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们联手搞毁他们的婚约?】
江扶水没回。
周衍明打去通讯,对方也没接。
“装什么清高,你以为老子稀罕你这个盟友?都敢拿人体做实验,一肚子的臭水。”周衍明骂骂咧咧一通,他叫手下把他送去上星府。
人是回来了,却不在家。
去学校了。
周衍明转头就去学校,他在教师公寓楼底下逮到人,吊儿郎当地倚在车边,笑得颇有男人味。
陈子轻背着书包:“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周衍明上下看他,怎么也看不够,恨不得含嘴里,“我这些天给你发的讯息你看没看?”
陈子轻边走边说:“看了。”
“看了你不回?”周衍明要捻他后颈,被他躲开了,衣领下是虞平舟的咬痕,层层密密盖了很多,要是不涂积分买的道具药,这个月底都不会消退。
陈子轻刚刚去找辅导员说事了,下午满课,他说:“你自己给我发的,又不是我让你发的,我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你管不着。”
后面没了动静。
不用看都知道Alpha面色铁青,当了十几年舔狗的人了,换个人舔,味道大不一样,舔法也不同,所以会有落差。
陈子轻没回头地说:“我去食堂吃饭,你去不?”
立刻就有脚步声跟上来。
食堂闹哄哄的,四处都是青春气息搅拌着饭菜香。
周衍明把鸡腿夹到心上人碗里:“你哥易感期为什么非要你陪?”
陈子轻的眉心一蹙:“什么非要,别乱用词,我正好有时间就照顾一下。”
“有时间?”周衍明说,“你学都没上。”
陈子轻含糊:“大一还好。”
周衍明桌底下的双腿夹着他膝盖:“你哥易感期是危险分子,一次两次三次没出事,不代表次次不出事,你下回能不能别陪着了,你衍明哥哥吃不好睡不踏实,就怕你受伤有个好歹。”
陈子轻吃口菜:“不会的,我哥注射的抑制剂好像很牛逼,效果很好。”
周衍明眼神质疑:“我怎么没听说出来了什么先进的药剂?”
“那说明你势力不够,你应该想办法搞实业。”陈子轻说,“不然以后我参加社交活动都见不着你的身影。”
周衍明:“……”
虽然夸张了些,但也是个警醒,他是该加把劲,不能在眼前人抢来的玩具里排末尾。
出身贫穷的江扶水就算了,他跟他们不在一个跑道。
周衍明状似随口一提:“宝贝儿,我听说你未婚夫背着你在酒吧找了十几二十个Omega玩,这种未婚夫还要来做什么,扔了算了。”
陈子轻心下震惊,不是吧,楚未年能乱到成那样子?他做出虚伪的天真好奇姿态:“怎么玩的?你拍视频了吧,我看看。”
周衍明的目光顿时就凶厉起来:“视频是江扶水那狗逼跟你说的?”
陈子轻眼睛一瞪:“你发给了江扶水?”
周衍明抬手挡在额前,脸往旁边撇,操,敢情视频一事是小朋友猜的,他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陈子轻“啪”地把筷子放在盘子上面:“好啊,周衍明,你瞒着我拉盟友是吧?你是不是想毁了我安定的大学生活,还有我的婚约?”
周衍明忍着怒气:“拉个屁的盟友,只是一个人看热闹不过瘾,找个人一块儿看,毕竟我跟他都是你从沈文君身边抢过来的玩具,说你未婚夫,不要岔开话题,你们吵架了?”
陈子轻垂了垂眼,不耐地说:“别问。”
周衍明脸都不要了:“你以为你衍明哥哥想问?我还不是算计着能及时挑拨离间,跟在他后头捡他吃剩的。”
陈子轻脸色难看:“我是剩饭剩菜?”他腾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呵呵笑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我知道了。”
不等Alpha仓皇解释,陈子轻就把运动鞋重重踩在他皮鞋上面:“周衍明,我短时间内都不想见你,不想和你说话,别来学校找我,让我更烦你。”
说着还把啃了两口的大鸡腿扔回他盘子里,端着自己的盘子走了。
周衍明莫名其妙就被按了个罪名,比蹲大牢还糟糕,他拿筷子夹起被丢回来的鸡腿,沿着少年啃过的地方啃了起来。
妈的。
七天没见,才见了不到一小时就闯大祸,把小祖宗惹毛了,不理他了。
什么吃剩的,就他妈乱形容,年轻时候读的书都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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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明被冷落了,他职场得意,情场一塌糊涂,愤怒憋屈,有种杀人放火都他妈别过了的冲动。
那不可能变现,小朋友才刚上大学,人生真正意义上还没开始。
周衍明没办法折磨摆脱不掉一级残废头衔的小可怜,就把受到的怨气发泄在职场上,他回了周家,把这些年不在意的冷艳嘲讽一波切了。
忙里偷闲地哄着祖宗,嫉妒他未婚夫。
而周衍明不知道的是,他以为的梦里偷着乐的楚总比他更憋屈,未婚夫只是个挂名。
楚未年换了比上一家还要自由的公司,一个月不去坐班都没事,他腾出来的时间用不到小未婚妻身上,人忙着搞学业,没空搭理他,甚至都没时间和他坐下来聊聊天,说说他易感期那晚的混乱,问一问他易感期怎么过的,或是回家陪老太太吃顿饭。
呵。
楚未年心头那股戾气被装在一个瓶子里,已经冲到了瓶口,塞子随时都要被冲掉,他在接到好友的电话之后,就把车开离学校后门,去了虞氏。
一踏进办公室,楚未年就问:“平舟,你家老宅的家宴怎么迟迟没办?”
他还打算以家属的名义陪同,顺便趁机带小未婚妻去海边待一晚。
虞平舟喝口咖啡:“溱方孝吃了一颗枪子,目前在老太太安排的医院养伤,推迟了。”
楚未年挑眉:“谁干的?你家其他势力?”
虞平舟没否认。
“你家内部不都让你收拾了,捏在掌心了,怎么还有乱蹦€€的?”楚未年问完就有了答案,这件事是好友放出信号,家族才会有动作,为讨他欢心,也为了表明态度跟立场。
溱方孝做了什么得罪好友了?
兄弟之间,同父异母。
两人不是一个母亲,溱方孝是小三的孩子,好友给点颜色看看也情有可原。
但这不像他的处事风格,他在商界向来以和为贵,从理出发。
楚未年在思索好友的反常,眼前浮现的却是小未婚妻被好友按着后脑勺,在车窗里的那几分钟,以及他红肿的嘴。
有些事,楚未年最近刻意回避,不去面对。
正面处理了,情势会对他不利,这是他的防护机制告诉他的信息,他该和稀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才有所谓的好日子过。
维持现状就是好日子,嘁。
“啪嗒”
楚未年扣开小铁盒,拿了几颗糖粒放进口中,用力咬开,碾碎。
糖里的浓缩甜度已经满足不了他,没法让他的神经得到安抚。他眯眼盯着坐在办公桌后的好友,不知在想什么,也像是什么都没想,脑子空茫。
“未年,关于你跟我弟弟订婚的原因,”虞平舟的声音响起,“我已经知道了。”
楚未年的瞳孔缩了下,他向后一坐,略显刻意的放松架势:“这就是你打电话叫我过来的原因?”
“不止。”虞平舟的视线落在文件上面,“他对你没别的意思,但他心善,怕婚约取消了,老太太会担心你的命数,从而影响老人家的健康甚至寿命。”
楚未年喉头艰涩。这也是他拿捏少年的根源。
五个承诺,少年才用了两个,第二个他还总是违背不遵守。这笔生意,他赚大了,少年则是血亏。
“所以?”楚未年懒洋洋。
“所以,他希望我出面替他和你谈谈你们的婚约,以及他的感情生活,在不破坏你们友情的基础下。因为他觉得你的个人意愿已经逐渐给他的生活带来了困扰。”虞平舟说,“我这边拟了两个大致的方案,你听一下。”
“方案一,我找个隐蔽的小岛安置老太太,你跟我弟弟取消婚约,不让消息吹到她耳边,等一段时间过去,我找个天师买通,让老太太知道,你的什么灾祸早就过去了,可以不需要福星庇护,而你觉得我弟弟太小太会闹,还爱玩,为了省去麻烦就断了联姻这条线。”
虞平舟耐心十足,他语调平和地充当好友的情感疏导角色:“未年,你该明白,强扭的瓜不甜,我弟弟最初是为了帮你应付你奶奶,在老太太心里,他救了你的命,对你有大恩,你不能自私的绑着他。”
楚未年将铁盒捏得凹陷进去:“直接说方案二。”
虞平舟微抬眼:“那就是说,你怎么都不肯放弃他未婚夫的位置。”
楚未年冷笑:“换你是我,你舍得随随便便就放弃?”
虞平舟没回答:“那我们来说说方案二。”他将一字没看的文件收起来,“婚约不变,你们在外还是一起,私下里他情感自由,不受你未婚妻的框架约束。”
办公室静得掉针可闻。
“我跟他约好了,婚约关系维持到老太太离世。”楚未年玩味地呢喃,“时限是不超过两年。这还不到一年,急什么。”
他意味不明地笑起来:“我的小未婚妻怕不是心有所属,嫌我这个未婚夫是个障碍,要把我清除,好尽快投入情夫的怀抱。”
虞平舟皱眉:“我多次和你说过,你接受不了他贪玩的性情,非要把他找其他哥哥玩当成是给你戴绿帽,那就及时止损,免得闹不愉快,让你们的关系破裂影响到两家,”
楚未年没听完就打断:“他还让你转告我什么?”
“他想你们友情不变,无论你们的婚约在不在,无论他的爱情给了谁,你都要站在他这边。”虞平舟转起钢笔,“这也是他再三拜托我的事。”
“你不会不明白,他有多在乎你,就像他在乎周衍明,在乎江扶水那样。”虞董说。
楚未年周身散发出暗沉的气息:“既然他不直接和我谈,偏要让你代他,那就跟他说,我是个守信的人,不可能提前解除婚约。”
虞平舟握住旋转不止的钢笔:“明知他不喜欢你,他会给你戴绿帽,会被别的Alpha染透气味,甚至是有天把他的情夫带到你面前,当着你的面拥吻,你都能笑脸相待?”
楚未年越往后听,胸腔就越痛:“是。”
“是……”他眼眶发红,极不正常地重复了几次,“是。”
“我明白了,你选方案二。”虞平舟摇着头叹息,一副十分不能理解的样子,“我会把你的答案告诉他,也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我的立场会很难做,我强制性地解除婚约,可能会让你对他生恨,那又不是他想要的,能让他反过来怪我的不是。”
楚未年在酸楚溢出来闭了闭眼,没让自己狼狈。
“现在说说你易感期咬他的事。”虞平舟沉声,“你明知他精神方面有疾病,分化问题会让他无法承受浓度过高的信息素,还对他用强。”
“我用强?”楚未年怒不可遏,“我咬他之前给自己打了四管抑制剂。”
虞平舟笑笑:“四管算什么,我乘以三倍。”
楚未年面部青黑交加:“如果他陪我过易感期,我乘以十倍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