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和语气都温柔，姜念霎时涌上更多酸楚。人就是这么奇怪，愤怒恼火时不会流泪，反而被温柔关心时，会控制不住鼻酸。
姜念望着姚染，还没解释更多，眼泪先无声从眼角滑了下来，实在忍不住委屈了，她眸底湿润泛红。
姚染从没见过姜念这模样，看姜念眼泪就这么掉下来时，她心间也弥漫开一股酸涩。她伸手帮姜念擦擦脸颊上的泪水，顺势将人抱进了自己怀里。
喜欢的拥抱来得及时，姜念立即抱紧姚染的腰，将头靠在姚染肩上，眼泪更加失控。她并非多倔强的性子，最受不了委屈了。
姚染也搂紧她，轻轻揉着她脑袋安抚。
这样温柔的拥抱就是最好的安慰，姜念眷恋不已，不过她没哭太久，深呼吸着，闭了闭眼克制。
姚染低头，继续帮她擦擦眼泪，手指轻抚过泛红的侧脸。
姜念抬眸看姚染，只觉她眼神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这时她努力止住了眼泪，尽可能快地稳定情绪。
“是我爸……”尽管姜念很不想这么称呼，她轻声跟姚染解释着，“他今晚喝多了来我这闹事，他就这脾气。”
姚染原以为姜念一定是被家里宠大的，性格才这么洒脱快乐，洒脱快乐得像是不会哭，永远都能保持开开心心。在今晚之前，她都想象不了姜念哭起来的模样。
姜念搂搂姚染的腰，“我没事，你别担心。”
姚染又揉了揉她脑袋。
姜念再度抱紧她，累了一天又头昏脑胀的，再加上晚上这一出，弄得她难受死了。
姚染看出来她脸色也不大好，摸着她头发，温声细语：“今天太累就早点收工。”
“嗯。”姜念应着，她晚上本来还有个客户，但她今晚上实在是没状态了，逞强工作也是对客户不负责。
姚染：“先回去。”
姜念将脸埋在她脖颈里，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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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开了空调，闷热的房间渐渐清凉，姜念顺便把窗户打了开，让空气对流一下透气。
尽管姜念恢复了平静，但姚染还是隐约察觉到了异样，她的情绪还在低落，可又表现得若无其事。
“今晚怎么过来找我了？”姜念问着，她厚脸皮笑了一笑，望着姚染调侃说，“才一天没见就想我了？”
姚染没像以前一样无奈笑，姜念红着眼框笑的模样让她心间泛酸，或者说是，心疼。
就是感觉心疼。
姜念的确在忍，以前碰到比这更小的事，她都要哭上好久。更别说今晚还被扇了一巴掌。但她不想在姚染面前暴露爱哭的这一面。
“我真的没事。”姜念继续笑说，“就是这两天客户太多了，有点累。感冒也重了一点……”
姚染性格内敛慢热，但不意味着感情迟钝。她看着姜念，顿了顿后，轻声认真：“在我面前可以不开心的。”
姜念静了静，僵站原地。
姚染说着，又将眼前的人搂了搂，轻轻抱住。回来的一路上，她瞥见姜念泪水在眼底打转，忍着没落下来而已。
今晚第二个主动的拥抱了，姜念意外的同时，吸了吸鼻子望着她，眼泪又猝不及防涌了起来。
姚染柔声：“想哭就哭，没事。”
带着轻哄的口吻，姜念迫不及待也再次抱上她，泪水泛滥了。抱着哭了一会儿，她试探问姚染：“这样的话，你会不会觉得我不成熟？”
听到姜念带哭腔的询问，姚染又心疼又好笑，都在想着什么，她揉揉姜念头发，不禁轻叹：“傻瓜。”
挺肉麻的一声，姜念爱听，这会儿彻底装不下去了，窝在姚染怀里哽咽哭起来，毫不收敛。
姚染搂紧安抚。她并不擅长安慰人，但她知道姜念喜欢被抱着，越腻歪越喜欢。
姜念带哭腔的声音轻颤：“他接受不了我做文身师，我们吵过不止一次了。他就是瞧不起这行，觉得我不务正业……”
“没有。”姚染低头时唇靠近她耳畔，“你很有才华。”
姜念抬头看她，含泪笑了笑，今晚某人好努力地在哄自己开心。“我知道我很有才华，但你夸我，我好开心。”
姚染蹙了蹙眉，被厚脸皮惹笑了，她并不是安慰姜念才这么说，她看过姜念的作品，姜念的确有才华。很惹人喜欢。
姜念眼泪还掉着，“我难受，多抱一下行吗？”
“嗯。”姚染再帮她擦擦，不过怎么也擦不完。姜念比她想象中能哭，跟个大哭包似的。
姜念就这样，她不怎么让自己受委屈，但一受委屈就想哭。
姚染手心又摸上姜念脸颊，看了看，红印还没完全消，“疼吗？”
听这心疼的柔声细语，姜念心间酥酥麻麻，她说话还带着些呜咽：“疼，好疼……”
姚染在红印上轻柔抚摸，“拿冰敷一下。”
在沙发上坐下，姚染拿毛巾包了些冰块，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冷敷。姜念感觉头晕，将头靠在姚染肩上。
姚染看姜念蔫蔫的，“不舒服？”
“嗯，头晕，鼻子也有些堵。”刚哭过又感冒，姜念鼻音更重。
“晚上吃药了吗？”姚染问她。
“给忙忘了。”
姚染给她敷完脸，又去冲了一包感冒冲剂。
姜念几口喝完，嘴角挂着点水渍，她还没回过神，姚染就拿着纸巾帮她擦了起来，她抿嘴笑着，盯着姚染看。
姚染看她憔悴：“洗完澡早点休息。”
姜念听了，安静牵住她的手，眼神黏糊。
姚染笑了笑，“我今晚不走。”
姜念这才满意了。
夜里安静。
姜念先洗了澡上床躺下了，不一会儿听到脚步声，她从半昏睡中睁了睁眼，瞧见姚染走了进来。
姚染换上了姜念的睡裙，姜念的睡裙即便是相对保守的款式，也挺撩的。不太像她平时的风格。
姜念慵懒看着她走近。
姚染掀开被子上了床，在另一侧躺下，她看姜念这模样，俯身摸了摸她额头，没有发烧。
姜念看着她此刻靠近的脸庞，目光一刻没挪开。
姚染问：“怎么了？”
“你今晚对我好温柔啊，”姜念疲惫得有点迷糊，望着姚染问着，“我是不是在做梦？”
像没睡醒一样，姚染默然一阵，掌心停留在她脸庞上多摸了两下，回答着：“不是。”
姜念又懒懒说：“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姚染笑了一笑，“那慢慢习惯。”
姜念立即转口笑道：“我习惯得很快。”
姚染也笑了，笑过后，她低着头又问：“还难受吗？”
姜念今晚都快心动死了，这么直观地感受到她只给自己的温柔。她抓住姚染的手，眼神扫过她柔软好看的唇，“有点难受……”
姚染以为她要说什么。
姜念眼巴巴盯着，又继续说：“我现在好想亲你。”
姚染：“……”
病着还不安分。
片刻。
姚染看着姜念，低声朝她哼了哼：“嗯。”
嗯？姜念一时心头暖热，是不是什么都会迁就自己？她笑说：“先欠着，等我感冒好了再补回来。”
姚染本来想躺下睡觉，但注视片刻后，她还是在姜念嘴角温柔亲了下€€€€
唇被温热短暂安抚，姜念睁睁眼。
姚染轻哄一声：“睡觉了。”
姜念被这一下吻得心跳不能平静，她向来擅长得寸进尺：“能每天都对我这样吗？”
第57章
每天都这样，要求似乎太高了些，姜念想了想，跟身畔的人商量着说：“一周两三次也可以。”
姚染听着想笑，她又看看姜念憔悴的脸色，“好好休息，眼睛都哭肿了。”
“嗯。”姜念哼了声，这会儿是累得有点睁不开眼，她们这行周末太磨人。听着姚染的柔声细语，她合眼入睡很快。
夜灯温和暖黄。
良久，姚染目光还停顿在姜念安然睡着的脸庞，手指理了理她头发，又碰了碰她脸颊。
姜念偏了偏头，恰好将半边脸蹭到姚染手心。
姚染在光洁细滑的皮肤上多摸了会儿，安静看得出神，姜念无论脸蛋还是性格，的确都招人喜欢。
姜念渐渐呼吸均匀，睡得眉心舒展，唇轻微动了动。
姚染指尖恰好擦过她唇瓣，柔软漂亮，她悄然用指腹轻触了触，然后不知不觉地，凑过唇又吻了吻。
轻轻含着柔软，情不自禁偷吻两下过后，她蹭着姜念鼻尖，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行为，心跳微快，莫名又有些难为情。
准备睡觉时，姚染看到姜念手机屏幕亮了亮，有来电显示：薛总。
姜念才睡着，姚染没想再叫醒她，于是拿起手机滑动接听，想简单回一下。
一接通，对面就是一阵絮叨：
“宝贝儿，受委屈了，妈妈才看到你发的微信，那个老东西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等下我就打电话骂他一顿。等我来北临，得当面教训一下，拿我的宝贝女儿当撒气筒呢，他反了他了!”
姚染大概听出来了，是姜念的母亲，她只好叫了声：“阿姨。”
电话那头骤然静了静。
姚染继续说：“我是姜念的朋友，姜念已经睡着了，我今晚陪着她，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