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雪后的柿子,我已经去正是寒冬的国家找到柿子闻了。”
沈文君怅然,他在术法的驱使下沿用那个人的性情,长年累月下来,烙印太深,已经很难彻底去掉。
走太远,来时路早已模糊褪色。
沈文君把放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按几下神经质地胀痛的额角:“借用一下洗手间。”
话落,沈文君就走到办公桌前,将地上的盒子拿起来,抬脚去了洗手间,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下去。
“为什么两世都在找,一伙的吗?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沈文君言语古怪,他一边轻声自语,一边打开盒子,拿出器皿,将里面的药水倒进池子里,随手就把那颗珍贵的,一拿出来高价拍卖能秒被拍走的腺体扔进垃圾篓。
末了又找到,捡起来,一点点地捻烂了,丢进马桶冲走。
沈文君的犬牙有些发痛,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袖口,露出小臂,犬牙嵌进去。
小臂上有不少新旧咬痕,贴着气味阻隔贴,掩去了浅淡的竹林味道。
这是植入半个Alpha腺体的并发症€€€€会不时产生撕咬的冲动。
要等到另外一半植入进来,信息素达到平衡后才能缓解。
所以说,Alpha是个令人憎恶反感的种类。
池子里的水流掉了,沈文君撕开一片阻隔贴,贴在刚才咬的地方,他打开洗手间的门,拎着盒子跟空器皿出去,来时没打招呼,离开也没说一声。
沈文君扫了扫看似投入在公务中的虞平舟,前世高不可攀的金贵大人物,今生谋划而来的牵扯较多的老同学前未婚夫,你恨不得把你内心深处的暴虐手段在我身上用千万遍,你也看不惯周衍明,楚未年,江扶水,再加上一个溱方孝,你能在背地里悄无声息地处理掉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却又不能如愿以偿。
前世的你只是可怜寂寞,好似一条被主人弄丢了等着被牵走的狗,今生的你可以说是憋屈卑微,主人找到你牵你回家了,可他还会让别的狗上门,在你的地盘沾染气味。
所以说,
为什么要爱,不爱多潇洒。非要做狗,做人不好吗?
沈文君掂了掂失去腺体的盒子,做人做久了,确实好奇做狗是什么感觉。
……
偌大的办公室接近死寂。
这气氛持续了大约三五分钟,徒然就被凌乱的嘈杂声响取代。
办公桌上的文件和用品全部被挥出去,砸在地上。
再是一声巨响。
厚重的办公桌被一脚踹翻在地。
而后又恢复到原来的死寂中。
.
虞平舟回上星府的时候,夜已经深了,他挥手让吴叔跟佣人去休息,径自上楼。
三楼都是隐藏的暗门,墙壁和地板一片惨白。
虞平舟从前喜欢白,觉得能让他精心,如今只觉得,他从西裤口袋里拿出路上买的一物。
是一张贴纸。
上面都是卡通图像,小朋友喜欢的角色,他一个都不认识。
虞平舟边走,边撕下一张贴纸,贴在墙上,他走到卧室那面白色的门前,将剩下的几张贴纸都贴上去。
打开门走进了卧室。
“怎么才回来呀。”陈子轻从里面的房间出来,朝站在客厅的虞平舟质问。
虞平舟脱掉身上的西装:“有点事耽误了。”
“哼。”陈子轻靠在房门边,像一只漂亮而尖锐的山猫,“什么事比回来陪我重要?”
虞平舟边走边松领带,他走到弟弟面前,将扯下来的领带放在弟弟手上:“明天我一定早点回。”
“避开我的问题,心里有鬼哦。”陈子轻把领带咬在嘴里。
一只手抠开他的嘴:“别咬,戴一天了,脏。”
“不要你管我!”陈子轻口齿不清,自从他发病后就多了个怪癖,异食癖,喜欢咬虞平舟的所用物品。
尤其是贴身的。
陈子轻难以启齿,可他忍不住,他把领带往嘴里塞了塞,塞到喉咙里,干呕着挑衅虞平舟,一双流出生理性泪水的眼亮得惊人。
虞平舟捂住他双眼:“别这么看你哥哥。”
陈子轻还没说话,就被两指略带暴力地掐住下巴,闭紧的嘴巴在那力道下张开。
虞平舟隔着自己被濡湿的领带,在他嘴里搜寻。
他淌出大量津液,都被Alpha吃尽,吞咽声充满优雅克制的色欲。
.
睡前,虞平舟照常问服药情况。
“吃了吃了。”陈子轻打着哈欠,“我全都吃了。”
虞平舟摸他头发,掌心在他翘起来的发丝上碾了碾:“你乖,知道不让哥哥担心。”
“那是。”陈子轻催他快点上床。
见虞平舟立在床边没反应,陈子轻跟他急眼:“你不会还要去书房忙吧?”
说着就从床上站起来,借着床的高度对他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地说:“你干脆跟你的工作过去好了!”
虞平舟怕他倒,伸手去扶他腰,忍俊不禁道:“不是说过吗,工作不重要,赚钱很简单。”
陈子轻咄咄逼人:“那你就是真的要去书房?”
虞平舟坦言:“我和你的心理医生聊一会。”
陈子轻一时没反应过来:“干嘛非得在这个时间段问?”
问完才意识到,那个伊丹是外国人,这会儿应该是在自己的国家,还没来国内。
“那你去吧,快去快回。”陈子轻无意识地抠抓腰上的大手,“快点啊。”
虞平舟的手背出现抓痕,他眉头不见皱一下:“不去了,明天白天再问。”
陈子轻的指甲停下抠抓,他嘀嘀咕咕:“有时差,我们这是白天,伊丹医生那边是晚上,下班了都。”
“没事。”虞平舟安抚地抱住弟弟,他选择深夜问,不是顾虑时差,是突然想知道被他打回去的治疗方案调整得怎么样。
既然弟弟不想他走,那他就不走。
……
外面下起了小雨。
虞平舟按开关让窗帘拉起来。
陈子轻心血来潮地跟虞平舟说情话:“哥哥,你看这被子。”
虞平舟扫向他:“嗯?”
陈子轻指着身上的被子做新手指导:“你要说这是什么被子。”
虞平舟顺着他问:“这是什么被子?”
陈子轻说:“这是我和你的一辈子。”
虞平舟面色滞住。
冷场了。
陈子轻用“野猪品不了细糠”的眼神瞪他:“老古董,睡觉!”
虞董反应过来,他拎起床上的蓝被:“一辈子?”
陈子轻装睡。
“刚才不算,我们重新来过。”虞董回过味来,“你重新问我。”他把还在装睡着的人吻得气喘吁吁,装不下去地睁开眼睛,烟雾弥漫犹如孔雀开屏,“再问我一次,轻轻,这次哥哥能回答好。”
第228章 我拿到反派剧本的第四十天
陈子轻这一病估计是长了根小反骨,虞平舟让他再说一次情话,他偏不说。
怪羞耻的,土掉渣。
对2091年来说,可能是非遗。
等虞平舟把他捏扁搓圆,他才在混着抑制剂的吻里和自己的Alpha重新来过。
而后又被搓了一顿。
陈子轻早上起来发现了卡通贴纸,他呆滞好一会,撒腿就冲进卫生间:“你是谁?”
虞平舟在清理胡渣,密长的眼睫上掀,透过镜子扫他一眼。
陈子轻跳到虞平舟背上,抱着他的脖子往后勒,看起来很凶狠的样子:“快说你是谁,请你从我哥哥的身上离开,不然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虞平舟的嗓音里透着起床不久的慵懒:“威胁人还要说‘请’,过家家?”
陈子轻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我这不是想以理服人嘛。”他歪着头,探究的视线瞅着虞平舟的侧脸,啊呀,真帅。
我要说什么来着。
哦,想起来了,贴纸。
大清早就被男色迷昏头的陈宿主清醒了点:“平舟哥哥,你怎么突然在墙上跟门上贴那些贴纸啊?是不是昨晚回来贴的,我睡前还没有呢。”
他的平舟哥哥说:“嗯,下班回来贴的,外面哪都是白的,看着烦。”
陈子轻感到新奇:“但你不都看了很多年了吗?”
他顿时就煞有其事:“好啊,没想到平舟哥哥不是个长情的人,你早晚也会把我当成白墙白门一样……”
虞平舟停下清理胡渣的动作,微微眯起眼眸,盯着镜子里的青年:“我不是个长情的人?”
陈子轻收起逗弄的姿态:“我开玩笑的,你是。”
虞平舟眼底晦暗消散,他好整以暇:“轻轻怎么知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