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成为养崽大师兄 第206章

李藏名“哦”了一声,也跳下了山石,跟在他的身后回去。

白尽欢备菜的时候,李藏名就站在门口。

本来就不是很大的庭院,厨房也不宽敞,一个人移动还算自由,两个人都站在屋子里便有些局促了。

但李藏名也不好意思坐着等吃,便问有什么他可以做的。

白尽欢说:

“你如果真想帮忙,就去把外面那块地翻一遍好了,或许要在这里要住上一段时间,我买了不少的蔬菜种子幼苗,吃过饭把那些蔬菜种上吧。”

竟然真的还要继续在这里住下去,而且要住上很久吗?

李藏名心中掠过一丝迟疑,但他到底也没有问究竟要住多久,说了一声好,就走了出去,院子里外,都有有烟灰画好的方框,里面是新鲜的泥土,与这座荒岛上大片的沙石很不相同,显然是大师兄特意准备的。

只是这些泥土还都很大块,李藏名就算没种过田,也知晓这种状态的泥土,是不能直接往里面种下什么东西的。

李藏名便提了墙边竖着的农具将那些泥土拍碎。

等白尽欢做好标准的四菜一汤时,李藏名已经翻了大半的土地,他倒是十分的专注认真,白尽欢倚在门框上看着美人锄地,却忽然心虚了一下,有一种暴殄天物的愧疚感。

毕竟他当初写李藏名的真容是使人感觉惊心动魄的美人时,可从来没想过写他也有挥着铁锹做农活的场景啊,不过美人当真是美人,就算是做农活,也让人看的心旷神怡,仿佛欣赏美景,又觉得我见犹怜。

无论是谁,大概都不会将眼前“岁月静好”的美人,和杀人不眨眼的刺客联系在一起。

白尽欢自言自语:

“果然都逃不过种田和美食的命运啊。”

“大师兄?”

听到白尽欢的声音,李藏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向了他,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要说:

“怎么了?”

白尽欢咳了一声,收回神思,说

“饭做好了,洗手吃饭。”

院子里有潺潺不断的净水流,触之冰凉,饮之清冽,泡茶亦是绝佳。

也有就地取材,削平的大小石块来做桌椅,白尽欢摆盘上桌,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手艺后,忽然后知后觉想起来一件事情,露出凝重的目光:

“我好像忘了一件事情……重伤之人,似乎不能吃海鲜?”

李藏名:……

饭前才想起来啊……如果是别人的话,那可真是需要怀疑一下是故意还是真没想起来。

李藏名眨了眨眼,这也在他的认知范围之外,无法回答,毕竟以往受伤吃一颗止血的药丸,然后就听天由命,阁中可从不考虑忌食之事。

但白尽欢也不是要他的回答,只是纠结了一下,便想开了,把手中的筷子分发给李藏名:

“算了,有我在反正不会让你死掉,真吃出来什么问题我给你治就是了,吃饭吃饭。”

李藏名:……倒也不必这么不在意。

但大师兄辛辛苦苦做好的饭食,总不能拒绝,况且这条命本来也是大师兄救活回来的……吃一顿饭而已,难道比穿心之剑还能难接受么。

李藏名做好了忍痛的心理准备去吃饭,幸好到底也没出什么不良反应出现,至于食物本身味道如何嘛,李藏名也不懂怎么评判美食,但觉得大师兄还是有些过谦,至少他吃起来是很不错的。

白尽欢显然也觉得自己手艺还不错,时隔多年第一次下厨,竟然没糊锅炸厨房,也没有做出来什么奇奇怪怪的造型和味道,看来自己很有做厨神的潜能(不是),只不过吃着吃着,又想起来以前的生活,不由感慨道:

“想当年我自己一个人都是点外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两个人,竟然要亲自下手做饭了。”

李藏名:……

李藏名没听太懂大师兄前半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后半句话他听懂了,沉默片刻,便说:

“可以我来。”

李藏名没正经做过饭,只是有时候做任务需要在野外呆许多天,吃饭什么的就只能自力更生,虽然做出来的饭食味道可能比不上大师兄的厨艺,但也不是不能吃。

白尽欢闻言沉默半晌,摆了摆手,以大师兄的身份,很是宽容的说道:

“不用,我就算是不想做饭,也会安排其他人送食过来,你养好伤就行了。”

李藏名的厨艺,还是敬谢不敏了,他没写过李藏名种田,但写过李藏名野炊啊。

那是真€€熟了就行。

甚至有时候在山林之中过夜,就地取食,逮野鸡野兔子生火烤肉,带着血肉不熟也能面不改色的吃掉,关键还不加调料!

白尽欢并不打算尝试他的手艺以身试毒,李藏名只好遗憾退场。

咳。

说是养伤,在白尽欢看来,只需要每天吃好喝好,然后躺在院子里充分晒太阳就好了,但结果每天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是他。

李藏名明显是不愿意吃了睡睡了吃的混吃等喝,白尽欢说他暂时不宜大量动武,李藏名每天就栽种蔬菜花草,他也从来不问这些东西是大师兄从哪来的,运过来了就认真照顾。

一边绿油油的,一边五彩缤纷,竟然也显得这座庭院生机勃勃。

真是一个不错的园丁啊。

闲下来喝茶吃糕点时,白尽欢看向李藏名,发自内心的建议:

“没想到你还挺有种田的天赋,反正碧血阁覆灭,你也无处可去了,不如找个地方种种花什么的,也挺不错的。”

第245章 碧血之灭

“……碧血阁覆灭,你也无处可去了……”

李藏名神色恍惚,大师兄轻飘飘一句带过的话,却是代表着他从此以后,是真正孤身一人,无处可归了。

碧血阁先出一个杀了王上的刺客,后出一个许多年前就瞒着王后行事的阁主,碧血阁中究竟还有多少胆大妄为的叛徒,叫人不敢细思。

王妃第二日回过神来以后,一刻也没有犹豫,就派人围剿了碧血阁。

李藏名从大师兄口中听到王妃的举措后,沉默半晌,忽然一笑,颇有些苍凉的说:

“看来,王妃应该也猜到……阁主,或者不只是阁主,与万灵承天会有所牵连。”

李藏名杀了王上,那是仇恨引起的牵连,王妃就算对他怀恨在心,也没必要波及碧血阁其他人;而杜托心私自行事,固然酿成大祸,但也不至于为此事而大动干戈,要将整个碧血阁都连根拔起。

那必然是王妃意识到有什么不可饶恕,不能容忍的事情发生了。

当时灵域之中,李藏名用那一只黑色的灵蝶吸引了杜托心的注意,尽管对方只是瞬间的失神,但足够让李藏名抓住机会将其除去,杀人人杀,本就是一招见血的事情,抓不住对方转瞬即逝的破绽,死的就会是自己。

而李藏名抓住了这一点机会,也让他另外明白了一件事情,杜托心虽然亲手杀了庄迷梦,炼成[洗情明心经]的圆满境界,但他却不是真正忘记庄迷梦。

既然对庄迷梦还心存留恋,甚至用当年王妃派他前去亲手杀其好友的手段,来逼迫水苔,雀奴二人亲手斩杀自己,说明杜托心对王妃这样的逼迫仍然耿耿于怀。

说不一定,当年王妃也是因为要杜托心亲手杀了庄迷梦,才相信杜托心的忠心,让他修行[洗情明心经],并且一举提拔他做碧血阁阁主,把碧血阁全权交付给他负责,因为已经见证他的忠心,相信他不会为任何外物动摇。

但杜托心却仍然记得当年被逼亲手杀害好友之事,那么他对王妃的忠心就显得可疑了,至少李藏名不信他记恨当年之事,这许多年还会真正信奉王妃,甚至早已经变节也说不一定。

而若按照这个思路去设想,那么为何当年万灵承天再不藏头露脚,大举入侵霖州时,碧血阁却选择避而远之,就更解释的通了。

一个以暗杀万灵承天会成员为主的组织,却对万灵承天会的主力人员不闻不问,甚至有意避让,这本就是太过蹊跷之事。

若说是因为以前没彻底了解对方的实力,此刻才看清对方的实力远超过自己的了解,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才匆匆安排人撤退,虽然也能解释的通,而且被大多数人,包括王妃在内的人认同,但却不能够说服李藏名。

以己度之,同样与万灵承天会有仇,同样知晓对方的头目远不是自己的修为能够抗衡的存在,但李藏名却也忍不住想尽办法也要拼死一试,而不是想也不想就退缩逃避。

恨意既生,如东流之水滔滔不绝,从来不会因为对方实力过于庞大就再无波动,就此死心,就如浪花撞击山崖,又岂会因为山崖是屹立千年不到的庞然大物,就甘愿做一汪死水,平静无波,永不招惹?

那何必再提复仇二字,何必再谈对敌之事。

李藏名又连带想起他在碧血阁时最后一个任务,是去杀某位已经叛出碧血阁的成员,他去杀人的时候,正巧碰上万灵承天会的人,也找人前去灭口。

那时只以为是一个巧合,如今再想,却又不确定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碧血阁所杀之人,无一不是万灵承天会的成员,但,若那些被碧血阁所暗杀的成员也和这个人一样,本就是万灵承天会想要去掉的累赘呢。

若一切果真是杜托心故意安排,假借与万灵承天会为敌,实则是为万灵承天会剔除赘余,推及以往,未免让人胆寒。

但这些也不过是李藏名的推论与猜测,直到大师兄讲王妃下令覆灭整个碧血阁,他才确认自己的猜测或许就是成就发生的事情真相。

对于此事,李藏名的心早已经麻木,不过自嘲自己一番而已,王妃却不同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以为最忠心值得信任之人,却是背叛自己最彻底的人,王妃又如何能够继续容忍碧血阁的存在,碧血阁存在一日,就会一日提醒王妃,她这许多年心血竟然是为敌方做嫁衣。

人总是会觉得自己的猜测过于荒谬,但大多数时候,现实的真相,只会比猜测更加荒谬。

所以人心难测,世事无常,隐藏的事实摊开在日光下时,才会更让人无法置信,怒气会更加滔天。

碧血阁一夕灭亡,就更在预料之中了。

仿佛是一种宿命轮回,最后仍是一把大火结束了一切。

李藏名尚且有人收留,其余苟活之人流离失所,却又不知来日如何了。

但李藏名自己都前途无光,不知去路何处,又何谈再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别人的死活呢。

白云苍狗,各行其道罢了。

李藏名收回泛滥的神思,回应大师兄的后半句言语:

“等我大仇得报,或许可以找一个地方隐居种田。”

白尽欢对此事不置可否,只是笑了一下,说:

“那你现在可以提前熟悉种田生活。”

话虽如此,但也不可能每天都只干这些事情,院子又不大,就算是每天把地翻一遍,也用不了一上午的时间,更何况花草蔬菜种上之后,也用不着天天都费心打理。

空闲时候,李藏名闲得无聊,便站在海边发呆,白尽欢是懒得陪他吹海风,于是只让那只水鸟跟在他身边,看着他不要一时想不开跳海自杀就行了。

李藏名听到他说怕自己会觉得人生无望跳海自杀的时候,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说:

“我不会跳海自杀的。”

虽然他此刻心情郁郁,倍感迷茫,但还真不会想一死了之。

大概是为了不让白尽欢太过担忧,每日午后,李藏名也只是出去一两个时辰就回来了,顺便正好喊醒在院子里晒太阳午睡的大师兄。

但这一日却有些特殊,白尽欢是被冻醒的,醒来后发现天色已黑,夜晚的海风,当然是寒凉无比。

白尽欢左右张望,也没见李藏名的身影。

……不会真是想不开跳海了吧。

白尽欢略想了一想,虽然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但他洗了一把脸,还是决定出门去找李藏名。

月色大盛,更显得天高地迥,无边海阔。

天地海水,都笼罩在深浅不一的幽蓝之中,而在天地幽蓝的颜色笼罩下,海面上有一只白色的鸟振翅飞舞,山石上有一道青黑的身影握着一只木棍也跟着腾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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