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的心跳有点快,他身边的叛徒里,除了庄予恩,还有一个也是……裴清然的人。
很好排除。
那他不知所踪,就是去和主子的人接头了。他不知道会找什么借口让自己洗掉已经叛主反水的嫌弃。
陈子轻勉强收拢心思回应裴清然:“命运?它债多了不愁是吗?”
裴清然没有言语。
搞不搞笑啊?什么都算在命运头上,欺负命运不会说话呗。
陈子轻正要说话,脑海中冷不丁地响起机械音。
系统发布小任务:“陈子轻,你要在一分钟内坐到裴清然腿上,凑在他耳边告诉他,你会把他的儿子掰弯。”
陈子轻:“……”
“以及,”系统说,“拍下照片做一个月的手机屏保。并让他儿子亲眼看见。”
陈子轻:“…………”
系统:“倒计时,60秒。”
“诶,等等,现在的气氛不适合,那我怎么解释,只能当中邪了。”
陈子轻快速走到窗边,转过裴清然的轮椅让他面向自己,对着他的腿一屁股坐上去。
那一霎那间,陈子轻确定他感受到了屁股下面那片腿部肌肉的紧绷。
不是瘫痪在床多年,两条腿没知觉吗?
陈子轻把手按上裴清然的腿,顺着内侧往腿根摸。
明显感觉他的眼睑颤了下。
不是吧,假瘫子啊???
陈子轻为了再次确认,一把掐住裴清然的大腿。
下一瞬就被他抓住手腕。
裴清然将脸偏到一边,耳根全红:“惘云你,你这是做什么?”
“坐你腿啊。”陈子轻把他的衣领抓住,让他低下头,凑在他耳边说话,“裴清然,我会把你儿子掰弯。”
第275章 我发颠了
陈子轻说完台词就火速偷偷拍照。
裴清然也不知是惊到了,还是怎么回事,他好半天都是一动不动的状态。
拍好照片,陈子轻立刻从裴清然腿上下来,倒打一耙道:“我为什么会坐在你腿上?”
裴清然顿了顿:“是你自己……”
陈子轻马上打断:“我自己什么?你儿子跟你说我成同性恋了对吧?那又怎样,我不是不挑的好吗,你这样的我怎么可能看得上。”
瞟了眼虚空中的发颠值,继续说:“我是下面的那个,要找的是在上面伺候我的老公,你行吗。”
裴清然这次不止耳根红,连苍白的面颊都红了,他倒是没有恼羞成怒地说出“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之类的话。
“惘云,我一直坐在轮椅上没有动。”他隐隐深呼吸,压制着某种情绪,“一切都是你主动,你甚至在我耳边说要掰弯予恩€€€€”
“放屁,简直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有那兴趣掰弯你那毛都没长齐的儿子,我刚才什么都不知道,”陈子轻颇为排斥地打断,他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裴清然,你这阁楼不干净。”
“是不是什么脏东西对我附身,支配我的身体坐你大腿?”陈子轻自顾自道,“肯定是这样。”
接着就做出要当场搜找异常,喊来老爷子把事情闹大的架势。
【是中邪?】
【应该不会,也不像,庄惘云就是故意恶心我试探我,用中邪作借口。】
【庄惘云可能怀疑我的腿有知觉了。】
【不能让他完全确认。】
【真正的庄惘云死了,假的也可以死,要在年后让严隙动手,顺便试探他如今的心思,一石二鸟。】
陈子轻的推断和排除得到了证实,严隙的确是裴清然的人。
并且也是真的让裴清然起了疑心。
【他这次没及时把庄惘云调查身世的事情通知我,不符合他的能力。他的解释也谈不上多合理。】
【但他不可能站到庄惘云那边,他最清楚庄惘云不是诈尸,是在他按照我的要求启动巫术时,别的魂魄抢在我前面进入那具尸体,谁会对一个借尸还魂的邪祟用心。】
陈子轻听到这就迅速用双手捂住脸遮挡表情,他此时才明白222刚才给他发布的那尬出天际的小任务有多可遇不可求,竟能牵引出裴清然如此多如此重要的心声。
小任务背后的奖励都不重要了,蝴蝶效应带来的收获足够丰厚。
他捋了捋思路,心里差不多有数了。
但他没有迫不及待的提交答案,为了稳妥一点,他还是要等完成小任务拿到奖励再说。反正答案提交没有时间限制。
陈子轻放下手,对上了裴清然的目光,轮椅上的人不知看他多久。
裴清然说:“惘云,你走吧。”
陈子轻这会儿很有精神:“你让你妈请我来,我话没说完走什么。”
裴清然苦笑:“我以为你不想说。”
“我是不想说。你那些理由在我听来都是借口。”陈子轻说,“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想,你能在这个时候理解前妻的初恋,儿子的亲生父亲?”
裴清然唇色惨白:“惘云……”
陈子轻弯腰跟他对视:“我替你养了十八年儿子,裴清然。”
下一刻就说:“把成本给我。”
裴清然少有的错愕,也是破天荒的真实情绪外露:“成本?”
陈子轻拍拍裴清然的脸:“我养他到十八岁,让他四肢健全无病无灾的长大,每个月所需要的费用你估算估算,再乘以十结算,算好了通知我的秘书。”
裴清然缓慢地抚摸被坐过的腿部,眼睑微微垂着,哑声道:“你不缺钱,这么做是想我能好受点。”
陈子轻心说,是啊是啊,我傻白甜,我这个时候还为你着想,感天动地第一人。
裴清然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惘云,父母没得选,予恩什么都不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他还是你儿子,会孝敬你,给你送终。”
男人的体温偏低,手心滑凉,包住陈子轻腕部的那一瞬间就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再加上他知道裴清然抢身体不成,那股子不适就更强了。
“免了,他只是我继兄的儿子,给我送什么终,连养子都不算。”
陈子轻将手从裴清然的束缚中抽出来,“就这样,我走了。”
裴清然的目光追随他,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
“鉴定爷爷那边会再做一次,这件事不可能有别的可能了,铁板钉钉。”陈子轻摸了摸头上的纱布,“我爸能为了你扔茶杯让我见血,我再不走,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砸我头上。”
裴清然转动轮椅跟上来:“惘云,对不起。”
末了说:“我替予恩的母亲跟你道歉。”
陈子轻脚步不停:“死者为大,我不和死人计较。”
我只和活人计较。
手机上来了张照片,是周今休发给他的。泛黄的照片里,裴清然跟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女孩脸挨着脸,都是年少青涩模样。
女孩那时还只是个私生女,在偏僻的乡下生活,裴清然双腿已经瘫痪。
陈子轻抿嘴,原主当年被下药后跟前妻躺一起,两人没发生关系,他不行嘛。
可他又不愿意让人知道他不行,因此合了前妻的心意,成了名副其实得背锅侠。
陈子轻把手机屏幕对着裴清然,让他看照片。
裴清然的眼中有回忆,不浓,淡淡的,显明他不是无情之人,又不会旧情难忘,没有放下的感觉。
“惘云,你要怎么原谅我没有告诉过你,我跟你前妻相识,有过一段情的事情?
陈子轻张口就来:“那你给我下跪,磕三个头,我就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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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然这个头是磕不成的。
陈子轻前一刻刚说完,下一刻庄夫人就冲了进来,要死要活的,好像他要对裴清然怎么着似的,还有意无意地把它推开了。
要不是他及时扶住东西,他后脑勺还能磕个包。
真是够够的。
老爷子手上的那份鉴定也很快就拿到了,结果没有变。
家族会议按照陈子轻要求的那样召开,一切都摆在明面上说。
主持会议的不是庄易军,而是老爷子。
裴清然母子也有出席,当事人里只有还在国外的庄予恩缺席。
这件事的后续是庄予恩重新办户口,改姓不改名,他的名字是他母亲取的,接着用。
于是他从庄予恩变成裴予恩,并对陈子轻改称呼,叫叔。
不过他爷爷喜欢他,还把他当自己的小孙子看待。似乎他的生活没受多大影响,该有的依然会有,并不会减少。
几天后的家宴上,陈子轻跟个冤大头似的被人行注目礼。庄易军真够狠的,要让他被家族这么多人看笑话。
前妻跟大伯所生的野种,庄易军自然不在乎,随便践踏。
陈子轻这顿家宴该笑笑该说说,一切都跟没事人一样,这一幕落在别人眼里就是逞强,可怜。
绿帽戴了不知多少年,把别人的儿子养大。
当然也有不同的声音,庄惘云会不会一早就知情,是他自己偏要给别人养儿子,藏着捂着怕被人知道他无能被戴绿帽,还要利用别人的儿子做幌子,应付家族和私生活上的困扰麻烦。
陈子轻对哪种声音都不做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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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阁楼里,裴家父子围着一张桌子而坐,桌上的水都放冷了,也没人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