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成为养崽大师兄 第139章

“不说话,难道还是个哑巴?说来,前些时日,我身边出了一个叛徒,但派去除掉他的人讲,有人先他一步杀了此徒,按其伤痕特质,是碧血阁出手,若那个人是你,我该感谢你替我除去一件烦心事。”

商不朝眼含笑意,言语真诚,然而对方却仍然没任何反应,于是他只好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

“其实,我不但应该感谢你,还要感谢有你们碧血阁的存在,万灵承天会太多赘余之人,我实在头疼不知要怎样处理才好,真是幸亏有你们来替吾抹去这些废物,方才能让吾之万灵之军更为精粹勇猛€€€€可惜,我大概是不能和你们阁主见面,而你既然是哑巴,也没可能替我和你们的阁主说一声感谢了。”

李藏名:……

李藏名只是咬紧牙关,死死的盯着他看,心中不是不知道对方十之八九是在激怒自己,讲这些话是要动摇自己的心神,但他却忍不住产生怀疑,韦止途是商不朝要杀之叛徒,却也成为碧血阁的目标,最终竟然是自己来替他解决了这个叛徒,这是自己亲手所杀,亲眼所见,那过往所除去的万灵承天会之人……

是否也是如此,都是对方故意抛出来的弃子呢。

若果真如此,果真如此……那过往所做的一切,以为是再复仇,结果却是为仇敌解决麻烦,世上还要比这更为荒谬的事情吗。

李藏名心绪混乱,愤怒与悲哀在心中来回变换,在要冲破心胸的时候,他听到了一点突兀的声响,感受到一丝不属于这方灵域的光辉。

那只是一瞬间渺茫又轻忽的声音,如同被风吹来很远之外的交谈声,若有似无,好像真实出现,但若说是绝望之下的臆想也不无可能。

可却足以让李藏名收起所有飘散的情绪,他心里立刻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连辨别这道声音,这道光辉是否是幻觉的犹豫也没有,强行逼迫自己将心间方才涌现的无数情绪尽数压下,李藏名立刻朝着那道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任何阻拦他的灵剑都被他尽数斩断,那是全无保留的出招。

商不朝站在原地,他一直注视着这名碧血阁弟子,看到此人如预想之中变得动摇混乱,却又在一瞬间神思清明,收敛了所有情绪,然后当机立断,转身逃命。

看着那道逃窜的身影,商不朝并没有追踪的意思,他决定给这名刺客一次逃生的机会。

“逃吗?那就用尽一切力气逃吧,不要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不然€€€€”

就得死在生机之前了。

后续的话悄然无声,商不朝挥手一指,一道千钧剑气便朝着此人后背直直劈去!

要躲开这一剑吗?

不躲,这一剑必然会让他血流骨断。

躲,必然会错过这次逃出灵域的机会,若等下一次循环流转,可他还有等到下一次的机会吗,他还要在这里遭受充满蔑视的折磨吗?!

不要,没有,不能躲!

李藏名感受到已经接触后背的凌冽剑气,但他毫不犹豫,也未回头,没有丝毫停下抵挡或者躲避的意思。

在他跃出灵域的同时,那道剑气劈开他的后背,一声细微但清脆的声音涌入耳中,那是骨骼碎裂的声音,后背瞬间一阵麻木,随之而来的是绵延全身的疼痛,然而落地之后,李藏名也只是略微踉跄一下,随后在殿内宗众人都还在茫然之中时,便如阵风一般,立刻冲出大殿,直奔庭院中的湖水之中,一跃而下。

湖中尚有积雪薄冰,坠入其中的瞬间,便感觉到迎面铺来如千万道寒针密密麻麻刺入血肉之中,而还没等李藏名还没适应着冰凉刺骨的湖水,就先感觉到身后仍有杀气逼命而来,与水流之中努力转身回头看去,恰听见一声鸟鸣,看到一阵水花四溅,随后一只白鹭冲入水中,朝他直追而去!

冰凉湖水争先恐后的涌入后背的伤痕之中,冲刷着全身模糊血肉,然而那竟然让李藏名既感觉不到凉意,又不觉得疼痛,又或者二者融合一起,汇聚而成巨大的麻痹,让他失去了感知的能力,同样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沉沉坠入湖水之中,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白鹭冲面而来,而除却抬一抬手指,再无力做出任何抵挡。

一串蝴蝶从他指尖飞出,在水流之中被白鹭一冲即散。

大雪纷扬而落。

一层薄薄的雪花,就足以将地面上本就淡无痕迹的脚印转瞬间覆盖的无影无踪,若非江飘蓬放出法相,若非听到接连两声如水的声音,若非殿内有落下的血滴,若非雪中还有融化扩散的血痕,厅内等待的诸人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负伤之下还能逃窜如此之快,这刺客之实力不容小觑,只可惜慌不择路,竟然跳入湖水里,这样的季节,岂不是自寻死路么。

安静不过片刻之后,就再次听见一阵巨大水响,随着水花四溅,白鹭从水中飞出,冲天而起,盘旋一周后,冲入殿内,落在了江飘蓬身侧,朝他扬起了头颅。

江飘蓬伸手在其喙下,一只残缺的蝴蝶便轻飘飘落在他的手心,然而不过挣扎片刻,就化作灵光一片,消散无踪。

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江飘蓬喃喃道

“蝴蝶……竟然是如此脆弱之物,真是少见。”

他放下手指,看向已经被控制在一旁的王大人,真心叹道

“王大人,当真是演了一场好戏,找了一个举世无双的刺客,可惜,功败垂成。”

王大人听闻此言,笑了一声,而后又神色恍惚的笑了两声,三声,仰头哈哈大笑,他笑的开怀,脸上却是涕泗横流,如泣大喊

“城破主亡,吾辈苟活,寝食难安,如今为主而死,虽死犹€€€€呃!”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便惨叫一声,那是整个人被一斧自中央劈开两端,瞬间鲜血飞溅,五脏六腑散落满地,血水留了满堂。

这变故来的突然,短暂的死寂之后,充满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庭院,众人瞠目欲裂,又不敢置信,大脑里空茫茫一片,竟觉得眼前变故比刺客的出现更叫人肝胆尽破,心神崩溃。

砍人者乃是灵公麾下四大将之一的田流炎,乱眉厉目,于此严寒之际也斜扎衣物,露出半身横肉,其素来暴虐非常,此刻更是让人感觉可怖。

而听到这些尖叫声,叫田流炎更是心上暴躁,不耐烦的一挥长斧,怒目一呵

“叫喊什么,也想死吗?!”

尖叫声瞬间停灭,四处乱窜的身影也僵硬原地,不敢再动一步,庭院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唯有火炭仍噼啪燃烧,却带不来温暖一丝。

第169章 计划者谁

田流炎人屠魂杀之恶名,在万灵军内也是人人避而远之,更何况是缕春城内这些龙王部的旧部之人呢。

平常见他都觉得心惊胆战,如今他怒气勃发,更无人敢表露丝毫情绪,生怕被他注意到,成为下一个被斩于斧下之人。

众人浑身发抖的缓缓朝后挪动脚步,不敢靠近此人,亦不敢沾染一丝一毫地上流淌的血液与散落的骨肉,又侧目闭眼,仿佛多看一眼,心神便要多破一分,一时之间,竟觉得殿内比庭院中的大雪更为寒冷。

一片寂静之中,只有江飘蓬有些头疼的叹气,无奈道

“你将他如此轻易地就杀了,是要找谁问刺客的来历,又逃亡何处?”

田流炎不以为意道

“不是已经跳湖死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我可没讲他死了。”

江飘蓬挥了挥手,身侧的白鹭走动了两三下,便消散不见,他看了一圈殿内之人,问道

“这湖水通往何处?此殿之中,应该会有人告诉我答案吧。”

“这条湖通往何处?”

一片死寂之中,侍从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只是回答一个简单的问题,却支支吾吾,磕磕绊绊,好像回答什么性命攸关的问题一般。

“是,是一直和护城河通着的。”

田流炎嗤笑一声,显然觉得这是一个笑话

“他能游到城外?”

护城河……若是从这里算起,最少也要游动十多里才能到达,莫说一个健康强壮之人,一气游这么远都很是费劲,更何况是在冰水之中,且身负重伤之人呢。

江飘蓬也随之点了点头,说

“若真是打算游动出去,那他必死无疑,而从其毫不犹豫就奔着湖水跳入的行动来看€€€€我想,他这样做,必然是因为城内有接应之人,会为他安排喘息之处,甚至连转移出城的方法,也说不一定,早就想好了。”

“什么?!”

听前半句田流炎还认同的点头,后半句却是大为意外,没想到这刺客跳湖不是慌不择路,自寻死路,而是有所预谋,并且还有其他帮手。

他是以为缕春城,甚至整个霖州境内活着的人,应该都已经归顺了灵公才是,却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不止一个明面上降服称臣,暗地里却又谋害灵公之人存在。

心中既然起了疑窦,那再看其他人,尤其原本就是龙王部的在此宾客,便以为他们都是参与其中,该死之人了。

田流炎手持长斧,独自站在血水之中,看了看灵公下颚处那道明显的伤痕,再想起那个胆大妄为的刺客,又见这些殿内人如此萎缩模样,便生出无数烦躁与恼怒。

想想刚才那个什么王大人,也是这样卑躬屈膝,想尽办法来讨好灵公,却没有想到他暗地里竟然怀着刺杀灵公的心思,竟不知余下这些看似畏缩害怕,阿谀奉承之人,还有多少是假意奉承,表里不一之人,也许全都如此也说不一定!

田流炎越想越气,一时心中怒火更胜,横眉瞪眼,如虎怒吼

“老子早就说这群龙王部的老小子活着碍眼,如今看来,更是虚伪险恶之徒!竟然敢来行刺灵公,留之何用,不如全杀了清静!”

……!!!

这是什么话呢!

此人此言,更让人群之中碧龙部旧部之人脸色惨白,甚至有人连站都站不稳,哐当跪地,乃至晕厥过去。

而清醒之人互看一眼,皆是神色绝望,此人说要杀人,那绝不是开玩笑的话。

难道真要全都要死在这里了吗?虽说也有人并不畏死,然而却也有人觉得倒霉,乃至委屈,怨恨起来……是说既然已经降服,又何必再做这些无用之事,平白丢了自己的性命不说,还要连累旁人……只是无论是怎样的情绪考量,却也没有人敢主动开口说一句求饶的话。

唯恐一开口讲话,还没说出意图,就先被杀掉。

最终,在此寂静僵持的氛围之中,仍是那位同属灵王麾下的江飘蓬江大人,顶着这样强大的杀意与怒火,平静的开口说道

“人是杀不绝的,息怒吧,不过是无能之人受了蛊惑的冲动言行而已,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一个人自寻死路,也不必让所有无知之人为其连坐,若再有第二个人胆敢冒犯,到时再杀不迟€€€€不过,我想有此前例,应当也不会有人愿意自己被活着一劈两半吧,若真有人明知死装凄惨却仍敢逆流而上,那我倒是也很佩服了。”

田流炎瞪了过去,他是不耐烦听江飘蓬讲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只听了一句,便很是不快

“江飘蓬,你在为他们这些龙王部不怀好意的东西求情,说话。”

“很明显啊。”

江飘蓬朝他微微一笑,承认的太过干脆,反倒是让田流炎一时卡壳,无从应答。

江飘蓬又看向身后静默听着他们说话的灵公,走了过去,俯身道

“灵公,既然吾等要从此地开始新的谋略,赶尽杀绝是行不通也不可能做到的,与其再让缕春血洗满城,人心惶惶,倒不如放他们一马,也好让如今已经开始渐次稳定下来的霖州,能够尽早为吾等所用。”

商不朝全程只是静听,此刻也只是轻慢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挥袖坐回去高位之上,并随口道

“飘蓬,你越来越仁慈了。”

江飘蓬闻言,有些无辜的看向他,莞尔道

“或许吧,有人越发凶狠,是维系您的威仪,如此才不会叫人轻忽捷越,当然也需要有人怀柔,是来彰显您的宽宥之心,得以让更多的人来拜服您,这才是平衡之道,不是么?”

“你的话也越来越多。”

商不朝不冷不淡的接了一句,又居高临下的看向他,若有所思道

“你怎么这么了解这刺客?”

这个问题,就更好回答了。

江飘蓬弯了弯眼睛,说道

“我并不了解这名刺客,但我了解明济心啊,他的行动能力与逃跑能力,灵公应当也有所了解,当然,我想在场之中亲身追踪他的人,对此应该体验更深。”

“明济心?”

突然提起来这个名字,非但让商不朝愣了一下,就连殿内众人也迷茫一阵,随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却又觉得不可思议

“你是说那个,就是那个跑了几个州府才逮到的明济心?!”

“饶他一命,他不赶紧逃生,怎么还敢回来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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