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午觉醒来,抓抓手臂打着哈欠坐起身,他穿鞋的时候,感觉哪里不对。
直到他扭头去看左手腕,惊觉那里空空的。
佛珠呢?
陈子轻迷茫地打开房门跑出去,三楼就一个房间,四周很是空旷,他的回音让他有几分耳鸣。
回应他的声音从一楼传来,他蹬蹬蹬地飞快跑下楼:“商晋拓,你送我的佛珠不……”
商晋拓正在一颗颗地擦拭。
陈子轻把心放回肚子里:“还以为丢了呢。”
他惊魂未定地走过去,往旁边的沙发上一躺:“佛珠很干净,不需要擦的吧?”
商晋拓说:“它会干净,是我每天擦的成果。”
陈子轻不敢置信地坐直身体:“你平时什么时候擦的,我都不知道,趁我睡着擦的啊?”
商晋拓勾了勾唇:“嗯。”
陈子轻嘀咕:“那我今天是赶巧逮上了,不然都不知道你有给我擦佛珠。”
商晋拓见他光着脚,问他鞋去哪了。
“跑丢在楼梯上了。”陈子轻把脚抬起来,放在商晋拓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脚看他给自己擦佛珠。
陈子轻见他擦完最后一颗佛珠,就把手伸过去,让他给自己把佛珠戴上。
男人为他戴佛珠的模样尤为专注,认真而迷人,好像这不是佛珠,是一枚婚戒。
这姓容的不是很恰当,应该说是……定情信物。
陈子轻起了层鸡皮疙瘩,他摸佛珠上的“惘”字,想试探什么,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商晋拓握住他的脚,拍了拍他脚心,漫不经心地揉他脚趾,他忍着痒意偷瞄一眼,又偷瞄一眼。
“来了这里,你有没有放松些?”焦虑的症状有没有减轻点呢。
“有。”商晋拓将他脚趾揉红,“我想一直住在这里,住到死,可以吗。”
陈子轻不想从商晋拓口中听到“死”这个字,尽管这是他待完成的任务。他认真地说:“那怎么行,这里太偏僻荒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住久了会生病的。”
商晋拓道:“你不想我生病。”
陈子轻点点头。
“那我就不生病。”商晋拓在他愣怔的眼神里一笑,“好不好,嗯?”
好,怎么不好,我希望你健健康康的,直到你帮我最后一次。
陈子轻把脚从商晋拓的掌心抽离,坐到他腿上,让他抱着自己去洗手。
商晋拓轻松托着他屁股站起来:“洗手干什么,我又不嫌弃你。”
“我嫌自己。”陈子轻说,“你洗了手,我就让你摸我……”
后两个字黏糊不清。
却让商晋拓胸膛发硬,那一小对他天天摸,回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摸得到。
商董面部扭曲了一瞬,开口时嗓音已然幽怨委屈:“老婆,我难受。”
怎么好好的又难受了?陈子轻又是不解又是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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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董和商太太在秋山湖待了快一个星期才返程,回到岗位上的陈助理在办公室接接电话做做记录。
陈子轻在郑秘书的指导下,安排招待国内来的客户相关事宜。
客户是个老爷子,挺有威望,叫商晋拓贤侄。一行人吃了饭,朝着酒店专门方向走去。
商少陵来这国家出差参加学术交流会,他的局也在这酒店,此时他在楼上走廊,发现朋友趴在护栏伸着头往下看,像是被什么吸引,他随意扫一眼:“直观上不是个美人,更称不上多绝。”
“那是你不会看。”朋友揶揄,“你按照我的来,保准你会眼前一亮,再一亮。”
商少陵在他的提点下,重新打量楼下的那道身影。
蓝色衬衣的下摆收在西裤里,背很薄,细细的一把腰,屁股不大但圆拱起来的弧度像桃子,一路走下来的线条充满了少年感。
这就是他嫂子,他哥的心头肉,掌中宝。
商少陵脑中不知哪根隐藏的神经末梢抖了下,力度轻到被他忽略,那次也是在这个国家,他承诺不再出现在嫂子面前,真就说到做到,一直避着。
在他哥心里,他这个亲弟弟连他嫂子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朋友的胳膊拐了拐他,谈起一个不太好大张旗鼓的话题:“商二,传言他是你哥枕边人,满足生理需求的,是真是假?”
商少陵沉吟,老婆不是床伴,他说:“假的。”
“我就知道不可信。”朋友眼里立刻迸射出精光,他按捺不住道,“商二,你说我要是追你哥的助理,能有几分胜算?”
商少陵顿了下:“我记得你不是同性恋。”
“确实不是。”朋友笑着说,“但如果是他,我感觉我也可以是。”
商少陵说:“不适合你自己的群体,还是少强行加入为好。”
朋友以为商少陵是好心提醒,以免他家里发现他跟个男的在一块儿,会打断他的腿。
“没事,我爸妈闹离婚,顾不上我。”朋友回到前面的话题上面,“怎么样,我主动追求他,有多少胜算?”
商少陵眉毛轻挑:“我跟陈助理不是很熟,不清楚他的性取向。”
“他是GAY。”朋友笃定道。
商少陵抿唇向他看来。
“你总不会怀疑我的直觉吧。”朋友收起调侃,“我追个助理,让圈子里知道了会不会被看笑话?”
商少陵说:“你既然瞧不起他,何必追。”
朋友挠了挠眉骨:“也许我是有几分真心的喜欢,可我更多的是想让他给我当情人,这就不需要顾及他感受了。”
楼下那行人已经从专门出去,商少陵收回目光:“我没什么意见可以给你,只能说,你慎重。”
朋友想了想:“我爸跟你哥有那么点儿交情,不如我去找你哥,让他把助理送给我。”
商少陵说:“我还是那句话,慎重。”
“商二,你就是长期被你哥的威严打压着,太怕他了。”朋友言之凿凿,“你哥是生意人,我跟他谈买卖谈利益,只要让他赚到,他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商少陵没再说什么。他想着晚点再劝劝朋友,没想到对方这么等不及,当天就打听到他哥的住处上门拜访,更是开门见山地甩出目的。
“商董,我这次来,是想跟您要一个人。”
“谁?”
“您的助理。”
商晋拓屈指轻敲桌面:“我的助理团有七个人,你要的是哪个?”
“您的贴身助理,陈助理。”
商晋拓打了个电话:“来我这。”
按照常理,一个助理被上司召唤,应当从办公室门外进来,可陈助理却是从里面的休息间出来的。
这现象透露出的信息让他坐不住地起身。
陈子轻认出他来,客气道:“邱医生,你好。”
“你好。”邱医生干笑,“抱歉,打扰了。”
走了几步,他又不死心地想,商二大哥的贴身助理会不会换不一定,但枕边人不会一直是陈助理。
邱医生坐回去谈起所谓的利益,有个医疗上的项目前景格外的好,他可以将所有资源双手送上。
说完发现偌大的办公室静得过了头,连商晋拓敲点桌面的声响都不知何时消失。
陈子轻给他使眼色叫他赶紧走,他误以为是暗送秋波,顿时就自信满满:“商董,您看这合适吗?不合适的话,我还可以再加诚意。”
商晋拓看自己的助理:“他想要你,开出的条件还可以,你怎么说?”
陈子轻的脸抽了抽:“我结婚了。”
邱医生脑抽,不把这话当成是搪塞自己的借口,而是认为陈助理欲情故纵有两下子。
手机在响,邱医生见是同事,便按掉说:“陈助理,你这打发不了我。”
陈子轻举起左手:“看到我无名指上的戒指了吗,我先生买的。”他把衬衫袖口卷了卷,露出小臂内侧的痕迹,“这个,我先生咬的。”
“还要我量出别的证据吗?”陈子轻说着就做出要解领扣的动作。
邱医生尚未有应答就有一声不大也不小的响动,商晋拓将文件拿起来扔回去:“行了。”
陈子轻低眉垂眼:“是。”
他俨然就是一副下属被上司训斥的模样。邱医生不想给他添麻烦导致他丢掉饭碗,就先告辞了,打算之后再找他,直接越过他上司。
没眼力劲的蠢货走后,商晋拓去洗手,陈子轻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劲,就跟他进去。
水流声持续了一会就停了,商晋拓将手伸进他嘴里,摸他柔软的口腔,他没用舌头往外抵,而是乖乖含着。
“不满意我没直接拿出你丈夫的身份宣示主权,替你拒绝?”
陈子轻摇头否认,他的舌尖被商晋拓抚弄,口齿不清地说:“我们为什么不公开婚姻关系?”
商晋拓盯他半晌,淡淡道:“你不同意。”
陈子轻头皮一麻,他下意识拿出商晋拓的手,吐字清晰地说:“啊,对,我忘了,你问过我,我是那么说的。”据他所知,他是怕公开了影响工作环境,也认为没有一定要公开的必要。
商晋拓舔指尖潮润:“改变主意了,想公开?”
陈子轻没作声,他在想事情。
商晋拓阴冷地沉下眼,他浑然不觉地死死咬住指节,咬破皮渗出血丝都没发现。
陈子轻叫他把手松开,怎么叫都没用,情急之下扬手就扇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在洗手间回荡。
“我叫你把手松开,你不听我的,你看你都把手咬成什么样了!”陈子轻捂住他出血的手指关节,忍不住心疼地数落他的不是。
手被抓住,力道让他发疼,他仰起头看商晋拓,正要解释自己刚才为什么动手€€€€
“再扇我一下。”商晋拓半边脸上带着手掌印,他将另一边面颊侧过去,笑着说,“扇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