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成为养崽大师兄 第107章

“我不要!我就不走,我就要待在府里,谁也别想让我离开€€€€”

“沈循策€€€€!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吗?!”

明悦心忽然厉声一喝,将所有的声音全都压了下去,她鲜少有恼怒的时候,更是从未对一想偏爱的儿子如此急眼令色。

沈循策显然也被母亲突然的盛怒吓了一跳,声音立刻断掉,他僵硬片刻,才磕磕绊绊,喘喘道

“母后……母后,父亲也不一定会败啊……为什么,为什么你和舅舅一定认为父亲就会败下来啊!”

说道最后,沈循策已然大声叫喊起来,声音中似带着哭泣之意。

“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听话€€€€”

明悦心看着他一脸委屈至极的表情,一软心肠,走到了他的面前,而后半蹲下去,将他紧紧拥入怀中,感受到他的情绪渐渐平定下来,才接着说

“若你父王获胜,你和济心再回来也是一样,若你父王战败……那今日之后,你就是碧龙部的主人,难道你要让碧龙部断送你手,此后荡然不存么,策儿,我与你父亲是将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难道你要让父母失望么?”

沈循策只是呆呆地趴在母亲肩膀之上,眼睛看向明济心的方向,是带着一点祈求的意味,想要他再劝劝母亲,然而明济心只是静静站在原地,不言不语,也不打算再做什么劝慰。

于是沈循策完全绝望,彻底明白这件事情没有任何转机了,他没有其他的选择,泪水无声从脸颊滑落。

那好像是过去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沈循策的喉咙里才发出一道微弱的气音

“我知道了……母后。”

明悦心听到他的声音,才缓下气息,松开了手臂,慢慢站了起来。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儿子的面容,明悦心闭了闭眼,呼出一口长气,而后再次睁开眼睛,已是全然的决绝。

她转过身去,自袖中拿出一只盒子,朝明济心递了过去,说道

“济心,我将龙王部王印与策儿,今日全都托付给你了,以待他日能消今日之耻,光复碧龙部,你一定能够做到,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明济心:……

这大概也是姐姐与王上已经商议好的决定,他无法更改,也劝说不了,唯有接受。

他看着眼前的一方木盒,过了片刻,才慢慢伸手,接过了盒子,而后单膝跪下,一字一句坚定的说道

“臣明济心,绝不负王上,王后所托,必然保世子性命无忧,来日自当诛杀此贼,光复碧龙部!”

明悦心垂眸看着在眼前行此大礼的弟弟,心中有无法言说的悲凉与痛苦,将碧龙部与霖州的转圜之机寄托在弟弟身上,未免太过沉重,但,却不得不如此。

“起来吧,事不宜迟,你们此刻便离开此地。”

“是。”

明济心起身,便再不多耽搁时间,开始运转阵法,带着沈循策与薛寄月离开此地。

明悦心目送他们离开之后,才又看向一侧送他们过来的父亲的法相苍鹿,走了过去摸了摸它的头颅,说道

“你也该离开了,去找父亲吧,比起我,父亲更需要你的相随。”

那只鹿发出低声哀鸣,明悦心再三劝慰,它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走出龙王府大门后,便朝着主人的方向狂奔而去。

而笼罩着龙王府的屏障,也终于尽数破裂。

在明济心带着沈循策与薛寄月二人,终于现身飞升台旁边时,一声清幽鹿鸣之声缓缓在头顶响起。

众人齐齐抬头看去,便见高空之上,碧龙已经被那只鹏鸟抓啄的遍体鳞伤,身躯不稳,在那只鹏鸟落下致命一击时,一只鹿迎了上去。

那是明悦心的法相。

但也不过是替法相碧龙挡下这一击而已,它自己却立刻濒临破碎。

商不朝垂眸看着眼前并肩而立的龙王夫妻二人,不以为意道

“出身明氏的王妃?该说是夫妻情深还是主仆意重?你们如此自愿赴死,倒显得我是坏人了,不过,做龙王部的坏人,我很乐意。”

并未再给眼前二人丝毫调息时机,商不朝便一剑劈去,他之修为有如神助,并非是龙王夫妇所能战胜,纵然以一敌二,也丝毫没有疲态,甚至渐渐占据上风,将二人逼入绝境。

灵鹿已奄奄一息,碧龙也无再战之力,商不朝拂了拂大获全胜绕着自己飞翔的鹏鸟,对眼前二人道

“龙王若能自愿奉上龙脉,某倒是可饶你们二人一命。”

而二人对此言语却并不做回应,只是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微微一笑。

已是必死之刻,怎会发笑?

商不朝眯了眯眼,随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是周围虚空开始扭曲晃动,日光迅速暗淡,又有大风忽起,天地在片刻之后,归于黑暗之中。

第127章 聚龙化神

天地昏暗不明,万物难辨颜色,唯有鹏鸟发出火焰光影,唯有碧龙又蓄力腾空而起,身躯上渐渐散发忽隐忽现的光辉,如电闪雷鸣。

这是……自毁龙脉?!

商不朝神色一变,当机立断收起手中重剑,踏足鹏鸟之上,瞬息飞出数丈之外,随后一声上彻九霄,下透幽冥的龙鸣悲吟便传入耳中

商不朝回转身形看去,便见狂风之中,那苍龙高悬空中,身躯强展,而后龙躯寸寸开裂,一点点迸发出无上威仪与光辉,而后尽数碎裂。

龙脉寸断的瞬间,天降漂泊大雨,一层又一次磅礴灵气扩散开来,将所有灵气化就的火焰尽数扑灭,其赫赫威仪笼罩天地,一时间就连鹏鸟也只是不时扇动翅膀,维系平衡,并没再发动主动对其任何神通攻击。

风雨声震耳欲聋,却又总叫人感觉天地归入死寂之中。

万人仰望之中,王上与王后的身形全然消融在这场狂风骤雨之中,再无踪迹,那只灵鹿也随着主人的泯灭,化为灵光散去。

“父王,母后……”

希夷观后,飞升台旁,诸位少年们眼睁睁看着龙王落败,自是惊恐万分,绝望非常,又见龙脉碎裂,众人与狂风骤雨之中瑟瑟发抖,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沈循策被人拉着要跑出去的身躯,怎么也跑步出去,只能扑通一声,无力双膝跪地,无望的抬头看着一片虚空,哭喊之声伴随诸天风雨,传入每个人的耳朵之中,又不忍直视。

风雨飘摇,人心惶惶之中,明济心却已经收敛眉目,强压下心中所有情绪,朝着飞升台上的希夷观观主元化风走了过去,到他身边时,郑重行了一礼,然后开口喊道

“劳烦观主€€€€请立刻开阵!”

龙王已败,他们不能再留在城内,必须立刻离开。

元化风看着一步步走到自己眼前的少年人,他的神色之中未尝没有悲恸,却全然被坚韧冷静覆盖,在一众少年已然失魂落魄六神无主,就连自己也还在失神之中的时候,他却已经筹谋后路了。

天才……果真是非常人可以理解的存在。

一时之间,元化风心内五味杂陈,最后也只是朝他微微点头,而后一甩拂尘,飞升石上法阵闪烁,灵气弥漫开来,将其开始缓缓运作。

无边风雨,泛滥灵气之中,这一点开阵所需的灵气运转,又隔着希夷观的屏障,并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商不朝立在暴雨之中,专注地看着周围散落的灵台龙脉,冷笑一声,是全然的嘲讽之意

“自毁灵台,自断龙脉又如何,仍要为我所用!”

商不朝话音落下,便伸手一拂,一道道流光从其袖中依次飞出,不过瞬间,就已经绕着四散的龙脉灵气完全铺就。

那是一枚枚苍黄竹简,随着竹简展开牵连,上面灰暗的字迹开始散发出灿灿金光,在高空之上连接为一道首尾相连的虚幻长卷,将将散落的灵脉灵气围绕其中聚拢吸收,充盈其中之后,枯黄书简便一点点焕发生机,便作欲滴苍翠,却又晶莹剔透如冰似玉,衬着金光字迹,格外鲜活明亮。

众人仰头看着空中发生的一切,犹如神降仙临,那已经远非是寻常修行之人能够达到的境界。

这是€€€€

“聚龙化神策!”

远山之外,李藏名猛然向前一步,蓦然间惊愕失色,隔着簌簌风雨,他认出来那飞速旋转的玉签,正是过往家中束之高阁的典籍。

刻画在九九八十一道枯黄色书简上的典籍,上面书写的每一道字迹无一不是佶屈聱牙,晦涩难辨,无论是书简本身,还是上面记录的文字,都彰显着它的年代久远,和其余历代传承的物件一道,仅仅是作为先祖遗物被封印保存,不曾有人真正费心思去了解这些传承之物的作用。

是懒得废其心神,也是已经不明所以,无法解读,于是索性供在高堂,不闻不问。

就连李藏名,也是在聚龙化神策的流言传到素霓山庄时,他才知道自己家里的传承之物中竟然有这样一方存在,而被父亲翻找到的时候,拂去上面的灰尘,看着上面难以辨认的繁杂字迹,再看那承载字迹的枯黄书简,那时李藏名甚至觉得伸手微微触碰,枯黄的书简只怕就会当场碎裂断折。

这么一件古老难懂,又衰败脆弱的东西,怎么能想象到它竟然真的还能发挥什么作用。

但如今它却真的被人唤醒了。

所谓能够诛龙成神的不传之秘,真正起作用的不仅仅上面所记载文字,还有承载典籍本身的竹简,那被他,或者父亲,祖父……历代先主都并不在意的传承之物,本就是神器一具。

可惜,千百年来,被安置高楼之上沉眠,反倒是被掠夺者重新焕发生机,为其所用。

“果然是……万灵承天会!”

昔日付之一炬的山庄残状重现眼前,碧血刃悄然出现手中,李藏名死死盯着那在空中施法收灵的人,他的呼吸已经轻不可闻,若非他就在自己身侧眼中,几乎会以为此处只有自己一个人。

存在感稀薄到了没有的地步,那是要行动杀人的征兆。

但在他行动之前,一道声音阻止了他冲动的念头

“你有自信出手,将他击杀在此么?”

李藏名:……

有这种自信么……

李藏名呼吸一重,杀机转瞬即逝,他散去凝聚的灵气,孤零零的站在风雨之中。

他当然没有,就连一部龙王都无法抵抗,折损在其手中,以自己的修为,真正过去刺杀唯有死路一条。

他只有满腔被唤醒的仇恨。

白尽欢手持伞只,看着眼前已在雨中的少年,见他沉默不语,又接着说道

“没有这种自信或者实力,你若贸然出手,你的灵台灵气,只会和龙脉一样,被他所用,成为他增加修为的养分€€€€现在你应该也已经明白为何我要说,我不能出手了。”

眼睁睁看着聚龙化神策将散落的灵脉灵气点滴收敛,满城狂乱的风雨好像也随之被抚平退散,其修为经此一遭,大概又高深许多。

李藏名的声音闷闷传来

“大师兄……难道也不能诛杀他吗?”

白尽欢歪了歪头,喟叹一声,道

“他不是讲了,他是承天道运,已经不是我能够出手抹杀的€€€€我不知是否和你说过,我之出身碧虚玄宫,也是传承天道,一言一行,只看天道授意,我和他,也算异道同源,自然不能诛杀他€€€€其实某方面来说,世上万物生灵,我都无法出手抹杀啊。”

李藏名没怎么在意后半句话,只听前半句便不由皱眉,负气之言立刻说出

“什么承天道运,天道怎会助力这等恶徒,果真如此,那当真天道无眼!”

白尽欢:……

话虽然是这么说,以他的立场这么说无可厚非,但是听着他当着自己的面来讲天道的坏话,听起来总是很有一种对子骂父的错觉……必然是错觉!要说也该说是对父骂子€€€€唉,无论怎样,白尽欢是感到有那么一丝的心虚。

白尽欢咳了一声,有些气虚的讲

“噤声……你大师兄我之修为,是传承天道,牵连莫大,可是听不得这种话的,不然被天道察觉,就不好了。”

有什么不好,若真有天道,难道天道纵容这种人在世上肆意作恶,还说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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