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很快明白过来,“你是说,你们三个就是处在变化边缘的人?”
狗子点了点头。
花翎问:“那么时间的问题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因为两个世界时间的流速不一样。”
柯南皱了皱眉:“可是时间的差异会导致极大的常识矛盾吧。”
€€€€“这两个世界并不是一直都处于融合状态的,如果把世界比作一个旋转的球,两个球旋转的速度是不一样的,如果一直在融合,两颗球体都会变得一团混乱,但是如果只是偶然出现少部分的交融,世界意志是可以修复那些不合理之处的。”
五条悟:“哇,好神奇,简直就像少年漫的那些的夸张设定一样。”
柯南一张小脸极为严肃:“现实世界可不是什么少年漫。”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少年,而且这个年纪还在看少年漫,也太幼稚了吧。
五条悟的回答也是天马行空:“诶,可是你要是少年漫的角色,也不知道自己是少年漫的角色吧。”
虽然绕口,但柯南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他的脑子还在思考入江春也那些荒谬又莫名合理的理论,暂时没空理会这种无聊的哲学思辨。
柯南继续问入江春也:“你的理论很有意思,但根本无法证实其真实性吧,还有一点,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入江春也颇为赞赏小学生的严谨,狗爪又举起一块牌子€€€€“是啊,只是一种猜想罢了,至于为什么,其实很多现象的发生都没有原因,它就只是发生了而已。
对于人类来说也许是不得了的大事,但是对于整个宇宙,或者更高维度的存在而言,这些只是一个抬手,一个呼吸的事情。”
柯南没有再问了,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
入江春也€€€€“还有什么问题吗?”
柯南抬了抬眼镜框,看向狗子的眼神有些锐利,“有。”他说:“你是怎么在一瞬间就写好那么多字的?”
入江春也:……
虽然谈话时间不长,但除了五条悟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花翎和柯南显然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他们花了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个乍一听有些荒唐,但仔细理解之后,居然还觉得挺合理的解释。
花翎在一开始的震惊之后,很快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如果小春的猜想是真的……”她顿了顿,目光平和地注视着对面的小孩儿,“那么下一次见面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或者说,不知还有没有下一次见面了,柯南君。”
柯南摸了摸脑袋,苦笑道:“虽说每一次见到你们,我的世界观都会被打碎一次,但是也算得上是一种另类的难忘体验了,还有,花翎,谢谢你当时将我平安送出来。”
花翎轻轻摇了摇头,“是我要谢谢你哦,小侦探。”
柯南露出疑惑的表情。
“十年前你跟我说,咒术师和普通人类没什么不同,杀了人一样是犯罪,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这种话的人。”
花翎的语气柔和而坚定,从十年前到现在,从一个只想着怎么活下去的小小侍女,到如今咒术界高层都要礼让三分的人,花翎对此有了更多更深入的思考,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朝着这样的世界而努力。
柯南愣了一下,郑重道:“我也很高兴,看到你有了不一样的人生。”
两人不用多说什么,花翎勾了勾唇角,眼中忽然涌现一丝狡黠,“柯南君,话说那个和你一起的长头发女孩子就是小兰吧。”
柯南的脸忽然变红。
入江春也早已忘记了这一茬€€€€“小兰?”
花翎说:“当初不是您说的吗?说柯南君暗恋的人就叫小兰。”
€€€€“啊,这样啊,我倒是忘记了。”
柯南无语地捂住脸:“小兰是我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啦,你们真是够了,不要乱说,话说我出来这么久,小兰她们该着急了。”
“哦,是吗,那看来是个误会了。”花翎一本正经道:“为了表达我的歉意,就由我送你回到你的小兰姐姐身边去吧。”
柯南:……
离开前,花翎
表示会让科研院那边试着研究研究这个理论,就带着小学生离开了。
他们刚走,入江春也就被提起了后脖颈。
狗子反射性地挣扎了两下,就熟练地放松了四肢。
因为今天泡了温泉,五条悟穿了一件淡蓝色的浴衣,银色的头发因为水气而显得更加柔软,就是不知为何突然提起狗子,一双眼睛将其从上打量到下。
€€€€“怎么了?”每天都在一起,还有什么好看的。
“没什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入江春也总感觉墨镜后面的蓝眸在这一刻有点危险。
从月球上回来后,偶尔,蓝眼睛会冒出这样的神情,像是某种野兽,有一点凶狠,有一点强势,盯着他,让入江春也有种呼吸困难的错觉。
但五条悟只是平淡地说:“我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柯南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那么你呢?你属于我的世界吗?”
入江春也歪头。
这是什么傻问题,他首先是不理解对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转念一想,他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狗子的形态还是人类的形态,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这不就跟刚刚所说的时间流速相异的理论有些相似吗。
他想要回答这个问题,告诉对方自己当然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身体不会随着时间而变化的问题。
过一会儿,五条悟轻笑一声,“算了,不重要。”
狗子的下垂眼微微睁大,露出一点不解,突然发问的是你,说不重要的也是你,男人还真是善变的物种。
五条悟看懂了他的眼神,语气里带着笃定“因为不管你属于哪个世界,反正最终都逃不过我的手心,我能把你从死神手里夺过来,也能再一次把你从其他什么东西那里抢过来,你可是最强的奴隶哦,给我记住这一点。”
入江春也:这是什么反派的发言啊!哎,还是赶快变成人吧,当狗的日子也太难了。
……
“这便是……那只咒灵吗?”新原老板看着倒在地上的丑陋怪物问道。
“是的,这就是那只咒灵。”夏油杰回答。
地上的咒灵已经奄奄一息,但仍然可以看出它的可怖与强大,“我,我还以为是老婆子的魂魄没有离开什么的,原来真的是咒灵,早知道应该早点请你们处理了。”新原老板有些后怕。
夏油杰犹豫片刻,还是对新原老板说:“其实这只咒灵与您的妻子还真有点儿关系。”
新原老板不解,夏油杰于是解释道,咒灵诞生于人类的负面情感,而这只咒灵正是由于新原老板对妻子的思念而生。
失去挚爱后新原老板太过哀伤与痛苦,明明这只咒灵是因为他才诞生的,而他却以为是妻子的魂魄还依然陪着他。
新原老板心中升起一丝自嘲,沉默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他拿了一瓶好酒,独自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饮着自己的哀愁。
这股哀愁从妻子去世时开始出现,不浓烈,甚至有些平淡,但却每时每刻都缠绕在他周身,如同挥之不去的薄雾,将他和明媚的外界隔绝开来。
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半醉半醒的时候,腿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努力睁开眼睛一看,哦,是只小奶狗啊。
那小奶狗用一双黑而亮的眼眸盯着他,极通人性的样子,看得人忍不住想向这样纯粹而友善的眼睛倾吐自己的烦恼。
但是小奶狗怎么会懂得人类的忧愁?
新原老板只觉得好笑,就看见那小狗举起了牌子,上面写着€€€€他揉了揉眼睛,写的是“酒好喝吗?”
也许是因为醉了,他也不觉得惊奇,在酒盖子里倒了一点,放在地上。
狗子先是闻了闻味儿,又伸出舌头试着舔了舔,然后就被那股辛辣味儿刺激得五官都皱在一起。
新原老板被狗子的表情逗笑了,就见狗子又举起牌子€€€€“为什么喝这个?”他居然还在那张狗脸中看出了疑惑。
“大概是因为有点伤心吧。”
€€€€“大叔你的妻子都去世三年了还会伤心吗?”入江春也问道。
“有些东西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啊,伤心,孤单,怀念,人类就是靠着回忆过活的生物啊。”
€€€€“那要是再过十年,三十年呢?你还会伤心吗?”
新原老板又喝了一口酒,“我怎么知道,我已经这么老了,也不会再活那么久了。”
€€€€“那要是你能活那么久呢。”入江春也不知为何,对这个问题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
新原老板感觉醉意加深了,随意躺在一旁的柱子上,闭上了眼睛。
狗子走近他,伸出爪子按了按他的啤酒肚,新原老板不耐烦地挥开,狗爪子又在他的脸上按来按去。
他被这狗子扰得不胜其烦,随口答道:“要是还要活那么久,那我也太可怜了。”
狗子终于不再烦他了,不一会儿,鼾声响了起来。
入江春也看了一会儿在地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家伙,然后慢慢走近了刚刚他舔了一口的盖子。
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喝,除去刚开始味蕾上的那股子冲劲儿,还挺刺激的,入江春也又喝了一口,狗头一低又一低,慢慢把盖子里的酒喝完了。
然后,视线开始摇摇晃晃。
第69章
对于狗子而言,醉酒真是一种奇妙又诡异的经历。
入江春也只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先是晕头转向地走着,然后栽进了什么地方,周围都是香甜的瓜果味,他像是在一艘小船上,小船极有节奏地荡啊荡啊,把他摇进了黑沉的梦乡。
忽然一阵颠簸,他似乎是摔了一跤,底下的触感又变得坚硬而平坦,时不时有刺耳的鸣笛声响起,然后,一双带着奶香味的小胖手将他抱起。
柔软又温暖的气息包裹住他,入江春也想,他这是掉进了蛋糕里吗?
于是张开嘴咬了咬,像又不像,香香软软的,比蛋糕更Q弹。
他听到一个短促的呼声,太轻太嫩了,入江春也想睁开眼睛看看,努力半天,眼睛只睁开了一条缝。
黑色的,有很多刺,他这是咬到了一颗海胆吗?原来他在海里啊。
然后,他又被放进什么地方,周围昏暗下来,入江春也继续睡了过去。
……
买完彩票出来,伏黑甚尔就看见了在门口乖乖等他的小孩儿。
小孩儿太小了,还只是一个读幼稚园的三头身小崽子,一头张牙舞爪的黑发,被幼稚园统一发的小黄帽稍微压住,又从边缘冒出来。
包子脸明明很可爱,却天生就不带什么表情,因此小小年纪就一副酷哥样。
小崽子背着蓝色的小书包,不知道是不是伏黑甚尔的错觉,那书包似乎较之前大了不少。
伏黑甚尔走过去,将小崽子一把抱起,小崽子就顺势将两只手搭在男人的脖子上。
没走两步,察觉到怀里的崽子不安分地扭来扭去,伏黑甚尔拍了一下乱动的小屁股,随口道:“动什么。”
小崽子于是不动了。
“没什么。”嗓音明明是稚嫩的,但是说话时的语气跟男人一模一样,没什么起伏,有种故作成熟的反差萌。
小崽子不敢动了,生怕男人会察觉到他书包里的东西,老老实实扒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