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者不知道的是,对某些Alpha来说,易感期的威胁会起到反作用。
陈子轻的裤腰被往下一扯。
也就在那一瞬间,阳台上翻越进来一道挺拔高大,却难得微乱的身影。
灯光亮堂的卧房里,两个相识多年的高级别Alpha打了起来。
床上是个衣衫不整,小屁股露了个二分之二的,什么种类也不是的少年人。
这场面在时间点的衬托下,有股子脱离于信息素引诱的爱恨情仇之美。
陈子轻手忙脚乱地把裤子拉好,他快速穿鞋跑到阳台,等着虞平舟结束战场过来。
不多时,虞平舟阔步走近,拦腰抱起他,就这么跳下了阳台,他在下落的那一刻往房里看了一眼。
楚未年单膝跪在地上,嘴里呕出血块,金发遮住眉眼,他茫然空洞又狼狈,有血丝黏在下巴上。
他直挺挺地立着,很壮硕,也很凶残。
后面就看不到了。
陈子轻被虞平舟带离楚家,抱上车,系好安全带。
虞平舟一路都很平静,车速也稳。
陈子轻惊魂未定,他等着虞平舟问自己跟楚未年是个什么情况,可他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动静,自己这会儿也懒得说。
车里静静的。
陈子轻的睡意涌上来,他无意间扭头看了眼车窗外的景色,整个人打起精神:“哥哥,我们不是回上星府?”
虞平舟开着车:“嗯。”
“那是去华悦君庭吗?”陈子轻打哈欠,“也行。”
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回华悦君庭不走这条路。
陈子轻坐起来:“这是去哪?”
“不觉得眼熟?”虞平舟摇摇头,“你来回走过两趟,都没留下印象。”
陈子轻有印象了,这是去深山那栋房子的方向。
虞平舟易感期的隔离点。
陈子轻不动声色地观察开车的Alpha:“去那干什么?又没有睡觉的地方。”
“那里早就装修过了,我一直没时间没带你去看看,这次刚好有空。”虞平舟说,“很快就到了,很快。”
起到强调含义的后两个字极其细微,几乎很难被人听见。
陈子轻问道:“电源有了吗?”
“有了。”虞平舟微笑,“你提过的,想要的,那里都有。”
陈子轻不多问了。
到目前为止,他接触过虞平舟的两次易感期。
第一次的时候,虞平舟一直盯着手表,第二次不盯着手表了,改成盯着他,围着他转,无论哪次,虞平舟都不能跟他正常交流。
所以他得出的结论是,虞平舟现在没有进入易感期。
陈子轻把手伸到脖子后面,擦几下,抓几下,楚未年咬的应该不深,印子明早就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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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了深山的房子前面,陈子轻坐在车里往外瞧,虞平舟这么晚要来这个隔离点,肯定是想在那里和他过几天不被人打扰的日子,避一避好友楚未年。
只有腕表的数据监视着,虞平舟的情绪就能……
手表呢?
陈子轻眼睛瞪大,虞平舟站在他车门边,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那个表。
他突然意识到不对,下一刻就在本能的自我防护下做出关车门的动作。
一只手伸进来,阻止了他的行为。
他心惊肉跳地大喊:“虞平舟!你疯了啊!你手不要了啊!”
回应他的是清冷的喷雾气味,虞平舟在他没注意的时候,从车后备箱拿了一瓶阻隔喷雾剂,对着他喷,着重喷他后颈。
喷了整整一瓶。
这还没完,虞平舟拿出一包消毒纸巾,一张张地清理他后颈被咬的那一小块地方,Omega的腺体部位。
一包纸巾用完了,牙印没了,皮肉红得厉害。
陈子轻瞧见虞平舟额角青筋抽动:“哥哥,你冷静点,我根本就不喜欢楚未年。”
虞平舟用剧烈地抖个不停的手拿出烟盒跟打火机,几次才打出火:“你不喜欢他,你跟他订婚?”
这话不知刺激到了陈子轻的哪个地带,他控制不住地笑起来:“当初我跑去公司问你,不是你说他不错的吗?我听你的啊,哥哥。”
虞平舟将空了的喷雾剂瓶子踩变形:“你让他临时标记你,也是我叫你那么做的?”
陈子轻无语死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说标记,谁还记得他不是Omega啊?他在虞平舟面前没有在楚未年面前那么横,弱弱地说:“就是单纯的被咬了一下。”
虞平舟把打火机扔进车里:“那你为什么让他咬?”
陈子轻不知道是不是马甲自己跑他身上了,他忍不住地不耐道:“我是楚未年的未婚妻,被他咬不是很正常的吗?”
“正常?”虞平舟毫无笑意地勾唇,“我没亲过我曾经的未婚妻,也没扒过他睡裤,咬过他腺体。”
陈子轻神经错乱地尖叫:“你让他抱你了!”
叫完才惊觉自己这么在意,他眼神飘忽一瞬,破罐子破摔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瞪过去,咬着牙重复:“你让沈文君抱你了。”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从嘴里飘出来的那一刻,眼泪也下来了。
虞平舟吸烟的动作猝然微滞,这是多久以前的事。
翻旧账是吗?
虞董破天荒地幼稚了一回。他弓下腰背,探身进车里,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压逼近少年:“你当着我的面抱别的Alpha,说那是情趣,叫我别管你,还在大雨瓢泼的晚上和他私奔去开房。”
夹着烟的手擦掉少年脸上的泪,指腹蹭着温暖湿润的皮肤:“你更是不顾生死跳湖救别的Alpha,搂着他的脖子哭,”
陈子轻捂住虞平舟的嘴唇不让他往下说:“我可以,你不可以。”
虞平舟眉头皱起来,喉咙里溢出隐忍的痛苦。
陈子轻担忧道:“你是不是心脏疼啊,手表呢,你快点戴上去,没手表你就不好调整你的心率跟情绪,还有情感……”
那根才点燃没吸几口的烟被丢掉,Alpha伸出双手环抱住他。
以前手表带给他健康的体魄和健全的情绪,如今手表是枷锁,是铁链,只会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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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浑身都是喷雾的被虞平舟从车里抱出来,抱进房子里,放在一张黑色的皮革沙发上面。
四周光亮刺眼,陈子轻这才发现虞平舟的眼神浑沌,面孔冷白僵硬,神智明显已经不清明,他呆呆坐着。
是易感期吗?
那怎么还能和他说话?
这次的易感期又有了改变是吗?
陈子轻一时半会不确定是不是易感期:“哥哥,你的手……”
“没伤到骨头,不影响写毛笔字。”
Alpha的思维分明完好如常,却用不清醒的眼神盯着他,略微一垂眼,密而翘的长睫就投下赏心悦目的剪影。
陈子轻的女装体验卡已经在昨天用完了,他发丝碎短,光着脚,身上是棉质的睡衣睡裤,跟性感妩媚不沾边,也没有香甜诱人的信息素。
虞平舟把还在颤抖的左手伸进他领口,他被触碰到的皮肉瞬间长出一片小颗粒。
不行,必须说点什么。
陈子轻脑子混乱:“哥哥,我有未婚夫,你这样算什么?”
那只手从里面剥开他睡衣扣子,伴随轻描淡写的二个字:“算偷情。”
他的脸忽地一红,体温从胸前开始飙升,连带着声音都变了样:“必须……必须取消婚约。”
“好,明天就取消。”
陈子轻抓住虞平舟的手:“不能让他恨我,没婚约了,他还是要站在我这边的。”
虞平舟惯着:“好,我跟他谈。”
陈子轻又说:“还不能让老太太因为婚约的事去世,不然他就要恨死我……”
修长的五指把他整张脸都拢了起来,他呼吸困难,眼前陷入黑暗,其他感官就被放大,他听见了Alpha很不正常的吞咽声。
一声接一声,像是很渴,也像是很饿。
陈子轻头皮发麻。
拢在他脸上的手掌加重力道,他濒临窒息间,模糊地听到耳边有声音:“别一直说你未婚夫,吵得我头痛。”
陈子轻趁机使劲扒开捂着他的大手,从得来的缝隙里喊问:“你真的进入易感期了?!”
“是,我进入易感期了。”虞平舟将他翻过来,让他跪趴在皮沙发上面,两指探入他后面的衣领,向下拉动。
这一番动作堪称漫不经心,实际浑身每个细胞,每滴血液都在叫嚣着沸腾,索要信息素的慰藉,渴望能渗透他的毛孔灼烧他五脏六腑,调动他的呼吸,支配他的大脑和心脏频率。
没有。
只有令他作呕的,从一瓶阻隔喷雾跟一包消毒纸巾之下侥幸存亡的罗勒叶。
其实已经淡到几乎没有。
可顶级的Alpha感知开到最大,那一点点都是海啸。
虞平舟冷白的面上不见表情波动,这是一个没能分化的,被别的Alpha咬了一口的小朋友,他的,弟弟。
没血缘关系的弟弟。
陈子轻的身前多了一只手,那手在他柔软的肚子上一寸寸地摩挲,让他又痒又紧张,他脱口而出:“你在找什么?”
虞平舟稀松平常道:“我在找你的生殖腔。”
陈子轻悚然:“我没有那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