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家的狗在整顿封建 第43章

“……这个,那个,我们吃的是同一……”

一个“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见入江春也将剩下的那一小块塞也进了嘴里。

蓝眼睛微微睁大,一股热意涌上脸颊。

入江春也:“你脸怎么红啦?”

五条悟的皮肤本来就白,一泛红,十分显眼,“啊?那什么,好热啊,好热!”说着一边解开高专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短袖。

盛夏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入江春也疑惑,“热吗?”

“热死啦,热死啦!”五条悟斩钉截铁地说,“杰,硝子,你们不热吗?”

夏油杰:“别闹了你们,我好像发现了一些东西。”

闻言,其他三只都凑了过来。

那是一本讲述加茂家族的野史,其中记载了一位特殊的人物,加茂宪伦,野史中提到他曾做过一些关于咒灵的实验。

五条悟曾听说过这个名字,说道:“加茂宪伦,一百五十年前的咒术师,也被称为史上最邪恶的术师,御三家把他视为污点,正史里都把他删掉啦。”

夏油杰皱眉:“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才让御三家连他的记载都要删掉呢?”

“据说是用人类女性和咒灵进行了某种惨无人道的实验,创造出了某样特级咒物。”

家入硝子听了这一两句就忍不住恶心,“……人渣。”

“实验?”夏油杰马上反应过来,“对了,你们之前说过加茂良太也在进行某种实验。”

“诶,这里有那个加茂宪伦的画像诶。”入江春也说着翻到某一页,把书摊开放在桌上。

众人看去,那是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举着一把伞,眼神阴郁。

入江春也忽然道:“这里……”他伸手摸了摸画像上男人的额头。

夏油杰:“是受了什么伤吗?”

“不。”五条悟看着入江春也指的地方,画像上的人额头上有一道长长的缝合线,他很快想到什么,与入江春也对视一眼,“我们之前看到加茂良太的时候,他的头上也有这样一道缝合线,一模一样。”

家入硝子惊讶:“这未免也太巧合了,无论是缝合线还是那些恶心的实验。”

夏油杰沉思片刻:“我们再找找有没有关于这个人的其他资料。”

有了明确的目标,众人这次查找的速度就快了很多,虽然最终找到的资料不多,但拼拼凑凑得出的信息却让人越看越不对劲。

家入硝子不敢置信道:“这家伙居然用自己的妻子作为实验对象吗?”

夏油杰看了看家入找到的资料,又看了看自己手上这本,“不,不对,加茂宪伦与他的妻子明明是青梅竹马,两人感情甚好,加茂宪伦还曾经为了娶她,放弃成为加茂家下一任家主的机会。”

五条悟也道:“根据我找到的记载,加茂宪伦曾在年轻的时候为了拯救普通人,迎战比自己等级更高的咒灵,还差点战死,哈,搞什么?怎么又成了舍生取义的好人啦?”

“把他看成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不就说得通啦?”入江春也说道:“人可能会改变,可自己深爱之人和人的本性却是无法轻易改变的东西,除非是本质发生了改变。”

“就像化学实验的时候,在试管里加入某种物质之后,这管试剂就成为了另一种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五条悟立刻就理解了入江春也的意思,“你是说把缝合线看作是某种化学转变,有缝合线之前,加茂宪伦是疼爱妻子的正直咒术师,有缝合线之后,他就成了杀妻作恶的人渣术师。”

入江春也缓缓点头,“没错。”

听了他俩的分析,另外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了。

家入硝子:“……你、你这样一说,跟加茂良太的情况很像啊。”

夏油杰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假设,有某种存在,能够夺取他人的肉身……”

“不,不只是肉身。”入江春也眼神清明,他纠正道:“还有记忆和术式。”

一种毛骨悚然的阴寒涌上众人心间,在场的人都不是在象牙塔里长大的普通少年人,或多或少都经历过血腥残忍的咒灵事件,但即使如此,这件事情的恶毒程度也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没想到,咒术界里居然还有如此邪恶的存在。”五条悟的表情已经彻底冷了下去。

家入硝子想起了什么,“那么被他夺取的人呢?”

“肉身已被他人占据,至于他们的灵魂,是已经消散,还是残存在那具肉身里面尚且不知。”入江春也平静道。

家入硝子有些艰难地开口,“也就是说,惠子的父亲有可能已经……”

没有人回答,只有沉重的气氛在彼此间散开。

“不好。”夏油杰忽然站了起来,“如果我们猜测的没错,那么加茂惠子会有危险,我们得马上让她离开那里。”

入江春也并不赞同,“刚刚这些还只是我们的猜测,如果那种家伙真的存在,这么多年都没让人发现,说明对方相当谨慎,贸然行动可能会打草惊蛇。”

夏油杰知道对方说的没错,应该按照原计划来,但他还是忍不住道:“你忘了加茂宪伦是怎么对他的妻子吗?”

入江春也定定地看了看他,然后掏出手机,“我们去不怎么合适,但我知道有谁合适。”

……

已是晚上八点,正是休息的时候,加茂惠子家的门铃却响了起来,也不知是谁居然挑这时候打扰。

加茂惠子打开门,微微一愣。

来的人她认识,是经常与父亲往来的咒术师,加茂闻吉。算起来这人还是她的表舅,但加茂惠子对于他的印象可不怎么好。

从小这人看她的眼神就让她很不舒服,就好像她是什么低人一等的存在,而且当初劝父亲打消送她去外面读书的人里面,这家伙可是嚷嚷得最厉害的。

但出乎意料地,加茂闻吉今天的眼神很不一样,没有了以往那些让人不快的东西,反而还朝她礼貌地打了招呼。

“晚上好,惠子小姐。”

“……晚上好,您是来找父亲的吗?”

“事实上我是来找您的,受主人之托来确认您的安危。”见加茂惠子面露疑惑,加茂闻吉解释道:“之前对您的不敬还请原谅,在经过主人的洗礼后,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污浊愚昧的人了。”

“……那个,你的主人是……”

“这世间最美好最智慧的存在,被诸神注视着的伟大存在,入江春也阁下。”加茂闻吉的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崇敬。

听到这个名字,虽然还是疑惑多多,但加茂惠子多少放下了心,“入江君?他让你来看我的吗?”

加茂闻吉点点头,“长话短说,经过主人的调查,您的猜测是正确的,您的父亲,加茂良太先生很可能已经被某种邪恶的存在所取代。”

加茂惠子激动起来,“那如果现在这个不是父亲,那我的父亲去了哪里?”

加茂闻吉:“尚且不知,未免打草惊蛇,按原来的计划进行,请您保持冷静,以免让此人看出什么端倪,另外,为了您的安全,直到主人来这里之前,我都会守在这附近,如果遇到了危险的情况,您一呼救我就可以赶来。”

虽然有点奇怪,但这个以往讨人厌的家伙现在居然给了加茂惠子一点安全感,她正要答应,背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惠子,你在跟谁讲话呢?”

加茂惠子浑身一颤,想到刚刚加茂闻吉告诉她的事情,只觉得全身上下的血都仿佛冻住了。

“良太长老,我早就跟你说了早点把她嫁出去得了。”加茂闻吉推了推她,让她回过神来,“这种咒力低下的女儿,养着也是白费,哼。”

加茂惠子:变脸真快,这个混蛋样子才是她熟悉的表舅啊。

她看着加茂闻吉走了进去,默默关上了门。

第44章

对于加茂闻吉的拜访,加茂良太并不是很意外。果不其然,对方絮絮叨叨说的还是那件事儿,要自己当他晋级的推荐人。

咒术师的等级晋升程序有些复杂,不仅需要对其实力进行考核,还需要至少三名的高一级咒术师进行担保。

加茂良太并不想做这个担保人,不仅是因为加茂闻吉的实力离一级咒术师的水准还差了些,更因为他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面。

但他没有明确拒绝,只是像之前那样随便说了几句表示自己会好好考虑,就打发了对方。

送走了人,加茂良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关上门的前一秒,他看到了加茂惠子偷偷看向他的眼神。

恐惧的,震惊的,仿佛在看某种不应存在的怪物,又拙劣地努力隐藏这些情绪,就跟之前一样,但除了这些,这一次,还多了些什么,那是……恨意。

加茂良太微微勾起唇角,那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孩子,他想,不过,好在也还有些用途。

“咔嚓。”

是房门上锁的声音。

加茂惠子只觉得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对方那个诡异的笑容依然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个微笑里所蕴含的恶意,那是……嘲笑,笑自己自不量力。

这个夜晚,少女心绪复杂,生生在房间里坐到了天亮,一直呆到上午九点,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确定加茂良太离开后,她才踏出房门。

这座日式宅院只剩她一个人了,少女迈着有些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了加茂良太的房间门口。

她知道她不应该这么做,她知道她应该按照原来的计划等着来帮她的人,但这一夜,有一个问题一直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响起,她被这个问题折磨得几乎崩溃。

她一秒钟也等不了了,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她的父亲,真正的加茂良太去哪儿了?

少女从旁边的梅花盆栽底下拿出一只钥匙,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的布置与摆放还是跟之前一样没有变,少女慢慢打量了一圈,然后径直朝一副挂画走去,她将壁画卷起,露出墙壁后面精小的机关。

她知道这里有一个密室,用来存放一些咒具和武器,她小时候在父亲房里玩闹时就发现过,当时加茂良太还骂了她一顿,但并非是因为要隐瞒她,而是怕她年纪太小,乱动那些咒具伤到自己。

但这一次,当少女打开那间密室,所看见的场景和记忆里的咒具仓库完全不一样。

“……这、这是什么?”少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地方,乍一看上去,像是个停尸间,两具尸体躺在冷冰冰的金属台面上,周围是各种奇怪的仪器。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与尸体相连的那些玻璃罐里,是一只只丑陋无比的咒灵。

这实在是……太超出她的承受范围了,但她还是上前,用颤抖的双手揭开了尸体上的白布,不是她的父亲,却是前几天说要回乡下的两位老仆人。

少女惊恐地捂住嘴巴,退后一步,然后,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她全身都僵住了,泪水从她脸上滑落,她不敢回头,那道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被你发现了啊。”加茂良太轻轻笑道,语气仿佛只是一位慈祥的长辈发现了孩子小小的恶作剧一样,“真是调皮,趁着大人不在偷偷溜进来做坏事吗?”

“啊€€€€”

尖叫声嘎然而止,她被捏住脖子狠狠按在墙上,那双手如寒冰般冷硬,任凭少女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加茂惠子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在这生死关头之际,她最强烈的感觉竟然不是害怕,而是愤怒,愤怒到全身都在颤抖。

怎么敢?这家伙怎么敢用自己父亲的脸,用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的脸,做这样的事呢?

“嗬……我……父亲……父亲呢?”少女艰难地说出这一句话。

与她父亲有着相似脸孔的男人忽然展开一个阴测测的笑容,他用另一只手将额头的缝合线缓缓拉开,头皮之下,是一只会说话的脑花€€€€“不就在这吗?”

少女身心具震,脖子上的力道猛然缩紧,将死之际,密室的大门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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