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陈子轻瞪眼,“你的信息素怎么会是辣椒粉,我不能接受我未婚夫的信息素是那个东西。”
楚未年玩味:“那你希望你的未婚夫是什么信息素?”
陈子轻眼珠一转:“起码是花草树木。”
楚未年说:“喝你的汤吧。”
陈子轻放下勺子,缠着他问信息素,把他缠烦了,甩出一句:“罗勒叶。”
那是什么?陈子轻拿出手机,捧在手里使唤:“请给我罗勒叶的图文,谢谢。”
楚未年在一旁看乐乐:“你对个电子产品客气什么。”
“我不是很会装吗。”陈子轻阴阳怪气,“我这样子,当然是在装啊。”
楚未年脸一黑,挺记仇的。
少年惊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未年哥哥,你的信息素既能是药材,也能是当作调料诶,好棒哦。”
楚未年抬手遮挡眉眼:“行了,夸不出来就别硬夸。”
“我还懒得夸你呢。”陈子轻放下手机,他拿起勺子把碗里的萝卜汤喝光,油光发亮的嘴里呼出带着萝卜豆腐味,“你家里种没种罗勒叶。”
楚未年没搭理。
“种没种啊?”陈子轻不耐地站起来,“种了就带我去。”
他拉着纹丝不动的Alpha:“我想摸摸罗勒叶。”
楚未年说:“有什么好摸的。”
陈子轻语气真挚:“罗勒叶是没什么好摸的,可那是你的信息素味道,我摸叶子了,就当是摸了你的腺体。”
楚未年明知这个名义上的小未婚妻说话不负责任,只是在玩,犬牙还是轻微发痒,牙关酸热,口中产生分泌物。
陈子轻甩开他的手臂,冷淡地说:“算了,我不摸了,你把碗洗了吧,我上楼去了。”
楚未年好整以暇地看着少年头也不回。
直到少年快消失在过道拐弯处,他才不快不慢地开口:“在院子西边的休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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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见到了网页上的罗勒叶,也闻了,摸了,形状味道都和资料上的一样。
楚未年指节把那盆罗勒叶搬上楼,放在他床边。
陈子轻踢了花盆:“里面有没有虫子啊,你就搬过来。”
“不是喜欢你未年哥哥的信息素吗?”楚未年说,“那就让它陪着你入眠。”
陈子轻厌恶道:“我又不喜欢了!”
楚未年笑得前俯后仰。
陈子轻满脸黑线,楚未年喜欢神经病,他在楚未年面前最好时刻穿着马甲,楚未年好这口。
……
那盆栽的位置从床边挪到了客厅阳台,就这么住下来了。
陈子轻把楚未年搬运途中不小心弄折了的叶子拖起来,小心地抚起来,吹掉上面的灰土。四周很静,他一回头,毫无预兆地撞进一双浅灰色的眼瞳里。
楚未年的混血感恰到好处,五官带着点痞气的帅,二十多岁的男人,桀骜,难以被驯服。
陈子轻感觉此时的他比较好说话,就跟他提了个事:“你以后别再送我乐高了,我不喜欢拼那玩意儿。”
“肯说实话了。”楚未年挑挑眉,“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你离我远点,”陈子轻故作惊慌,“啊,不是,我喜欢你离我近点。”
捉弄完了,他就乖了,坦诚道:“其实我喜欢手机挂件。”
楚未年想起他手机上的那条:“小狗样式的?”
陈子轻点点头。
楚未年说:“五一的时候,买给你。”
陈子轻:“……”一个手机挂件,还要挑节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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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陈子轻吃的饭菜没消化掉,热量刺激得他大脑活跃,他睡不着,就把带过来的习题册拿出来写。
客厅拢着安宁的气氛。
陈子轻写了会,无意间发现了一个湛蓝的小铁盒,就在阳台的圆桌上。
是楚未年落下的。
陈子轻放下笔过去,他偷偷打开小铁盒,想看看楚未年吃的什么东西,没想到是糖粒。
入口就让他不适地蹙起眉心,糖粒的浓度极高,甜€€了。
陈子轻忍着干呕咽下去,他看着铁盒里的一粒粒小白片,表面看是个普通的润喉,尝了才知道是糖。
楚未年嗜甜。
陈子轻把盒子盖上,轻手轻脚地回到客厅,他把手放在嘴边哈口气,没味道。
为了稳妥起见,陈子轻还是去刷了个牙。他吐漱口水的时候想,楚未年会不会数小盒子里的糖粒啊?
应该不会,谁会那么无聊。
楚未年真就那么无聊,他数了,发现少了一粒。
小未婚妻偷人东西吃,是个小贼。
楚未年轻晃铁盒,里面发出清脆声响,这糖粒,正常人吃不下去,那小贼肯定吐了,浪费。他咀嚼美味一样,吃了一把糖粒,大脑皮层得到纾解。
左边响起脚步声,少年擦着嘴角的水迹出现在他视野里,他抱着胳膊抬眼:“擦什么嘴,去卫生间偷吃了?”
陈子轻:“……”
烦人,楚未年比周衍明更让他不想抢。
陈子轻故意把椅子拎起来,重重放下去,拖着带出刺耳声,他的语气表情却是矛盾的乖巧:“未年哥哥,你现在把我当朋友了吗?”
楚未年说:“没有。”
陈子轻判断出他说的是真话,因为没掉落一个几分袋。他把椅子踢翻在地。
楚未年没动怒,他的眼中浮出兴味:“小狂犬。”
陈子轻嘴一抽,楚未年上次说他是小疯牛,这次说他是小狂犬,真服了,这么会给人取外号是吧,把你能的。
“你欺负我,楚未年,你以大欺小,我要回家找我哥,我让他用信息素把你吓成孙子。”陈子轻往外跑,一双手从后面把他抱起来,他身体腾空。
楚未年这回没像去年小年夜那样把他扔在床上,而是往书桌上一放:“动不动就要找你哥,他是个大忙人,哪有时间管你这种小事。”
陈子轻呼吸急促,他笑得张扬自信,眼睛却是红起来:“在我哥眼里,只要是和我有关的都是大事。”
楚未年摇头,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下一刻,他的脑中忽然窜出好友易感期的现象,认为少年太把自己当回事的念头就出现了瞬间的动摇。
楚未年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按在少年的眼尾,指腹沾到了液体。
破例了。
几十年的原则,一照倒退。
楚未年盯着指腹的液体,别人的液体,他尚未去洗手间冲洗,口袋里的手机就来了讯息。
陈子轻明目张胆地看了看,沈文君怎么这么晚了也还没睡。明明是下周的同学聚会,现在有什么好急的,非要在这时候找楚未年说。
“你不能不去吗?”陈子轻见楚未年回讯息,“那天我可以不回家,我来你家陪你奶奶说话。”
楚未年叫他别闹:“不止文君,还有其他同学,可以带家属。”
陈子轻冷哼:“老土死了,我才不去。”
楚未年撩眼皮看他一眼:“我也没说要带你去。”
“我知道。”陈子轻最后一个字说完,眼泪就扑簌簌滚落,一滴两滴,在他脸上划下水痕,“你可以不用这么直接说出来的。”
转而就笑起来:“你直接说也正常,我谁啊,我什么也不是,我们合作关系,连朋友都不算,我向你讨几次了,你都不给我朋友的位置,那位置只给沈文君,是他的专属。”
楚未年发错了讯息,他低骂一声,欲要安抚水多爱发神经的少年。
“我哥去不去?”少年已经换到另一个话题,他眼里有泪光,脸湿淋淋的,仿佛刚才的一切却全是演戏,根本就不在乎,都是装出来的。
装得很浅显。
楚未年轻笑一声,他把回讯息的事挪后,研究新奇的玩具一般的眼神锁住少年:“你哥没时间。”
陈子轻说:“那最后不就是你跟我前嫂子二人世界。”
楚未年:“……”
陈子轻偏执地仰视他:“未年哥哥,你做我朋友好不好。”
楚未年拉起少年的手臂,捏着他自己的袖子擦他的脸:“都说了,我是你未婚夫。”
陈子轻用不死心的姿态说:“我们的婚约只维持一年多,那等婚约取消了,我们就做朋友。”
楚未年扫了眼少年,这么执着于朋友关系,源自他跟沈文君是朋友,这都要照搬。
“到时候再看。”楚未年的兴致莫名就淡了。
陈子轻说:“不光是朋友,还要是比我前嫂子更重要的朋友,譬如我跟他同时被绑架了,绑匪让你二选你,你要毫不犹豫的选我。”
楚未年:“……”
陈子轻又说:“绑匪给你第二次机会,你还是选我,无论你有多少次选择的机会,你都只选我。”
楚未年:“……”天方夜谭。
“去年周衍明有个机会摆在面前,他没选我,我恨了他很长时间,到现在都有疙瘩,永远不会忘掉,不会原谅,哪怕他后来对我很好,只追求我弥补了当时对我造成的伤害。”
陈子轻抓着楚未年的衣服,屁股一歪就从书桌上滑下来,站在他身前。两人的距离很近,陈子轻像是在楚未年怀里,他乖乖地给楚未年抚着自己那一抓留下的褶皱:“未年哥哥,我去睡了。”
楚未年弹弹依旧有褶子的身前衣服:“析木同学,明天我就不送你回学校了,五六点钟不是我的生物钟,我要睡到自然醒。”
“……哦。”
陈子轻这晚做了个决定,他打算找个时机用积分买道具药给老太太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