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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矣赶到时,距离零点还剩两三分钟,陈子轻知道回公寓是来不及了,就在外面抽吧。他把皮鞭从盒子里拿出来,凌空甩两下活动手腕。
然后看着两个叛徒,视线在他们之间穿梭游移。
气氛莫名就微妙上了。
庄矣贴身伺候多年,这是他的依仗,他率先开口:“少爷,您赏赐我,还是周秘书?”
陈子轻说:“随便。”
“随便?”庄矣眉眼低垂,“少爷,我是我,周秘书是周秘书,不能随便。”
“啪€€€€”
皮鞭抽过他胸口,羞辱的意味不轻。但好歹是选了他,没选周今休。
【在我跟周今休之前,我从来不是没胜算的那一个。】
陈子轻把皮鞭扔给庄矣:“以后领赏的时候少说点话,乖一点。”
庄矣接住皮鞭:“好。”
男人温柔,平稳而有理性,说话娓娓道来,做事有条不紊,很有魅力。
陈子轻默了默:“车是不是开得很快?”
“少爷下了死令,不敢不快。”庄矣将皮鞭绕起来,收进盒子里。
陈子轻上下打量庄矣:“没撞到哪吧。”
【他担心我。】
陈子轻心说,我是怕你给别人造成危险。
“没有撞到哪。”庄矣拎着盒子,“少爷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就该走了。今晚最好别回庄园,我们可以去‘秋水湖’那边住,我已经让人去打扫了。”
陈子轻记得,秋水湖是原主母亲留给他的遗产,他没重新装修过,一切都很古朴,充斥着岁月的厚重痕迹。
“那就去‘秋水湖’。”
陈子轻有别的心思,他想去看看有没有藏宝图有关的信息。
或是在那住上一段时间找感觉,期待能够想起点和财产有关的东西。原主的记忆片段里连金钱方面的事都没有,好似是被刻意剔除掉了。
陈子轻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来,他扭着脖子望了望庄矣身后,周今休刚刚还在那儿,现在人呢,去哪了。
正当陈子轻要去找动不动就发神经的周今休之际,他发觉庄矣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投向一处,就也看去。
让他心心念念的周秘书站在树下,和一个陌生的男孩子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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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今休似乎是要去摸男孩的头发。
男孩突然被一只手拽开,他包着的左手,落在了伸过来的脑袋上面。
周今休诧异:“七爷,您这是做什么。”
陈子轻不假思索:“我不高兴。”
周今休将放在他脑袋上的手撤回:“为什么不高兴?”
陈子轻一张脸清冷:“我不想你摸小男生。”
周今休笑了声,淡淡道:“但这是属下的私生活。七爷您清楚,小男生是我的喜好,仅有的,不会变的喜好。”
陈子轻不说话了。
周今休对自觉走到一边的男孩招手,在他靠近时说:“叫哥哥。”
男孩十分乖巧:“哥哥。”
周今休夸他乖。
年轻人皮相绝佳,又有一双含情的眼睛,从他口中吐出的“乖”字会让听者犹如被电流划过,浑身酥麻。
陈子轻心里被一股没来由的抑郁戳了下,转瞬就消失了:“那你跟小男生玩吧。”
接着就用只有周今休听见的音量说颠话:“你要是想带小男生去酒店,那你别选在地震带,不安全。还有就是,你肩上有枪伤,注意着点,牵动狠了伤口就裂了,那没必要不是吗,你又不是没开过荤的男高。”
陈子轻没注意发癫值的涨幅,他情绪不高:“明天我要去医院看严隙,就不来你这边了,你伤好点别忘了给我买床上用品,我这周会忌口,也会给自己灌肠,下周和庄矣试试。”
“我走了。”
陈子轻前一刻说完,下一刻就朝立在不远处的高大身影喊:“庄矣,过来牵我。”
庄矣闻言,周身阴冷骤然一扫而空,他迈开腿,阔步向着那边走去,站定在给他下令,叫他来牵自己的人面前:“少爷。”
陈子轻把手给他:“跟周秘书打招呼再走。”
庄矣碰到伸过来的手,有意无意地从指尖摸到手背,力道很轻地牵着:“周秘书,我陪少爷回去了。”
周今休微颔首:“慢走。”
主仆一人牵着手走在雪中,可真是感人肺腑。
男孩见他半天都没动静,按捺不住地软着声音说:“哥哥,我们……”
周今休冷笑:“谁是你哥哥,滚。”
第270章 我开始准备发大颠了
零点后的住院部比前半夜要冷寂不少,病人和陪床家属基本都已经入睡。
护士站亮着灯,值班的护士在和她的笔做斗争,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见一瘸一拐路过的身影,愕然几瞬,速度站起来:“严先生,您怎么出去了啊?”
“您什么时候出去的?我上次查房的时候您不是在病房里吗,诶,严先生,您走慢点。”
护士急急忙忙小跑上去,她闻到血腥味,脸色变了变,加快脚步绕到病人前面,发现他腹部渗出血迹,忙说:“您的伤口裂开了,我马上通知医生。”
严隙躺回病床上面,他紧闭着眼睛,眼前不时浮现一些零碎画面。
不多时,医护人员进来,走在前面的医生踩到什么停了下,他低头见是空了的小酒壶。
它在门口地上躺着,有被砸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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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大了点。
震感暂时消停,公寓底下的住户各自分散,经纪人过来接方跃去自己的住处,他三步一回头。
“别看了,快走吧。”经纪人走到他后面,推他背部。
方跃拿下头上的渔夫帽拂掉上面的碎雪,没帽子遮掩的发顶冷飕飕的,他哆嗦了下,赶紧将帽子戴回去。
“刚才我跟七爷说要走了,他叫我路上慢点,要注意安全,姐,你也听到了吧,他那么关心我。”
经纪人的表情一言难尽,她恨不得栓在裤腰上的艺人什么都好,就是恋爱脑,先前迷恋在路上惊鸿一瞥的帅哥,费心思托人打听到信息搬去做邻居,如今又迷上对方的老板。
是个不安分的,突然想为爱做1的小0。
“听说在几个月前的一场饭局上,喝你死对头的酒给他解围的人是个老总。”
方跃停下脚步,敏感地问:“那老总是七爷?”
经纪人给他一个让他领会的眼神。
方跃白眼一翻,嘴上还要故意装作不在意:“那又怎样,七爷是绅士风度,他一点架子都没有,主动跟我握手,还夸我,哪个老总能做到他那样,谁不想他做自己的金主。”
“而且他是个0,操俊俏的金主,快活似神仙。”
经纪人听不下去:“你干脆把家庭作坊解散了,整个都签到畅音。”
“那不行。”方跃的脑子没完全丢掉,“我家指着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拖航母,要是把七大姑八大姨组合的团队解散了,我爸妈第一个不认我,把我削成人棍。”
经纪人略感欣慰,心里有数就好。
方跃看见了什么,急着扒拉拽着他的经纪人:“七爷怎么跟那男的手牵手,他们什么关系啊,不会是十指相扣了吧?!”
经纪人说:“他是七爷的管家庄矣,涂荦荦的前夫。”
方跃满脸惊愕:“我去……我就说那男的怎么长得有点眼熟……我还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离婚了啊,什么时候的事,哦,对了,我在朋友圈吃到过这个瓜,我这破记性。”
方跃自言自语:“涂荦荦的工作室一直都没有公布离婚,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算黄道吉日。这会儿要是让他的粉丝发现了,他前夫就是罪该万死的渣男,七爷会被扣上小三的污名。”
“不行,我得给七爷报个信通个风。”
方跃要过去,经纪人强行把他扯住,他们目睹管家给七爷开门,把手放在他头顶,护着他坐上车。
直到车子开出小区,方跃才收回视线。
周秘书没跟随在七爷旁边,估计是带小男生回公寓了。
七爷身边不缺优质1。方跃想,他要是七爷,身居高位养尊处优,绝不会屈尊降贵地主动撩周秘书在内的任何人。除非是遇到了世无双的孤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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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出小区没多远就被紧急逼停。
陈子轻坐在车里,听车门跟车窗被砸得砰砰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碰上了仇家。
实际是他狂犬病发作的“儿子”。
陈子轻在心里数数,耳边传来庄矣的声音:“少爷,我下去看看。”
数到49被打断,陈子轻说:“你不用管,我等会自己处理。”
然后接着数。
数到304这组吉利的数字,陈子轻就打开车门下去,风雪糊他一脸,他从车里带出来的暖意瞬间就凝住,被尖锐的寒气粉碎。
庄予恩额上有汗,青涩的面颊潮红,他气息粗喘,眼里是蚀人的黑,眼睑有一圈红。
“肯下来了啊。”
恶狠狠的,每个字都咬得变形。
陈子轻问他发什么神经:“多大的人了,不知道在路上拦车是危险行为?”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