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不停地走出了餐馆。
陈子轻眼皮跳了跳,起身说:“赵帆尽,我出去一下,你们聊,菜一会就上了,很快的。”
赵帆尽刚要伸手去拉,卷毛就如同小泥鳅从他指尖前方滑过。这是他第二次目睹卷毛跟着那男人,头也不回把他当空气,他有种很烦躁的预感,那情绪在他胸腔乱窜,促使他问收拾垃圾篓的大妈,他们是什么关系。
吴妈笑容和蔼:“同学你说小遥啊,他是张师傅未过门的媳妇。”
“噗€€€€”
坐在赵帆尽对面的室友一口水喷了出来。
赵帆尽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他在塑料凳上呆坐几瞬,半晌从唇间挤出一个杀气腾腾的字来:“操。”
下一刻就“唰”地站起来,一股子要干架的气势。
边上的室友跟对面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拉住他,郑重道:“兄弟啊,世风日下朗朗乾坤,咱二好青年绝不能做小二。”
赵帆尽甩开他们的手追出去。
两个室友眼神一对视,坏了。他们商量了一番无果,派个代表打给宿舍里性情沉静的军师。
“于卿,出大事了,老赵要做小二,我们劝不住。”
孟于卿那头是深夜,他被这通电话吵醒,周身气压很低,语气也有些不耐烦:“什么东西?”
室友二言两语讲了事情大概。
孟于卿坐起来,思绪有点飘远,当年他看望北遥漂亮,幼稚的觉得有面子就接受了对方的心意,在一起后发现望北遥除了漂亮没其他优点,作得让他受不了。
那时刚好父亲工作上的麻烦得到解决,家里要他回去上学,他没半点留念的离开了大成。
他不明白,这段时间怎么二番两次从别人嘴里听到望北遥,过去了的人和事,何必再出现在他光鲜亮丽的前景里。
孟于卿沉着道:“赵帆尽的竞争对手是哪个富二代?”
“不是富二代,是一厨子。”
孟于卿闻言轻轻笑起来,原来赵帆尽口中的那人不是望北遥,只不过同样是卷毛,大眼睛,一身白皮,凑巧罢了。
望北遥都跟他这种优等生高品质的人交往过了,怎么还会看上个厨子?
不可能的。
他那上不了台面的前任要是真的找了个厨子现任,那他人生的小污点从此成了大污点,一个不慎就会让他在圈内沦为笑柄。
孟于卿高冷地问:“他叫什么?”
室友懵逼了:“于卿你问谁?”
孟于卿打开床头灯,黑发白脸表情倨傲:“赵帆尽的心上人。”
“姓望,望什么来着,哦对了,老赵叫他小遥,怪亲昵的。”
“我想起来了,是个古代边城味的名字,望北遥。”
第311章 作精进化实录
陈子轻跟着张慕生去了餐馆后面的巷子。
他的处境一直摆脱不了矛盾的情况,一边怕刺激精神有问题的张慕生,一边又没法克制这副身体的影响残留,对着张慕生可劲的作,从早到晚的作。
这会儿他跟出来就是感觉张慕生在餐馆打他背的举动不对劲,故意的成分不低。他本想借着“为什么打我”作为话头,却在闻到烟味的时候说:“你一天抽几根烟啊。”
张慕生背靠石墙,眼眸低垂,唇半张着,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圈烟雾。
陈子轻满脸嫌弃:“抽多了,嘴里会很难闻。”
张慕生闻言,两侧面颊深陷下去,像是孩子气地狠抽了一口。
男人浓眉,鼻梁高,下巴上有一层浅淡的青渣,下颚线精致,唇薄。光影打在他身上,他身形比例好,不做花哨的动作都吸人眼球。
陈子轻撇撇嘴,不声不响地伸出手:“给我一根,我也要抽。”
张慕生似乎始料未及,眼帘抬起来几分,漆黑无波的眼看了过去。但他一眼后就收回视线,仿佛目光所及之处没什么值得他多停留的东西。
陈子轻把伸向他的手往上抬了抬:“给我一根啊。”
张慕生将口袋里的烟盒掏出来。
陈子轻拿走,又伸手说:“还有打火机呢。”
张慕生看着他,手指拨开打火机盖帽,按出一簇火。
陈子轻一路做任务,抽烟这件小事倒是从不陌生,随时捡起来都十分娴熟。他凑近张慕生指间的打火机,让烟碰上火苗,两指夹着烟吸一口:“这是什么牌子的烟?”
张慕生转几下打火机,停住,再转:“双喜。”
陈子轻实打实地给出评价:“抽着还行。”他偷瞄男人转打火机,还得是指节匀长的手转才赏心悦目。
“餐馆里有客人,你不炒菜,来这边抽烟,你这个做师傅的是一点也不担心学徒。”
张慕生没言语。
陈子轻过了几口烟瘾就开始发作:“我后背肯定让你打红了。”
张慕生唇角若有似无地浮了点讥诮,不过是碰了下,到他嘴里变成了打,现在还说红了,接下来是不是要吹?
巷子里这时没进第三人,张慕生扫向两头巷口。
陈子轻不知道张慕生在想什么,他咕哝:“我跟他们说话还不是想把他们培养成常客,我都是为了餐馆好。”
“这事我得让茉莉转告老板,说不定能给我涨工资。”
张慕生说:“涨不了。”
陈子轻瞪眼:“你又不是老板,怎么知道涨不了,涨了十块八块也是好的。”
他来回走动几步:“这里的蚊子太多了,我们出去吧,你看我进来陪你才这么一会,胳膊上就被咬了好几个包,痒死了。”
少年皮白肉嫩,蚊子包被他用指甲抓出红痕,显得凄惨又柔靡。
张慕生的喉头轻动:“我没让你陪。”
陈子轻冷哼:“是,我自找的,我热脸贴冷屁股。”
张慕生:“我的屁股不冷。”
“噗嗤”陈子轻紧急捂嘴,真服了我自己,我在这时候没憋住笑,感觉好傻逼。
陈子轻强行冷静,他绷着脸:“慕生哥,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幽默。”
张慕生弹了弹烟灰:“我一个厨子,天天在厨房跟锅碗瓢盆打交道,不像大学生,捧着书在教室里听课学习知识,我懂什么幽默,我连那两个字都不会写。”
陈子轻呆若木鸡,那话怎么有股子茶味?错觉吧。
.
张慕生径自走出巷子,不远处找人的赵帆尽一下就发现了他的身影,快步走来。
男生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跟巷子里那位是同龄人,他们有他们的共同话题和热爱的世界角度。
人潮涌动,张慕生立在原地。
赵帆尽离他越近,脚步就越慢,最终还是站在他面前,问他人在哪。
张慕生反问:“你问谁?”
赵帆尽火冒三丈:“别装傻,小遥呢?你是不是打他骂他了?”
张慕生感到好笑,还真就短促地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打他骂他?”
下一瞬就没了笑意:“他背着我偷人了吗。”
赵帆尽一噎。
“既然没偷人,我打他骂他做什么。”张慕生把烟头丢地上,鞋子碾着踩过去,他从男生身边经过,只留一身冷腥的烟味。
赵帆尽全身肌肉放松下来,操,不就一个厨子,怎么搞出了黑白两道打照面的压迫。他揣着一腔热血追上去:“我告诉你,就算小遥哪天偷人了,你也没资格打他骂他。”
“怪就怪你自己没本事留住他,不是他的错!”
张慕生看着像是正义使者的大学生:“我说他偷人了,我就会打他骂他了?”
赵帆尽:“……”
擦肩的那一刻,张慕生面部肌肉线条下沉,周身从骨子里弥漫出了骇人的阴冷躁戾:“敢偷人,我送他跟奸夫去地狱,我去监狱。”
脚步顿了半拍,张慕生否定前一刻的做法,送不了,能下得去手早就下了。
那就活埋了奸夫。
再带他去一个求死不能求活不成的地方,和他一起慢慢熬完最后一口气。
张慕生哧笑,一个假设而已,竟然能牵动他如此多的情绪。
况且……
“建立爱人关系了吗。”
张慕生眼底阴冷:“我想要名分?”
“我不想。”
.
赵帆尽顺着那男的出现的方向跑了一段,在巷子里找到了人。
眼前场景让赵帆尽傻眼:“我去。”
他冲上前,一把抓住卷毛单薄的肩膀:“小遥,你抽烟?”
陈子轻让他抓疼了,蹙眉回头:“爪子松开,还有,你别大呼小叫。”
赵帆尽撤开手之前还有意无意地摩挲了一下指尖触感,哪怕是隔着衣料,他跟个变态似的用那只手摸摸唇:“我都不会抽烟,你竟然会。”
陈子轻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的。”
赵帆尽对他的印象有了新的认识,以为是个乖宝宝,实际却把烟抽出了老烟枪的架势。
“我听餐馆里的人说那男的是你未婚夫。”
陈子轻的沉默等于默认。
赵帆尽的脸色顿时就好不起来了:“你们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一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