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觉得是我不对的。”孟为鱼和他说。
沈舟渡对于这句话,持怀疑态度。
“但是你的态度很有问题。”孟为鱼说他。
“不然我要说什么?”沈舟渡没有好气地拽了拽绳子,把坐在沙发上的孟为鱼的手抬起来,“告诉你,好啊,听你的,我们离婚啊。你要我这样说吗?”
孟为鱼盯着他。
“为什么你就不愿意相信我呢?”沈舟渡冷静地说,“孟为鱼本来就很喜欢我,是孟为鱼告诉我的。”
关于这一点,孟为鱼可以承认,因为他确实很喜欢他,虽然到目前的记忆,那种喜欢并不是要和他谈恋爱的喜欢。
“如果我答应了现在的孟为鱼,说要离婚,你会开心吗?”沈舟渡抛出问题,随后又觉得自己可笑,“你一定很开心。”
孟为鱼沉默。
“但是二十七岁的孟为鱼不会开心。”
孟为鱼被他自信满满的模样逗笑了。
“信不信由你。”沈舟渡甩脸。
孟为鱼拉着绳子走,不再和他说话。
沈舟渡颇为无奈地跟在他的身后。
孟为鱼把沈舟渡带出去,斟酌了一下,将绳子的末端从高处的置物架上穿过,随后拉下来,把绳子的一端用一个结绑在在置物架的另一端。
沈舟渡的手被吊起来,被迫举起手,原本塞在西装裤里到底衬衫被抽出,露出腰间的皮肤。他微微低下头,眼镜滑落一些,领带飘飘荡荡。
“搞定。”孟为鱼满意地拍手。
沈舟渡该用什么心情面对这一幕。
“那好吧。”孟为鱼说,“我其实还有话要说。”
“我也有。”沈舟渡表示,“我的眼镜快要掉了。”
“哦。”孟为鱼伸出手,将他的眼镜拿掉。
沈舟渡突然有一种自己要死在这个阳台的预感了。
“之前的事情我也有错,不应该整天到晚,除了要和你离婚,嘴里没有其他话。”孟为鱼反省过的。
沈舟渡被吊着,为了能让手轻松一点,他踮起脚,家具拖鞋踩在地板上。
“但是我实在太讨厌你总是一吵架就跑得不见人影了。”孟为鱼对他的突然消失感到烦躁不安。
沈舟渡在听着。
“所以这是惩罚。”孟为鱼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明白吗?”
沈舟渡把脸转向另一边。
孟为鱼气笑,看来他是真的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你再不把脸转过来,我真的要去找鞭子打你了。”孟为鱼阴森森地威胁道,“回答呢?”
沈舟渡转头,盯着他。
孟为鱼突然在阳台的沙发上坐下,翘起脚,他的姿态轻松,看着被吊在眼前的沈舟渡,就像是看着一件寻常的物件一样。不得不说,这种状态下的孟为鱼,确实很适合一些装饰品,例如鞭子、红酒或者点燃的蜡烛。
不是要让装饰品使他变成一副具有侵略性的画,而是需要将他装饰成让人一见到他,就想要变成被他掌控的物品。
孟为鱼的手随意在旁边敲了敲,修长的手指映着隔壁玻璃反射的光。
“我可没有那么喜欢你,对你的一切遭遇都不心疼,所以你要么乖乖配合我,让我心情平稳下来,尽早把你放下来,结束今天可笑的对话。或者说,你要和我对着干,我就这样结束和你的对话,转身回房间去了。”孟为鱼讨厌被人漠视,“最后一次机会,回答呢?”
“我听到了。”沈舟渡回答问题,主要是屈服于孟为鱼此时的气质。
“嗯哼,那我的道歉和反省就结束了。”孟为鱼开始下一个阶段的谈话。
沈舟渡盯着他。
“好吧。”孟为鱼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两个字,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沈舟渡差点以为被吊起来的人是他才对。
“那就……先承认和你结婚了的事情。”孟为鱼下定决心,把自己的决定说出来。
沈舟渡聪明的脑袋都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所以保持沉默。
“你不说些什么吗?!”孟为鱼看到他的模样,不满地大呼小叫,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这句话,他脸上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沈舟渡老实承认道:“听不懂。”
孟为鱼承认不承认,他们结婚了的事情是事实。
话被打回来的孟为鱼瞬时急得抓耳挠腮。
沈舟渡溺爱地看着化身为猴子的孟为鱼。
“就是我以后不会再一直说要和你离婚了。”孟为鱼努力表达。
“这句话你刚才说过了。”沈舟渡用欣慰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孩子一瞬间长大了。
“然后也承认目前和你结婚的事实。”
“我听到了。”
孟为鱼在椅子上,烦躁地左右转动。
沈舟渡把他说的话再想了一遍,不明白自己有哪里漏掉的信息。
孟为鱼急得开始抓头发,然后突然站起来。
沈舟渡被他吓到。
“就你这样还考第一名,蠢死了。”孟为鱼侮辱完沈舟渡的智商,转头跑回屋子里。
“小鱼。”沈舟渡没有想到他就这样跑了。
啊啊啊啊啊。
跑进屋子里的孟为鱼蹲在雪糍的饭碗旁边,抱着脑袋,无声呐喊。
他听不懂?他怎么会听不懂?
孟为鱼急得抓头发。
那我要怎么说?先婚后爱就先婚后爱,总而言之我们先处处?
啊啊啊啊啊!
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
难道沈舟渡就不能聪明一点,意会到他的意思,然后两个人默契地掀过这件事情,自然地开始相处吗?
“喵。”雪糍看孟为鱼蹲在自己的饭碗旁边,动作奇怪地扭来扭去,立刻跑过去。
孟为鱼看猫过来,自动让开位置,让雪糍回到自己的饭碗旁边。
“喵喵喵。”雪糍用爪子给孟为鱼扒猫粮。
想吃就吃,不用和我客气。
“喵。”雪糍自豪地对着孟为鱼嚎叫。
孟为鱼突然发现在这个家里面,居然找不到一个智商高的。
就在孟为鱼原地发疯的时候,阳台那边,传来了沈舟渡细碎的声音。
沈舟渡不知道该不该佩服孟为鱼虽然失忆了,但是本领还在潜意识里。他吊的高度,还有将他手拉起来的方向,真是足够叫人在维持站立姿势的情况下,还感受到丝丝难受的。
按照一般情况下,沈舟渡是没事的,但是孟为鱼把他的手腕捆太紧了。
尽管如此,沈舟渡的脑袋垂下,颇有一种默认事态就此发展下去的趋势。
阳台的门再一次被打开。
沈舟渡抬起手。
孟为鱼的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大步朝沈舟渡走过来。
“你可以帮我解开的。”沈舟渡建议他。
“还没有学会。” 孟为鱼简单论述自己的情况,然后拿着剪刀,先把绳子从空中的一端剪短。
沈舟渡的手掉了下来。
孟为鱼伸出另一只手,接住沈舟渡的双手,随后用剪刀小心地剪掉绑在他手腕上的绳子。
“谢了。”沈舟渡的手腕留下两道红色的印子。
孟为鱼朝他皱了一下鼻子,转头继续回屋子里面。
“你今天很反常。”沈舟渡揉着手腕,跟在他的后面,“如果哪里不舒服,我让人帮你约医生。”
“我才想帮你约医生,他们说你智商高,都是骗人的。”孟为鱼快步上楼,他楼梯走到一半,突然转过头,往下指着沈舟渡。
沈舟渡正抬头看着他。
“给我记住!”孟为鱼撂下狠话,暂且放过他。
沈舟渡实在是想不清楚现在的孟为鱼脑子里面都有什么东西。
“小鱼。”沈舟渡喊他。
“做什么?”孟为鱼已经快走到房间门口了。
“其实你有话可以直接和我说的。”沈舟渡虽然解读不出孟为鱼没头没尾的话,但是可以解读出孟为鱼这个人。孟为鱼明显是有话要和他说,但是没有说完。
“怎么说的出口!”孟为鱼面红耳赤,打开房间门,一下子钻了进去。
沈舟渡不解地皱眉,陷入思考。
回到房间里,孟为鱼含恨地把身体砸在床上,滚来滚去。
滚到床都发出噪音了。
“搞什么,现在是他喜欢我,不是我喜欢他,我有必要烦恼吗?”孟为鱼想通,迅速从床上爬起来,牛逼哄哄地去洗澡了。
第二天周六,沈舟渡在厨房切着青菜的时候,孟为鱼从楼上下来。他看到沈舟渡的背影,摆出了嫌弃的表情,想要转身回房间。
“给我下来。”沈舟渡听到脚步声了。
孟为鱼屈辱地下去了。