
他忘了,他还要抢走沈文君的S级信息素。
陈子轻的脸垮了下去,是,他喜欢吃柿子,喜欢柿子的味道,可他根本不想抢Omega腺体,抢来又不能当饭吃。
一个Omega没了腺体,会死的吧?
【不会。】
陈子轻干巴巴地抿抿嘴,知道了。
.
几天后的晚上,陈子轻都快忘了的黑丝带出现在客厅里。
虞平舟在加班,东西是让秘书送回来的。
陈子轻拿着包装盒跑上楼,他直奔衣帽间,脸上带着一路奔跑的潮红站在镜子前,认真地拆开包装盒,从里面拿出丝带,系在脖子上面,打个蝴蝶结。
解开,换上系围巾的系法。
又解开,学沈文君,一模一样的系了起来。
“确实不适合我。”陈子轻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虞平舟眼光可以啊,让他说中了。”
陈子轻把黑丝带绑在手腕上,抬起手臂晃了晃,拖下来的丝带随着他动作,在半空中摇荡,他灵光一闪,垂头把T恤撩起来用嘴咬着,扯下手腕上的丝带,在肚子上围一圈。
还别说,肚子上蛮合适的。
陈子轻那股子激动的劲儿说过去就过去了,他把丝带收在衣帽间底下的抽屉里,就地坐下来,给虞平舟打电话。
第一遍没接通。
陈子轻没紧跟着打第二遍,他无聊地数了数衣帽间的所有抽屉,数完了才打过去。
这回接了。
陈子轻酝酿着情绪,开口就是虚张声势的质问:“哥哥,丝带我拿到了,怎么跟你未婚妻的不一样?”
Alpha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混杂着一丝电流音,比平时要更磁性:“哪里不一样?”
陈子轻往后一躺:“我记得他的丝带上面有一颗柿子。”
虞平舟立在会议室的窗边:“那是他的信息素味道。”
“我没有信息素,就不配刺绣吗?” 陈子轻在地板上骑自行车,骑得气喘吁吁,听筒里都是他令人浮想联翩的喘息声。
那头静默片刻,响起虞平舟低沉的话语:“析木,哥哥在开会。”
陈子轻停下喘气,过了几秒继续喘起来,他把两条腿蹬个不停,蹬酸了就坐起来,气馁沮丧地断断续续道:“是我,是我无理,无理取闹了,我不打扰哥哥了。”
虞平舟回到会议桌上方,他支着头,随意拿起钢笔,转两下,放回文件上面,朝一众高层道:“继续。”
.
陈子轻大晚上出门逛街,花一千多买了一份甜点,吃完久久不能回神,这么消费,会不会遭天谴啊?他望了望夜空,夜空望了望他。
那冰淇淋都敢标天价,我是可以吃的吧。
陈子轻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回头又吃了份甜点,刷的是虞华章给他的副卡,消费信息早就到虞华章那里了。
虞华章没打电话过来问,只给他发信息,叫他一次别吃太多,容易引起消化不良。
街上繁华至极,陈子轻蹲在马路牙子边回信息。
【陈子轻:爸爸,甜点很好吃,能把店买下来吗?】
【虞华章:那是你哥旗下的。】
陈子轻:“……”
虞平舟涉足的产业还挺广的,纸媒有他,甜点也有他。
陈子轻站起来东张西望,他有意去虞氏附近,在回虞家必经的那条路上溜达。
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过了零点,陈子轻困得不行,他揪着眼皮去一家店里,趴在收银台前看摆起来的各种小挂件。
值夜班的Beta店员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他说看看。
陈子轻拿下一个小狗挂件,爱不释手地捏捏狗尾巴,揉揉狗耳朵,隔着半开的玻璃门,他的余光冷不丁地捕捉到一辆车缓缓驶来,停在店门外。
直觉告诉他,那是虞平舟的车。
于是陈子轻都没出去验证,火速把小狗挂件丢在收银台上面:“这么丑,好意思拿出来卖,谁要啊。”
Beta店员人都傻了。
陈子轻瞪了Beta一眼就要走,虞平舟从后座下来:“析木。”
“哥哥?”陈子轻满脸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然后就眼神躲闪,有点慌。
好似做了什么错事怕被家长训斥的小孩子。
虞平舟站在店门口,原本面积不小的店里瞬间就给人一种逼仄压抑的感觉。他眉目却是平和:“把挂件拿起来,放回原位。”
陈子轻不肯,表现出又怕又倔强的样子。
虞平舟西装革履:“析木,你可以不要,可以不买,但你不能乱丢。”
陈子轻的脸上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就在这时,Beta弱弱地举手插话:“狗耳朵裂了。”
陈子轻下意识就要检查,他忍住不去看,不屑地说:“做工太垃圾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虞平舟眉间轻拢:“把钱付了。”
陈子轻垂着眼睛站在原地,没有一丁点反应。
虞平舟低唤他:“析木。”
“没、钱!”少年咬着牙一字一顿,脸通红,眉眼之间尽是羞耻和难为情。
虞平舟情绪十分稳定:“爸没给你副卡?”
陈子轻呛声:“在这种小店里,卡怎么刷嘛!”
一旁看戏的Beta 店员:“……”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刷卡机就在收银台上,他还能开发票的好不。
陈子轻偷瞄到了Beta的反应,他意识到自己说了奇奇怪怪的话,可说出的话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反正可以当成是无理取闹。
陈子轻往虞平舟的方位走了走:“哥哥,我真的没有钱。”
“嗯。”虞平舟问他,“手机上的账户里没有存款?”
陈子轻把脸转到一边:“只有三块多。”
虞平舟歉声道:“是哥哥的疏忽。”
而后就现场加他账户成为好友,拨过去一笔金额:“付吧。”
陈子轻又朝他走了几步,离他更近点,呼吸里多了他身上的熏香味:“你怎么不直接帮我付?”
虞平舟不厌其烦地给他讲道理,仿佛在教一个磕磕绊绊学走路的小朋友:“这是你惹出来的事情,你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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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了钱,陈子轻带着小狗挂件离开小店,他隐藏着自己对挂件的喜欢,在兜里摸了又摸:“哥哥,你白天说没有人一无是处,那我就是有优点的,只是我的缺点太多了,对不对?”
虞平舟没否认。
陈子轻从他后面快步上前,和他并肩:“我要改吗?像花园里的花草树木一样修剪修剪。”
虞平舟边走边:“随着一个人长大,经历的事情多了,心态和性格上都会有变化。”
陈子轻耸肩:“江山易改,本性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